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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池来到面前,白脸公子小酒斟酌着,抬眼见到来人是白晓池,神情淡然,情绪并没有多大起伏,似乎是早就注意到了白晓池,只是没有上前打招呼一般,微微一笑,说道:“兄台,别太无恙。”
白晓池盯着她那冰雪般的脸蛋,雪亮坚毅的眼眸,悠悠说道:“兄台,我还要多谢你的提醒,如果不是你昨日提醒我,我便不可能相信廖文轩可能是冤枉的,更不可能下定决心重新调查刘冲的案子。”
白脸公子摆摆手,悠悠地喝着酒,并没有怎么在意。
白晓池视线移动,忽然注意到白脸公子的腰间别着一把十分精致且特别的匕首,这把匕首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剑鞘是中空的,也就是说很容易看清楚匕首的剑身。见到剑鞘里的剑身,白晓池的眼眸猛然一紧,因为他发现剑身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呈现曲线型,犹如蜿蜒而行的毒蛇一般,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刘冲的那个致命伤的伤口。
白晓池面带笑意,变了变语气,指着白脸公子腰间的那把匕首道:“兄台,你腰间的匕首看着甚是精巧漂亮,我虽身残,但平日里素爱捣腾匕首这类东西,不知道兄台可否借我一观?”
提到匕首,白脸公子脸色微变,手掌下意识地覆在了匕首之上,不过又极力保持着神情镇定,但是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而白晓池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由此对于心中的猜测则又确定了几分。
白脸低头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微笑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匕首而已,既然兄台想看,那便拿去吧。”说着,便将腰间的匕首很是爽快地递给了白晓池。
白晓池接过匕首,握在手中先是观摩摩挲了一番,然后轻轻拔出匕首,剑身迎着光亮熠熠生辉,蜿蜒曲线形的剑身很是特别。他的目光像是发现宝藏一般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精致的曲线型剑身,同时伸手从剑身上轻轻滑过,嘴里还连连说着溢美之词,“好剑,真是好剑,不过这弯曲的剑身还真是特别,我鲜少见到这样的剑身。”
白脸公子迎着笑脸道:“这样弯曲的剑身的确少见,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
白晓池观摩完将匕首还给白脸公子,白脸公子伸手接时,白晓池注意到白脸公子的手掌略显粗糙,很显然这是时常握剑的手,想来白脸公子也是一个江湖之人。不过收回目光,白晓池并没有提及这一茬,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与兄台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白脸公子抬起眉眼,认真看了一眼白晓池,说道:“兄台称呼我清扬便可。”
白晓池斟酌着这两个字,悠悠说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清扬,好名字。”
听到这词句,白脸公子略显惊讶地抬眼看着白晓池,略微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同时心中微微一惊,她发现此词句似乎有些不妥。看着白晓池故作疑惑道:“兄台好文采,不过这词句似乎用在女子身上更为合适。”
白晓池摆摆手,心中一笑,紧接着面带歉意道:“清扬兄,实在抱歉,我方才只想着清扬二字,没有考虑到清扬兄的性别,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清扬看着白晓池的眼睛,神色之间夹杂着几分谨慎,微微一笑道:“无妨。”
白晓池又道:“不过清扬兄虽身为男子,却是如此的清秀俊朗,作为男子的我都心生羡慕,用一个美字倒也合适。而且如果清扬兄是一女子,想来一定会很漂亮。”说着神色微变,微笑着颔了颔首,“有感而发,冒昧不妥之处还请清扬兄见谅。本人姓白,名晓池,清扬兄称呼我白兄或者晓池皆可。”
清扬连忙笑着抱拳称呼了一声“白兄”。
白晓池轻轻点头,忽然问道:“说起来,我很是好奇清扬兄是如何确定刘冲不是廖文轩杀的,所依仗的凭据又是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晓池紧紧盯着清扬的眼睛,后者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似乎都难逃他的眼睛,但后者抬眼与白晓池的视线相碰之时,似乎是察觉到了后者的心思,极力保持着镇定,维持神情不变,轻然道:“直觉而已。”
“直觉?”白晓池微微挑眉。
清扬似是怕白晓池有所怀疑,又增添了一句解释:“其实,廖文轩去找刘冲的当晚,他从刘府出来,正巧被我瞧见了,我看他的脸上虽然有些慌乱和生气,但是并没有杀人后的那种惊恐,他只是一介书生,如果杀了人,怎会是这般神情?所以,以我的直觉判断,刘冲并不是他杀的。”
白晓池盯着清扬轻轻点头,心有所思。
听完清扬这番话,白晓池心中的确涌出了很多想法。首先,清扬的话证明廖文轩说自己只是推了一下刘冲导致其昏倒,这一点应该是准确无误的,由此也就证明杀人者的确另有其人,其次便是事发当晚,清扬出现在刘府附近过,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而言,清扬也是有杀人嫌疑的。不过抛开这些思绪,白晓池轻呼了一声,并没有向清扬提及此事。
……
……
梧桐客栈里,孔墨生一边翻看着桌上的诗集,一边喝着清茶,神情悠闲,心情并没有因为在此多停留两日而有所焦虑和着急。与之相比,方奇和宫林可是做不到如此淡定悠闲,不过虽说是心情有些着急,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太多,大多都藏在心底,他们心里都知道孔墨生不喜那种急躁不沉稳之人。
孔墨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问道:“对了,晓池查案查的如何了?”
宫林回道:“听说他们去了红袖坊。”
孔墨生问道:“红袖坊是什么地方?”
方奇似乎是不好意思开口道:“……歌舞升平之地,坊中的姑娘都是一些擅歌舞琴技的姑娘,不少老爷公子都会去坐一坐,放松心情,享受风月。不过红袖坊并非青楼妓院那种地方,里面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宫林趁机说道:“听说白公子在红袖坊打了人。”
闻言,孔墨生颇为好奇地“哦”了一声。
方奇说道:“也不算是打人,据说是刘员外家的管家去红袖坊里寻一姑娘,仗着刘家在洛河城的名声和地位,想强行将姑娘买走。不仅如此,听说是死去的刘家公子生前极其喜欢那位姑娘,刘员外极宠儿子,为了儿子在地下不孤单,便想让那位姑娘为他儿子陪葬。白公子看不过,便出手教训了一番。”
听到这里,孔墨生放下书卷,挑眉道:“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方奇轻轻点头。
宫林面色微冷,眼神幽怨地瞥了一眼方奇,似乎很不喜欢他说话。
“这刘员外到底是何许人,竟如此猖狂,此地的知府难道不管吗?”
方奇不知如何解释,也知道自己不宜话太多,说道:“这……其中有些复杂,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如果院长想要知道其中详情,待白公子回来,您可以亲自问他。”
孔墨生叹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
……
白晓池与白脸公子清扬,冷风冷少侠告了别便离开了万福酒楼。接下来,白晓池打算去刘府会一会那个那个刘员外。不过在与冷风告辞的时候,交代了一句“两日后去梧桐客栈找我”。
在去往刘府的路上,小武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公子,你真的要带冷风一同前去诗会?他是一个江湖游侠,我们对他是一无所知,难保他去杏林山没有别有用心的目的。”方才在酒楼里,他便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这些话当着冷风的面不好多问。
白晓池微微叹道:“你应该看出来了,他除了善毒,本身的功力并不强,对你而言,对付起来应该不难,所以,只要他对我们没有坏心思就行了。重要的是,我们身边没有一个对各种毒很了解的人,有他跟在我们身边便多了一层保障。有利无害,挺好的。”
蓝羽说道:“武兄不必担心,我非常了解冷兄,他为人洒脱坦荡,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冷兄想要去杏林山,去诗会瞧一瞧也不是一两天了,今日逮到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所以,我相信冷兄只是单纯地想要去诗会看一看,没有其他的目的。”
小武点了点头,既然公子都没有太多担心,他也不好在此事上多加纠缠。紧接着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问道:“公子,我觉得那个叫清扬的很是可疑,或许他与刘冲的死有什么关联。”
白晓池淡淡一笑,轻轻点头,不置可否,“那个清扬确实是很可疑。”说着,轻叹了一声,“不过,这些我现在并不关心,杀死刘冲的真正凶手是谁,我也不关心。刘冲在此地的风评很差,说句难听的,杀死刘冲便是为民除害。如果世子殿下查到的东西与我所猜测的一致,那接下来我要做的,我便认为就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