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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被拒绝了,曹凝呆在那儿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抿着嘴角说:“那你吻我干什么?”
刚才真吻了,又不是他的错觉。
就连现在也还靠得很近,呼吸得用力一点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不是猫粑粑的味道,是独特的男人气息。
曹凝骗不了自己,他享受这种紧紧挨着,哪怕是与垃圾为伍,也在所不惜。仿佛除了他的味道以外,其他都可以忽略,小意思。
“听说过吗,有句话叫做走肾不走心。”张清韵继续划拉说,放低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代表着他现在的内心,矛盾。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只有生理*?”曹凝的嘴巴微张着,神情好像受了伤。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走肾,这侮辱了我的人格。”他笑笑,在地上画了一个肾的形状,像猪腰子。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曹凝马上说道。
“个屁。”张清韵嘴唇皮子上下一磕,蹦出个屁来,他不太相信这个人:“你有资格跟我走心吗?”
曹凝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是人物,家族都是人物。张清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曹凝以后是要结婚生子的人。
而自己,有个性格软糯开明的老爸,人生方向一直以来就是自由选择,从没□□涉过。
在感情上,张清韵遗传了他老爸的专一和死心眼。他的感情观念是,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
走在一起不只是玩玩而已,感情游戏他玩儿不起。
之所以急着跟曹凝切断关系,也是因为害怕自己沉溺,以后分开的时候会难看。
“没资格?我吗?”曹凝指着自己,不可置信,他说:“我这样的人没资格,要谁才有资格?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张清韵还真敢给他点头:“是啊,你配不上我的真心。”
“……”曹凝是给气笑了,在那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张清韵的脸有猫砂盆那么大,能装很多猫粑粑。
“呵呵。”他笑张清韵也笑,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笑了半天。
最后慢慢停下来,沉默了会儿,曹凝冲他点点头:“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清洗,偷懒告一段落,两人投入到清洗工作中去。
半个小时后,丁霖带着一辆小型卡车回来,后面装着他们需要的木板。
“过来帮忙卸货。”他下了车之后,挽起袖子,和司机一起搬运车上的木板。
张清韵和曹凝脱掉手套过来帮忙,两个人两个人一组,他们在下面负责往地上搬。
“刚才忘了提醒你,工具都买了吗?”
“都买了。”丁霖在车上,弯腰使劲把木板往外挪,只看到他额头滴汗,衬衫的背后是湿透的,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曝显。
“辛苦你了。”搬完之后,他跳下车来,张清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我们这叫自找罪受。”丁霖望着张清韵,微喘地一笑。
“哈哈,好像是。”
曹凝在附近看着他们,手上拿着锤子,在自己手掌上捶了捶,然后说:“天不早了,快点干活!”
从来没学过建筑的三个大男孩子,凑在一起策划他们的猫舍该怎么建。
一个说要打地基,一个说不用。
一个说要做倾斜的屋顶,一个说直接封顶。
“我看我们还是别废话了,先把这些柱子打下去,就算做了地基。”张清韵问曹凝:“你去挖坑还是我去挖坑?”
曹凝已经站起来,拿着铁锹去干活。
丁霖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个来回,敏感地说:“你们吵架了?”
早上张清韵给他介绍曹凝,说是朋友,但是丁霖不信。他这个人敏感,从各方面蛛丝马迹中可以总结出,这两人绝对有肉|体关系。
“不算吵架,观念不合。”张清韵轻描淡写,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
叼着烟好干活。
丁霖挺意外地说:“你会抽烟?”
“嗯~”张清韵吐了一口白雾,也挺意外:“你不会?”
见丁霖摇头,他就笑了笑,又从烟盒子里拿出一支烟,用自己的烟点着了,递给丁霖:“抽一口。”
丁霖接过来,放嘴里抽了一口,给呛到了:“咳咳咳……”
“哈哈哈。”老烟枪张某人,把烟拿回来,自己抽了:“干活吧,会长。”起来拍拍丁霖的肩膀,就走了。
他也去挖坑,就在曹凝附近。
“不会抽烟的男人,好清纯好不做作。”曹凝一边挖坑一边喘着气说,额头上也满是汗珠。米色的轻薄针织衫,弄得他很热,有种想脱上衣的想法。
“肯定比你清纯,你这只肉食动物。”张清韵不是有两只烟吗,把自己那支送到小公举嘴边。
“你对我误解太深。”曹凝抽着烟吞云吐雾地说:“遇到渣男之前,老子也曾经清纯过。”
“哈哈哈哈!”渣男说谁呐?
张清韵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渣男,要是曹凝敢跟他来真的,分分钟去扯证,曹凝敢吗?
他不敢。
埋头干活,赶在下午五点之前把猫舍搭好。可累坏他们了,这辈子没这么努力过。不过看着搭好的猫舍,宽敞漂亮,还挺有成就感的。
即将收工的时候,天色突然黑天盖地,刮起大风,像是要来台风的感觉。
几个大男孩连忙帮助杨阿姨,把猫咪们送进新建好的房子里。
等他们把猫咪们安顿好,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各自的手机也突然收到短信,是黄色预警,有暴风雨来袭。
“靠,这么突然,前几天怎么没测出来?”曹凝被淋成落汤鸡,在那里发脾气,骂有关部门吃翔,现在才发短信,有个屁用。
“天有不测风云没学过吗,人丑就多读书。”张清韵擦着头发,闻言戳了戳曹凝的脑袋。
“我警告你,别随便碰我的头。”曹凝是真生气,对谁都没好脸色。
“拉倒。”见他不好说话,张清韵跑到丁霖身边去,离他远点儿。
“吃了火药?”丁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把自己的手表解下来,放进口袋里,粘着手腕不舒服。
“我不知道,应该是吧。”张清韵忒认真地回答。
丁霖扯了扯嘴角,看到外面的雨下个不停,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就跟他们说:“我家住在附近,趁着台风还没来,先回我家过夜行吗?”
“也好,如果不麻烦的话。”
这里距离丁霖家最近,也只有这样了。
两辆车冒着大雨,回到丁霖家,外面的天几乎已经黑透了。往常这个时候还是大亮的,可见天气恶劣程度有多严重。
丁霖他一个人住,两室一厅,房子不大也不小。
装修很别致,符合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个讲究生活质量的汉子。
“你们谁先去洗澡?”丁霖一回到家,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洗。
“你先去吧。”张清韵看着曹凝,让他先去。
曹凝不客气地拿着衣服进浴室,他浑身黏哒哒的感觉很不舒服。
张清韵身上有水,不好坐下来,也不敢都到处乱转,怕弄脏了人家的地板和沙发。
“你先把衣服换了。”丁霖在卧室换完衣服,打开门喊他进来。
“不用,反正也等不了多久。”张清韵笑笑,站在那儿不动,心想着曹凝洗个澡也没多久。
那小子洗澡果然快,几分钟就出来了,头发上滴着水,脸还是黑黑地。
张清韵拿了干爽的衣服进去洗澡,客厅里剩下曹凝和丁霖两个人。
丁霖在泡姜茶,给曹凝倒了一杯,喊他过来喝。
“会长,你喜欢他?”曹凝在人家面前大马金刀地坐下来,这孩子说话特别直接。
“谈不上喜欢,有好感。”丁霖抬眼看了看他,声音幽幽地道:“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就会跟他发展。”
一开始顾忌对方是直的,等对方不直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人。
“这样,那你可以跟他发展试试。”曹凝端起姜茶,低头抿了一口说:“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丁霖瞧着他,突然感到挺有趣味的,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没那么豁达,却硬是要自己放得这么开,图什么?
“可以吗?据我观察的一年多里,发现他是个很好的对象,是个好男人。如果跟他在一起,日子应该会过得很开心。”
“……”曹凝眼巴巴地点头,没错,挺开心的,要不自己也不会惦记。
“虽然我年纪比他大一点点,但是他喜欢照顾人。”
“……”好像是。
“他还兼职模特,会赚钱,也愿意为喜欢的人花钱。”
“……”也对。
“身材这么好,跟他亲热的感觉会很棒。”
“……”脑海中脑补着张清韵吻丁霖的画面,曹凝悄悄吐了口气,很受不了地说:“你还是别跟他在一起,他这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怎么说?”丁霖撑着下巴眨眨眼,愿闻其详。
“张清韵是个渣男,我跟你说……”接下来曹凝小公举要为丁霖扒一扒,那个请他吃大餐,然后一夜上他十二次的渣男。
……
“在聊什么,聊得这么火热?”从浴室走出来,张清韵身上穿着丁霖的衣服,手里拿着两块毛巾。一块在自己头上擦,一块走到客厅,扔到小公举的头上,那人头上也都是水迹。
“……”曹凝刚说了张清韵坏话,脸上显得有点心虚,这会儿低着眉毛,从张清韵的角度看去,只露出个下巴尖儿,竟然有点乖巧的意思。
而且还乖乖地把毛巾从头顶上拿下来,擦头发。
“怎么这样看着我?”张清韵在曹凝身边坐下来,对面是丁霖。那人的眼神怪怪地,有点令人心里发毛。
“没什么,只是有点震惊。”丁霖幽幽说道,他动手给张清韵倒了一杯姜茶:“喝吧,姜茶驱寒。”
“谢谢。”张清韵端起来喝了一口,心想丁霖果然是个生活精致的汉子,居然会自己动手泡姜茶。
怎么说呢,一般独居的男人,百分之五十不知道姜茶是干什么用的;百分之八十家里没这东西,百分之九十买回去当摆饰。
咳咳,百分之九十五,是手残,只有剩下那么零点零几的概率,才是丁霖这种。
“风吹得很大。”丁霖扭头看了看窗外,大滴大滴的雨水被风吹得啪啪作响,打在玻璃窗上,让人心生恐惧,害怕玻璃会碎掉。
“幸好你家在五楼,树木没有这么高。不过楼层低的住户就该担心了。”张清韵也望着窗口说,只希望这次的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个人安静待在屋里,拿零食和饮料出来吃吃喝喝。
曹凝不喜欢吃零食,其实他是个饭桶,一顿不吃饿得慌。但是这种情况不可能叫外卖,他们害怕台风,送外卖的小哥也害怕。
“肚子饿。”他用手肘拐了拐张清韵的腰,小声说道。
张清韵管了他几天饭,他就惦记上了,饿了就会想到对方。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说不清楚,就好像张清韵是阿拉神灯似的。
“……”这人语气挺软,有点饿过了头的样子,张清韵拒绝不了,他对丁霖问道:“会长,你家厨房能用吗?”
丁霖抬起眼皮,看了看曹凝,又看了看他,点头说:“能用,冰箱里有肉和蔬菜。”
“那我去做饭。”张清韵干净利落地起身,进了厨房。
他做饭速度非常快,那动作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很有节奏感,完全不像新手。
“他会做饭。”曹凝望了一眼厨房,倒回来断断续续跟丁霖说:“我吃过两次,他骗我他不会做。”
抽着烟,喝着啤酒,眼神飘散,回忆去了。
“好吃吗?”丁霖靠着沙发,有点困困的意思,不过眼睛还睁开着一半,望着天花板。
“难吃,毒|药。”曹凝笑了笑,往后面一趟,闭着眼睛睡觉。
张清韵没想到自己做顿饭的时间,这俩混蛋就睡着了。外面狂风大作,雨水啪啪地响,难为他们睡得着。
“凝凝,起来吃饭。”
丁霖睁开眼睛,却发现张清韵喊的不是自己,他站在曹凝身边,弯腰温柔地喊他。
“会长,吃饭了。”张清韵站直身体,看到丁霖醒了,就说道。
“嗯……”还有点困,他揉揉眼睛,看着那个系着围裙的男人转身进了厨房。
曹凝也醒了,默默看着对面的人,撑着脑袋不想说话。
张清韵把饭菜端到饭桌上,喊他们过来吃。桌面上是两菜一汤,一素一荤,菜色不多,但是分量管够。
“会长,你的汤。”
刚才听曹凝说张清韵做的饭菜是毒|药,丁霖对着眼前的蛋花汤,很犹豫地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已经做好了拼死咽下去的打算,结果入口之后味道很好,懵了。
“噗。”曹凝端着汤,喝得不亦乐乎。
丁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这哪里是毒|药,明明就很好喝。
“不合口味?”张清韵疑惑道,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厨艺。
“没有,很好。”丁霖说着,低下眉毛默默喝汤。
三个人把所有饭菜通通消灭,吃完之后丁霖主动收拾碗筷,曹凝过意不去,拿起抹布擦桌子。
奈何就连擦桌子,也被他擦得东一块西一块,乱七八糟。
“我来。”张清韵不指望小公举会干家务活,他适合躺着被人伺候。
“今晚不回去?”曹凝叉着腿,反方向坐在椅子上,下巴枕着手背,手背搁椅背上。
“不回去,台风太大了,开夜车不安全。”擦着桌子,张清韵用眼梢看他,吐出几个字儿:“不放心你。”从学校自己独自开车回去。
曹凝和他的视线相汇,双方的眼神勾勾缠缠,互相都不想移开。
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越来越满,暧昧羞涩得一塌糊涂,让他眼帘颤抖,垂下去,继续享受被注视的感觉。
他知道张清韵在看自己,目光在自己脸上不曾离去。
“你这样看着我,又是什么意思?”低低的声音从他嘴唇边溢出来,有种刻意的冷淡。
“我在欣赏一个好看的人。”大大方方说完,张清韵带着笑容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继续认真擦桌子。
他说曹凝好看,是真的。小公举长得特别招人疼,那眼睛那嘴巴,他爹妈把全身最好的基因都给他了。
还是个双眼皮,眼睛有神。高兴的时候熠熠生辉,不高兴的时候黑沉沉……
“我好看关你屁事,又不是长给你看。”曹凝的声音轻不可闻,他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那个擦桌子的人,沉默地收起抹布,打算进厨房洗一洗。
曹凝起身把椅子摆好,进了丁霖给他安排好的房间。
张清韵在厨房,和丁霖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今天太累了,会长早点休息。”
两个人站在客厅,发现曹凝不在了,猜他可能进了房间。
“两间卧室。”丁霖指指两个房门:“去他房还是去我房,你随意。”
张清韵的神经说大条也是挺大条,没有听出来一点暧昧的意思,他以为丁霖心疼他被曹凝发脾气。
“我跟他一起吧,没事,他这个人只是表面厉害。”其实战斗力很渣的。
“那随你。”丁霖看了看他,进了自己的屋。
张清韵走到曹凝那屋敲了敲门,然后拧开门把,走进去。
“反锁。”屋里黑黑地,传来一道声音。
鬼使神差,张清韵就按照他说的话去做,把房门反锁了。
“怎么不开灯?”他也没开,摸着黑走到床边。
“不想看见你。”小公举躺在被窝里说。
张清韵在床边蹲下来,隐约知道自己和对方是平视的,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今天让你很不开心吗?”
“有一点。”曹凝朝他侧躺,身体蜷缩起来,大腿夹着被子,他喜欢这种睡姿。
“怎么会呢,你不是这种人,在我印象中你挺干脆的。”他说着坐了下来,背后靠着床头柜,屁股底下坐着毛绒绒的地毯。
“我是很干脆,是你的不干脆让我不爽。”曹凝说。
“我怎么不干脆?”干脆地就拒绝了,说得清清楚楚。
“一边拒绝我,一边勾引我,你他妈跟绿茶女表有什么区别?”曹凝的声音稍微大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挺气的。
“绿茶女表?什么玩意我不知道。”但是带了个女表字,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反正就是女表子,不是东西。”
“说我?”张清韵的声音冷了起来。
“对,说你。”曹凝也不甘示弱,他本来就是这种脾气,还没为谁压制过。
“那真谢谢你,我受不起。”莫名其妙被人戴上女表子的帽子,张清韵心里有点膈应,顿时就没有好脾气继续掰扯,他跟曹凝不合适的地方多着呢,这只是其中一项。
他站起来就走了。
曹凝在他背后喊:“怂货,有本事你让我闭嘴!”
张清韵受不了地转过身来:“你说谁怂货?曹凝,谁给你的底气?”
“说你怂货!你要是不怂,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怕这怕那!你有种勾引我,你有种上我啊你!”曹凝弄起一个枕头,往张清韵的脸上扣了过去。
枕头打在脸上不疼,但始终是打脸。
再好的男人也是有脾气的男人,张清韵喝道:“你够了曹凝!别无理取闹秀智商,用点脑子想想行不行?我不跟你瞎胡闹,是因为我有原则,我不是下半|身动物!我不是你,满脑子只有jb!”
“我去你妈的,你说谁满脑子只有jb?”曹凝听这句话,浑身上下给侮辱得透透地,脑子顿时爆炸开来。
“说的就是你!曹凝!”
曹凝打开床头的灯,从床上蹦下来,扑上去一巴掌扇张清韵的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响。
“……”张清韵反射性地扬起手。
“打呀!”曹凝仰着脸,指指脸上,这巴掌要是落下来,他这辈子跟张清韵没完!
“我……”张清韵咬着牙,那手掌摊开又握上,成了一个拳头,狠狠地收下去:“你骂我女表子,还奉送我一巴掌,我看我俩就这样了。”
他转身出了房门,留下曹凝一个人在那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