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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一节课,白薇总觉得十分别扭。这种别扭并不是因为课堂混乱,或者自己对课程内容不熟练,而是由于那个坐在第一排的阮嘉熙总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白薇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对视,前两个学期根本科生上课的时候,也有好几个十分认真地学生上课也是这样目不转睛。可是这个阮嘉熙的眼神,却让白薇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白薇必须承认,他的外表是非常英俊的,甚至可以用祸国殃民来形容。偌大一个教室,一两百人,白薇确定,即使这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他还是能吸引到任何一个进入教室的人的注意,更不要说他现在坐在第一排,而白薇一直站在讲台上了。
而且,他上课非常认真,至少是表面上特别认真。白薇每次说什么概念,眼神漂向这个男生,他都一直目不转睛地在盯着自己看,温柔无比。白薇真的觉得,自己被他温柔的目光盯着全身有些不舒服,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不断地催促自己安心上课,并且祈祷今天的课尽快结束。
下课铃声总算响了,白薇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课件,想赶快离开,可是那个阮嘉熙却走过来,问道:“白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一些问题?你刚才讲的有些概念我没有太明白。”
白薇不好拒绝,点头答应。
阮嘉熙显然十分高兴,拿了课堂笔记,便靠了过来,手臂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怎么的,碰到了白薇的手臂,也没有半点移动的意思。
白薇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稍微往旁边挪了一挪,留出了一个空隙。
阮嘉熙问的问题还是很有深度的,白薇一一耐心地解答。阮嘉熙也在认真地听,时不时地点头。讲完之后,白薇看着这个男孩在认真地写着笔记,字写得十分漂亮,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
看了看表,白薇说:“同学,我现在要去吃午饭了。明天有我的答疑时间,如果你还有问题,可以过来找我。”
阮嘉熙乖乖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白老师,你和别人约了吃午饭?”
白薇没有想到阮嘉熙会问这个,点了点头。
阮嘉熙笑着说:“那白老师再见,我下午还会去你的计量经济学的课。”
白薇笑了笑,说:“那下午再见。”
出了教室,白薇匆匆忙忙地赶到学校的教师餐厅,看到了靠窗的餐桌上,一个大美女已经点了一大桌的食物开始品尝起来。
白薇匆匆地走过去,说:“朵朵,不好意思,下课学生问问题,迟了一些。”
美女的视线终于从食物上转移到白薇脸上,说:“怎么了?又有正太缠着你了?”
白薇笑起来:“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联想到那种事情上面?”
美女也不甘示弱:“不知道是谁去年刚来的时候就受到了学生热烈的表白啊。”
白薇只好说:“朵朵,你不要再笑我了,可不可以?”
想到去年的事情,白薇依然觉得有些头疼。那是自己刚来大学教的第一门课,选课的都是刚进大学的大一新生。为了融入学生,让课堂更加生动,白薇每次都是穿着学生装上课,再加本身娃娃脸,当时,大家都以白薇只是一个学姐而已。
过了几个星期,白薇像往常一样地去教室,可是一路上却被学生起哄。到了教室,白薇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教室的黑板上,有人用粉笔写了五个大大的艺术字“白薇,我爱你。”
当时白薇觉得尴尬,赶紧上前把黑板上的字擦了,希望这个事情不会闹大。可是当天,这件事情就传遍全校,连院长都找自己谈话,希望自己注意一下影响。
最终,白薇还是不知道是谁在黑板上写的艺术字,她也没有追究。倒是她以后决定再也不穿学生装,而是改穿老气横秋的套装了。
“薇薇,你这张清纯的学生脸,怎么会不吸引那些小男生啊。像我,想吸引也吸引不到啊。”
白薇听了,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个面容精致,每天打扮得像出席晚宴一样的女人,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好友死党于朵朵。
自己和于朵朵从小在北城一起长大,父辈之间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们一起经过了最好的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后来大学毕业,白薇选择出国深造,而于朵朵则继续在本校想读硕士,这才分开了四年。读完硕士后,于朵朵就没有再继续念书,而是在这个大学当了一门讲师,平实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学术研究,她也乐得清闲。
“怎么样,第一天上课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于朵朵问道。
“好玩的事情?”白薇想了想,问:“朵朵,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阮嘉熙的学生?”
对面的人显然吃了一惊:“不会吧,你连阮嘉熙是谁也不知道?”
白薇摇了摇头:“他很出名吗?”她平时除了课业就是学术研究,还真的没有好好的研究过学生。
“那个人嘛,的确是非常出名。”朵朵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喝了口饮料,说:“他是去年入学的数学系的学生,之所以能来我们学校是因为保送,据说是高中的时候获得世界奥林匹克数学的金奖。还听说他高中的了竞赛金奖之后就没有再修高中课程,而是修了很多大学的课程。所以他一进来,就免修了很多门课。现在,他应该已经开始修研究生的课了吧。”
白薇听了,点头说:“的确,我这个学期的课程就是研究生的课程。”
“那他现在在上你的课?”
“对啊,他在上我的微观经济学课。我觉得…….”白薇停了一下,却想不出用什么词形容这个人,只好说:“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怪。”
于朵朵哈哈大笑:“应该说是那个人很帅吧。他刚入学的时候我就见过他,那张脸,长得一个妖孽啊。当时,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不过……”于朵朵悄悄地负在白薇耳边说:“据说那个人私生活是非常的混乱啊。来大学才一年,就换了不下十个女朋友。”
“真的?”白薇有些惊讶,想到那个男生乖乖的笑容,说:“我倒觉得他看上去挺乖的。”
于朵朵听了,拿餐桌上的筷子敲了白薇一下脑袋,说:“我的白大小姐,你也太单纯了。要怎么才能学会不要以貌取人啊?你想想阮嘉熙的出身,就知道他不可能乖的了。”
白薇依然不解:“他的出身怎么了?”
于朵朵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白薇,说:“薇薇,你不会连阮敖都不知道吧。”
阮敖!
白薇吃了一惊。即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即使还在国外呆过四年,白薇对这位金融业的巨头还是闻名已久。
记得当年自己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拜读了阮敖的自传。这个男人以澳城的赌博业起家,现在的势力范围已经遍及金融业的各大领域,甚至政界艺术界都有渗透。由于他在赌博业的影响,大家还是都尊称他一声“赌王”。
于朵朵看白薇没有反应,又说:“你想想那个老头子,都快八十了,还风流倜傥,取了四房太太。阮嘉熙能好到哪里去?”
“那阮嘉熙是他的?”
“听说是他和四太太所生的儿子。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学校现在可把他当作宝贝。他爸爸不是最近才又捐钱在我们学校盖了一栋楼吗?”
白薇这才想到最近校园内新建的图书馆。那个,据说是现在最大的大学图书馆。
于朵朵又说:“你说阮嘉熙那种家庭出身的人,又从小在那种大家族里长大,勾心斗角能少?他啊,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所以,薇薇,你单纯,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白薇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你别把人家说得这么恐怖。他也才十八十九岁吧,能有心机到哪里去?”
于朵朵斜眼看了白薇一眼,说:“薇薇,如果按年龄算,你也二十六了,你说说,你的心里年龄有没有十八?”
白薇听了,说:“心里年轻一点不是挺好吗?”
于朵朵又敲了一下白薇的头:“是啊。白大小姐,一辈子能当小孩是挺好的,不过,人总要长大的。”
白薇笑了笑,心里却还是疑惑,如果那个男生真的出身在如此豪门,外表为什么会显得那么干净,笑容为什么显得那么单纯无害。
***
下午是白薇这学期的第二门重头课,高级计量经济学,这堂课,本来是给这个学院的研究生开设的,白薇也没有想过这门课会有很多人修,所以在预定教室的时候,白薇只定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房间。可是一进教室,白薇就被拥挤的教室给震慑住了,不仅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而且还有人是坐在地板上的。
白薇习惯性地环顾一周,本来是想看看还有什么空位,却再一次地看到了那个人无害的笑脸。他这一次坐在了靠后的位置,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辨识度。
白薇放下教案,指挥着坐在地上的学生去别的教室搬了几张座椅过来,才开始上课。
课堂中,白薇觉得自己的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被坐在后面的他吸引。偶尔,阮嘉熙低头或抬头对身边的人说话。说完话,他的目光又投射在白薇身上,而他身边的人仿佛也在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白薇想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
“嘉熙,你这次不会看上白老师了吧。”坐在阮嘉熙身边的一个人小声问道。
阮嘉熙冷冷地扫了那个人一眼,又恢复到无害的笑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好久才说:“千铭,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整个学校,也只有阮嘉熙敢对这个黎氏的公子这样说话了。
黎千铭说:“那你怎么连选了白老师的两节课?还有,一上课,就一直这样盯着她看?你那眼神,让人家老师都不好意思了。你们说是不是,阿骏,小香?”
一边坐着的苏沉香一直都没有说话。旁边的申骏倒是没有回答黎千铭,而是对阮嘉熙说:“嘉熙,她跟你以前的那些女的不一样,你不要闹着玩啊。”
阮嘉熙听了,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申骏一眼,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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