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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如草的头发看不到脸,浑身伤痕的前平安郡郡守,如今的带罪之人何平颤颤的匍匐在地,
“罪臣恭迎皇上!”
沙哑的声音已经不复原来的清亮,可见在牢里他的嗓子是受伤了耘。
姬粦定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冷嗤。
姬粦定身后的人站在三步开外,寂静空旷的地牢深处,姬粦定的这一声冷嗤鼓荡牢壁踝。
何平仍是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动作,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
“皇上可是认为罪臣死有余辜!”
姬粦定轻笑嘲讽,“难不成你还有功?”
“是,臣为大梁除一奸佞!”
姬粦定的眸子一眯,“奸佞?”
“此子权压圣上,党羽遍布,使我大梁朝堂不稳,自是奸佞!”
“谁?”
“自是被臣绞杀的当朝丞相姬南滨!”
说道此处,那个趴在地上的何平竟不知道怎么鼓起了一把子力气,一下子跪直了身子,满是血污的脸直盯盯的看向数米之远的姬粦定。
身处牢狱,仍惦念朝堂之稳,似乎怎么看都是身残骨硬的忠臣仁子。
姬粦定看着他的举动,眉角轻轻一挑,“照你的意思是,你在平安郡惹出这么大的罪过来就是想要逼丞相前来?为了这个万分之一绞杀丞相的可能不惜祸害了平安郡上下上百万百姓?中饱私囊,豢养死士?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屠刀放到朕臣子的脑袋上?你说,你之罪和你所说的奸佞相比孰重?”
一连串的压迫逼过去,如雷霆针芒,
何平的身子晃了晃,挺直的背脊也不由弯了下去,却还是铿言,“臣有罪,可罪不祸及家人!”
姬粦定冷哼,“知道挟功抵命,可见你也有几分聪明!”
“既如此,那自平安郡看到丞相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了自己难善终,而你久在外郡,即便口口声声为丞相效力,未必不曾存着什么心思。而这些天,你一直未曾下手,更老实恭敬。可偏就在丞相离郡之后动手……”
“丞相关乎社稷,即便朕有心要丞相殒命,也不能不彻查,而你不论是否有罪,身为平安郡郡守就难逃死罪。朕看了丞相随驾侍卫的尸体,均都是利器所杀,可见你手下的死士也有几分本事。换句话说,若是你是真想要丞相命丧,足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必弄得天下皆知?”
“为名?不惜身死,只为除一奸佞,听上去风光无限,可你治下百姓困苦,又是背主之人,死罪难逃!为家人?朕以为你现在确是为讨得家人的性命才如此强言有功!可惜,你实则是为掩你背后指使之人!”
蓬乱的脑袋看不到何平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他的身子摇摇欲晃,最后再度扑倒在地,声声苦涩哽咽,“皇上,臣冤枉!”
“冤枉?”姬粦定眼中猩红崩显,“即便是朕冤枉了丞相也没有冤枉你半分!”
“若非你背后之人指使,你怎敢冒如此无名无份之名,灭族之祸对丞相下此毒手?朕说过你有几分聪明,可到底还是不够聪明,不然你背后指使之人定会告诉你,其实他想要你杀的人并非丞相,而是朕!”
已经扑倒在地上的何平剧震。
姬粦定眼中鸷光闪过,
“今日朕之所以见你,还和你说这么多,无非也是想要知道朕所断是否正确,现在看你这样子,朕知道朕猜对了!”
最后几个字,如铿锵惊雷。
何平浑身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姬粦定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故,朕赐你满门抄斩,也是便宜了你。”
姬粦定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看你也不聪明,朕不妨点拨点拨你,到了黄泉若是不甘心,就去找那个把你拖入此境的人吧!”
随后,帝王离开。
地牢中再度死寂。
那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只若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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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平安郡县人潮涌动。
一来下落不明的丞相平安归来,二来,被皇帝赐下抄斩的恶吏今日执行斩首,
流窜到外乡的恶霸也都已经捉拿归案,因平安郡败落而落草的盗匪们都被朝廷招安,(笑话,皇帝在呢,不服就都踏平了)困扰于商贩的匪人一夜之间消失全无。
百姓们欢呼,同时数以百计的人犯押往刑场,验明正身,于午时准时处斩。
日头明烈,随着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围观的百姓士绅无不是欢欣鼓舞,高呼万岁。
是以,帝王之势鼓舞万民。
而就在平安郡上下均都沉浸在一片的欢喜之中时,平安郡外围的一处乡路上,一行人架着车马缓缓而行。
骡子车没有车厢没有顶棚,清风浮动中,姬南滨仰头躺在车子里,看着头顶上缓缓往后飘过的白云蓝天,即便身下的车子颠簸的像是在跳蹦蹦床,可全身上下还是觉得舒畅的几乎冒烟。
早先就听说了今儿平安郡的案子彻底了结,该死的死,该回来的回来,该走的走,要是没差的话,皇帝随着钦差仪仗也该从平安郡启程了。而她这个丞相也理所当然的消失在了历史的烟云当中。
“小姐,冬梅好开心!”
前面驾车的冬梅欢呼着。旁边跟着的同样扮成男装的春夏秋三人脸上也笑意盈盈。
自离开的消息确定之后,姬南滨就吩咐了她们以后不要“奴婢”的自称,只称呼自己的名字即可。一开始她们不适应,可在她的严格要求之下,也只能应了。当中尤其是冬梅,适应的最快。
“为什么开心?”姬南滨笑盈盈的问,
冬梅回头,小脸上因为兴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小姐不用再费心,想去哪儿去哪儿,冬梅怎么会不开心!”
姬南滨恍然,“哦,冬梅真相了,其实最想到处玩儿的是冬梅!”
冬梅讷讷,鲜红的小脸儿红的越发的剔透。
瞧着冬梅的窘迫,姬南滨笑出声,旁边的春夏秋三人也忍俊不禁。
知道自己不小心成了被调笑的,冬梅哼了声,转头继续驾车。
手里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圈,清脆的响声像是春雷乍响。
骡车瞬间加快,春夏秋三人被车子颠簸的惊呼了声,东倒西歪。
姬南滨突然玩心大起,伸手就去拉她们三个。
姬南滨身子刚好,春夏秋三人又怎么敢真的撞到她的身上,三个努力的躲闪,结果就导致三个人往三个方向躲过去,前面驾车的冬梅也有些控制不住车子,骡车就在路上左右晃起来。
“你们小心些——啊——”
“噗通——”
骡车的轮子拐到乡路边上的干干的小沟渠里,片刻的寂静过后,“哈哈——”
欢声,在车子上空飘荡。
……
笑声渐缓,摇晃的车子渐渐行驶到了大路上,按照冬梅的印象,这里距离平安郡的统辖范围也是剩下十多里。
姬南滨轻声一叹,伸着懒腰,刚才欢喜兴奋过的身子懒懒的连动也不愿动。只闭着眼睛感受着清风拂过,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享受。春夏秋冬四人也像是知道她要小憩,自从村子里出来就显得异常欢快的几个人也都放缓了声音,低低的说着有的没的。
听着她们四个字低低的声音,姬南滨恍惚的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孤零零的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人家都是开金手指,就是她凄惨的几乎想要撞墙。面对她就是揪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的阴谋诡计,她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只是没想到跌跌撞撞,又惊又险的她竟还能真的等到这一刻。
自由!!!
虽然她们四个都一视听她的吩咐,可只看她们四个露出来的比先前还要欢快的笑容来看,她们四个是真的也很想在外面飘荡。
还能和她来到这里遇到的朋友相交相近,她真的很满足。至于那个小皇帝,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小姐,我们去哪儿?”春桃凑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问。
姬南滨的睫毛动了动,眼前不由拂过苏慕白的身影。
先前秋菊说有四拨人在找她,她以为当中有一拨人就是苏慕白的手下。
苏
慕白身份不凡,又是关系她,苏慕白不可能不知道她或许还活着的可能。按照私心说,她很想去找苏慕白帮忙(既然那个家伙不声不响的就走了,那他留下来的人不用白不用)。可苏慕白毕竟是大夏人。
她可以不在乎姬南滨的身前身后事,可跟着她离开的是姬家的人,而且其他大部分姬府的中人还在京城,他们的性命什么的还是要靠她的名声活着。她还不知道那个小皇帝和她提及的那个大夏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所以,至少现在她不能去找苏慕白。
姬南滨睁开眼睛,眼中晶亮一闪,
“南山!我们去南山吧!”
“南山?”前面驾车的冬梅一怔,“南山秀丽奇美,有云雾交叠,自古便是文人异士聚集之地,可小姐不是要隐世?”
姬南滨一笑,“岂不闻大隐隐于市!”
“嗯!小姐言之有理!”
春夏秋三个人不约的点头赞同。
姬南滨满意,仰头再度躺在车上,口中喃喃,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要是身边再有个美男,就好了!所以,慕白啊,赶紧出现吧,你要是现在出现,我就原谅你!
姬南滨脑袋里胡乱的想着,晃荡的车马往前行了不到数十米,就听着一阵马蹄的声音。
姬南滨激灵一下子坐起来,春夏秋冬四个人也警惕起来。
原来守卫在姬南滨身边的还有其他的侍卫,可都已经被派出去探听消息了,现在守护在侧的只有她们四个。
骡马晃悠着继续前行,后面马蹄声声扬起的尘土几乎扑面而来,
“小姐,小心!”
秋菊在姬南滨的身边低低的说着,姬南滨悬着的心思忽的安稳下来。
是啊,她现在是“小姐”,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是春夏秋冬四个人也都换了装束,打扮,一般人又怎么会看出端倪来。
很快,那群人马到了眼前。
姬南滨只看了一眼就低垂下头,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身下的稻草里去。
都说命苦连喝水都塞牙,刚才还想着说不定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想谁谁就到呢,没想到来人却是她的熟人——平安郡军曹蒋大寿。
镇定,镇定!
蒋大寿是她的人,就是认出来她又能怎么样?现在她明面上还是大梁的丞相,还是他的主子。
姬南滨默默点了点头,侧头跟着春夏秋冬佯装害怕的举动,把整个身子都缩到了膝盖里。
果然,蒋大寿一行人连稍许的停留都没有就策马奔驰过去。
脑袋缩在膝盖里的姬南滨听着马蹄声远去,重重的舒了口气。
旁边小心护着她的秋菊也低低的吁了口气,只是紧跟着就听着秋菊低呼了声,“那是什么?”
就在蒋大寿那一队的人马过去之后,尘土飞扬的地方落着一个袋子。
这个袋子,是先前就在地上的?还是他们掉下的?
驾车的冬梅讷讷,“好像是他们扔下来的!”
“拿过来!”
春桃低喊。
骡马晃悠的过去,那袋子拾到车子上。
打开一看,里面白花花的上百两的银子。
“这是……”
“这是蒋大寿留给我的!”
姬南滨接过夏荷的话,春桃在旁边点头,“小姐和我都小看了他!”
是啊,还以为这个蒋大寿是个老实在骨子里的,没想到他的心思也深的很。难不成她的想法,蒋大寿猜到了,所以才偷偷的奉送银两?
“不管了,既有心,就不免相识一场!”
姬南滨叹了声,吩咐加快速度。
早点儿离开平安郡,她才能早点儿
真正的心安。
……………………
渡河过江,乘车骑马,五日后,姬南滨等人到了南平郡。
南平郡,大梁最富饶的郡县之一,赋税占大梁每年赋税收入的十之二三,看似并不太多,可大梁却是足足有二十四五个郡县。由此可见南平郡的富饶。
不过就是过了一条河,就完全不同姬南滨所见的平安郡的贫瘠,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连空气中飘荡的都是黏腻慵懒的气息。
各种香味顺着姬南滨的鼻子尖就往肺腑里钻进去,姬南滨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前面那家酒楼不错!”
姬南滨冲着前面的某个地方扬了扬下巴。
现在她是女子的装扮,总也要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四女婢还有已经回归到她身边的姬家侍卫左右安护着她往前面的酒楼走去,随行的人都适当的换了装束模样,若非是熟悉并有心想要探查一番的,绝不会猜出来本尊的样子。远远看去,这一行人俨是富家小姐的仪仗。
客栈老板见多识广,立刻就安排了一处僻静的雅间,春桃给足了银两,客栈老板兴高采烈的下去,吩咐尽管上精致的食物,绝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饭菜很快上来,琳琅满目,口味绝妙,当是南平郡的美食。
虽然原来的姬南滨也吃过,可对她来说是第一次,所以几乎停不下筷子。
四女婢矜持许多,虽然看着自家的主子小姐像是头一次吃到的样子有些诧异,可想到主子小姐此刻的心情,也都表示明白了解。
窗子微微的敞开,外面的天色映入眼帘,路边上种着的樱花飘舞,点点的樱花花瓣随着风儿落入窗内,平添了多少妩媚风情。
姬南滨不由沉醉,“好美!”
“说起来南平郡也是去年受灾的郡县,只是南平以商贾为主,也并不显得单薄!”春桃简单的说了句。
……只是若非是当地的官员还算是勤勉,就是风调匀顺也未必能弄得如此安顺。
嘶,好不容易自由自在,可以完美的吃喝玩乐了,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姬南滨拍了下脑门,继续吃饭。
“贵小姐,上汤了——”
隔着门板,外面的店家招呼了声,随后房门打开,冒着热气的汤盏端了过来。
浓浓的鱼香带着惑人的气息立刻挤满了整个房间,头顶上的发丝都几乎冒着同样的香气。让人恍惚的都几乎想要把自己先吞下去。
“好,香!”
姬南滨喃喃。
随着雅间房门的开启,外面的交谈议论声隐约的传了进来,
“……平安郡斩首了二百五十三人,真是大快人心!”
“听说是帝相同至,可惜咱远远的只看到了皇上的身影,可没瞧见丞相!”
“那你还是去的晚了,听说丞相比皇上到的早!”
“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那边说什么帝相交恶的全是谣言!”
“谣言?你知道什么?说不定丞相早就……”
“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丞相是国之脊柱,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朝中上下的能这么安稳?”
“安稳?这是皇上还没回京,等回京之后你再看!”
“嘘,小点儿声……”
“鸟什么,反正咱们就是闲着说说,先帝就说我大梁帝相合,可保百年江山,咱们寒窗苦读数年,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要是当真朝起波澜,我等力挽狂澜也就是了!”
“对,对没错!”
“……”
一阵的呼喊声起。
姬南滨的注意力就是大半儿都在这吃食上,那边的声音也听了个大概。
难怪这公然议论帝相呢,感情都是大梁的士子。
试想众多士子进考,这说不准当中有多少考了多少遍也还没能考中的。……万一这里面有人认出
来他们这一行人里面一个半个是姬相府的人,那就不好收拾了。
“都去吃吧!”
姬南滨嘱咐了句,下面的随从侍卫们也都找个地方,快速的吃起来。
……
酒楼当中。
若干的方桌拼到了一起,四周的十多名士子畅饮高谈,四周的百姓看着他们,脸上大都是艳羡。
他们苦读史书,胸怀千壑,周身书生意气,俨和平常百姓不同的气质在市井当中便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更不要说一朝入朝堂,便如青云直上。
而就是在这间酒楼的士子当中,就有两个人的身姿远在其他的士子之上。
一个面净儒雅,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年纪似有风霜。
一个面带戏谑,眼中流光异彩,却是风流不羁之色。
众人的酒盏交错,也大都落在两人的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逼着他们两个不醉不归、
“来来,柳兄,贾兄,相识就是缘,咱们干了这一杯!”
“不错,不错,干——”
“……”
柳道元拧眉,一杯喝下去。
贾春来则是捏着鼻子,腻腻歪歪的饮下去,“众位,众位,我们两个今儿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痛快,好!”
“好好!”
在一众的欢声中,这一轮的敬酒告一段落。
贾春来借着吞吐出嘴里的酒气,附到柳道元的耳边,“我不行了,咱们先撤吧!”
柳道元看着眼前这些因为喝了酒已经有些放荡形骸的士子们,皱了皱眉,“他们怎堪结账?”
贾春来看怪物的看柳道元,“你这一路上掏腰包还少吗?冤大头也不能这么当的!”
“可……”
“好了,我们走吧!”
贾春来拉着柳道元就往外走。
柳道元还想拧在原地,可想到自己的腰包也有些犹豫,就这样被贾春来拉着往外走。
可两个人也就是刚走了没几步,前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拦到了他们跟前,贾春来也喝了酒,躲闪不及,就撞到了那人的身上。
“不长眼的小子!”
巨大的胳膊伸过来,没等贾春来反应过来,直接就把贾春来甩到一边,后边被贾春来拉着的柳道元也跟着跌过去,两人低呼了声,跌成一团。
拦在两人跟前的粗汉子看到两人这样子,哈哈大笑,“百无一用是书生!诚不欺我!!”
那些喝的狼藉的士子们听到惊呼声转头,看到一个粗大汉子把自己的袍泽摔到在地,怒火顿生的就要过去撑场子,可随后听着那粗汉子的话,又都有些犹豫。
看来这粗汉子并不只是寻常的莽夫。
粗汉子看向顿时清静下来的那些士子们,得意的仰头喝问,“不服?过来招呼招呼?”
士子们的脸色大变,可还是没有一个敢上去。
要是没喝酒,或者喝酒正当好也就算了,现在他们正喝到腿脚无力的时候,要是这会儿上去,恐怕挨打的就是他们这一群人了。
四周惊起的百姓见状,摇头叹息的坐了回去。
这群士子们脸色忽青忽白,到底是有几个起身过去。
刚坐下的粗汉子转头瞪过去,那几个士子脚下一缩,转脚到了贾春来还有柳道元身边,把他们两个扶起来。
贾春来柳道元心里头不免各自哀叹。表面上还是要拱手道谢。
那几个士子脸上也是无光,讪讪应着。
粗汉子理也不理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扭头四下里瞧着,而刚就是左右瞧了几眼,硕大的眼珠子倏的顿住。
那些个士子虽不敢过去撩拨虎须,可都盯着那个粗汉子,看到那个粗汉子的眼睛顿住,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各自的脸色都随之大变。连贾春来和柳道元两个人也几乎窒住。
酒楼的二楼雅间,缓缓的走下来
一行人,
前面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盈盈而下,后面两个俊秀的小童目不斜视,盈盈踩阶而下,只是看着他们四人的身形就足以让人侧目噤声,而这四人当中围着的女子却更是不同,虽不是美到极致,可那眼中波澜如潭水清面无痕,盈盈波澜起伏如青黛,举手抬眸间,宛若雪河清清水,空谷幽幽人。更无端来的高贵优雅。
明明目光未曾落在身上,可当那双柔目划过,就好像在你的身上停顿了许久,脉脉情深。
贾春来魂魂然似失神,柳道元怔愣着看着,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贾春来就站在柳道元身边,察觉到柳道元的异样,低低的问,“怎么了?”
“是她……”柳道元喃喃,
“谁?”贾春来脑袋里一激灵,激动的就差揪着柳道元的脖子追问,“谁,谁?你在哪儿遇到的?谁家小姐?”
柳道元意识到自己刚才似是说了不该说的,忙摇头,“没,我什么都没说!”
贾春来咬牙,“你这个骗——”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酒楼里一声大笑。
柳道元贾春来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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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吧,其实是美女救英雄的情节!
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内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