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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何赐教?”刘三儿看似随意的往前跨了一步,险险以一线之差,闪过了壮汉的重手。
“咦!”壮汉诧异了一声,沉下去的手,立刻翻起成拳击出:“较量一下如何?”
“有必要吗?”刘三儿侧身收腹,堪堪退到壮汉拳头力尽的位置之外。
“玩玩吧!”得势不饶人,壮汉飞起一腿,朝因为闪避而失去平衡的刘三儿下腹踢去。
这一脚若被踢中,刘三儿非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我可不喜欢!”脚下略一发力,刘三儿飘退到一丈开外,正好是壮汉腿之所能攻击的最大范围边缘。
这几下动作都极快,双方用的又都是凡俗武功的路数,众人所能看见的是在壮汉步步紧逼下,刘三儿被打得狼狈不堪无力防守。
壮汉却有苦难言。刘三儿每一下闪避都恰到好处,他根本打不着,甚至连下台的机会都没有。
俗话说羞刀难回鞘,壮汉此时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他不愿先亮出法器,因为那样一来就是生死较量了,他对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估计已有错误,以为凭借自己的近身优势能将大部分同阶击败,可眼下显然没有,若用上并不擅长的法器攻击,万一是法器是对方所长,便可堂而皇之的杀伤甚至杀死自己,太不划算了,这个后果他承担不了。
霎时间,壮汉整个人如一根高速飞行的石柱子,狠狠朝刘三儿撞了过去。
不会吧?炼体功法就这个样子?刘三儿脑海里念头一闪,转而发笑。壮汉用的哪是炼体功法的路数,分明是要用皮糙肉厚的优势击垮自己!用他粗壮的身体来和自己硬碰硬。
嗯!是时候给他个教训了。对方不出法器,大庭广众的,他也不好先出。就在刘三儿思索片刻,壮汉冲近了过来。
对此,刘三儿的应对自然是暗器。一拍储物袋快速把折扇缩进袖筒里,旋钮同时打开,另一手就要对准壮汉的下肢拍打。
正厢房门打开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精干中年人走了出来,练气八层修为,正朝刘三儿和壮汉望来。
中年人一看就是招聘的正主,自己不能太窝囊了!光躲避看来不是办法,又被壮汉弄得有些恼火,刘三儿旋即决意不用飞针,而用扇子的锋利边缘教训这人一下,他要把扇子架在壮汉的脖子上,那样岂不更显得自己高明!
想撞?就过来吧!
在两人身体即将发生剧烈冲撞,在壮汉脸上露出自认胜利的微笑时,刘三儿身体似鱼一般滑弹起来。他没有学过什么身法,但自从修炼了无名剑谱之后,整个人都敏捷了许多,至少比大多数人都灵活。
壮汉感觉自己身体撞在了一条滑腻无比的鱼身上,没有一处可着力,所有冲击的力量大部分失效,短时间里更止不住身形,不得不往前猛冲过去。
在扭曲身体的刘三儿用空出来的手顺势在壮汉宽厚的背上轻推了一把,打算让他更加无法止住前冲,先摔一跤,然后自己欺身再架扇子。
但两人身体开始接触的瞬间,刘三儿发现壮汉开始在收力,不管他是心存仁厚,还是不欲闹大,即知留情,刘三儿也不打算过分,心念急闪的决定不出扇子了。
整个的接触过程,众人视线被壮汉身体挡住,加上又快,一般修真者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见到两人一撞即分。
刘三儿原地跳起身形后,又晃悠悠的退了三四步,停下时还有些踉跄。
壮汉则一口气冲出去十多步,猛吼了几声,弄得一阵尘土飞扬,才险险在双足入土半分情况下,刹住了身体。
不错啊!这种情况下还能站住!刘三儿暗赞,脸上装出一副故做轻松的样子。
刘三儿胜,壮汉鲁莽败,自是无疑,可因何胜败,众修士却几乎没一个看懂了的。
正从厢房走出的精干中年人显然看懂了一切。
“各位道友,怠慢了!”中年人笑着边祈手边边下台阶面向众修士说:“在下大梁门首席客卿程艺,幸会各位!”
众修士连忙向程艺还礼。
刘三儿一边施礼一边用眼角余光戒备着壮汉。
壮汉若无其事的过来和程艺还礼。
两名大梁门弟子快步过来,附在程艺耳边低语。
点了下头,程艺含笑面对众修士:“各位道友,招待不周处,请多恕罪!贝师兄因事务缠身,刚刚稍微耽搁一下,现在面试开始,刘道友先请!”
报名职位稀缺者先行面试,是理所当然的,刘三儿平心静气的走入正厢房。
正厢房正中坐着一位七十多岁瘦个老者,练气九层修为,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
刘三儿单一眼就判断此人不仅修为尚在程艺之上,连斗法的实力恐怕也恐怖的很,绝不是老头子那样的练气九层所能比拟的。
“刘道友,这位是我们大梁门的庶务师兄。”程艺介绍:“贝师兄,这位是来应聘护制符客卿的刘三儿刘道友。”
“贝师兄好!”刘三儿施礼。
“刘道友请坐!”贝师兄说:“来人,上茶!”
一名隐在角落里的小丫鬟迅速献上一杯茶。
双手平端接过茶碗,刘三儿略点头以示谢意,并轻启茶盖,沾了一下茶水。
贝师兄刘三儿程艺三人呈品字形坐下。
“刘道友,是这样的。”程艺开口道:“大梁门在无尘宗地界上也算叫得上号,跟青衣巡查也有些联系,在这附近地界上也算吃得开的,只要有真材实学的道友真心来投,我们一律欢迎,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各种方便!当然,我们同样也希望所有来投的散修道友真心对待大梁门求才若渴的心情!”
“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没关系。”贝师兄世故的说:“日久见人心,大梁门愿意先表达自己的诚意。”
请人做事查根问底了解家世,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对于把厮杀当做平常事的散修,有很多人是非常忌讳此点的,越有本事越是如此,这是一个惯例。
作为无尘宗地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势力大梁门来说,它自然希望大量吸纳有真材实学修为高深的人来壮大自己。可是,有真材实学又修为高深还肯寄人篱下的人才太难得了。毕竟,一般练气散修大梁门看不上,看得上的筑基散修又看不上大梁门。真有真材实学又肯寄人篱下的往往又牵扯到各个门派势力的各种纠纷中,家世背景都很不清白,大梁门不敢轻易吸纳。修真界之凶险诡诈,不身处其中是难以尽知的。
不说制符的手艺,看来贝师兄和程艺对自己的实力是认可了的。但刘三儿并不知道,相对于他练气四层的修为,他的相貌更容易迷惑人,又是来应聘制符客卿的,是个人都不觉得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修士敢应聘这种职位。
“我姓刘,家里排行第三,所以我叫刘三儿。”刘三儿缓缓说:“我出身蔡国……”
刘三儿将告诉姬如诲的一番谎话稍加改动,说给了贝师兄程艺两人听。
情况不同,又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斟酌,故有些细节改善得更加天衣无缝。
比方说,散修传艺改成了武林中人和散修先后传艺,刘三儿故意含糊了自己大周门弟子的身份,不是不相信这个贝师兄和程艺,而是觉得再没有见到梁中原之前,还不好自作主张。
随后又加上了千里护送恩主遗孤的情节,说到此节,不免想起殷涛和沈崇道,刘三儿情不自禁,双眼有泪花闪动。
再往下的情节,刘三儿说,他在广阳国住了一阵子,不久前,因故离开来大梁国发展。这些年做散修刀口舔血,四处浪迹,人已疲惫,故想借大梁门之地,暂做休养,顺便出些力气。
貌似随意,贝师兄和程艺两人实际上听得很认真。
“哦,刘道友,蔡国大周门的玄德公子不知你可听过?”贝师兄报出一个名字。
“玄德公子?”刘三儿一脸茫然说:“贝师兄,这个人我没听说过。在蔡国,在下只是个不入流的散修,身份低微,只跟大周门的赵祥有些一般般的交情。”
“是这样啊!”贝师兄脸色平淡的解释说:“本人早年见过玄德公子几面,故此发问,冒失了。”
老家伙诈我吧?大周门上下加上老头子和已经死了的朱文合起来也才十一个人,刘三儿搜肠刮肚,怎么也想不起来有玄德公子这么一个角色,莫非是已故的师兄?不可能吧,最近几十年里死的几个,刘三儿都在门派志里见过名号,对玄德公子可说是毫无印象。
“刘道友,你考虑一下,是否愿屈就大梁门制符客卿一职?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贝师兄脸上春风般微笑着说。
刘三儿心中一动,这货连检验制符手法和理论都不做,还是面试吗?自己可做足了准备,怎么也得用十张符纸做出三张隐身符来呢。思量一阵客气道:“条件什么的我还没想好,但我真的有心加入大梁!”
“好!我们在这要招聘三天,三天里刘道友不妨在这游玩,并好好考虑一下要提的条件。无论道友最终是否肯屈就,三天里所有费用都由大梁门支付。对于朋友,大梁门的门永远是敞开的!”
“好的!”刘三儿告辞离开了。现在自然不是见梁中原的时候,等入了门有的是机会。
……
贝师兄陷入了沉思中。
程艺站起身来,欲去叫下一个应试者。
“程艺道友!”贝师兄说:“稍等一下。”
程艺站住转身过来。
“你对刘三儿这个人有什么看法?”贝师兄问。
“他的修为不高,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很重,应该有真正的搏杀经验,有点跟应聘的职位不符。”程艺停顿了一下说:“至于他所说的身世及师承,虽然有不详不实之处,但大体还是可信的。”
“程艺道友认为此人可堪大用?”贝师兄饶有兴趣。
“这我可说不准。”程艺坦承说:“刘三儿之话合乎于情,然于理却多有破绽。”
“哦?分析来听听!”贝师兄问。
“第一,他自称散修,但功法内敛毫无大多数散修张扬的灵压释放,又本身杀气很重,当不是什么散修,亡命的门派弟子倒有可能,此破绽一!第二,以刘三儿身上的杀气,又自称可以制符,这种人在哪里都能混的不错,断无任何理由四处浪迹。我们虽然不知他的制符手段有多高明,但制符师这种人无论好坏各门派势力无不尽力吸呐,有一定实力而又忠诚可靠,没有任何道理会从跑到大梁这来的。”
程艺说:“第三,从刘三儿服饰体态气色来看,时下手头上应该相当良好,并没图钱财灵石而效力的模样。若他为其它缘故加入大梁门,就值得认真思索了!”
程艺分析的在情在理,是非常沉稳老到的修士之言。
“有道理。”贝师兄说:“不过,程艺道友,老夫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
“请赐教!”程艺做出一副悉心听取的姿态。
“大梁门认定的高手或者人才,在别处或许只是好手甚至普通修士也说不定,毕竟我大梁门只是七级宗门,此是一;刘三儿说过,他获得了散修传承又有世俗武功根底,若不是资质不行,他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龄,修为岂会止于此!当然,或许正是因为他资质不行,才未在别处获得青睬,也未尝可知,此是二;修真者大都不屑凡俗武功,他却两者兼顾,这可不是普通修士愿意耗费时间尝试的。此其三;初涉修真界,谁不愿往无尘宗那样的大型宗门投奔,但跌打摔爬之后,才知世道险恶,渴求安静祥和,只要能安心修炼就好,此是四;刘三儿有制符手艺,又杀气不小,当做过杀人夺宝的事情,若还衣食有忧,言语反不可信了。此是五;老夫略通相人之术,刘三儿相貌骨骼皆是天生纯朴生性随遇而安之状,此是六!”贝师兄一口气说:“程艺道友,你以为如何?”
“贝师兄心思缜密,实乃程某之所不能及!”程艺脸上做出感叹模样说。作为客卿,他不能显得比贝师兄高明,有意在分析中留下了很多漏洞。
可贝师兄能一下讲出六条道理,确实不愧为大梁门庶务,老得成了精的狐狸了。
在第一眼看到刘三儿时,程艺就知道,贝师兄十有八九会全力招览这个年轻人。听到刘三儿身世后,那更是铁板钉钉子的事。
“贝师兄,大周门有玄德公子此人吗?”程艺知趣的问。
果然,贝师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然有啊!”
“哦?”程艺佯做奇怪。
“玄德公子就是大周门现任掌门申培德啊!”贝师兄笑着解释说:“那老不死的为自己取了个别号玄德公子!”
“那…刘三儿说的话有假?”程艺说。
“不假!”贝师兄解释说:“只是,玄德公子这个名字是申培德年轻时和掌门在无尘宗游学时用的,在大周门他身为掌门是没脸也不好意思用的!”
“而且…”贝师兄意味深长说:“在时间上,那家伙是从三十年前就不用的!那时候刘三儿兴许没有出生呢!他寿元无多,不到死恐怕不好意思把他作为掌门一生的传记传给弟子,除了我这样的极少数人,谁又能提前知道呢!”
厉害厉害!程艺由衷叹,若刘三儿是存心混入大梁门,对于这个细节一定会注意,很可能说认识,其结果反而是漏出马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