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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不疫和唐盼青的婚期如期而至,在此之前可忙坏了众人。
“要说不疫也真是的,非要在山上办婚礼。这要在城里,我往台上一站当个证婚人哪个名流敢不到场。你再给他当个伴郎,唐老大当个伴娘,花儿和不鸣扮个善男信女,这婚礼不得载入城志?”李浮和姜飞白一起在街上闲逛,好容易忙完了其他杂物难得忙里偷闲。
“得了吧,你这官袍再有几天就脱了,人走茶凉谁还买你的账?来也是奔着我来的。对了,你派人把狗子接到城里了吗?”姜飞白问道。
“坏了,忘一干净,幸亏你提醒了,我这就去办,还是你提醒的好。说的是呢,这洞房花烛夜的谁不想你侬我侬的,留个人在山上是有点煞风景。”李浮脸上表情逐渐姜飞白化:“话又说回来,媒婆那边怎么样了?我忘这茬事小,你要把这茬忘了那可是大罪过。”
“不和你一样,这会儿恐怕亲都提完了。明儿早秃子从我家出发,先拜别我爹,而后骑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去唐涵涵家。给唐涵涵爹妈磕完头以后接着盼青一起去她旧居,在她双亲和哥的灵前磕头上香。出门以后轿子把盼青抬到城门外,他就带着盼青一路纵马回山。到了山上在明王殿再给明王和赢师父他们磕头上香。然后就爱干嘛干嘛了。”
“好家伙,结个婚磕了一路的头啊。”李浮顺着姜飞白的话重温了一下之前定好的流程。
“那咋办?回头到咱俩的时候估计比麻烦一百倍。咱俩在城里的关系可就太多了!”姜飞白想到此也颇为头疼。
“走着看吧,你老婆不定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
“五十笑百,你丈母娘说不定还没出生呢!”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男人的乐趣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山里?他俩明天结婚,咱们后天就去不太好吧?”李浮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还不知道不好?秃子非要这样!说什么不想因为他结婚耽误以后的行程,就算着急也不急这一两天的嘛。”
“算了,算了。这么多年了,他说啥就是啥吧。”李浮对此也很无奈。
夜刚过去一半,两家人就早早起来准备传统面食,简陋归简陋,该有的传统总是不能丢的。
“这都到时辰了!秃子在哪干嘛呢?!”姜飞白找了一圈赢不疫也没找见。
“路虽然不太熟,这几天咱们常去的地方我都找了,没见个影子。”姬雨泽也是着急上火。
“他是不是害怕躲起来了?”李浮问道。
“害怕?别说!还真有可能!但是躲起来不至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你们容我想想。”姜飞白一边让自己家人和接亲的再等等一边转圈琢磨。
“我知道了!走!跟我去药石阁。”姜飞白扯着他俩就出了家门。
“死秃子!你果然在这里!你干啥呢?到点了都!老婆不要了?”姜飞白带着二人到了药石阁二楼,新掌柜也没多说什么。
“小时候遇到不懂的人情世故全靠师娘开解,我没想躲,就想这在屋子里静静。”赢不疫身着爵弁玄端,上身黑色素雅庄重下身红缎喜庆,盘坐在曾经的案几前,幻想着故人。
“吴姨在山上呢!你在这儿想什么?快走吧!看你那个怂样子。”
他基本上是被众人架回了姜飞白家,拜别了飞白双亲就跨上高头大马带着接亲队伍去往唐涵涵家里了。
一票人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把他送到了内堂,唐涵涵牵着身着纯衣纁袡头披暗红盖头端站在唐涵涵之父的身旁。
赢不疫毕恭毕敬地给唐盼青伯父伯母上茶,二老端茶轻吟微微点头。他从唐涵涵手中牵过唐盼青的手,把她领到蒲团前给二老行跪拜礼。司仪高喊礼毕后方才起身。后又给为其三书六聘四处奔波的媒婆行过了礼,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牵着唐盼青的手缓缓走出庭院,将她送上轿子后跨上骏马行向盼青故居。
下马之后又将她引出轿子,众人皆在门外候着。穿过庭院后入堂内行至灵位之前携手叩拜双亲和兄长:“爹,娘还有兄长,你们放心。不疫此生得此佳人别无他求,今在灵前起誓永不相负,若违此誓,世间难容!望您泉下有知略有慰藉。不疫携妻再拜!”
他话未说完,唐盼青泪珠早已崩断:“爹,娘,哥哥,青儿现在很好!不疫他是一个能托付的人,青儿让他代我给您敬杯酒!若您应了这桩婚事就饮了它吧!”
赢不疫端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三杯酒并以酒酹地:“望二老兄长满饮!成全我和盼青!”
酒已干,唐盼青依然不能自已,赢不疫扶着她的手臂待她情绪稍微稳定才走出院子。
接亲队伍静悄悄驶出城门,此刻天才将将亮,大多数的人根本不知道今天有人成婚,城门外早已站满了熟悉的面孔。
赢不疫抱拳拱手拜别了挚友亲朋,将唐盼青搀上白马往烟霞寺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姜飞白感叹道:“他们这婚结得倒快。”
李浮摸着赢不鸣的头:“以后不能叫姐姐了,得叫嫂子了,哈哈哈……”
“浮哥。”赢不鸣刚开口就被李浮瞪了一眼连忙改口:“战团长大人,我怎么办?我是回山里还是回营里啊?”
唐涵涵凑了过来:“这事儿我做主了,明儿你跟着他们回山里待些日子。让你哥多教你一些本事,然后再回营里吧。”
赢不鸣听到此处早已喜上眉头,但见李浮没有开口硬是不敢说话。
“你不用怕他,李浮,这事儿我能不能做主?嗯?”唐涵涵瞪着李浮说道。
李浮苦涩道:“你能,你能,我刚树立点威信全让你毁了。你就惯着他吧!不疫早年可不像他这么飘,你说呢飞白?”
“可说呢,你哥要在这儿看你遇到点事就喜形于色还逃避军旅,他能把婚服脱了给你上戒尺。”
“你俩和赢不疫一样,都是神经病。不鸣走,跟姐姐回家。”唐涵涵直接把赢不鸣带走了,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明天下午再来接他,来早了可不放人!”
李浮叹了一口气:“咱也走吧。雨泽,闲着也是闲着,练练去。”
“早就等不及了!我听飞白说过,你也会孤星。讲好哈!都留一线,我可不想再躺好几天。”
俩人直接往空地去了,姜飞白找到赢苟子:“狗子……哥,之前几天山上有没有来人?”
狗子小声对姜飞白说道:“我正想说这事儿呢。该是来过,最少也有两人,晚上我听到过脚步声。我没妄动,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敌意。随便看了看也就走了。”
姜飞白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果真如此!明天下午咱就回去,你先带着花儿去多买点物资,这次使劲买!把昆嵛城集市清空了都行。要是有剩下就拆兑成现银带回去。”姜飞白递过一张大额票子,狗子虽然吃惊但对银票的事情也没多问。
“采购就交给我吧,不过花儿……”
“哦!”姜飞白把姬雪桃带了过来:“她就是花儿,大名姬雪桃。”又遥指了一下没走远的姬雨泽:“李浮身边那个是她哥,都是自己人。”
“得嘞!小花儿妹子,我叫赢苟子,你叫我狗子哥就行。哥带你去采购去。”
昆嵛山上,烟霞寺内。
“总算回来了,一路颠簸加上刚才上山累不累?”赢不疫掺着唐盼青问道。
唐盼青一路上都蒙着盖头,摇了摇头又怕赢不疫看不出来小声说道:“你把我当娇贵人儿了?这算什么?走吧,带我入殿。”
赢不疫一步三停地带着唐盼青走向明王殿,到了殿门口都有些手抖了,但看到师父师娘以及诸位师叔和王道长的牌位,原本紧张的情绪一下放空了。
“你还好吗?”
“这几天我一直幻想着这一刻,我以为不堪回首的记忆又会涌上心头,我想了很多话要对师父他们说,没想到真到这一刻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先磕头吧。”
赢不疫带唐盼青磕完了头没想到唐盼青却先开了口:“各位长辈,晚辈唐盼青此厢有礼了。虽未曾谋面,但感恩长辈对不疫的栽培与关爱。如今我为不疫发妻该敬诸位长辈一杯酒,可盖头蒙面多有不便,还请夫君替我为尊长斟酒。”
赢不疫看了看唐盼青满眼感动并恭敬地为师长们斟好了酒,以及将酒递给唐盼青自己也留了一杯端在身前。
“人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爹,娘以及诸位叔伯,青儿在此满饮此杯,今后我当为内助,余生相伴夫君,海角天涯亦要同往。忝为不鸣长嫂,不鸣于我如同亲儿,自当养之教之爱之。若您不弃还请满饮,青儿先干为敬。”
赢不疫看着她一饮而尽,颤颤巍巍也满饮杯中酒,也将桌上的酒洒入地下:“师父、师娘以及各位师叔,能寻得盼青为伴真是不疫福气。您若泉下有知也当欣慰了。”说完就趴在灵案前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哭了好一会儿,怕他悲喜交加哭坏了身子,唐盼青安慰了他好一阵子才退出大殿。
二人回到赢不疫的房间,赢不疫把她扶到床上,轻起盖头。只见得佳人雾鬓云鬟两腮微红,虽未沉鱼落雁之容,羞喜之色更为挠人。
“夫君。”唐盼青轻声道。
“娘子。”
“夫君。”
“娘子。”
几声夫君喊得赢不疫浑身痒痒,赶忙上前却被唐盼青轻推了一下:“夫君莫急,尚未行合卺之礼呢。”
赢不疫揉了揉眉头:“忘了,忘了。”赶忙斟酒双杯相交。
交杯酒喝罢之后,赢不疫再次上前却被她一脚踢翻在地,唐盼青捂嘴浅笑:“这是还你当年那一脚,不踢你一脚难解我心头之恨。”
赢不疫被她一脚踢回从前,许久才回过神来:“缘分真是天注定,莫曾想踢出个夫人来。”
再看佳人更是心渴,翻身跃起就把她搂入怀中:“实话说吧,我早就想这么抱着你了,怎奈与礼不合,今日终是得偿所愿。”
唐盼青也自觉环抱着他轻声道:“又何止是你,我又何尝不想被你抱在怀中。可若无那世俗礼法又哪里有今日光景?”
赢不疫轻褪去唐盼青的外衫,怎奈又被她打了一下手:“突然想起,我们这是在寺里,清修之地明王眼下。如此怕是不好吧?”
他看向了大殿的位置:“好像确实不好,我知道哪儿好,跟我走。”
赢不疫抱着唐盼青就出了寺门,把她轻放到那块大石头上。前方就是断崖,三面矮木丛生。
“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娘子觉得此地如何?”
唐盼青没想到他会把自己带到野外不禁嗔道:“这里连个遮拦也没有……唔”
话没说一半就赢不疫强亲了一口:“这里几百年也没个人影儿,我们正是天为箩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此地青山为眷,碧水为念,是老天赐予我们的绝佳场所。”
唐盼青被他说得满面绯红附在他耳旁:“你会吗?”
赢不疫一怔:“听飞白描述过,我哪里会?就交给本性吧。”
“嘶,你再把我衣裳扯坏了……你轻点……”
鸟鸣虫音人啼交织在一起,自然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