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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晔一向是注重眼前的人，虽然淘汰赛过一阵子就要开始，也不耽误他为早饭吃什么而纠结。
“我是吃馄饨呢，还是包子加豆腐脑？”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能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来人昨天刚认识。
赛场外的曹盈没有昨日那股凌厉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对他轻轻点头、微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郭晔自然不可能失了风度，“早啊。”他回应了一句。
其实这时两人见面是有些尴尬的。郭晔眉心处的疤痕还没消去，曹盈的护臂换了新的，但她显然没放在心上，郭晔也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事。
对于这位外班同学，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好面子，即便输了也能维持平常心，称得上宠辱不惊。
没想到曹盈竟会选择和他一同享用早餐，这让郭晔有些不知所措。不要说他，哪怕王瑞都没有多少类似经验，握住勺子的手不可避免地僵硬起来。
听说话时的口吻，郭晔经常会忘记她可能不到十二岁。
“你看上去有些紧张，是因为淘汰赛吗？”
对面的曹盈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郭晔差点把嘴里的豆腐脑咽进脚后跟，紧张倒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因为淘汰赛，至少不全是……
“还行，话说你们应该也进入淘汰赛了吧？”
忙不迭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只听曹盈叹口气道：
“嗯，十场八胜，确实进了，不过琦殷的状态从昨晚起就不太对，我担心她会发挥失常。”
“她还好吗？”出于礼貌郭晔问了一句：“我记得昨天还哭了来着。”
“对。”曹盈明显有些无奈。“是被你那个室友吓的。这孩子胆子并不小，就是经验欠缺了些，不知道昨天都经历了什么，问她也不说。”
处于尴尬中的郭晔没有注意到，曹盈在称呼同学时，也用了他经常用的词。
“额……罗睺他这人不算坏，就是有点不太会和人交流，整天死气沉沉的。要不我带他去给你那同学道个歉？”
“这就不必了。”曹盈轻抿一口汤。“既然是公平比赛，那便没什么可追究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面对“同龄”的异性，郭晔的语言能力明显降了几个台阶，这和他的经历有关，在家里由于是同辈人中最小的那个，平时没少被叔伯家的堂姐表姐们捉弄，导致对女生有了心理阴影。而王瑞虽然浪费了二十年氧气，却几乎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这也和心理有一定关系，郭晔本应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但那段记忆让他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甚至包括后面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现的青春期。导致他就像王冬所说的那样——未老先衰。
凭着一手哄孩子的技术，郭晔在一班的人缘也是相当可以。本来他可以尝试将曹盈当成孩子来哄，就像面对班里大多数同学那样，但她比同龄人表现要成熟不少，和霍雨浩给他的感觉类似，郭晔实在没法将她作为一般孩子看待。
这顿早饭郭晔吃的很不是滋味，堪称度日如年，连包子是什么馅都没注意，但他也不好意思先行走人。好不容易熬到两个人都吃完，走出食堂时看到外面的天空，这才算出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比昨天打的那场还累，郭晔想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曹盈最后来了一句：“别忘了我们说好的，有机会再比一次。”
想到这茬他的脸色又苦了几分，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
“不会忘的，希望你们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曹盈回道：“也祝你们。”之后又想了想，笑着说：“如果能在淘汰赛遇到，那就是不错的机会啊。”
郭晔落荒而逃……
混在考核区外两百多人里面，他才稍微安定了些。旁边的赵昊辰可能察觉出什么，问道：
“晔哥，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
郭晔心里正烦着呢，向外挥挥手道：“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啊……”
点名时稍稍出了些意外，霍雨浩与王冬喜提迟到新纪录，得到清扫教学楼地面的奖赏。抽签时郭晔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受场景所限，互相点点头，再给一个鼓励的眼神就差不多了。
看到手中号码时他心里还微微高兴，这次抽签结果终于摆脱了光棍的诅咒，郭晔组接下来的场地在十五区。但这种心情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几分种前他刚和霍雨浩打过招呼，现在又碰见了。
罗睺没有什么表示，赵昊辰嘴巴张的可以把鸡腿竖着塞进去。
边缘队遇上了外卡队，这还怎么玩？
郭晔和霍雨浩明显也没料到这种结果，两人无奈相视一笑，只不过霍雨浩笑中带些无奈，而郭晔是笑容下面藏着凄凉。
“怎么办啊晔哥，”赵昊辰彻底没主意了。“这次咱们打的是班长……”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郭晔现在很想破口大骂，因为这纯粹就是个运气问题。
他还想纠正一下小胖子话中一个错误，不是“咱们”打“班长”，而是“班长”打“咱们”。
“这次怎么打，还是你来决定。”
罗睺撂下这句话，就等着郭晔表态。
无论怎么说也不能在开打之前泄气，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心中天人交战一番后，郭晔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
“打，给我往死里打，哪怕真的被弄死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他这么说的原因来自看台上那一群人，如果猜得不错都是学院的宿老们，一旦在他们面前掉链子基本算是无出头之日了。
小胖子被郭晔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罗睺在一边问道：“你确定吗？”
他的眼神让郭晔一激灵，赶紧将其拉到一旁小声道：“我就是意思意思，你可千万别真的下死手啊。”
“不认真根本打不过。”罗睺倒是实在得很。
“总之……”郭晔也拿他这个朋友没辙了。“总之你自己掌握分寸吧，千万别弄出事来，安全第一。”
临登台前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在那位女老师异样的目光中，从衣服中掏出各种管制器具和药粉扔在一边，最后原地蹦跳几下确认无误才上场。
梦之队摆出一个普通的阵型，王冬打头，萧萧在后方保护霍雨浩。不过看样子除王冬之外都没什么精神。
毕竟这属于班级内战，霍雨浩和郭晔的关系还算不错，萧萧也并非唯恐天下不乱那种女生。
只有王冬一脸跃跃欲试，平时相处归相处，并不耽误她想揍郭晔一顿。实际上不只郭晔，一班好几个刺头或实力强悍者都被她修理过，其中固然有帮助霍雨浩稳固地位在内，更主要她本身就喜欢打架。
郭晔能幸免于难的唯一原因，就是平日里态度相当不错，从未给王冬找到借口。结果这次比赛两人真的遇上，乐得她眉开眼笑。
郭晔自然不知道这丫头心中所想，现在正趁着赛前一点时间布置战术。脑子里一边搜寻所剩无几的小说内容一边道：
“一会千万要小心班长的眼睛，他的精神冲击相当可怕，并且防不胜防，总之避免一切和他的接触就对了。罗睺也尽量少使用魂技，你的虚空斩他多半是能看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小胖子感到十分诧异，这些信息通常不会有哪些蠢蛋会主动告诉别人，那郭晔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睺同样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疑惑，此时他想起了开学第一天早上。
“你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抓紧时间听我说。萧萧的三生镇魂鼎攻守兼备，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能躲过去就躲，躲不过……”他突然想起霍雨浩的精神探测共享，咧着嘴把话说完：“躲不过那就再说。”
“那王冬呢？他的武魂好像是蝴蝶。”
“光明女神蝶。”郭晔纠正。“王冬就交给我了，我会尽力拖住她，老罗你看到时候有没有机会吧。”
“你拖得住他？”罗睺直接把话挑明。
“多半不行，但控制系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脸上再次泛起一丝苦笑，郭晔道：“你的风格不适合做这种工作，小心班长，某种程度他才是最难对付的。”
罗睺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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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监考老师或许性子比较安静，只是淡淡说了句“开始”便离开擂台，连选手通名都省了。直到场上不见她的身影，还有人没反应过来。
趁着对手走神的机会，郭晔先出手了。
三根短矛自掌中生出，伴随一声长啸交替投向对面的三人组，呈品字形排列的短矛绕过王冬的方位，直奔后面的霍雨浩和萧萧而去。
此物在军中被命名为破甲锥，约四尺长短，一握粗细。顶为三棱，尾带三尖刃，为的是飞行平稳。
破甲锥，顾名思义，是为破甲。若由军中猛士投出，三十步内可透重甲；骑兵在马上掷出，可贯塔盾。
万物宗收拢过不少退伍的悍卒，其中便有使用破甲锥的好手。尽管他们没有魂力，郭晔也未曾对其另眼看待，曾问他们请教过个中技巧。
其中最为甚者可连续投掷七支且保证穿靶，郭晔修习的时间不长，最多只能做到三支。
三支破甲锥带着刺耳的尖啸飞过，此时王冬刚刚释放武魂，脑中勾勒出的是它们划过的轨迹。
但已经晚了，尽管有霍雨浩的精神探测，她也不可能从后面追上飞行的投枪，更何况本就是转瞬间的事情。
就在赵昊辰以为会爆一个大冷门时，平时不声不响的萧萧出手了。
镇魂鼎在头上一分为三，在霍雨浩的指引下，径直向破甲锥迎了上去。郭晔还是低估了精神探测，现在萧萧的脑海中，三支破甲锥的飞行路线被毫不留情地标出，甚至连接下来可能的轨迹都有预判，有了这种辅助，哪怕瞎子都不可能中招。
她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仅仅向上虚托一下，紧接着三声轰鸣在场内响起。破甲锥无坚不摧的神话被打破了，三生镇魂鼎表面甚至连划痕都没有留下。
“王冬，认真些。”
霍雨浩随意提醒了一句，虽然他没有放在心上，但在雨浩那里失了面子，对王冬而言却是说不出的难受。脸色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随即看向郭晔的眼神变得凶悍。
郭晔悚然一惊，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选错了攻击目标。
“把这玩意戴上，希望能有点用。”他将两个帽子样的物件抛给队友，自己也扣上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