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 第十一章 冥界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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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我们真的是好人。”我把手举在胸前,做出防守的动作。看到这些鸟我实在无法想象它们群拥上来会是什么后果。泽普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让我背后一直冒冷汗。

    “哈哈哈,”它突然躺在林安的肩膀上笑了起来,像一个彩色的球。“你紧张什么,小鬼。本王早就知道你们是好人了,即使你不知道盘蛇杖的使用规则。”

    林安一脸嫌弃地将它从自己肩膀上推下去,“那你怎么判断的?”我追问道。

    “一般来说,许德拉仙胎只会派遣3条蛇来对付一般人类。如果你们居心叵测,你也不可能有使用宙斯的闪电的能力。”泽普从地上起来,又飞到了林安的肩膀上。

    “那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到达阿拉斯泰尔的地盘?”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竟然这样迫切地想去一个我可能送死的地方。“今天是星期五,我怕时间太长了就……”

    此时我注意到赛琳娜已经低着头默默地流眼泪了,我们都在担心许毅的安危。

    “哈,”泽普飞到了赛琳娜的腰间。“关于你们的朋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本王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到的了阿拉斯泰尔的住处。”

    “是吗,怎么去?”赛琳娜突然抬起头惊喜地看着泽普,她一手抓过泽普不断摆弄它。

    “喂,小姐,请你注意点,”泽普从赛琳娜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把头仰起来。“告诉你们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益闵用力将金剑插到了石头缝里,那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然后说:“说吧,什么条件。”

    “你们带我一起走,本王就告诉你们。”泽普绕到了赛琳娜的身后,警惕地看着益闵,看来这个动作很有魄力。“既然许德拉死了,永久的,那么本王也就没有职责了,本王就看住你们别做什么坏事好了。”

    “你是想通过涵涵接触到宙斯,然后借机会恢复凤凰身体吧。胆小鬼。”林安一语道破了泽普的小心思。“不过,行吧。但是你要保证不能话太多。”

    “遵命,长官!”泽普开心地扑了扑翅膀。

    借着盘蛇杖的剩余能力,我们回到了赛琳娜的家中。阿克夫人已经为我们定了4份披萨,我果断地拿过来了夏威夷水果披萨,不得不说那种汁液翻滚在嘴里的感觉简直是顶级享受。对于泽普的到来阿克夫人并不感到惊奇,它的甜言蜜语的攻击让这位魔法师遗孀十分开心,我都怀疑阿克夫人会不会让泽普做上门女婿。不过泽普并不喜欢珍妮给它买的鸟食,它一直在林安的肩膀上吃他披萨里的青椒。奇怪的鸟。

    我的母亲已经回到了家了,对于这一点我算是放心了。现在来说,赛琳娜的家就已经是我的家了,虽然并不是那么安全了。珍妮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她扎着一个马尾辫,身穿蓝色的运动衣,全身上下透出活力与朝气。她帮我端来阿克夫人烤的土豆时,我在与她淡蓝色的眼睛对视时感到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撞击,但是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应该有这个念头。

    “咳咳,”泽普通过清嗓子的行为来吸引大家的注意。“下面本王来宣布找到阿拉斯泰尔的方法。众所周知,行刑神阿拉斯泰尔住在塔尔塔洛斯,因此,如果你要找到他,必须去一趟那里。”

    “你是说,让我们下地狱?”益闵将叉子插进了土豆里。

    “没错,他就住在斯提克斯河的尽头。”

    “这是什么恶心的方法啊,我们怎么可能下地狱啊,流氓鸟!”赛琳娜朝它喊道。

    “小姐,本王好心..”

    “可以,有办法的。”林安托着下巴打断泽普。“我们可以先死过去,然后下到塔尔塔洛斯,而这枚金蟾蜍戒指可以保护我们。”他晃着手上的戒指。

    “这的确是个办法,”阿克夫人也发话了。“金蟾蜍可以将你的灵魂锁定在你的身体上,这也就是它的工作原理。”

    “那太好了,”益闵拍了一下桌子。“那我们一会就去吧,我现在感觉我已经对这种冒险上瘾了,我浑身都是力量。就算股票都绿了也无法阻挡我。”

    “不,”赛琳娜制止道。“你和林安都不能去,只有我和李涵去就行了。你们的金蟾蜍戒指一次性只能保护你们一次,所以进了塔尔塔洛斯你们就没有任何保护了。那是极度危险的,就我们两个去好了。”

    “不能一次多带几枚戒指吗?”林安一边喂泽普吃青椒,一边问。

    “不能,因为那样没有用,还是只能发挥一次作用。这是不可叠加的。”赛琳娜捋着她的头发。

    “那就这样决定吧,今晚我们就行动。”我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赛琳娜,希望可以增加她的信心。但是此时我自己的心里却像无底洞一样。

    “不用担心我们,阿拉斯泰尔是我们要对付的第一个神,他的能力我们并不清楚,所以如果只有你们两个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是让我们加入吧。”益闵望着赛琳娜劝说她。

    “既然他们支持我们,那就一起来吧。”我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说实话,我并不赞同益闵的观点,赛琳娜说的没错,如果在地狱里受到了什么伤害,后果将是不可挽回的。但是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去对付阿拉斯泰尔,可能非但没有救出弗洛拉和许毅,自己还会丧命。

    赛琳娜低着头闭上眼睛,我们都清楚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会遇到危险。阿克夫人端来了一碗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气味有点像花园里让人犯困的花的气味。

    “这是从休眠草中提取的纯的花露,是可以致命的。”阿克夫人面无表情地说到。“你们一会喝下去后,我会在旁边看着你们。两个小时后戒指会自动拉着你们的灵魂回来,如果你们提前结束任务或是遇到了危险,转动你们的戒指,我会施法将你们拉回来。”

    “小鬼们,你们去的时候每个人嘴里要含着一枚金币去贿赂卡隆。他是冥河的摆渡人,只有他的船可以在冥河上行走。一旦你们掉入了冥河,你们是不可能再有机会上来的。”泽普继续吃着披萨的残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它虚起了眼睛。“千万不要被你们的情绪所支配。”

    好吧,这么一说就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了,不能被情绪支配,听起来那是一个可以把正常人逼疯的地方。不过既然是地狱,出现这种事情也应该是很正常的。

    我躺在床上,嘴巴里含着苦涩的金币。此时我已经喝下了休眠草的花露,阿克夫人说这种死法是没有痛苦的。现在我很赞同,其实这花露的味道还不错,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就像口香糖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得沉重,大脑晕乎乎的像倒了一锅浆糊进去,我已经无法思考了。

    身体越来越沉重。

    越来越沉重。

    就像鬼压床的感觉一样,我已经不能控制我的四肢。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一种窒息的感觉涌在鼻尖。

    实在太痛苦了,我感觉肺要爆炸了。

    我后悔了..

    一阵耳鸣,紧接着..

    寂静。

    一片寂静。

    我突然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我的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清醒的意识强迫我睁开眼睛。

    此时我站在一片沼泽地上,天空是昏暗的蓝色。向远处望去,天边发出黄昏时候的光芒,只不过火红色被换成了蓝色。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凝滞的,我并不感觉时间这个概念在这里有任何的定义。空气中没有风,没有温度,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在这里我没有任何的心里包袱,感觉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忘掉,开心的,不开心的。我对母亲,珍妮,宙斯等没有任何的念想,也没有了拯救世界的想法。我突然感觉能够沉浸在这一片寂静当中是多么的美好。月光洒在远处的冥河上,却没有反光。冥河上有一层雾。地上的草没有生气的耷拉着。

    “上来啊。”正当我沉浸在这里的时候,赛琳娜的声音把我叫醒。他们三个已经上了眼前的破破烂烂的木船,上面有两排坐,大小也只够坐四个人的,整个船身的长度也就是一张床的长度。木船已经开始腐烂,上面缠绕着水草。我已经开始怀疑这艘船的承载能力了。

    我将口中的金币拿出来递给站在船头的摆渡人。他身上的大披风裹住了全身,上面的帽子遮住了他的整个脑袋,借着阴暗的光线,我只能在他的脸部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仿佛那里装着的是一个黑洞。他伸出像树枝一样干枯的手,不,不是树枝,是只剩下骨头的手,拿过去了我的金币。

    我一脚跨上船,船身并没有晃动,卡隆望着远处光芒散发的地方,慢慢地划起了船。

    “嗯,我们去斯提克斯河的尽头。”赛琳娜用毫无力气的声音呻吟到。

    卡隆缓慢地转过身,轻轻点了一下头。空洞的帽子里突然亮起了蓝色的火焰,然而此时我已经没有了恐惧的感觉,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空间内每一个分子当中。

    突然我看到四面八方出现了很多的蓝光,一艘艘破烂的木船幽灵般地驶进来,悄无声息。每位乘船人都眼神空洞,犹如木偶般地定在船上。

    我突然很心烦,一种纠结的情绪突然在我的内心中迸发,要是我这一趟回不去,我就永远见不到我的父亲宙斯了。我很后悔自己选择来到这一块死亡之地,明明可以好好的活着,看起来宙斯并不关心我,否则以一个众神之主的力量怎么可能不和他的儿子见面呢?他都曾经和珀尔修斯等其他的半神孩子都见过面,难道他讨厌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做神的儿子吗?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要回去,去问问我的父亲究竟为什么不接受我。

    接着,我注意到,每条船上都有纷纷跳下河的人,他们都默不作声,就那样安静地跳下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跳下去的人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消失在河面上。

    一条长木棍突然从前方打过来,卡戎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是他的木棍挡住了正要跳河的益闵。益闵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一脸惊悚地坐了下来。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段金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后方,这道光像一段金色的丝绸一样飘在空中。

    “这是冥界的第一条河,阿克戎河(Acheron),”赛琳娜解释到。“这条河又叫做苦恼河,会将经过这里的灵魂的最大苦恼成倍地放大,使其留恋世间。但是卡戎的船是不会返回的,因此都会选择游回去。然而这条河没有一丝的浮力,连水花都没溅起来你就会迅速沉入河底,永远没有上来的机会。所以苦恼太强的人是无法经受这河水的折磨的。但是如果你贿赂了卡戎,他就会在你跳下去之前阻止你。”

    “那这金光?”益闵担心地问道。

    “那是金蟾蜍戒指的作用,你若遇到危险,戒指会迅速连接你的灵魂。所以过一会你就会被戒指的魔法拉回去。你会比我们提前回去,这也是一种保护,现在我们可能都失去了感情,但是由于你的灵魂和身体又被连接上了,所以你的人性在渐渐恢复,一旦完全恢复,你就回去了。”赛琳娜依旧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或许现在我们都成了林安一样的人了。

    船在渐渐向前走,有一大部分船已经是空船了,但是那些卡戎们继续向前行驶着。

    突然我们的船在一个地方急转弯,甩掉了大部队。益闵惊了一下。

    “怎么了?”

    “这就是斯提克斯河(Styx)了,其他人都是真的死了,会继续前进到地狱的大门。”赛琳娜继续解释。

    “你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是吗?”林安突然说话了。“你为什么每一个东西都要解释一下,难道我们就不知道吗?”

    “怎么?我这是善意的解释,你不愿意听堵住耳朵好了,之后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赛琳娜愤怒地回应到。

    我也对林安的态度十分气愤,他平常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指指点点让人心里很不舒服。赛琳娜这个多嘴婆说两句他就不高兴了。“你这个白痴,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你的命令吗?”我大声回应他。

    “嘿,各位。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王益闵这时候开始做好人了,多么虚伪恶心。

    “你们几个笨蛋,没有我你们能知道如何打败许德拉吗?不听我的?不听我的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吗?”林安站起身来。他这个举动可惹到我了。

    “谈功勋是吧,好啊。我带回来了盘蛇杖,我还砍掉了美杜莎的脑袋。要不是我你早就成石头了。”我直直地盯着这个戴着眼镜的衣冠禽兽,恨他简直恨的牙齿痒痒。早就对他傲慢的态度不舒服了,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可是一位半神,他得跪倒在我的脚下。

    “你们怎么……”

    “那我呢?没有我你们早就被阿拉斯泰尔给砸死了。我才是那个一开始念咒保护你们的。”赛琳娜大喊。

    “你好意思说,你女巫就了不起啊。知道吗,这一切事情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我们才有的危险。许毅那蠢货被抓走了就是因为你,白痴,自己男朋友被抓走了还在那废话。”林安用手指着赛琳娜的鼻尖恶狠狠地说到。

    “你这个疯子,我没让你来,你自己犯贱要跟来,你这个疯子,给我下去!”赛琳娜乱打着林安企图将他推下去,看道这一幕我内心一阵恶心的感觉,赛琳娜这个不老实地女人,在自己男朋友不在就乱往别人身上撞。我真想一闪电劈死他们

    “哎,你们别闹了,很危险啊。”王益闵这个事妈又去劝阻。我干脆劈死他们三个好了。

    “啊!”伴随着林安一声讨厌的叫声,快要掉到河里的他被卡戎的棍子挡住了。他地身后发出一道烂俗的金光。连他的那道连接灵魂的光都那么招人烦。

    他露出做作的惊悚的表情,坐在了船上。

    “走开,卡戎,不要多管闲事。”赛琳娜这个疯子拽着林安的衣服。“你给我下去,垃圾!”

    叮!

    我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一声巨响,呆呆地望着其他三个人。赛琳娜正和林安纠缠,益闵在一旁拉着他们。

    “天啊,我做了什么。”赛琳娜迅速收手。“抱歉啊,你没事吧。”

    “我猜,是河吧。”益闵坐在船底说。

    “啊,对。斯提克斯,憎恨之河。”赛琳娜瞪着大大的眼镜坐下来。“抱歉啊,刚刚那些话,我不是..”

    “这些别说了,快看。”我看着眼前的东西,提醒着周围的人。

    一个山洞莫名奇妙地出现了。

    “你们有人记得刚刚在远处有看到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