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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郗哲宇郁闷道,“为嘛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儿!”
阮云琅勾了勾唇,他什么用意她不懂么?这个男人太爱她了,而她心里却念念不忘顾筝,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刻骨铭心。
“对不起。”阮云琅抱紧郗哲宇,“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郗哲宇覆上她的身,吻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身体上,然后抬起她修长的腿,用力向上一顶。
阮云琅轻哼,小脸潮红起来,“宇……”
“老婆,我们有很美的回忆,对不对?”
“嗯……嗯……”阮云琅点头,他们有很美的回忆,很美很美……
……回忆继续……
对于郗哲宇来说,认回孩子就是很美很美的回忆,即使很平静都是很美。
她还记得将孩子送去的第二天,郗哲宇打电话来,说熙儿哭了。她的孩子也有些怕生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天天念着的爸爸在身边也会这样哭。
小身板哭得一抽一抽,小嘴巴一直喊着妈咪,这便是她看到熙儿时的场景,郗哲宇将他送回她的住处,她看得出熙儿挣扎过,只是到她这儿的时候没了力气,只能流泪,挣不开爸爸的怀抱。
“麻烦你了。”她抱歉的看着他,然后哄熙儿,熙儿委屈的哭了几声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哭累的。
郗哲宇什么也没说,走了,却在几天后喝醉了坐在她家的大门口,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安静的坐着,如果不是她睡不着到窗台上站站,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阮云琅犹豫了下,下楼叫他进门坐坐,郗哲宇不进去,因为有种犯罪的感觉,他不该偷着幸福的,他没有资格,但他忍不住,一抬头就到了这个欧式别院。
阮云琅没有勉强,他坐在门外,她坐在门里,相隔一扇门,她对他依旧没感觉,这么做只是寻求心里的安定,因为她自私了太久。
自此之后他有很常来,阮云琅将家里的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瓶底下,他知道,他没用过,他进门都是翻阳台,远远的看他们,然后悄悄的离开。
阮云琅也没再外出找什么工作,而是对着电脑尝试写小说,将她和顾筝他们的故事编写了些同类故事。她很想将自己写成故事的女主,但是一下笔女主还是回归给了慕梓清。
她早就接受了顾筝的所谓变心吧……有时候她在想现在的顾筝很幸福吧,因为有一个无可取代的人陪着他,听说这个夏天他们去了普罗旺斯,不知道她和顾筝当年的定情之吻会不会让慕梓清吃醋呢?如果是,那还是赚到了!
他们就这么从上个冬天走到下一个冬天,不远不近,她不期待什么,他不奢求什么。阮云琅的追求者不少,他有过痛心,却也是只字未提,因为无话可说。
十二月初郗哲宇出了车祸,酒驾,腿骨折,所幸没撞上人,倒是将路旁的大树给撞到了,车祸地点是去她住处的路上,那棵树是她常路过的那棵。
所以她更不敢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她知道他家里不允许,每次要见孩子都是让郗哲宇带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郗哲宇的家人那么讨厌她,如果说是她一直不接受郗哲宇,那不至于这样。后来她知道了,郗妈妈找她出来谈话,那时候郗哲宇问她要不要试着在一起,她答应了,却在深谈之后不确定了。
熙儿和郗哲宇混得很熟了,多过几天没看到爸爸就天天用他说得依旧不溜的话问她,她撒过几次谎,最后还是忍不住带孩子去医院,让护士带他去见爸爸,而她就在楼下等。
“等你腿好了去见乔家女儿。”郗老爷子目光一直停留在报纸上,然后起身离开。
“哦。”郗哲宇点头,拍了拍熙儿的脑袋,笑。
“妈咪!”熙儿也笑,指着楼下坐在公园石椅上的人。
“嗯。”郗哲宇又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他知道,他早看到了,嘴角的笑有些苦涩。过不了多久他大概就要订婚了,然后再过几个月结婚,然后就这么过着。
乔家女儿小名是小乔,不是倾国倾城,也算个小家碧玉,小时候一个院落里玩儿的,跟他算是青梅竹马,出了性格公主了一些,结婚的话他也许能应付。
“爸爸,妈咪,太爷爷,太奶奶,奶奶……”熙儿一个一个数,他现在学会了不少称呼,“还有爹地!”
郗老爷子脸色一下就沉了,摔门出去,熙儿眨巴眼睛,小小的他已能察觉些什么,太爷爷有些生气。
“熙儿要去看看爹地了吗?”郗哲宇捏了捏儿子嫩嫩的脸蛋,他是早知道熙儿叫顾筝爹地,那是顾筝来S市的时候他知道的,阮云琅想解释什么,他打住她,说不说都是那样,她对顾筝依旧有幻想。
熙儿点头,扭了扭肥肥的腰从郗哲宇怀里下来,给爸爸一个飞吻,“爸爸再见。”
“再见。”郗哲宇疲倦的躺回病床上,他那平淡的幸福就要破了……
一个月他差不多可以勉强走走,多数时候是坐轮椅,自从他出院他就很少出郗家大门,公司的事情一如住院,助理送重要文件来家里,一月十八日小年的时候小乔来郗家了,这也算是相亲,双方家长很满意,打算年后就订婚。
相完亲,小乔就粘上他了,很烦,他高估了自己的隐忍力,好几次想发火,但他又不能,终于在三天后找着机会,他找到机会去阮云琅那儿。
她的意思是让他带熙儿去郗家,而她一个人在家里静静,但他留下,这是他这一年来第一次在她那儿待了一整晚,什么都没做,聊聊天而已。
孩子躺在他们曾经亲密缠绵过的大床上,他们两坐在床脚,相隔就有一尺的距离。即使是阮云琅哀悼顾筝的离世,他也是觉得心情比和小乔在一起轻松。
“我要订婚了。”也许是带着一点报复的心理,他这么对她炫耀。
她愣了一下,微偏的身子坐正,她原本想借个肩膀靠靠,看来不行。
“哦,是吗?恭喜啊!”她笑,心里闷闷的一些苦涩。
不是因为她爱上了他,而是因为毕竟这个人陪了她这么久,现在开始要将主要心思放在别人心上,就像是读书时候的感觉一样,原本老师是喜欢你的,后来有个人突然夺了自己的宠,就是这种落差感。
“你和她会有孩子吧?!那熙儿……”这是一种本能,作为母亲保护子女的本能。
“他还是我儿子。”
“哦,谢谢。”
她对他说谢谢!郗哲宇不知道该回什么,总不可能说不客气,这算是什么对话!而对于阮云琅来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只是脱口而出。
若说真要说什么,她也许会问他幸福么,但她有什么资格问,若他说不幸福,难道她给么?她给不了,毕竟他对她变了,而就算没变她也给不了,因为她不爱他。
年后他订婚了,那天是顾筝出殡的日子,她不可能出现,事后有报道,她看了,他的未婚妻还不错。
起码长得不错,但是郗哲宇貌似很辛苦,每次周末来看熙儿的时候都是一脸疲倦,她这儿就像是他唯一休息的地方,心灵里的净土。
熙儿抱怨爸爸就知道睡觉,但他事实上又开心得不行,趴在爸爸怀里跟着一起睡。
每个月郗哲宇会带郗儿去郗家大宅吃饭,这是惯例,其实以前他有常带熙儿去郗家,但自从订婚后他很少带熙儿去,原因她知道,是他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不是不喜欢熙儿,而是自己都像个小孩,有一次带着熙儿吃了一大桶冰激凌,熙儿回家上吐下泄。她没有说什么,但他发火了,在医院当着她的面训斥他的未婚妻,那一刻她好像有一个错觉,好像他并没有订婚,好像他们是一起的。
她以为他们会这么过着,熙儿有一天会叫他的未婚妻妈妈,而她偶尔见一次儿子,这是说好了的,他一结婚,熙儿就正式住进郗家。
然而八月的一天,熙儿发生了意外,他的未婚妻乔小姐带孩子过马路,车子急驶过来她撇下熙儿自己跑了,当时郗哲宇就在马路对面看着,同样在场的还有郗老太太,当场吓了昏过去;而熙儿还好有好心人推了他一下,万幸的只是擦破了手脚。
听说这事儿,她衣服都没换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这是她和他家人第一次见面,熙儿一见到她立马趴在她怀里哭,小孩子也吓着了,不停的叫妈咪。
郗老太太老泪纵横,坚决不答应这种孙媳妇进门,郗老爷子自然和自家媳妇统一战线,郗妈妈不表态,她也是疼孙子的,她只是接受不了孙子的妈妈而已。
阮云琅将孩子带了回家,熙儿可怜巴巴的看着郗哲宇,郗哲宇本来就打算陪儿子,也就这么带母子两去了他的公寓,因为他公寓里有他买给熙儿的电动玩具,能让熙儿分些心,别把注意力放在疼痛上。
那天晚上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睡在一起,熙儿在中间,他们分别两边,就这样第二天被捉奸了,郗妈妈带乔家人来他这儿谈谈孩子的事情,还是想挽回这个婚事,然而却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如此温馨的场景。
原本还愧疚的乔家人,丝毫愧疚都不剩,一口咬定郗哲宇养小三,扬言退婚,郗哲宇求之不得,冷笑一声立马说好!就这样他的婚事吹了。
孩子三岁读幼稚园,他接送孩子放学,所以他们因为孩子联系得紧了,有时候累了,他会在她的住处留宿,她给他准备好个人的房间,洗漱用品都是他常用的。
外界都说他们重修旧好,郗家也这么以为,毕竟他住在她那是事实,他没有辩解,只是她一味的否定没人会信。
他们又是很平淡的过了一年,很像夫妻又不是夫妻,起码没有夫妻之实。郗老爷子原本还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不说什么,这方面熙儿的功劳不小,总替她说好话,夸妈咪这个好那个好,而郗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些,反倒常常有些暗示郗哲宇什么时候结婚。
八月,在熙儿受伤的一周年的那天,他问她要不要试着在一起,不适合就分,他不强求。
她看着他,惊讶,然后点头,说,“好。”
他是觉没想过阮云琅会这么爽快答应的,比她之前更惊讶。
“你确定?”
阮云琅笑了,为什么不确定呢?
“郗哲宇,你是个好爸爸,我觉得熙儿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阮云琅如是说,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母亲,熙儿其实有些觉得她和他不对劲,跟别人家的父母不一样,她不希望他的孩子会有那么些自卑感。
他们试着交往,两个人像是中老年人的恋情,没有看电影之类的浪漫,对他们来说带着孩子是最幸福的事儿,她去了郗家几次,家族聚会的那种,这也算是默认了她。
十月的一天,郗妈妈叫出她来谈谈,因为郗老爷子明着说了要孙子和这个结婚的想法。不是说她想赶阮云琅走,别再缠着她儿子,而是她想发泄一下情绪,她真的很难接受阮云琅。
“你害死了哲宇的爸爸!”她们一见面,郗妈妈便真的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