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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好想你。”房间外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我皱着眉把鼠标按得噼啪响,努力让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看都不用看,一定是姬言烟。
当大明星还可以像她这么闲吗?三天两头往荀喻这边跑,要不是有D君时刻督促,我真的要担心她哪天会搬到荀喻家里来。
姬言烟提高声音道:“安栖十,别呆房间里了,快出来玩。”
……
你让我出去我就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栖十,快出来啦。”
果然,D君也来了吗。
我立马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乐呵呵的冲到了客厅里:“D君,你……”
一转眼瞥到姬言烟不悦神色,我连忙改口:“小姬,你竟然过来了,工作忙不忙。好几天没看到你,我想死你了!”
姬言烟冷冷道:“你说得太多了,语气也好假。”
我:“……”
好过分,为什么要拆穿我。
D君连忙打圆场道:“姬言烟工作也不是特别忙,因为她不重要的活动都会推掉。经纪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老佛爷似的。”
我:“噗哈哈哈哈老佛爷你好啊!”
姬言烟面无表情的道:“小安子。”
D君:“噗哈哈哈哈!”
我:“……”
D君竟然跟着姬言烟一起嘲笑我,重色轻友的混蛋!
说话间荀喻沏好了茶从里间出来,我连忙迎上去接过她手中茶盘,将四盏茶在四方桌上依次摆好。姬言烟和D君早已挑了相邻的位置坐好,我坐在D君另一侧,而荀喻也在我旁边坐下,她的另一侧是姬言烟。
这个架势难道又是要凑一桌麻将吗QAQ!
提到麻将我就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打麻将的运气一直很差,以前在学校里和朋友一起打麻将,我常常一个小时也和不了一次牌。更伤人的是,往往在我万念俱灰站起来让位给别人顶上后,我原本的位置就很快变得牌运极佳。
D君还为此嘲笑过我【人背连带着牌也背】。
可是,这篇文数来数去就只有四个主角,所以每次打麻将都跑不了我,也没人会好心顶上我的位置!迄今为止我那点零花钱已经输了个半,这也是我看到姬言烟出现就头痛的原因!
【姬言烟又来了】在我眼里可以完全等同于【我的钱包又要不保了】……
我也曾委婉提醒过她友谊第一赌博第二,打麻将不应当计较金钱。谁知立刻被她无情的否决:“赢不了你的钱我打麻将还有什么意思?”
我整个人就orz了。
当时我便不满的道:“姬言烟你丫这么有钱,干什么非得跟我这种穷学生较劲啊!”
姬言烟反驳说:“你穷什么,我姐不是给了你20万吗。”
看,我就知道她整天拉着我打麻将没安好心:原来是想让我把那20万给输掉。想得美啊混蛋,这可是荀喻给我的包养费,谁也别想染指!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哦,全都捐给希望工程了。”
姬言烟惊讶的看着我。
我得意的回望她。
半响,姬言烟沉吟道:“捐了20万,说明你一点儿也不穷。”
我:“……”
我哭丧着脸坦白道:“我没有捐啊我很穷的那20万我全都存了定期呜呜呜,你至少让我拿到利息再打它的主意吧……”
最后,荀喻一脸不忍的劝我说:“没关系,等哪天你输光了,我可以再借你20万给你存着玩……”
为什么是借啊喂!难道我们不应该是不分彼此的恋人吗,你的钱全都是我的钱才对吧!
哎,往事简直不堪回事……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看着面前的麻将牌,默默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谁能料想,导演虐了我这么久竟然良心发现了一次:我今天牌运极佳,一会儿的功夫就和了好几回,姬言烟输得脸都绿啦!
在我一次自摸之后,姬言烟一把推倒面前砖块,自暴自弃的道:“不玩了。”
喂,不带你这样的啊,一输就喊停,还让不让人愉快的赢钱了啊!
“玩不玩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啊,D君,你说是不是?”
知道不能指望荀喻,我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D君。
D君在我和姬言烟的夹击之下,面不改色的幽幽道:“那你们猜拳好了。”
我:“=口=!好幼稚!”
姬言烟:“……”
然后我们就改打三国杀了。
……因为我猜拳输掉了。
第一轮荀喻是主公,D君是忠,姬言烟是反,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我是内奸啊……
我们四个最后都杀到残血,我一摸手牌,顿时心中狂喜:AOE来得正是时候!
一招南蛮入侵,反贼忠臣全都给我去死啊咩哈哈!
我得意洋洋的打出AOE,亲眼看见姬言烟瞬间变黑的脸,D君一脸无奈的表情,还有荀喻郁闷的模样……
这些画面突然变得格外缓慢,下一个瞬间无数物体在我眼前飞速倒退,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糨糊,最后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晕过去之前,空中回荡着一个我这辈子听过最贱的声音:“剧组经费不够用了,只好让你先穿越,你自己多保重。”
搞什么……主角是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说穿就穿的吗,导演你也太不负责任了点吧!
迷迷糊糊,鼻尖似有一缕暗香萦绕。
我努力睁开眼,便看到荀喻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咦,原来我没穿呀?
我一把抱住荀喻,惊喜的道:“荀喻!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刚刚导演那个贱人说我穿越,吓死我了……”
荀喻皱眉拨开我的手:“公子自重。”
我:“……哈?”
等等,荀喻身上穿的貌似是古装?
=口=!开什么玩笑!
我忐忑不安的道:“荀喻,你也穿了?”
荀喻:“穿?”
我:“……”
您这是穿越穿失忆了还是怎么的?
“这位公子,既然你已无碍,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别走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荀喻疑惑回头,盯了我半响,最终挥手示意身边侍童退下,于我床边站着道:“何事?”
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听着好不习惯QAQ。
“那个,荀喻……你锁骨下面是不是有一颗痣啊?”
一个耳光立刻毫不留情的招呼到我脸上,荀喻厉声怒斥:“无耻之徒!”
我捂着脸一肚子委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荀喻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啊。
荀喻:“汝从何得知吾名?”
我:“……说人话。”
荀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救了我我自当重谢,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打探我的*。”
咦,我让她说人话她真的就说了……看来身为主角还是那么点特权的。
不知道如果我让她叫我主人她会不会也……算了,还是不尝(zuo)试(si)了。
我:“随便猜的。那你说一下你锁骨下面有没有那颗痣我就不打探了。”
荀喻:“……”
我催促道:“快说啊。”
荀喻:“……公子自重,在下并无断袖之癖。”
我木着脸道:“哦,我也没有。”
废话嘛你,女孩子断什么袖啊,硬要说,那也该是磨镜吧!
不过……荀喻为什么要强调自己不是断袖?我拧眉打量着她现在的模样:青丝束于脑后,露出光洁额头,唇红齿白,长身而立,最关键的是……胸部好平坦。我擦,她不会穿成了一个男人吧!
QAQ贱人导演,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安排一个正常的荀喻穿过来,你竟然让荀喻穿成男人,你让我以后怎么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攻?这,生理上的攻受我该如何逆转啊!
说到生理……我立刻惊恐向自己□探去,还好什么都没摸到,我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再仔细一看,荀喻的身形还是那么削瘦,身高也是不到一米七的样子……
看来还是个女人嘛,女扮男装而已,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荀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荀喻的表情有些犹豫:“虽说从未相识,但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这就对了!一定是出于恋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啊!
接着,荀喻肯定道:“所以前些时日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
喂,我说的不是这种熟悉啊!
荀喻嘴上说着“那个人”,我却分明看到她眼神里传递的三个字是“死变态”。
QAQ……怎么办,一穿过来就被荀喻当成变态了,而且她还不记得我了。
人生怎会如此的艰难!
“荀公子,你看天上那朵云,是不是形似虎豹。”
荀喻冷冷道:“到底是虎还是豹?”
我沉默片刻,道:“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荀喻:“……”
荀喻恼怒的拂袖而去。
“荀公子,我瞧着这香囊格外称你,所以特意买了来,你可喜欢?”
荀喻:“……”
荀喻恼怒的拂袖而去。
等等,为什么你什么都没说就恼怒了啊!要拒绝我也给我个理由嘛!
(蠢货,都叫人家公子了还送什么香囊?)
“荀公子,我们此行究竟要去何处?”
荀喻质疑道:“我们?”
我:“你……?”
荀喻:“我去京师赴考。你为何跟着我?”
我连忙道:“好巧啊我也是要去京师呢,同路,同路,哈哈哈。”
荀喻投来一个怀疑的眼神,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吩咐了车夫把车赶得快点。
我:“喂,等等我……”
还有我的小毛驴。
话说回来,我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都是荀喻给的,说是为了答谢我救命之恩。
答谢救命之恩的话,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吗!
而且,为什么穿越之后我还是得落个被荀喻包养(?)的份啊!
当然了,她现在好像不是很情愿包养我的样子,=口=!只是碍于面子和救命之恩,又不好真的抛下我不管。
这不,我坐着小毛驴晃到下一处落脚地,果然看到荀喻正负手而立。
嘴上说着不,其实却在这里等我,完全跟我当年在H大刚认识她时一个样儿!
这傲娇脾气绝壁就是荀喻没有错,她一定是穿过来的姿势不正确才会认不出我:比如头着地导致失忆什么的!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剧组真的很穷啊,导演开不起主角的工资就只好给我们安排穿越游充数,也不征询我们的意见,简直就是流氓行为!
“荀公子,你为何愁眉不展?”
荀喻:“这里只剩一间房了。”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什么?”
荀喻怀疑的打量着我:“你好像很高兴?”
我垂下头掩饰道:“什么?只有一间房了真是糟糕啊……”
荀喻:“我也觉得很糟糕。”
我抬眼对她邪魅一笑:“没关系,我睡姿很好的,你放心!”
荀喻面无表情的道:“我是说,你没有地方睡觉很糟糕。”
我:“……”
“荀公子,你不要这样!荀公子,快放我进去,大不了、大不了我不睡床好不好?你不能把我扔在外面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在这里只认识你一个人……”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好伤感。
门被粗暴的打开,荀喻冷着脸站在我面前:“吵死了。”
我自觉闪身进门,荀喻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喂。”
我一个健步冲向床,迅速的窝在了床的内侧:“我应该已经睡着了,别叫我啊叫不醒的。”
我就赖在这儿,看你怎么赶我走。
荀喻:“……你不是说你不睡床吗?”
我闭上眼睛装睡,心中腹诽这个版本的荀喻毕竟是个年轻人……
耳中听见荀喻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渐渐没了动静。
我悄悄睁开眼,荀喻竟然正和衣卧于榻下,修长的睫毛在她脸上覆下一片阴影。
“荀公子,你……”
见她如此,我也无心耍赖了:“还是你上床来睡吧,我随意将就一下便好。”
荀喻睁开眼睛看我,眼中透着几分狡黠,我顿时明白她根本就是故意作出这番模样要哄得我让出床位。
丫还知道利用我对她的好感了啊!
想想还是不能这么便宜了她,于是我心一横,无耻的对她道:“其实大家都是女人何必计较这些呢,我看我们还是同睡一张床好了。”
“同榻?”荀喻面露犹疑之色。
我点头:“同榻。”
喂,重点不是应该放在【都是女人】上吗!
半响,荀喻才慢吞吞的重复道:“都是女人?”
你可抓住重点了,没错儿我是个女人,还有我知道你也是个女人,所以今后请无所顾忌的和我亲密接触吧!
荀喻怀疑的道:“我如何信你?”
我:“……”
荀喻你眼睛白长的?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竟然都认不出来!
我默默的牵起她的手,钻进层叠的衣服里,放在了自己胸前。
微凉手心直接触碰到……那个部位。荀喻倏地红了脸,迅速抽回手,喃喃道:“公子……不,小姐……自重。”
我捂着脸,哽咽控诉道:“禽兽,竟然碰人家那个地方,呜呜呜……”
荀喻:“……”
荀喻:“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
我将脸埋得更深:“怎么办,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荀喻:“对,对不起……”
我嚎啕道:“娘,对不起,孩儿要孤独一生了!”
荀喻犹豫着单手抚上我的背:“安……小姐,此事,实是在下……我之过。但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毕竟大家同是女子,咳……”
说到这儿她自己大约也觉得实有推卸责任之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斩钉截铁的道:“被你碰了那个地方,就算以后有人愿意娶我,我也没有面目嫁人……”
荀喻被我的话唬得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
我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荀公子。”
荀喻脸上闪过一丝不妙神情,随即尴尬的道:“我不是公子啊。”
管你是不是呢,反正你是荀喻,我赖定你了!
“你碰了我的身体……”
我努力挤着眼泪,双眸哀怨的盯着她。
最终,荀喻妥协的举起双手:“我,我娶你就是了。”
天高云淡鸟儿在歌唱,我是快乐的安栖十啦啦啦!
我名正言顺的依偎在荀喻怀中,得意洋洋的道:“荀公子,等你考完试,我们就完婚好不好。”
荀喻勉强“唔”了一声。
我思索道:“那我要不要换一套女装呢,总这样和你在一起,被人误会成断袖似乎不太好吧?”
荀喻果断道:“你还是别换了。”
我:“(⊙_⊙)?”
荀喻:“你要是换了女装,大概会被当成变态的。”
我:“……”
这一路去往京师,足足走了两月有余,我和荀喻的关系也早不似起初那般别扭。我知道了她家有良田数顷,其父四年前患病而亡,她守满了孝,为完成父亲遗愿才顶远房亲戚的名参加了乡试,谁知便中了举人,如今正是赴京参加三年一度的会试。
我暗自咕哝道:“导演这设定还蛮完善的嘛。”
这么说来,荀喻在这个世界已经至少生活了四年?
“那,四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荀喻困惑摇头:“母亲说我大概因父亲逝世之事哀恸过度,遗忘了过去许多事。”
你妈还真是会替你找理由……能记得过去的事才怪啊,你是穿越人士好吗!
话说回来,荀喻已经穿了四年,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穿越之前荀喻原本就是大我四岁,而现在这个荀喻,看起来似乎更年轻也更好欺负一些。
入得京城,因为舟车劳顿,我也无心出去游玩,早早随着荀喻进了客栈,蒙上被子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间,听得外间一片吵嚷熙闹声,其中还混杂着荀喻的呵斥。随后便听一个嘹亮的大嗓门在门外道:“屋内可是安小王爷?”
“王爷不应声,莫非是遭了歹人挟持?那属下就只得冒犯了!”
吵吵吵吵死了!
我怒而掀被,扯过一边外袍披上,揉着眼睛气鼓鼓的道:“谁啊!”
霎时寂静。
面前唰唰跪了一片人。
我瞠目结舌:“……”
唯独荀喻长身立于人群之中,将脊背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有两个卫兵模样的人要去拉扯她,我下意识的出声阻止道:“别。”
那两个人便不动了。
莫名其妙被这群人架走了,我回头望去,荀喻正静静立在门边,平日里的耀眼明眸竟已是一片沉黯。
心弦被倏地拨动,我鬼使神差的冲她道:“荀喻,等我!”
然后便被簇拥上了一座豪华的马车,层层帷幔遮去那张已深深印刻在脑中的面容。
走过奇奇怪怪的蜿蜒回廊,一边带路的婢女突然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对来人问了安。我定睛看去,来人戴着暗金色束额,五官秀丽,长得好像……
“栖十!”
“D君!”我激动的扑上前去:“没想到还能看见你……你也穿了?”
D君喋喋不休的道:“对啊,我穿越的时间点是在你的一年之前,你知道我整整一年都没人玩有多无聊吗……”
你的重点竟然是没有人玩……混蛋,就一点也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我黑着脸打断她:“姬言烟呢,没和你一起穿?”
D君:“她年纪太小了,穿到的时间点大概在三年之后吧。”
我:“……为什么?”
D君愤怒的道:“还不是导演无聊,为了凑成四个主角年纪一样大竟然不惜把我们分开!”
我木着脸道:“幸好还在同一个空间,努力活几年还是能见到的。”
D君奇怪的看着我。
QAQ,我是被导演虐习惯了,真的已经不讲究这些了!
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竟然是平江王嫡子,一年前我被派往洛下督城,实则是领密旨平息叛乱。平叛后正要请命回朝之际我却意外失足落水……大家捞来捞去没捞见我,死讯都已经传回京师了。谁想今日竟见我在京师出现,自然是引来好一番热闹。
我皱眉评价道:“以讹传讹真可怕,其实我这个身体的本尊应该是跳水救荀喻去了,才不是失足。”
D君:“……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我:“对啊。所以被我救的人没怎么样,我自己倒是在床上躺了好一阵。”
D君冷笑道:“呵呵呵。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我反驳:“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我,谢谢!”
D君:“本尊和你一样蠢。”
我:“……”
D君:“等等,你说你救了荀喻?你见到荀喻了?”
我得意洋洋的道:“没错儿,我不但救了她,我还巧妙的让她答应娶我了!”
D君木着脸道:“你女朋友答应娶你就让你这么激动嘛?”
我:“……”
一时无语。
我强打精神道:“你知道个屁!她失忆了好吗,而且完全不记得我了。就这样我还能骗得她……呸呸呸,是以魅力打动她,我也很不容易的!”
D君不解:“为什么她会失忆啊。”
我面无表情的道:“大概是穿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脑子吧。”
D君:“这么说你女朋友真的好吗?”
我:“呃……”
D君沉吟道:“不过,既然你没死成,接下来麻烦大了。”
什么意思?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正厅,我有样学样的跟着D君向我“父母”请安,那位平江王满脸抑不住的欣喜,就差把我抱在怀里转上几圈了。
也是,听说平江王自小对我宠爱有加,似乎很喜欢我这位本尊。
好容易跟两位长辈说完话,我在D君的陪同下回了房,见她自然而然的踏进我房中,我狐疑的道:“你进来不怕有人说闲话?”
D君:“哦,刚刚忘记说了,我是你亲姐姐,大你一个月。”
我:“=皿=!”
我感到一口凌霄血自胸中翻涌而上。你们都别拦我,不喷导演一脸血不足以泄愤!
这是什么奇怪的世界设定啊:D君是我姐姐,我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平江王嫡子,荀喻却反而是个来自底层的小地主。至于大明星姬言烟……如今还不知道正躲在哪个旮旯里。
似乎和现实世界的设定相反啊。
我蹙起眉头,心中掠过一丝担忧:“攻受不会也颠倒吧。”
D君点头赞同道:“一定会的,根据导演的尿性……”
我痛苦的打断了她:“D君你先别跟我说话,我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你的设定。”
D君惊讶道:“怎么会接受不了,你小时候不是总追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姐姐吗?”
我:“……闭嘴。”
D君:“来,叫声姐姐来听听。”
我:“……”
我迅速的岔开了话题:“D君,你说我麻烦大了是什么意思?”
D君:“你和南陵城的小郡主早有婚约,本来大家都以为你死掉了,正准备取消婚约呢,谁知你突然出现……”
我愤怒的道:“我去,导演为什么不让我穿到一个月之后啊!”到那时婚约就一定已经被取消了吧!
D君幽幽道:“导演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我迅速接道:“贱人!”
我烦躁的在房间内踱步:“那我该怎么办?我可是跟荀喻说好要嫁给她的,怎么能和什么小郡主成亲,而且我是个女人啊。平江王是有多白目才看不出他这个儿子是个女人啊,竟然还和人家郡主订下婚约,简直荒谬!不行,我这就去找他们说清楚……”
D君一把拉住我:“别找死好吗。”
我:“哈?”
D君:“据我所知,你的本尊确实是个男人。”
我:“=口=!什么!”
D君:“所以,你告诉他们自己是个女人的话,无疑就是在说【我是冒牌货】了。”
我喃喃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D君接着分析道:“你如果暴露了,一定会被处死。那么我们四个人就不能汇合在一起完成剧情,完不成剧情我们就永远也穿不回去了。”
卧槽好毒!不就是为了省那么点工资,导演你至于吗!
看来古人说得没错,穷真是会害死人的QAQ。
婚约之事我完全想不到法子解决,当下也不过是拖过一天是一天。我亦知晓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但我就是舍不得荀喻。我每天都会偷偷溜去客栈,起先还只是默默的看她,后来被她发现的多了,索性大摇大摆的在她那儿进出自如。
“荀公子,熬夜读书最是要不得,以后万不可如此。”
“荀公子,我今日捎了些雪蛤膏来,你可喜欢?”
“荀公子,眼下花期正好,可有兴致去郊外踏春?”
“荀公子,今日放榜,不如同去?”
“荀公子,明日殿试,我等着你高中状元。”
“荀公子,不,现在该叫你探花郎。”
“荀公子,宫廷宴上景王之女示好,你为何视而不见?”
“荀喻,你可是有那么些,喜欢我?”
“荀喻……等我。”
身居相似的处境,我恍然明了荀喻当初的无奈。原来这世上有很多事,其中利益牵扯复杂纠葛,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若想如愿,不仅要付诸努力,还须那时机刚好,有天时地利人和。
我曾等她那么些年,几曾心灰意冷濒临绝望,若说对此毫无怨言,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而如今……竟换作她来等我。
这颠倒的世界,相反的人生,荒唐可笑的一切仿若镜中水月。而我却偏偏打不破,参不透,更加万万放不开,只知拼了命的要争取一个同她在一起的机会。
---即便明知这个世界只存在于虚妄。
我常常可以看到她:神色冷清立于一众官员之间,却在看到我时会眯起了眼睛冲我笑。
我看得痴了,不知怎的脑中就想起那么句诗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晨参暮省,日复一日,荀喻身边总无半个人陪伴,关于她是断袖的传言已经不胫而走。
那日,平江王怒将茶碗掷地:“传言道你同那翰林院荀喻有染,此事当真?”
我不得不屈服于面前这个男人,双膝跪地一叩到底:“绝无此事。”
“近日便同郡主完婚。”
“荀喻,对不起……”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容,便连等我这样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昨夜遭刺客袭击,背后伤口深可见骨。
轻轻将吻映上她白皙后颈,她微微地缩起身子,血液混着泪珠滚下,浸染了洁白的床单。
明日我将成亲,对不起。
花团锦簇,一派喜庆景象,我却终于体会到荀喻当初的难捱:别人都是高兴的,惟独你心中满是苦涩,说不出也不能说,还得去陪着人家强颜欢笑。
当初她是怎么熬过那一天的?我简直不敢想象。
威胁、逼迫、利诱,于新婚之夜同新娘约法三章,我竟也不知不觉使上了这些手段。
再一次见到荀喻,她如有所感般抬起头望向我,两个人之间隔了熙熙攘攘的官员,就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迈不过去,她也靠不近来。
三年之后。
我率十万大军班师回朝,深为皇帝所信任,受封平江王。
此时的荀喻也已官至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D君……
D君昨天拎着一个满脸黑灰的女人兴冲冲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对我道:“你猜我在路上捡到了谁?”
我不感兴趣的瞥了一眼:“这次竟然不是小猫小狗了?”
那女人一脚踹向我:“你才小猫小狗!”
我震惊道:“姬言烟?!”
顿时泪流满面。
面目全非的小姬还能被D君认出来,这一定就是真爱吧。好感动!
可算活到小姬穿越的时间点了!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可以穿回去了?
我:“姬言烟,你穿过来的时候导演有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回去啊?”
我猜以导演的狗腿程度,肯定不敢得罪姬言烟。
果然,姬言烟点头道:“说了。”
D君:“是什么……”
姬言烟:“不急。我从没来过古代,先让我玩几天再说。”
我:“喂……”
还玩个球啊二十多岁的人了能干点正经事吗!
荀喻呆呆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D君:“哦,你失忆了。那你先一边去自己玩儿吧。”
荀喻:“……”
荀喻落寞的坐了回去,托着脑袋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
哎哟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可心疼死我了,我迅速跳出讨论圈:“D君,你好好伺候着姬小姐,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荀喻,”我牵起身边人的手:“你今日想吃紫玉阁的糯米团呢,还是食草斋的甜点?”
荀喻面无表情的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我:“……”
为什么同样的吐槽我还要再听一次啊!
几日之后,D君带着姬言烟把这京师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才算哄得她说出穿越方法:我们四个人按着那天打麻将的位置手拉手围成一圈,然后一道刺目白光闪过,似乎就穿了回来。
导演你这穿越方式也太山寨了吧!怎么可以连个道具都没有,节约成本也不是像你这样的,人穷志不穷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恢复意识之后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冰冷的声音:“这四个人全都茶叶中毒……”
哈?茶叶都能中毒。难道我以后真的只有喝白开水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我向身边望去,看到荀喻正闭着眼安睡于病床之上,这才放心地重新阖上眼睛。
醒来还能看到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的设想全都写完 也许没有番了 谢谢所有的读者君O(∩_∩)O
谢谢噗君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