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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归你而你归我
直到抵达赤司宅,黑子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赤司没有一问到底,在黑子拒绝回答后,他就收回了手,双手交叉着搁在腿上,坐姿优雅自若地仿佛可以被写入教导贵族礼仪的教科书。
黑子之前就来过一次赤司宅,比起寻常人家确实好了许多,却始终没有外界传言中那么夸张。
“赤司”这个姓氏并不算旧时的名门望族,只是近几年来赤司父生意越做越大而在当地渐渐变得耳熟能详罢了,可即便如此,赤司自小受到的教导还是可谓严厉的。
越过宽敞的客厅,赤司直接把黑子带入自己的房间内。
黑子上次来只是昏迷醒来在客房里带了一会,完全没有踏足过赤司的房间,这还是第一次。
房间宽敞明亮,摆设整齐利落,个人风格相当明显。
整个房间只有一把供他自己休息端坐的椅子,索性在书架旁还摆着将棋桌,那里面对面地放着两把质地稍硬的椅子。
赤司自行走过去坐下,冲黑子边招手边说:“过来,哲也。”
等黑子真正坐定的时候,赤司已经开始着手摆放将棋了。
“赤司……君……”黑子万分不解。
把他带过来不是为了翻旧账的吗?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就玩起了将棋?
赤司手里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不紧不慢地摆列棋子,等所以棋子回归原位,他这才抬头看向黑子:“哲也会的吧,来跟我下一局。”
黑子点点头,诚实道:“会一点点,但不太熟悉。”
赤司嘴角轻勾:“那就够了。”
棋局还是开始了。
略懂皮毛的黑子当然不敌在这方面久负盛名的赤司,可他还是下得非常认真,认真到没走一步都要思考许久,每次都是手执棋子却迟迟不愿落下,赤司只需要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对方神色淡然的脸,他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并没有半分催促,似乎这是一个极其享受的过程。
不紧不慢配合着黑子的步调,赤司状似无意地落棋开口:“所以,哲也是想怎样处理我这只眼睛?”随着话音的落下,赤司敏锐地感觉到赤司黑子表情的瞬间僵硬,却装作没看到地继续说道:“尽早取出来,对谁都好——在别人眼里,它是我赤司征十郎的屈辱。”
黑子嘴唇突然失了颜色,他深深地抿了又抿,这才让它又恢复了些许血色。
“我不要了。”黑子乎固执地重复,“赤司君的眼睛,我要了。”
“真是容易变心呢,哲也。”赤司不怒反笑,“当时也在我家吧,用惊叹赞美的词汇夸奖着它,信誓旦旦地想要把它收入囊中,可一旦达成却又跟我说……你不要了?”赤司的眸色沉淀了下来,紧紧地锁定住黑子的视线,“算上国中时你的突然退部,先前的挖眼,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你的出尔反尔。那么哲也,你究竟想戏弄我多少次?”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黑子在赤司面前根本无处可逃,身体传来的畏惧是那么真切,被那种强烈的害怕意志笼罩,他十分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再次对对方做出不好的事情,拼命握紧成拳的手指几乎要深陷入肉,尖锐的痛楚感这才让他稍稍回神。
赤司将黑子身体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在黑子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前,他先发夺人:“怎么?又开始发抖?”
赤司站起来走到黑子身边,微一弯腰就把黑子藏起的手握住,他一边缓慢而强势地让黑子张开手掌,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早就发现回归后的哲也显得非常不一样,应该怎么说呢?”他稍作停顿,提出问题又自行给出答案,“你的颤抖害怕都太明显了,你依旧很讨厌我的吧,哲也。可另一方面你又拼命抑制着自己情绪的爆发——这太矛盾了。但结合你刚才对敦态度的变化还有突然要放弃我这只眼睛的举动,我大概看出了点什么……”
赤司把腰弯得更低,与黑子视线齐平,声线柔和恰似哄骗:“你是来赎罪的,哲也。”
虽然是猜测,可赤司却万分自信地直接用了肯定的语气。
黑子没有恼怒地甩开赤司的手,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下了十二万分决心那样,点头承认。
赤司眼眸深处细微的笑意漾了开来,同时他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揉了揉黑子细柔的短发:“乖孩子。”手指流连在黑子的发间,迟迟没有离去,赤司似乎在享受这种绒软舒适的触感,过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道:“那你想怎么偿还呢?单纯地把作为战利品的金眸还给我……这样好似施舍的做法,作为商人的我是不会一定满足的。”
“赤司君想我……怎么样?”被赤司强烈的压迫感所慑,黑子不由得往后推了推,却猝不及防地被赤司垫在脑后的手给带了回来,他惊异地看着后者,赤司却好像什么都没做那般闲适。
赤司单手固定着黑子的脑袋,另一手慢慢放开黑子的手:“首先,你应该学会直面我。”
右手好不容易重获了自己,那人微凉的体温还残留在皮肤上,黑子刚想小小地活动一下缓解僵硬感,却再次被赤司的动作惊得忘记了动作——
那人的手突然就抚上了自己的唇肉!
轻微的动作被无数遍地放大,除了对方特有的体温之外,黑子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指尖上薄薄的茧子。几欲推开对方,当场弯腰呕吐的感觉再次迅速袭来。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立场,黑子硬生生压制住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而赤司也只是将指尖放在嘴唇上纤巧地一笔带过,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即便不被日光渲染着,此刻在黑子眼里,赤司那双异色瞳孔仍旧耀眼得不可直视。
红眸诡谲,金眸尊贵。
“单方面开出承诺,把赌注丢弃,所有事情就此一笔勾销……这样的条件我是怎样都不会接受的,那太无趣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最初的惊慌恐惧之后,现在的黑子倒是镇定了下来,他看着赤司口吻平和地反问:“所以……聪明的赤司君一定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吧。”
说话的时候,嘴角开合,差点将赤司的手指含了进去。
赤司尊贵的头颅轻点:“只是会让我满意的方法。”
“什么……”
最后一个音节模糊不清,因为在那一瞬,赤司将黑子的头猛地往前一代,同时他纡尊降贵地低头,在黑子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只是轻轻一触就分开,赤司的眼里很平静却又隐隐带着一股尽在掌握的自信,同样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此刻的自己……亦然是平静地可怕。
“遵照约定,我的眼睛依旧归你。”赤司拉起黑子的手引导者对方放到他左眼之下,他似乎怠倦地半垂眉眼,身上的尊贵气息却更为浓郁,黑子的手指贴到了赤司眼睑之下,对方又突然把他的手指收入自己掌心,“而你归我。”
这样说的时候,赤司语气不但半点商量或是乞求,傲慢得恍若施舍。
“这就是赤司君所谓的交易?我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赢家了。”赤司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黑子也不挣扎,反倒是轻笑出声,“但我觉得这更像是强势地告白。”
赤司对黑子的说法不甚在意:“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向你传递了自己的想法。”边说着,他已经边松开了对黑子的禁锢,往自己的席位走去,“在这盘棋下玩之前,我要听到你的回答,哲也。你的沉默我也会默认成是拒绝。”
黑子再次拿起棋子,可不到半秒棋子又被他扔到了一边,他无所畏惧地迎上赤司:“如果我拒绝……赤司君是不是会当场把眼睛我出来给我,而我不会有任何损失,从此我们再无瓜葛,即便在路上遇见也只是擦肩而过、形同陌路了……是吗?”
赤司缓慢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黑子低下头,垂下的发丝恰好遮住他的眼睛,只余下稍稍勾起的嘴角:“选择……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一刀两断,受到伤害的会是赤司,他则可以全身而退。
成为所有物,从此他失去自由,赤司却可以大获全胜。
如果是之前那个自私的黑子哲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吧,可现在,这样的他……
“我选择和你交易。”声音不大,可在这间安静的房间里,足够赤司听个一清二楚了。
而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原先摆在桌上的将棋被全部扫下,洋洋洒洒地洒了一地,有些弹起又落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更是将这将屋子反衬地更为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可闻。
取代将棋被呈上桌面的是赤司的一条腿,他单膝弯曲跪在将棋桌上,同时身体一直前倾,居然将坐在他对面的黑子直接压到了椅子上。一手贴心地垫在对方脑后,一手温柔地抬起后者的下巴,赤司就这么霸道地、堂而皇之地强迫黑子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吻。
不再满足于只是在唇边轻微的贴合感,这次赤司的吻带着风雨欲来的掠夺感,可偏偏那种掠夺又不是直接全部表露出来,而是一点点地侵蚀着你的灵魂。
先是以唇齿好生在黑子唇瓣上抚慰了一番,硬生生将两人唇畔的温度融为一体。
赤司的强势从不表现在直接用武力征服这点上,他总是可以在不知不觉间掌握全局的节奏,让对方找不到辩驳抗拒的余地,只能跟着他走。现在也是如此——
他并没有试着去撬开黑子紧闭的嘴,只是几下抚慰后稍稍退开了些许,被水渍浸染显得一场艳丽诱惑的嘴唇以侵略征服的姿态悬在一线之上,赤司眼里温暖的柔光多得快要溢出来,暗哑的声线此刻更显性感:“张开嘴、闭上眼,听话,哲也。”
仿佛海妖塞壬蛊惑船员的天籁之音,黑子也毫不例外地被蛊惑了,他只是轻启唇角。赤司立刻又勾起一个深刻的笑容:“真乖。”
他这样表扬道,同时再次吻住了黑子。
比起黄濑的吻,赤司则显得绵长舒缓得多。
他一点点入侵,占据你的口腔内壁,让你从生理到心理找不出半点抗拒的理由。
这就是赤司征十郎,他的温柔他的霸道……都来得太过清楚。
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很久,直到结束赤司手法温柔地为黑子抹去唇上暧昧的证据,他的眼里也始终不见半分朦胧迷茫,从头到尾赤司都很清新。
黑子寡淡的唇色因为先前激烈的动作变得鲜艳动人,赤司眼里隐隐流淌着些许愉悦。
“这样的交易我很满意。”他最后不轻不重地在黑子唇上一按,“这样这里的触感和滋味我同样也非常满意,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加值得投资。”
“赤司君高兴就好。”黑子不咸不淡地回他。
他始终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方才才经历过那么缠绵激烈的吻,可这两人没有一人流露出异常的欲`望,刚才那么荒唐放肆的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赤司的动作到变得不痛不痒起来。
之后被突然中断的将棋局当人没有再继续。
赤司每天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放黑子回去,索性他这里贮藏的书足够丰富,最后他叫人在自己书桌前摆把椅子,让黑子一直坐在身边。
偶尔回头就能看到那人低头看书的安静侧脸,隽秀又不过分艳丽,十分养眼,似乎连烦躁的心情都能被一齐抚平。
两人各干各的有这样度过了好一段时间,终于赤司还是在晚饭前放黑子回去了。
黑子依旧拒绝了赤司的相送,后者也没有坚持,在窗户里看着摸清瘦的蓝彻底走出家宅之后,他召来了家里的管家。
赤司脸上表情淡淡:“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父亲听到任何一个字。你……明白了吗?”
那位管家愣了一下,随后超赤司行了个标准的礼:“好的,少爷。”
赤司迟迟没有叫他起身,过了很久他才随意地挥手:“出去吧。”
跟聪明人总是格外地好说话。
即便现在的赤司家是赤司父一手打下的江山,可再过几年呢?
父亲就会越来越年迈,他会变得老眼昏花、连最基本的决策都出现意想不到的错误,而从下被当做继承人接受严厉教导一路培养起来的自己就会自然而然的取代那个位置。
新旧更替,王座传承,这不是再平常不过的自然规律吗?
而那位管家,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
他赤司征十郎也早就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傀儡了。
从很久以前就布下的局,也是时候开始一点点收网了。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取而代之,我的尊敬的父亲呢。
我当然不会忘记您对我的谆谆教诲,因为那样才成就了现在的我,现在的赤司征十郎。
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吧,在您最负盛名足以名垂青史的时候,总比最后做出愚蠢至极的决策是被人扫地出门来得好。
这是我对您最深的尊敬。
黑子离开赤司家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万分意想不到的人。
“你好,绿间君。”黑子主动冲他打招呼,后者依旧是冷淡颔首,本以为会这样冷场下去,没想到绿间居然主动开口了——
“这是什么?性`侵犯?”绿间的目光落在黑子颜色异样的嘴唇上,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他用事不关己的漠然口吻说着,忽然又恍然大悟:“你应该刚从赤司家出来吧,是赤司干的好事?还是说你已经接受他那种畸形崩坏的情绪了?”
如此毫不留情地把人刚刚连痂都没有结的伤疤再次揭开,绿间锐利也冷漠地叫人恐慌,黑子强装征订,微笑反驳:“这些应该都跟绿间君没有关系吧。”
之前和所有人的比赛中,只有跟绿间那一场是平局,可以说那时的黑子并没有对绿间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比起其他人来绿间那点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即便不偿还也没有关系了吧?
放过他吧,已经够乱够糟糕了,焦头烂额的他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晨间占卜就说我今天的运气会特别差,现在看来还真是果然……即便已经带着吉祥物做了所有尽人事的可能,还是办法避免。”绿间说着毫无关系的事,一步步靠近黑子,他从上往下把黑子整个人扫了一遍,“你看起来很不好,连带情绪也非常不稳定。”
“把自己很勉强的维持在这种虚伪的状态,你早晚有一天会崩溃的。作为旧识,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看心理医生。”绿间别过头抵了抵镜架,“恰好我现在有空,可以勉强陪同。”
身后是几欲坠落的夕阳,那样铺天盖地而来的霞色将绿间冷色的发色跟神情都蒙上了一层暖意,连别扭傲娇的表情都显得生动起来。
让黑子顿时产生了一种“即便所有人都变了,可这个人依旧好好地坚守在原地”……的感觉。
莫名地,眼睛开始有点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很忙,所以大概是不更了,后天补一章长的吧,会有很多心理描写样子。
嘤嘤嘤今年八百米我又没跑我好怂可是真的好可怕如果班里有人愿意陪我跑五分钟其实我还是愿意的,可惜这群人多是四分以内我好绝望啊_(:з」∠)_
赤司巨巨大获全胜,于是终于顺便把绿间刷出来了←反正感觉绿间是看似最正常的人,嗯,只是“看似”……
-我也不说话,分手就是一份名单!-
夏酱扔了一个地雷←今天也日安呀,夏酱
阿舞扔了一个地雷←“阿征”梗是啪啪啪时用的,我也觉得白哲没有黑哲大概,大概黑哲日后还会出现一次玩大绝杀!
海贼洗衣皂扔了一个地雷←我发现海贼亲每次都是扔了雷不说话。
喂喂,节操君你在哪扔了一个手榴弹←电车上的是迷之路人,你可以脑补为桃井的CP,黑子的分身。
恍惚迷离。扔了一个地雷←我没有翻到评论,然后我在想要说点什么,反正欢迎光临。
生灭鸦杀扔了一个地雷←小天使给我补了好多分,简直感人!
三月初五扔了一个地雷←再表扬给我从某章起每章给我留言的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