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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杏城要剥离他的魂识的事情,谢陨最终还是对闵道长说了。闵道长听后,神情严肃无比。既惊叹那顾杏城竟然已经修炼到可以穿越时空位面,又惊震谢陨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敌对面的人。
闵道长沉思良久,拍拍谢陨的肩道:“你放心,师父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闵道长拿出一块深碧色的玉来,交到谢陨手里,说道:“如果最后走到剥离魂识的那一步,你就将你的魂识附在这玉上。”
谢陨接过来:“师父,这什么玉?”
“我也不清楚,是你师祖传下来的,说是可以承载魂魄,保其百年不灭。也不知道能不能聚集魂识,为师推敲,觉得应该可以。”
谢陨收好玉,说道:“让师父费心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子,我能不费心。”
“师父,这事你就别和相生和相愚师兄说了。”
“为师知道。”
闵道长再也没心思上网逛贴了,一心琢磨着要如何救徒弟。谢陨有些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闵道长,但是不说,到时候,他若突然不见了,他只怕要四处寻找。
他从青岩观消失了四年,他就在外面找了四年。谢陨不想他以后根本没希望地继续找他。
顾杏城上次说这月25号是个不错的日子。谢陨猜测他应该会在25号之前来。离25号只有十来天了。他本还犹豫似乎要见师父张老,但是现在他决定不见了。
在这几天里,谢陨没有再继续天天只弹琴,其他万事不管。平日里他会和两位师兄一起做功课,还会去下地,还做了几次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一反常态,所以两位师兄觉察出不对来,都来问他怎么了。谢陨就笑说:“我既然是青岩观的弟子,当然就要按照规矩来。”
相愚道:“谢师弟,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能修大道的人,不要为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俗事上了。”
谢陨:“忙些俗事和修大道并不冲突。相愚师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相愚先是皱眉,后来笑了笑,道:“师弟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谢陨微微一笑:“师兄,今日还要去翻地吗?”
相愚摇头道:“所有地都翻完了。”
谢陨点点头,道:“那我去摘些菜回来,做晚饭。”
相愚赶忙道:“别,师弟昨天是你做的,今天就让师兄来吧。”
谢陨也不争,点头应是。
谢陨在青岩观当了道士这件事情,镇上许多人也知道了。于是青岩观天天都会迎来不少镇上的人。学校放假的时候,尤其多,学生们纷纷来观里瞧谢陨。
他们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些女孩子们本来还觉得学校谁谁帅,但是见到谢陨,顿时觉得学校里的帅哥都不是帅哥了。偶像明星也不怎么样了。谢陨这样的才叫真帅。
一天,谢陨就在道观的门口碰见了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在镇上也瞧见过了,那个小名叫妞妞的女孩。
谢陨看过去,对妞妞和她旁边的女孩儿笑了笑。她旁边的女孩一下子就躲到妞妞身后去了,从妞妞肩后露出眼睛来。妞妞却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谢陨,说道:“我记得你。”
谢陨一愣,看向女孩。
妞妞又说道:“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
似乎想起自己长大了,对面的人就算记得也不会将长大的她和小时候的她联系起来。妞妞正要提醒。谢陨开口了:“记得。你叫妞妞。那时候你不过两岁。竟然还记得。记忆力挺好的吧。”
妞妞骄傲道:“是啊,我记性很好。一篇课文,最多五遍就会背了。”
谢陨:“真了不起。”
妞妞看着他,问道:“你是个道士?”
谢陨:“是啊。”
“你为什么要当道士?”
谢陨微微笑着,道:“可能是缘分吧。”
也可能是命运。他从前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人生真的有太多的不可预测。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大学时代会入狱,又怎么会想到就在这个叫柏溪的地方学了古琴,更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的青岩观出家修道,最想不到的还是去了其他的空间。
***
9月21号这天,谢陨去镇上买米,走在市集上,有很多人瞧他。在许多人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
关绍?
不,是赵维赫。
今天是赶集的时间,街上人群密集,赵维赫一闪就不见了。谢陨看了许久,再没看见他,只得提着米走了。
回到青岩观,谢陨将米提到厨房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将自己关在屋里,坐在琴案前。
关绍,他怎么样了?
9月22日,谢陨在大殿前,看着三清相。十点钟的时候,一对男女走了进来。谢陨避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人的长相。
男子是赵维赫,女子他并不认识。
两人在殿里上了香,然后离开了。谢陨从雕像后走了出来,看着赵维赫的背影。关绍与他真是仿佛一个人。
傍晚,谢陨和师父师兄一起用完斋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其间走过观里的回廊,迎面遇见了赵维赫。
赵维赫看着他,眼中的震惊渐渐露了出来。
他还活着?
谢陨对他微微鞠礼,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谁也没说话,擦肩而过。
赵维赫站在那里,久久没动,直到之前和他一起的女子跑到他身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赵维赫回神,说道:“没干什么。”
“我们今晚可以住在观里。”女子对他说。
赵维赫点头说:“好。”
谢陨回到房间,抚琴而弹。
正弹到激烈出,琴声铮鸣,窗外,一男一女经过,赵维赫和一个女子。那女子走在靠窗的这边,侧头看到了谢陨,平静的眼里露出了惊愕。
9月23日,离25号只有一天了。
闵道长用了近一半的法力在谢陨屋外设下了一个大阵,以阻挡顾杏城。只要是有法力的人,这个阵法都能起到抵挡的作用。闵道长仔细吩咐谢陨,顾杏城若来,就将他困在阵里。这个阵并不能困他太久,但闵道长预计可以困一两天。然后他就打算带谢陨躲起来。
只是闵道长没有想到,谢陨更是没想到,变故会出现在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人身上。
23号,顾杏城没来。24号,一直到晚上,顾杏城都没有出现。出现在谢陨面前的是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和赵维赫一起来青岩观的那个女人。
她忽然出现在谢陨的窗前,在谢陨诧异的眼神中,以极快的速度用枪对准了他。
谢陨的眼睛早就看见了,但是人体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躲过了心脏,子弹打在了他的肩窝。下一发子弹再次射来,打在了腹部。
谢陨倒了下去,那个女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走到谢陨的面前,她的脸上一派平静。好像打的不是人,而只是打的稻草。她双眼盯着他,开口说:“没想到你居然没死。最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这一次,你再也别想有侥幸。”抬起枪,对准谢陨的头。
谢陨看到子弹向他飞来,就在他以为再也躲不过的时候,一把拂尘从他面部擦过,卷住了那颗子弹。
“你是谁,为何要枪杀我徒儿。”闵道长出现在房间里,拂尘已经回到他手中,子弹掉在地上。
对面的女人动作极其迅速地抬起枪,砰砰一串子弹连发。结果被闵道长拂尘一动,子弹全部击落。闵道长在击落子弹的同时伸手在谢陨中弹的部位连点数下。
旋即身形一动,出现在女子面前,将其手中的枪支打落,然后将人制住了。女子一直冷静的脸上终于露出震惊来。
闵道长正要问一番话,而这时,他们一直防备等待的人却真的出现了。
顾杏城,他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屋里。见现场情况,眼神微愣。看到躺在古琴琴案下面的谢陨,眼睛闪动了一下。
闵道长惊愕之下,将女人封了穴道丢在一边,立刻去到了谢陨面前。
今天的安排,因为那个突然袭击的女人搞砸了。闵道长心中长叹,面上神情戒备地盯着顾杏城。
顾杏城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向闵道长:“你这阵法困不住我。他,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他看着谢陨。
闵道长:“你这样做,有违正道。”
顾杏城:“我本就不是正道。”
顾杏城双手展开,汇聚起一团紫色的光芒,然后分成了四股,流向了四个方向。顿时,周围一阵动荡。
闵道长骇然,他耗费了近半法力组建的阵法,还没有启动就被顾杏城毁了。
顾杏城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将闵道长从谢陨面前拂开。顾杏城右手上发着幽暗的蓝光,蓝光对准谢陨的额头。
谢陨感觉到魂魄正一点一点脱离身体。
“顾杏城。”这时,孔嘉行从窗子飞了进来。伸手就将顾杏城释放出的蓝光打散了。然后拿出一把剑来,手上注入法力后,就和顾杏城打了起来。
谢陨的灵魂还在脱离,渐渐地就完全脱离出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看向被顾杏城打伤的闵道长:“师父。”谢陨走到闵道长的面前。
闵道长看不见他,但是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在眼上抹了一点药水,然后目光就对准了谢陨离体的魂魄。
“你快回去。”闵道长吼道。
谢陨看一眼身体,又看向正在交手的顾杏城和孔嘉行。顾杏城显然能看见他。他对他说:“你回不去的。”
谢陨试着回到身体里,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真的回不去了,他没法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顾杏城一个术法,忽然将孔嘉行弄不见了,然后就抓住谢陨的魂魄飞身而去。
***
不过盏茶的功夫,谢陨魂已经在千里外的地方了。
站在茫茫的山脉上,顾杏城面容冷酷地看着谢陨:“我说过你逃不掉。”
谢陨看向顾杏城,眼睛里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顾杏城的话他也没有回。
“虽然明天是个比较好的日子,但是今天也不错。为了不再节外生枝……现在将是你最后存在的时间。”
顾杏城冷漠的话语刚落,眼睛里忽然幽光闪现。谢陨一对上那眼,就感觉有什么力量冲击而来,势不可当,瞬间就笼罩住了他的神经。
那股仿佛病毒一样入侵的力量要将他驱逐出属于他的地盘,他节节败退,越来越被逼进令人莫名惶恐的虚无。
他反抗,然而一产生这念头,就头疼欲裂,仿佛要爆炸一般。
越来越远离了他舒适安全的地方,仿佛就要被投掷在混沌黑暗的世界里。
如果他踏进了那片黑暗虚无的世界,那就是被剥离了魂识吧。
他的意识将散在黑暗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吗?
不,那太孤寂了!他再也不要去那样的地方。
忍住那种仿佛要被撕碎的痛苦,他奋力抵抗,想要停留在这属于他的地方。
“你反抗也没用。”一个残忍冷酷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突然加强了的力量,仿佛飓风一样袭来,将他推了出去……
黑暗中那个冷漠的声音又响起:“你可知道上次的阵法,本来有一线机会或许可以聚集保留你完整的魂识。而现在没有布阵的条件,我只得亲自剥离你的魂识了。如此一来,你的魂识没有魂魄载体后,很快就会消散于天地。这大概就是命运。”
命运?他的命运就是……死于他之手吗?
顾杏城……为什么?为什么……
……
当9月25日来临的时候,谢陨的魂魄已经只剩下空壳,再也没有作为谢陨的意识存在了。
顾杏城看着失去了灵的魂,面无表情。
过了许久,他拿出玉,解开了上面的阵法,就要将魂魄残片与空魂融合在一起。然而,解开法阵,释放出残魂的那一刻……残魂里的魂识没有了……就和面前剩下的空魂一样——残魂无灵!
无灵无识之魂还有何意义!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顾杏城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仰头望着空空的天,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魂识的存在。
魂识不存,魂识不存……
……
2023年9月25凌晨2点,昆仑山上山脉震动,天空中阵阵诡异的漩涡。全球的人们都惊恐起来,甚至有人散布谣言,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各个国家派飞行队前往探查,结果所有靠近昆仑山脉的东西全都被一股骇人的力量摧毁。
这震惊了全球!
***
昆仑山传来异象,谢陨没了。
孔嘉行拖着暗伤重重的身体,冒着被恐怖的力量撕碎的危险,攀上了昆仑,一步步靠近了顾杏城。
顾杏城坐在昆仑山顶,满头的白发,脸上异常的平静。他身上发丝未动,衣衫未飘。整个人方圆十米的地方都非常的平静,和外面毁天灭地一样的状况形成巨大的反差。
孔嘉行一步踏进平静的范围。他的脸上也一派平静。看着顾杏城:,声音毫无温度和起伏,像是陈述一般说道:“他消失了?”
顾杏城死水一般的眼神盯着虚无处,声音苍冷地响起:“都消失了。哈哈哈哈,全都消失了,哈哈哈哈……”顾杏城疯一般地狂笑起来。
连魂识都没有了,天上地下,世上再无他。
五百年,一切努力成空。
没有他,他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孔嘉行看着好像已经疯癫了的顾杏城,声音死寂死寂地说道:“既然消失了,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顾杏城眸光从虚空中移出来,落在孔嘉行身上,脸上的狂笑瞬间全止,他看着满身血红狼狈不堪的孔嘉行:“是啊,我没有必要活着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让一切都消失吧。”
十万神佛无情,他就看看一个古老的界元消失,他们是否也不管不问。
顾杏城缓缓抬起手,眼眸中金光闪闪,周围的一切都在他抬手间灰飞湮灭。
地面干裂,水汽蒸发,山崩石摧,昆仑山常年不化的雪融成了水,又化作了蒸汽消失在空中……
孔嘉行眼无波澜,他缓缓抬起手,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提着剑走向顾杏城,挥剑刺了过去。带着黑暗力量的剑刺穿顾杏城的身体,没在心脏,不致命,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杀死他。这个人,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顾杏城看着落在身上的剑,他可以躲开,但是今日,他允许这把剑刺在他的身上。
“你杀不死我。”顾杏城在孔嘉行捅了三剑后,漠然地开口。
孔嘉行冷眼看着顾杏城,说出如下话语:“我不会杀死你。活着才是你最大的痛苦。”
顾杏城抬起手,握住穿在身体里的剑,剑身寸寸断裂,剑中的黑气化作灰雾四散掉落在地。仿佛有生命的东西瞬间死去。
孔嘉行吐出几口鲜血,手撑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杏城。
地底下传来垮塌的声音,外面已经岌岌可危,全世界都处在恐慌中。
顾杏城眼中血色闪过,他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立,脚下的土地寸寸分裂。
顾杏城眼中黑光闪现,仿佛就要成魔。
他要灭了这个世界!
这个曾经在某个时间段有赞存在的世界。赞已死,那它也得死。
然而,忽然间,一道鬼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你自己亲手剥离了他的魂识。你竟然不知道吗?……谢陨就是慕容赞转世。”
这句话仿佛重锤一样敲击在顾杏城身上。
他整个人突然凝固不动了。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凝定了一样。
外面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一切的破坏之声。人们就要欣慰是不是灾难已过。然而,下一刻,灾难来得更加猛烈了。全球天空乌云密闭,漩涡像绞割机一样旋转肆掠,暴雨倾盆。
以昆仑山为源头,一场波及全球的地震来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的时候,忽然,世界的波荡又停止了。
昆仑山上。
谢陨是慕容赞转世。
这句话是恐怖的!对顾杏城来说。
他亲手杀死了他要救的人。
他没能跟着心的答案。
之所以心软心动,原来都是这样的缘故。
上天与他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耍弄他至此吗?
毁了这个世界,杀了那个声音的主人。顾杏城所有的情绪汇聚成这样的两个念头。
然而,却听到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苍茫声音。
“谢陨魂识未灭,还有一线生机。”
魂识未灭,还有一线生机!
这句话将顾杏城从灭世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还存在,他必须去找他,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顾杏城脸上露出微笑来。
“他的魂识在哪里?”浑身是血,本来等待着与世界同灭的孔嘉行撑着血肉模糊的身体,站了起来。遥望着混乱的天际,大声追问。
然而,茫然寰宇,没有任何的回响。
**
一场惊吓到了全世界的大难奇迹般戛然而止了。
这一场灾难为何突如其来,为何又神奇地停止了,这成了世界最大的未解之谜。
*****
[再回地球之四元界。]
“高岑,大伙都结婚了,现在就剩下你了啊。以前大家可都以为你会是最先结婚的那一个。没想到竟然至今没结。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你说说看,兄弟几个帮你物色物色。”
刘戈岩说完后,苏亚立刻开口道:“谢陨那样的吧。”
“谢陨?”刘戈岩一愣道,“这样的确实没有了。”
高岑淡淡地看两人一眼,没说话。
刘戈岩拉拉苏亚,小声道:“小亚,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特别信佛的样子,是不是打算出家?”
苏亚瞄了眼高岑手上戴着的佛珠,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刘戈岩:“我就说嘛。你知道吗,他最近越来越脱俗了。”
苏亚:“怎么说?”
刘戈岩:“他除了信佛,念佛外,平时的爱好变成古琴了。”
苏亚:“谢陨会弹古琴。”
“那和佛有什么关系?”
高岑看向嘀嘀咕咕的两人,开口:“我还在这里呢。”言下之意,当着当事人的面议论他这是要不礼貌的行为。
刘戈岩笑道:“你人在这里,不知道心在哪里?”
高岑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苏亚,说道:“你们慢用餐。我先走了。”
“哎,这就走了?”
“恩。”高岑起身,转身走出了饭店。
高岑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在众多的图片中,看见了一张谢陨的照片。黑色的长卷发,这是谢陨很早时期的发型。
高岑走进店里理了头发,然后回了家。
他现在已经不和父母一起住了。他住在谢陨去世前住的房子里。
谢陨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去世后,所有的财产差点就充公了。不过她是云山琴派的掌门,而她有两个弟子。于是她的财产最终作为门派所有物,归门派继承了。
现在,高岑是向谭霄和魏理租的这屋。能租到这房子全靠他当时为谢陨财产的归宿帮了忙。不然,根本别想住进来。谭霄和魏理对他们师父的东西是不让任何人碰的。就是他们自己也是轻易不动的。
屋里所有的摆色都维持着谢陨曾经住时的样子。谢陨尤其热爱的是古琴。她时时弹试的那一把,是他见过的最赋有韵感的古琴。
高岑不会弹古琴,但是那一把琴,他就觉得和其他琴不一样,仿佛有灵。每次看着就觉得好像谢陨还在。
高岑洗脸净手后,这才伸手去抚试。拨了拨琴弦,发出古朴清亮的声音。他一度想学古琴。只是比起她来,他肯定差远了。既然这样还是不要用好琴弹坏音了。
高岑拨了几下,就停了手,用布擦了擦灰尘,然而,就在高岑为琴板面擦灰的时候,古琴无故响了起来。高岑一惊,差点将琴打翻在地,还好反应快抱住了。然而就算他抱住琴的时候,琴也还在继续响。
高岑先是被惊吓到了,但随后听到琴音,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这琴曲是谢陨才能弹奏出来的。难道谢陨她……
高岑紧紧地盯着古琴。琴弦似动未动,琴音悠悠。
“谢陨,是你吗?”高岑盯着古琴,声音低不可闻地唤道。
没有回音,只有琴音渐渐进入尾声。
它无人奏响了完整的一曲。
这个事情,高岑谁也没说。只是自这以后,他每天花得最多的时间,就是盯着古琴。他渐渐摸清了古琴自弹曲的规律。
早上,傍晚必弹。其他时候也偶尔会响。
高岑开始对着古琴说话。古琴没有回音。但是有一天,他说让它奏《凤求凰》。结果当日,他如愿听到了《凤求凰》的古琴曲。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高岑将办公安排在了家里,古琴就放在他办公的旁边,抬头就可以看见。
一天,高岑正在看文件,忽然若有所感,看向左手边的古琴。
结果……
古琴上一阵白雾飘起,缭绕的白雾渐渐地组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一个男子,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高岑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子,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想法来。
像雾一样轻飘飘的男子先是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高岑。
高岑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如何言语。这是传说中的器灵,还是……她……可她是女人,也不是这模样。
“高岑。”“他”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高岑终于喃喃道:“你是……”
“谢陨。”
“谢陨?”高岑蓦地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男子,“你说什么?”
“我是谢陨。”“谢陨”答了一句后,看着自己的手,感叹道,“没想到可以这样。”
没想到竟然会附到古琴身上,更没想到,竟然可以渐渐生出完整的魂魄来。
谢陨看向对面的高岑,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高岑木然地看着自称谢陨的男子,问道:“你真是谢陨?”
谢陨点点头道:“是。”
高岑:“你怎么……”他有很多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谢陨伸手抚在琴弦上,他的手是虚的,不能碰到实体,但是他却可以用意识控制碰响琴弦。
高岑觉得他真的是谢陨。这是一种直觉。虽然他是个男人,还和他认识的谢陨长得不一样。
最后,高岑说有的疑问都只化作一句:“你回来了。”
谢陨蓦然看向高岑,看到他压抑的激动心情。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死了,但是因为有许多人眷顾,所以又活了。”
高岑缓缓走近谢陨,伸出手,手指没能碰到实体。
谢陨伸出手,对着高岑的手。谢陨的手晶晶亮亮地,仿佛结成了水晶实体。高岑伸手靠近,他感觉到了,虽然不是实体,但是,是可以感知的。
高岑欣喜地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谢陨放下手,走到窗边,看向外面的建筑群。
这个世界,他本以为没什么归宿,但是……也挺亲切。
何况正是这个世界的粉丝信仰之力救了他。他一直坚信,他之所以还能存在,一定是信仰之力实现了他的愿望。
***
“你能吃东西吗?”高岑端着水果放在古琴旁边,谢陨从琴身上冒了出来,只冒出一个上半身,看着果盘道:“不能,虚体怎么可能吃得了东西。”
“说得也是。”高岑边看手中的案子,边问道,“你为什么是男子的样子?”
谢陨:“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高岑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谢陨道:“什么叫是本来的样子?”
谢陨看高岑一眼,整个身体聚全,走了出来,走到高岑对面,坐了下来。那里有一张椅子,是专门为他放置的。虽然灵体有没有椅子都一样,但是有会比较好控制姿势。
“这就是我。”谢陨道。他看向高岑手中的文件,问道:“你是律师?”
高岑:“不算。我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谢陨:“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在并不会打扰到我。”高岑急忙道。
谢陨看他一眼,开口道:“你把琴弄到客厅去,我在外面弹,你在屋里看文件。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了。”
“我并不是必须要看这些文件。”高岑说道。
谢陨看他一眼,走到古琴边,坐下后,就开始弹了起来。她也就是摆个样子,实际令琴音发出来的一直都是他的意识。
高岑撑着头,看着谢陨,眼中满是笑意。这样的日子真好,要是永远这样下去也很好。
“你想不想出去?”高岑问道。
谢陨边弹琴,边说:“我这样不太方便吧。”
“有一次,我试着给你照相,没照出来。”高岑道。
谢陨微微一顿,诧异道:“这样么?”
“是。视频也拍不到你。”高岑郑重道,“我在想是不是别人可能看不到你。”
谢陨看向高岑:“你是说只有你能看见我?”
高岑点头道:“有可能。你要验证一下吗?”
谢陨:“万一看得见呢?”
高岑看着谢陨越来越接近真实的样子,说道:“看得见也没关系。你能给自己换一个装束吗?”
谢陨看看自己身上的道袍,闭眼默想,然后他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正装。
高岑笑道:“你这样还挺方便的。”
谢陨闭眼默想,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连续换了好几套后,他确定了他可以变幻任何一种造型来。
“你的模样也能变吗?”高岑忽然突发奇想道。
谢陨一愣,道:“我试试。”闭眼默想了一个其他的样子。
当真的变幻成功后,谢陨自己愣了许久。高岑在一旁惊叹不已。
谢陨靠在古琴旁边沉思起来。
他现在似乎挺厉害的。伸出一只手,对准高岑书桌对面他常坐的椅子,心里默念:起。然后,椅子就飞起来了。
谢陨诧异。他看向也正一脸惊诧的高岑,说道:“你别动,我把你移个位置,看行不行。”
谢陨对着高岑,默念。
高岑一下就浮在了空中。
谢陨脑子一愣,结果高岑掉了下来。谢陨赶紧控制住,将人送回了椅子上。
高岑落回椅子上后,久久没回神。
谢陨又尝试了其他物体。最后证明他真的可以控制实物。他甚至可以让自己无限接近于实体化。
***
“高岑,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刘戈岩好奇地看着高岑,他可是听说他最近都没去事务所。以前他可是天天上班,周末都不休息的人,现在居然不去。朋友圈里差点以为他消失了。
高岑笑笑:“最近我在家里办公。”
“在家里办公?”刘戈岩不是很理解地道,“你一个人在家里办公?不会是在家里金屋藏娇,舍不得挪步吧。”
金屋藏娇?他现在不是“她”,所以不是娇。
高岑侧目看了一眼旁边,谢陨就在他旁边。别人果然看不见他。
刘戈岩盯着高岑道:“你最近是不是开桃花运了?看着满脸的□□。”
高岑正了正色,道:“别胡说。”
刘戈岩不怀好意地看着高岑道:“是吗。”
高岑:“你找我有什么事?”
“兄弟,现在要找你都必须有事才行了吗?也太不够哥们了。”
高岑:“你很闲?”
“最近有点。”刘戈岩道,“你知道我现在投资电影了。上次被坑了。亏了。这次我得好好把把关了。”
“你那部电影投资失败是必然的。”
“哥们,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本来就打算亏的。”
“怎么会,能赚谁想亏。你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
“听说当时选角是你定的,你选错人了。不合适。”
刘戈岩泄气道:“上次就算了,那这次你总得给我参谋参谋吧。”
高岑:“再说吧。”
“不能再说。你得答应我。”刘戈岩看着高岑道。
高岑没立刻应,而是问道:“你怎么突然想投资电影了?”
刘戈岩:“就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要不你和我一起投资吧。说起来,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自从谢陨去世后,好像市场就萎靡了。其实也不对,她之前的电影市场也就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她出现的时候突然带动了一个特别的辉煌时段。真是以前都没看出来,现在再看才看出些端倪了。”
高岑:“好,我和你一起投资。”
刘戈岩高兴道:“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有你,肯定行。你的运气一向好,眼光也好。我们这次不如拍个大制作。现在我们华夏的大片虽然也还行,但始终和好莱坞有差距。我总想着什么时候也超越一次。”
“原来你还有这雄心。”
“男儿都有雄心。靠我一个人有点困难,兄弟你加入了肯定没问题。”
两人就投资拍摄电影的事情一番商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