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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儿姑娘,这是敝店的一番心意,还请妳替王妃娘娘保管妥当。”
掌柜根本不理睬旁人,迳自堆着亲切的笑容叮嘱道,“日后娘娘要是赏脸想吃敝店的拿手菜,差人拿这十玉令来吩咐一声,小的当亲自为娘娘送来。”
朱儿瞠目结舌地接过令牌,“多谢。”随意揣在怀里,也不敢多言,深怕多说一个字就会露馅。
她长这么大根本没听过十玉斋,现在也只能顺着掌柜的剧本演,只求不牵连小姐就好。
怀远跟司棋眼珠子都快瞪凸了,就连楚晴岚也不禁露出几分贪婪的渴望。
十玉斋,出入之人非富即贵,要是她能拿到这枚十玉令,在那些官家夫人面前岂不大大的长脸?
这掌柜也忒不识相了,竟没弄清楚四王府是谁当家作主?
就算没听过楚晴岚,至少也该把人情做给四王爷,给这么一个下贱的奴婢成什么事?
当真可恨!
不过也无妨,等慕榕主仆都被关进大牢,十玉令还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楚晴岚暗自咬碎了银牙,告诉自己再忍耐片刻就好,慕榕所有的尊贵荣宠,都只能是她的!
掌柜见朱儿收下了木牌,便欢欢喜喜地告退,踩着愉悦轻快的步伐,回报自家主子去了。
他今日临危受命,可以说是自由发挥,以众人的反应看来,应该是没给主子丢脸。
慕榕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十分淡定地看着掌柜表演。
直到掌柜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缓缓地仰着头,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上那双深邃无边的黑眸,心里的不齿简直要飙破天际。
这男人倒是神通广大,这一局竟就这么圆了过去,连带也把墨景熙对她的疑心消弭了不少。
不过后面的戏不嫌太过了吗?就不怕墨景熙疑心病重,真的拿那枚劳什子令牌上十玉斋对质?岂不多此一举?
某人不知她心中腹诽,转头傲娇的望向天空,这有什么?
某人的三个护卫神同步的望向远方。
这假主子是谁,他们没眼看!
慕榕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不耐烦地啧了声,“墨景熙,你究竟想怎样?要杀要剐给句话,本小姐累了。”
她本想耐着性子把今日的事完结,不过现在饿得慌,心情非常不爽,要是墨景熙还想找麻烦,没卯起来大闹一顿她就不姓慕!
墨景熙虽对慕榕向来有偏见,但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这整件事透着古怪。
不知不觉间,他态度已经和缓下来,沉声道,“王妃可有证据证明妳与朱儿.…..确实并非有孕?”
“…...”
慕榕怒了,特么的这什么破智商?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当然有啊,你好吃好喝把我跟朱儿供着,看九个月后我跟朱儿生得出什么屁。”
粗俗直白的言论,听得墨景熙又是脸色铁青,很艰难的憋出一句,“除此之外,若不能证明妳的清白,恐怕本王也保不了妳。”
当他蠢吗?这九个月中,是个聪明的就会偷偷把胎儿流掉,哪会留着孩子当作证据?
慕榕还真的就欺负他蠢,蠢到放弃治疗。
她完全失去耐性,冲着陈府医勾勾手,“你过来,我考考你。”
陈府医被这连番变故整得一头雾水,也不敢抗逆,战战兢兢的站到慕榕面前,活像个在学堂被点名背书的小学生。
“不知王妃娘娘要如何考校在下?”
也不是说王妃有多吓人,重点是他堂堂王府府医,如果被考倒了,传出去岂不是很丢人?
慕榕笑得很亲切,亲切到有点瘮人,“没事,不用怕,如果你不行,找个年轻好使的大夫上吧。”
陈府医表示他想哭,是个男人都不想被说不行啊.…..
开口就刺激了陈府医一把,慕榕语带挑衅地问道,“你先说说看,女子有孕之喜脉为何?”
云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终于弄懂这小女人在玩什么把戏了。
难怪她先前会主动开口请他帮忙,搬来一堆生硬的医药典籍。
他还当她闲着无聊,想自学成才,二话不说就搬空了白辰精心收藏的医书。傻白辰估计到现在还没发现,不然早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了。
陈府医深吸了口气,眼也不眨的就脱口而出,“所谓喜脉,脉象流利,如珠般圆滑,有力而回旋,快速而不停滞。”
慕榕边听边缓缓点头,面带赞赏,还真有几分慕太师授课时的模样。
陈府医满怀自信的答完,慕榕也不吝于给予赞美,“不愧是王府首屈一指的名医,想必王爷府中有您镇守,后院众家姐妹也就放心了,必定能安心给王爷多生几窝胖小子。”
墨景熙默默望向怀远:王妃这话是褒是贬?
怀远强作镇定:属下不知,不过会用一窝来形容的,通常是猪。
墨景熙:“......”他就知道。
慕榕信口拈来就是成篇的溢美之辞,把陈府医捧得有如华佗再世,扁鹊投胎。
正当陈府医觉得自己宛如置身云端,飘飘然地有点找不着北,王妃娘娘就狠狠的表演了一把口蜜腹剑。
她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用迷妹的口吻甜甜地说道,“小女子有一疑惑,想请陈府医为我指点一二。据说大户人家的后院,有些侍妾为了争宠,会服些药物假装有孕,此事是真是假?如果是您的话,自然一眼就能看穿这种伎俩吧?”
陈府医捻了捻长须,不疑有他的流利答道,“自是有的,治疗宫冷不孕的用药,如八味地黄丸、金匮肾气丸等,多食就可能造成有孕的假象.…..”
该死的蠢货!
楚晴岚脸色巨变,正要打断陈府医,慕榕却不由分说地挡在她面前,夸张地双手合十惊呼道,“真有此事?”
“朱儿,妳去将今日大厨房给水月轩准备的馊食取来,快!”她连声下令,丝毫不给楚晴岚插嘴的余地。
朱儿根本没搞懂小姐演的是哪一出,只管快步跑去灶间,匆匆端来她从大厨房打回来的饭菜。
慕榕亲自端了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冷汤,凑到陈府医鼻子前,还不忘甜甜一笑。
“不知这碗汤里头,可有你刚刚说的那几味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