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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染的逗弄下,窦碧脸红的离开了,那临走时娇嗔的眼神看得蜀染一声轻笑。
黄昏将落,窗外天色红霞,迤逦朦胧,仿若仙境降临,让人心中片片安宁。
淡淡的酒香萦纡在空中,蜀染慢悠悠地喝着,有道是人不醉人,人自醉。
时间悄然溜走,艳阳的天色下夜空晴朗,延长的黑布像是无边无尽,镶坠着点点星芒,围拢着那一轮清淡的弦月。
银霜洒落在地,深夜无人语畔。
繁华的小城在喧闹后是寂静一片,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此时亦是空无一人。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边闪过,仿若夜行鬼魅,道是幻觉。
深夜的陶家大宅一片安静,只有巡回的守卫在悄无声息的穿梭在府宅各处。
蜀染悄然落在屋顶上,她一袭黑衣仿若已然融入夜色中,只是停留片刻便是飞身而走。
彼此,一间房中是灯火通明,传来一阵说话声。
“你是说我们派去的人一个都未回来,就连刘勋他们也未见到身影!”陶恒之看着眼前一个壮硕的大汉,轻皱了皱眉,声音带着几分厉然。
大汉冲着陶恒之抱拳,恭敬地说道:“是的,主子,属下已经让人去北越森林查探一番了。”
陶恒之神色有些凝重起来,如今蜀染回来不是说明刘勋他们失手了,他想不通蜀染为什么会从天阶强者中逃出?毕竟她也不过是区区灵阶的修为,就算天赋再好又如何,不是还未成长起来。
陶恒之不相信蜀染是凭一人之力从刘勋手中逃出,她背后肯定还有人。陶恒之不知道蜀染对于北越森林的事了解多少,他倒是不怕蜀染,只是有些顾忌蜀染身后的人,而如今蜀染入了宗门,她的身份更是不同往昔,若是她向天海宗之人开口……
良久,陶恒之轻叹了声。
蜀染看着屋内的两人,悄然盖过手上的瓦片,随即微微扯了扯唇。陶恒之,看来你还真是参与其中了,不给你点颜色,你当她没开染坊。
蜀染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缓缓站起身,账要算,利息也要收。很快,她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屋顶上。
虽然蜀染有一次的盗窃经验,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拿出准备好的龙麻香,是见房便放香,放倒后她便大摇大摆的进房一阵搜刮。
蛇葵这货倒是个有眼力劲,一见到蜀染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它想起以前它在吞天蛇蟒的领地中没少干这档子事,瞬间对蜀染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双青幽的蛇眸泛着狼光地看着蜀染,天生敏感的直觉,连人藏到裤裆的宝贝都给识破。之前蜀染虽说搜刮得也很彻底,但难免会有所遗落,而这次有蛇葵的帮助下,是真的连点渣都没给人剩。
蜀染盗窃过程中还碰到正干事的陶泽,她目光冷淡地瞥了眼床上光溜溜,姿势暧昧的两人,便未曾理会。倒是蛇葵来了精神,爬到床上精神奕奕地瞅着眼前脱光了的二人,青幽的蛇眸中不难看出几分好奇。
“嘿,臭女人,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睡觉吗?”蛇葵在那娇俏女人身上游移着,抬着蛇头看着在房中忙活的蜀染,好奇地问了一句。
蜀染未看它,正翻着柜子,听见这话嗤了声,“严格来说他们在是在滚床单。”
蛇葵别过蛇头未再说话,良久才悠悠来了一句,“我想看你们人类是怎么滚的!”
“你们幻兽是怎么滚人类就怎么滚,有啥好看的,赶紧过来看看哪里有宝贝。”一如既往地清冷声音,却是难得的带着几分激动。一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蜀染就按耐不住,果然小时候的顽劣因子并没有在成长中磨灭。
蛇葵这次却是未听她话,它缓缓在女人光滑的肌肤上游走了一圈,才慢腾腾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幻兽是怎么滚床单的。”
蜀染捣腾的动作一顿,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蛇葵不是有个妻子!当初间接导致它耿耿于怀被雷劈的事,不就是因为它妻子的兽核被人挖走,它要报仇雪恨吗?
蜀染回眸瞅了眼床上不停地在女人身上爬行的蛇葵,眼角没忍住一抽,她在想要是这女人突然醒过来看见一条蛇在身上爬行,会不会再次被吓晕?
“蜀染,我想看滚床单。”蛇葵看着蜀染,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喊了她名字,却是要求这档子事。
蜀染只觉得一阵眼疼,是懒得再看有这种癖好的蛇葵,冷声道:“今晚的事给我办好了,明天就带你去看怎么滚床单。”
这话就像是一针鸡血剂,瞬间打得蛇葵眼神发亮。它二话不说便从床上爬下,再次发挥了天生敏感的直觉让蜀染搜刮了个彻彻底底,连着人的一件红肚兜都没留下,只因为上面的绣花是以金线而绣。
当然,就算是一件镶金的肚兜,蜀染也还没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强烈要求留下这玩意的是蛇葵。在那争执不下,又满眼怨恨的青眸下,蜀染妥协了,暂时替蛇葵保管着。
只是蜀染瞅着蛇葵的眼神变了,说实话,她还真是没有想到它居然是这样的一条蛇!
蛇葵是满足了,心心念念地记挂着蜀染说带它看滚床单的事,直接导致它兴奋过度,搜刮宝贝的效率是大大提高,没多久,陶家大宅值钱的,稀罕的宝贝全被蜀染风云残卷的搜刮走,连着陶家大宅供奉的药师炼制的所有丹药也给拿走了,一颗也未给剩下,不难想象明儿这药师起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蜀染这利息收得十分满意,趁着夜色犹在,身形再次如鬼魅般的离开了陶家大宅。
天下弦月已是逐渐西落,凉风而起,轻轻拂面带来丝丝凉爽。
容色站在房顶上,月色拉长了他修长的身影,他静静地看着从陶家大宅出来的蜀染,迈步走了过去,手中提着的一坛酒因为走动,在空中微微摇曳起来。
“大半夜不睡觉便是做贼去了,倒是未曾想到你有这般癖好。”他望着蜀染轻笑,清隽的脸上流淌着银霜,看上去熠熠生辉。
潋滟的桃花眼紧紧盯着蜀染,满目的促狭,却是不难看出其中的温柔。
他不想来找她的,只是却没管住自己的脚步,还是来了。本也是不想见她,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越是压下那不想见的想法却越是想见。之前心中总像是有一只爪子在不住的挠他,让得他十分难受,如今看见她却是奇怪的安稳了下来。
蜀染啊蜀染,你可知他已爱你入骨,如何能戒?
蜀染看见容色一愣,她以为上次过后,他不会来找自己了。
脚步顿了下来,她悠悠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是清冷的神色,哪还有之前盗窃中的激动之色。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贼了!”这种事会承认吗?当然不会,蜀染冷声道。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而且一清二楚。”容色看着她说道,“陪我喝酒,我便不说出去。”
“随你。”蜀染冷淡地睨了他一眼,迈步离去。
容色敛了敛眸,不禁紧了紧手中握绳的力道,他冷笑了声,喊住了她,“蜀染,是连朋友也未得做了吗?”
蜀染脚步一顿,容色继续说了起来,“而且,你就是这么笃定我是喜欢你吗?蜀染,你少自作多情了,还是说,你是怕你自己忍不住移情别恋,爱上我?毕竟我这人的魅力是无人可挡。”
“容色,你说这话时可有撒泡尿照过自己?”蜀染转身看向他,冷声道。
“你以前说话没有这么粗俗的。”容色目光灼灼地瞅着她。
“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所以是讽刺他低俗?容色忍不住一阵笑,轻扬了扬眉,“女人说话刻薄小心没人要。”
蜀染瞅着他未说话,突然想起了那日在燕京无来居的一幕。
容色似乎也是想起了,默了默,他说道:“这酒是秦岭关特有的马奶酒,你真不打算尝尝吗?”
“现在大燕如何了?可有见到蜀十三?”蜀染开口问道,在瓦砾上坐了下来。
容色上前几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手中酒坛开封后才缓缓说道:“你让过来的那些人靳白将他们编了一只精英队伍,领头还是那个叫什么玶的。”
“龚玶。”
“对,就是他。这战国大将军训练出来的人确实不同啊!一个个都挺有能耐的,蜀十三跟龚玶手下这些日子也该是学了不少。你让蜀十三过去就是想磨炼他吧!”
容色说着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蜀染轻应了声,接过酒杯轻轻喝了一口,有股淡淡的奶味,道是另有一番风味。
“你擅自从军营出来不怕遭到军罚处置。”蜀染端着酒杯,睨向容色说道。
容色掀了掀唇,“我离开秦岭关,没人知道。”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自信,让蜀染想到上次回燕京看见的那假容色,看来他这次来越州城又是玩了一手狸猫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