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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修士转头看去，只见一位青衣女子缓缓走来。
那女子模样并不算出众，偏偏气质极为独特。
像和煦的风，又像飘渺的云。
明明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可出了刚才那么一遭，马脸修士也不敢大意。
随即拱了拱手道：“在下乃七郎山散修，姓马名涛，不知这位道友和这位小友是......”
秦灵珊兴奋地跑到了重凡面前，脆生生叫道：“师尊！”
转而一指马涛，“他使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疑地看向马涛。
摊主更是哈哈大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你耍了手段！”
马涛皮笑肉不笑道：“小友，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使诈了？我又是如何使诈的？”
秦灵珊毫不畏惧，直言道：“我刚才看见了，你袖子里有东西，像丝线一样！”
她指着马涛的袖子，继续道：“人家寻宝鼠明明就猜对了，你趁着揭盅的时候，故意用袖子挡住蔽灵盅一角，然后那丝线一样的东西就从你袖子里飞出来，把灵石残片给拖到了袖子里。你再次揭第二个盅的时候，那丝线又将灵石残片给还了回去！”
只不过对方的手法实在高超，她也是仔细看了三遍才真正确定下来。
这时那金毛鼠也跟着吱吱叫起来，似乎是为洗刷了自己的冤屈而高兴。
“好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我这寻宝鼠一直没出过错，怎么一到你手上就不灵了！把你袖子里的东西给大家看看，让大家评评理！”
摊主高声道。
”你，你胡说！黄口小儿，莫要信口雌黄！”
马涛也怒了，气得指着秦灵珊，却碍于重凡在场，不好发作。
“有本事，你把袖子翻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秦灵珊丝毫不怂。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纷纷起哄叫嚷着。
“对啊，把袖子翻出来给大伙儿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马涛见自己的小伎俩暴露了，气得狠狠瞪了秦灵珊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在众人的一片嘘声中，看起来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摊主的连连感谢中，秦灵珊指着案桌上的金毛鼠道：“我只有十块灵石了，老板你还卖吗？”
“这个......”摊主露出一个难为情的表情，“能不能，再加一点？”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向重凡。
秦灵珊气鼓鼓道：“老板我问你，你这些小妖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吗？还是抓来的？”
“自然是抓的，卖妖奴的哪个不是自己抓的妖怪来卖？谁有闲心自己养来卖啊！又花时间又花钱的。”
摊主说得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好，既然是你抓的，我看老板你的修为，抓它们易如反掌，充其量就是一点辛苦费。十块灵石，已经不少了！而且你这小鼠根本就不是寻宝鼠，充其量就是混杂了一点寻宝鼠血脉的普通鼠妖而已！”
眼看着自己的谎言被揭穿，摊主急得一下子捂住了秦灵珊的嘴。
“小祖宗唉，你可别说了！十块灵石，就十块灵石！”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有见识，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这金毛鼠。
要知道，普通鼠妖和真正的寻宝鼠那可是天差地别！
好的寻宝鼠，那可是能卖出五十块灵石的高价的！
而普通鼠妖，能值个三块灵石就不错了。
像他手中的金毛鼠，撑死也就值十块灵石了。
秦灵珊见摊主答应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摊主看了看灵石数目后，爽快地写了一张纸条给她。
“喏，这是它脖子上控制环的咒语，只要一念咒，它就会乖乖听话了。”
一听说“咒语”二字，小鼠本能吓得瑟瑟发抖。
然而秦灵珊却看也不看纸条，当场撕烂了它，随后问道：“怎么才能摘掉这个项圈？”
摊主摊了摊手。
“这个控制环一经套上，就摘不下来了。除非暴力破除。”
毕竟，哪个买妖奴的人，会希望妖奴不受自己掌控呢？
秦灵珊抿了抿嘴，对肩上的巴言道：“巴哥，帮个忙呗！”
巴言二话不说，尖利的鸟嘴猛然一啄，就将控制环啄了下来。
“你小心它逃......”掉......
摊主本来想提醒一声，却发现自己多余了。
那金毛鼠不仅没跑，反而因为解除了束缚，欢欢喜喜地蹭了蹭那小姑娘的脸颊。
是了，这金毛鼠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到底是个妖怪。
它也会权衡利弊。
在满是人类修士的坊市里，它跑不出几步绝对就会被人抓住，到时候，是死是活可由不得它。
倒不如安安心心地待在这个小姑娘身边。
目送着几人远去后，摊主看着手里的十块灵石，乐开了花。
然而没走几步，秦灵珊却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重凡侧头问道。
秦灵珊组织了一下言语，随后皱着眉头道：“师尊，我觉得，那些小妖太可怜了。”
“哦？”
重凡来了兴趣。
秦灵珊抓了抓脑袋，“我是想，既然它们都成了妖怪，那就不再是懵懂野兽了。它们也和我们一样，有思想，有感情，不应该被人类随意买卖。”
她懊恼道：“怎么说呢！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是妖怪的坊市，而人类是被放在笼子里随意买卖的货物，这种行为，就相当让人气愤。”
重凡点了点头，“然后呢？”
看着师尊眼中的鼓励，秦灵珊一鼓作气道：“我觉得，任何有思想，有感情的智慧生灵都应该享有自由！我看着那些笼子里的小妖，就像看到了一个个人。我想解救它们，可我没有多余的钱，我也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让师尊你帮我掏钱。”
她刚才也用望气术看过了，那些笼子里的小妖，几乎都是普通妖怪，气息纯粹。
却无端被捕，不得不等待未知的命运......
她垂下了脑袋，如同一个丧气小狗。
“师尊，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残酷。弱者被欺压，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重凡看着秦灵珊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到底是个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小姑娘。
重凡望着天边，悠悠道：“所以啊，我们才要变得更加强大起来。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外如是。”
秦灵珊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余光中却没见重冰的身影。
咦？重冰哥哥刚刚不是还和我们一起吗？怎么忽然又不见了？
她朝身后张望了一下，却听身前师尊悠悠道：“走吧，待会儿他会回来的。”
秦灵珊福至心灵，兴奋地跳起来。
“谢谢师尊！师尊最好了！”
却在这时，只听前方有人激动道：“门徒选收大会快要开始了！快快，我们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