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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你就不能好好聊聊天吗?”
苏凌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今日请白兄前来主要就是聊天,自诗会回到京都之后,我与白兄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怕难得建立起来的感情淡了,便想着与白兄品茶闲谈一番。而且如今白兄贵为帝师,我作为朋友,自然要当面好好地恭喜恭喜白兄才是。”
白晓池细细听着,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苏凌夷,但没有说什么。
苏雨柔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白晓池说道:“晓池哥哥,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的年纪最小的帝师了。晓池哥哥如今声名远播,不仅在央国内人尽皆知,在南楚和北辰也有了一定的名气。”
苏凌夷顺着苏雨柔的话,微笑说道:“白兄确实是厉害,以白兄如此年纪就有如今的成就和地位,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够及得上。”
白晓池微笑道:“世子千万别把我抬得太高了。”
苏凌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
闲谈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是因为苏雨柔的存在,白晓池总感觉有些许的不自在。他总隐隐觉得今日苏雨柔的存在似乎显得有些刻意了,宣世子,宣王爷或者说是整个宣王府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他心中很是存疑。不过片刻,他便将这些愁人的思绪抛到脑后了,既然来了宣王府,倒不如做些其他的。
他忽然想起苏静好交代给他的事情,问道:“不知宣王爷是否在王府中?”
听到白晓池的这个问题,苏凌夷心中微愣,端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略有停顿。他听着感觉有些奇怪,奇怪在于后者怎么会突然问起父王来?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白晓池随口一问了,点了点头,说道:“父王在府中,白兄可是有什么事情?”
白晓池淡淡说道:“我有一些事情想与宣王爷当面谈一谈。”
苏凌夷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问道:“不知白兄所为何事?”
白晓池神色平淡地看了一眼苏凌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沉默则更加地说明所谈之事恐怕不是小事,不过既然对方不愿言明,苏凌夷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轻叹了一声,说道:“既然白兄不方便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此刻,父王应该在书房,白兄现在可是要去见见?”
白晓池点了点头。比起在这里闲聊,倒不如去见见宣王爷。
苏雨柔见晓池哥哥与父王有事情要谈,便十分懂事地离去了。
苏南的书房就在后花园的旁边。苏凌夷领着白晓池穿过两条长廊,经过一道拱门便来到了苏南的书房外,书房外有两个仆人在此守卫,二人见世子殿下来了,当即躬身行了一礼。苏凌夷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二人问了一句,确认苏南在书房之后,便伸手敲了敲房门。
“父王,将军府的白公子白晓池前来问候父王。”
白晓池如今无疑是朝堂之上的那最闪亮的那一颗星,诸位大人眼中的大红人,因此,很多大人巴不得想与他攀上关系,而如今这位朝堂上的大红人却主动来找了宣王,如果有人见到这一幕,定会怀疑诸位大红人与宣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而作为当事人的宣王自然也很好奇白晓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来找自己是何目的。
半响之后,房间里传出话来。
“请白公子进来。”
闻言,苏凌夷轻轻推开门,同时向着白晓池伸手示意先请,白晓池微笑地点了点头。小武推着白晓池进了房间,苏凌夷也跟着进去了。进到房间,白晓池环视四周,发现房间空间不小,陈设典雅,此刻,空气之中还弥散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书房有内外两厅,外厅靠窗区域设置的有一个小小的茶几,此时桌上正温着热茶,白雾轻飘。而宣王苏南本人则是在内厅的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东西,模样很是认真享受。神情一如既往,似乎没有因为白晓池的到来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白晓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神色认真的苏南。
此刻,白晓池觉得朝堂上的苏南与此时此刻的苏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性情似乎迥然不同。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宣王比朝堂之上的那个宣王更加的真实,朝堂之上的模样似乎只是他想要众人看到的模样。想到这些,他觉得宣王此人当真是一个城府极深且善于隐藏之人。
苏凌夷注意到白晓池的目光,解释说道:“父王喜欢书法,平日里闲暇之时便会写上几笔。”
白晓池淡淡说道:“书法雅趣十足,可见宣王爷也是一个情趣高雅之人。”
这些话,白晓池说的声音不大,沉浸于书写之中的苏南却依然听的清清楚楚。只见他放下毛笔,拾起自己的佳作,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淡淡说道:“白公子真是过奖了,本王没有什么爱好,平日里也就喜欢写写字。”
苏南缓缓走近白晓池,白晓池恭敬地行了一礼。
苏南没有在意白晓池的行礼,将自己方才所作,展示在白晓池的面前。
“白公子可识得这是个什么字?”
白晓池定睛看去,发现纸张上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大写的“权”字。
白晓池不明百苏南此问是何意,淡淡说道:“自然认识,一个权字。”
苏南微微一笑,深意十足道:“白公子真的识得这个权字吗?”
白晓池听得出苏南此言是另有深意,说道:“请王爷赐教。”
苏南似乎并不打算说,微微一笑道:“对于这个权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白公子聪慧过人,与众不同,想来是有不一样的见解,我倒是很想听听白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晓池心里琢磨着苏南的话,看了一眼那个“权”字,沉思了几许,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缓缓说道:“说文解字倒也有些意思,以我的理解……这个权字左边是一个木,指的就是木头,而这个木头用处颇多,衙门里的那个惊堂木是木头做的,衙门里惩治犯人的刑具大多也是用木头做的,而不论惊堂木也好,刑具也罢,它代表的无不与权力相关,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水滴都能石穿,这木头又岂能长久?与此相似,这权力自然也不会一成不变。”
“木头,权力……白公子的解释倒也贴切。”
苏南哈哈一笑,心情似乎甚是愉悦,说道:“白公子不愧是白公子,果然与常人不同,本王很是中意白公子的见解。”
白晓池轻然一笑,反问道:“敢问王爷对此字有何见解?”
苏南似乎并不打算回答白晓池这个问题,视线挪动,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凌夷。苏凌夷迎着苏南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出父王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当即拱了拱手,然后无声地退出了书房,并关上了门。
对此,白晓池仅仅瞥了一眼房门,并未多加在意。
苏南向着外厅靠窗茶桌走去,步履缓缓,神色间带着几分肃然。
“白公子今日来找本王着实令人惊讶,若是旁人见到本王与白公子这般,定会觉得本王与白公子之间是有什么交易。我从凌夷那里得知白公子素爱喝茶,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喜好,倒是与本王有些兴趣相投,白公子这边请。”
小武推着白晓池缓缓走近,苏南亲自动手沏了茶两杯,并伸手示意。
“不知白公子今日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白晓池颔了颔首,说道:“能与王爷交谈之事自然不是小事。”
苏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小武,说道:“既然不是小事,自然是要谨慎保密些为好。”
白晓池听得出苏南此言是在暗示,撇头对小武说道:“小武,你且在屋外等候。”
“是”
小武看了一眼苏南,然后拱手出了房间。
白晓池看着苏南微笑道:“王爷不愧是王爷,果然是心思细腻。”
苏南淡淡一笑,说道:“白公子所谈何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