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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金色大厅后,顺着那欢闹的街道狂奔。偶尔回头去看,却没见瓦沙格追来。
天韵心底略有些失望。她如何能够料到,瓦沙格和她都被亚蒙的幻术所迷惑,一时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又失去了感应,竟是直接擦身而过。
天韵猜想,瓦沙格大约被某些重要人物缠住说话,一时脱不了身。
“大叔他很忙吧?”这般想着,心下也随之释然。看着眼前那些五彩缤纷的游戏和美食,天韵的眉眼立时弯起,如同淘气的猫儿。“那小天韵先玩一小会儿,再回去找大叔吧!”
如此想着,便是高高兴兴地跑到了一个火红色的铺子前。
铺子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魔法牢笼·猎手”。
“老板,这游戏怎么玩?是抓蚯蚓吗?”天韵指了指那玻璃缸内五颜六色的虫子,眨眼看向铺子里那个穿着怪异的男子。
“蚯蚓?”男子有些无语,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天韵,耐心解释道“这些都是各系的魔蛇,你若有本事抓着它们,它们就是你的宠物了。”
“原来是蛇吗?”天韵喃喃自语,蹲下身子看着那些在水里扭动着身躯的各色小蛇,只觉得可爱得很。一时想起冰蓝,真不知它小时候是否也只有手指那般大小。
“老板,这怎么抓?”天韵站起身子,笑盈盈地看着男子。
“用魔法抓啊。”男子依旧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天韵,反问道:“你是哪一系的?”
天韵没听清男子的问题,看着那些漂亮的小蛇,心下痒痒的。却又苦于不会什么魔法。借着醉意,胡乱问道:“不能直接用手抓吗?”
男子震惊,越发觉得天韵有些不正常。看她面色潮红,想来大约是有些喝醉了。
“用手?你若不怕中了魔毒,大可以用手去抓。”男子没好气地白了天韵一眼,不过最后还是好意提醒道:“那魔毒的滋味可不好受,看你的样子,约莫是喝醉了的。别在这里胡闹了,不如去那里喝些解酒的饮料吧。”
还不待他说完,便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兼惊惧不已地看着天韵!她当真伸出那玉白的手,直接没入了满是魔蛇的水缸中!
“啊!你你你!”还不等他惊讶完,来得及去担心善后以及会不会受到学院领导的处罚,便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随着天韵手臂的没入,那些聚集而来的魔蛇们,居然只是绕着那葱白的五指来回地游动,却没有一条张口去咬她?
“哈——!我抓到啦!”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中的七彩小蛇!天韵欢呼着将那小蛇放到掌心里,端详着那小蛇的模样,旋即对着那已然石化的男子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她是什么人?!难道是新任的魔神?”男子愕然,也顾不得去注意那条小蛇的异样色泽,只是呆呆地望着天韵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天韵并不清楚自己方才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只是高兴地逗弄着掌心里的小蛇。那七彩小蛇的身子极为漂亮,交织的七种色泽,闪着迷人的微光,而那淡红色的眼睛里,更是仿佛带着笑。它攀着天韵的手臂,扭动了几下身子,继而一路向上爬去。爬啊爬啊,待爬到肩膀上时,便是盘坐一团,就此微闭了眼。
“小彩?是困了吗?”天韵用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便是不再去逗弄它,任它去睡。转眼看到不远处的五彩玻璃瓶,想起方才瓦沙格未让她喝,约莫是怕她受了寒。但此刻她只觉得浑身热得难受,便奔上前拿了一瓶,仰头猛灌。
“呼——,真好喝!”冰凉的清甜果汁灌入喉口,热意渐缓,天韵也清醒了几分。喝了三瓶,方才觉得过瘾。晃了晃脑袋,看着四周的环境,欢闹的人群,如浪般的笑声围绕。忽觉得寂寞十分。
“我这么跑出来,大叔该不会生气了吧?”这般想着,赶忙回转过身子,循着来路走去。
一路走着,想要回到那栋黑色的大楼,但奇怪地是,无论怎么走,都找不见那栋大楼的踪影。
“奇怪……难道是我走错了?”七拐八弯地走了许久,总感觉来来回回已经把那些店铺都转了个遍,却仍未见到先前的那栋大楼。
正着急,便见迎面走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是方才在学院门口见过的,那个漂亮的姐姐。
“怎么了?是迷路了吗?”爱玛对着天韵温和地笑。她已经跟着天韵转了许久,确认瓦沙格中了亚蒙的幻术后,这才敢露面。
天韵点头。扶了把额头,揉着太阳穴,仍有些头晕。笑笑说:“方才喝多了,不知怎么就跑了出来。姐姐能带我回那栋黑色的大楼吗?我怕大叔找不见我,会生气。”
——生气?……哼!难道她还真以为,他会在乎她吗?
爱玛心下鄙夷着天韵。但想起方才瓦沙格与亚蒙对峙时的冰冷杀意,只觉得心中气极,更是恨极!
——区区下位使魔竟敢觊觎魔神?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心下虽然恨得牙痒,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爱玛上前拉过天韵的手臂,极为温柔地挽着她的胳膊,笑道:“看来你是初次来学院,所以才会找不到路。我带你回去吧。”
天韵闻言,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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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天韵随着爱玛进了一栋低矮的房屋,心下虽有些奇怪,但爱玛解释说,是方才天韵走错了方向,这里是地下的通道,能快些回到主楼去。天韵也不多做怀疑,便是随着她一路往下走去。
穿过蜿蜒的黑色阶梯,走入了一条狭窄的甬道。
甬道内灯光昏暗,空气里隐约飘来一股腥咸的气味。
“姐姐,还没到吗?”天韵不喜欢这里的气味,总觉得很不舒服。
“快了。”爱玛加快了脚步,拽着天韵一路往前。
前方渐渐亮了起来,眼前是一扇敞开的大门,其中涌动着浓重的腥咸气味。天韵本不想再往前走,无奈爱玛一把拉过她,直接将她推进了门内。
脚下一空,还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天韵便是直接跌落了下去。
“嘭”!地一声轻响,脚踝一阵刺痛。抬起脑袋向上看,才发现自己跌入了一个近三米深的坑洞。
而爱玛,正站在坑顶,冷冷地俯视着她。
“区区一个下位使魔,居然也敢跟在瓦沙格大人身旁?”爱玛冷笑,“大人脾气好,不与你计较。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天韵顿时明白了爱玛方才不过是假装好心。心下一冷,顿时有些自嘲。怎的到了魔界,反倒忘了人心险恶了呢?连人类都可以残忍地迫害同类,更何况是魔界的恶魔们?
深坑的四周,骤然亮了起来。无数双闪着银光的眼睛,渐渐脱离了黑暗的阴影,逼近至身前。
定睛看去,那一双双银色眼睛的主人,原是一个个长了脚的怪鱼!怪鱼的鱼身鼓胀,长满了尖刺,鱼目突出,骨碌碌地转着,盯着天韵上下打量。而那一张张鱼口开合间,天韵分明看见了那一颗颗尖锐如锯齿般的利牙!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想要站起身来,但无奈脚踝受了伤,在此地能力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压制住,只能坐在地面,冷冷地看着那些怪鱼们一步步逼近。
“本来想把你丢到魔灵饲养场,可惜学院这里只有这地魔鱼窟,勉强也够给你点教训了!”
爱玛掩面笑了起来,看着天韵略见苍白的脸色,心下生出几分快意。
“你真以为瓦沙格大人会在意你的生死吗?瓦沙格大人他贵为魔神至尊,地位仅次于魔王,他根本不会在意你一个小小的使魔!他此刻待你好,只是一时觉得有趣。纵使你就此消失了,他也不会记得你分毫的!”
天韵依旧只是沉默,脸色却越发阴沉了几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爱玛回想起方才在舞会上,天韵看着瓦沙格那般痴迷的目光,微眯了眼,冷冷道:“你不过一个下位的使魔,甚至连魔身都没有的下等魔类!竟然敢痴心妄想?!竟敢对他生出那些龌龊的心思?!我告诉你,就算是魔界第一美女,瓦沙格大人都未曾动心,就凭你?——哼!趁早死了这份心!……不如此刻认命成了鱼食,免得日后被他丢弃,到时心痛地死去,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天韵紧抿着唇,紧紧拽着脖子上的那根项链,不作声。
周围的地魔鱼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数十条银灰色的怪鱼围成一圈,露出那尖利的牙齿,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这声响,让天韵想起了剪刀闭合时的扣碰声,突然很希望有一个巨大的剪子,可以将这些个丑陋的鱼头,统统剪成碎片!
不过此刻,天韵自知是不可能有能力逃脱出去。
“你喜欢大叔,是吗?”天韵抬眼看着爱玛,眼底里竟无半分恐惧,唯独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