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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宗曜,对方依旧一袭唐装,只是在选色上似乎不再钟情之前的浅色系,反而穿了一袭黑色的唐装。
微微泛着光泽的缎面在他活动间像是泛在水面上的流光,起身后又极具垂坠感地落下。
宗曜的眼神很深很沉,视线穿过挡风玻璃,直直的看向车内的人。
少女面色红润,下巴尖尖但是两侧脸颊带了些微微的肉感,看起来手感极佳的样子,也侧面证明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宗曜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这时他的视线才看向始终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们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剑在空中无声交汇,空中簌簌飘落下有些干枯卷曲的树叶。
乌佑有些无措的看向谢观,谢观的表情很平静,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显然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注意到乌佑的目光,谢观转头安抚的笑了笑:“不要害怕。”
展现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乌佑对面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他一把拉开车门,修长的腿踩在地上,上前看着宗曜。
“宗总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小破地方?”
谢观连一贯温和的表情都展现不出来,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
宗曜的眼神比他还要冰冷,眸色沉沉,静海深流般可怖。
他扯了扯嘴角:“谢观,你做了什么还要我说吗?”
“哦?我做了什么还需要宗总亲自跑来告诉我?”依旧是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你说的是我和我的恋人同居的事情吗?”
谢观说到这时甚至饶有兴味的歪了歪头,眼神中的挑衅几乎遮也遮不住。
不过他也没有遮掩的打算。
这句话刚说出口,谢观就明显的感觉到对面的男人怒气浮了上来。
宗曜怒极反笑,“不过是以卑鄙的手段获得了对方一时的欢心,你敢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告诉佑佑吗?谢观?”
最后两个字咬字极重,显然恨不得将对面的人挫骨扬灰。
听到他的话,谢观左眼皮有些不安的跳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身着唐装的男人逼近:“比如说,佑佑房子里那几乎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这句话虽怒气十足但声音并不高,似乎害怕坐在车里的少女听到。
谢观的瞳孔骤然缩小又放大。
神色阴冷的看着好整以暇的宗曜。
宗曜没看谢观已经难看到失色的脸,大步跨过去来到乌佑车门前。
侧边的车窗玻璃采用的是最先进昂贵的单面可视玻璃,乌佑抬头看向身型高大的男人。
一段时间不见,宗曜似乎瘦了些,原本称得上温雅的脸线条更加明显,更加接近宗濯的硬朗,只是他明明看不到此时乌佑的样子,但像是有心理感应一般知道乌佑在看他,两人视线相触。
乌佑伸手去拉车内的手动开门装置,只是车门毫无反应,谢观在下车时就锁了中控台。
似乎知道乌佑的难处,宗曜看着不远处的谢观,声音平静,“打开车门。”
看出宗曜眼中的威胁,谢观不情不愿的打开控制车门的中控。
宗曜为乌佑打开门,骨节分明的手挡在车顶,乌佑起身踏出车门。
两人相对而立。
乌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谢观之前的话她是怀疑的,可是看着明显是来找她的宗曜乌佑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宗曜伸手将娇小的女孩拥进怀中,喟叹一声。
“佑佑,好久不见。”
一个一触即分的拥抱,蜻蜓点水一样。
“......宗大哥。”
乌佑有些脸红。
和谢观在一起之后她明白了更多男女之间的相处距离,显然拥抱并不常用在朋友之间。
此时谢观也已经走了过来,他有些沉默,声音沉沉,“宗总不妨说说此行的目的。”
不着痕迹的将乌佑藏在自己身后,几乎不想让对方窥见一点少女的美好。
“没什么,听说谢总这里风景宜人,初来贵市人生地不熟,谢总不尽尽地主之谊吗?”
“当然。”
“佑佑,夜晚风凉,先上车,我们进入。”
至于后面紧紧跟着的黑色轿车,谢观全当没看见。
从大门到停车的地方也有一段路,乌佑眉心蹙起,弯弯的眉毛几乎让她皱成了一条直线,好像都和她有关,可是她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佑佑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谢观的手中方向盘慢慢旋转着,和他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脸色微白,眸中还残留着些许阴色。
乌佑倒是不害怕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些担心,“谢观,你看起来不太好。”
谢观轻咳一声,没有否认,“没什么大事。”
两辆奢华低调的车静静停靠在宽敞的庭院车库中,远远看上去竟然像两只恐怖的猛兽互相对峙。
踏进主屋,空调的暖热扑面而来,累了一天的乌佑瞬间困顿起来,自以为别人看不见地悄悄掩面打了个哈欠。
粉白的脸上满是困倦,眼尾低垂的样子楚楚可怜,平时瞌睡时乌佑总爱耍些小性子,非要谢观哄着她才肯睡,但是现在宗曜也在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
谢观才不管宗曜死活,给乌佑从旁边的鞋柜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粉嫩拖鞋,半蹲下扶着乌佑的腿示意少女抬起腿来。
自从乌佑松口说完试试之后,乌佑大大小小的事情要让谢观一手包圆,甚至就连换鞋这样的事也要亲力亲为,平时没人看着乌佑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现在还有别人。
少女眼神躲闪的扫了一眼宗曜沉默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伸手推了一把谢观的肩膀。
“走开啦,我自己穿。”她有些嗔怪的看着谢观一眼,似乎不满他在别人面前不加收敛的行为。
谢观知道她脸皮薄,也没有坚持,但是换完鞋之后坚持要她去卧室睡觉。
“现在已经快过了你平日里睡觉的时间,睡得太晚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谢观义正辞严。
“想必宗总也不会介意的吧?”知道乌佑在意的是宗曜存在,谢观只能点了一句宗曜。
宗曜自然不会让少女强撑着困意陪他聊天。
看着已经睡得香甜的少女,将房间小夜灯开到最低档,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无视了现在门边眼神黏在乌佑身上的男人,谢观无情的关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两人先后下了楼,谢观从客厅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随意拉开狠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达胃部,男人才感觉自己稍稍冷静下来。
宗曜气定神闲的坐在红木椅子上,冷眼看着对方一系列的动作。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观猛地转身看向宗曜,手中的易拉罐被捏折,冒着泡的酒液顺着手背缓缓流过,又一点点滴落在地板上。
“这句话应该是问你的才对。”宗曜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且不说佑佑知道了你的行为会是做个反应,单单谢总的行为,恐怕也够去警局喝几杯茶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将证据提交上去,一方面是顾及乌佑的感受,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获取证据的手段也并不光彩,难免会牵扯自身,以谢观的性子绝对会拖他们下水,还不如以此为把柄。
但他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上这么平静,尽管知道谢观或许会以各种方法哄骗乌佑,但真正看到少女对谢观的依赖,宗曜的一颗心还是沉得像坠入海底。
那是时间与先机。
而谢观窃取了这些。
谢观冷哼一声:“宗总就不怕自己今天走不出这座房子吗?”
“所以我是自己来的。”
想到那个同样觊觎着乌佑的宗濯,谢观的心情更不好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在粼粼树叶上打下一圈圈光晕,乌佑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时,看到早已醒来的两个男人相对而坐,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早......早上好。”
听到动静同时抬头的两个男人看着缓步走来的少女同时打了个招呼。
少女身上穿着素色的睡衣,为了追求舒适,裤子设计的很短也很宽容,衬得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更加诱人。
微微散乱的头发将少女雪白的脸衬得更加小巧玲珑,长长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洇湿,湿乎乎的粘成一片。
谢观起身督促少女回房间换衣服,清晨即使有空调,家里的温度也较为低一些,更别说还有一个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少女。
“所以佑佑当时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就离开了呢?”
交谈间乌佑长时间不见宗曜的生疏感已经荡然无存,因此当宗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简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男人纤长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这一刻眸中所有的情绪,只有外在表现出来的一丝脆弱。
明明他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但是不仅离去时没有打声招呼,甚至就连信息都不肯回复。
乌佑简直愧疚的要说实话了。
看着少女耳垂红得滴血的样子,谢观不着声色的将话题接过转抛到一边去了。
宗曜显然不是能被轻易带着话题走的人,但是他也并不想为难乌佑。
不用想也知道是谢观这个狗男人哄骗了乌佑,提出这个问题只为让少女更多关注他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正常的不正常,他们就像是合租的好友一样,除了彼此之间互不对付以及对于少女无微不至的照顾外,两人还是正常的上班办公。
甚至两人还达成了什么合约之类的。
离谱。
离谱了几天的乌佑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别墅区,毕竟那里的自然环境是好,但是人文环境不佳。
两个男人之间每天暗戳戳的针锋相对即使迟钝如她也隐隐的感觉到不对。
起码宗曜住在谢欢家里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而谢观也并不想让宗曜整日在乌佑面前晃荡,所以当乌佑吞吞吐吐提出想要暂时离开这里时,谢观即使不舍,但还是同意了。
看着熟悉的帅气健硕黑皮保安,乌佑诡异的产生了一种安心感。
“欢迎小姐回家。”
一排白生生的牙齿在阳光下像是拍牙膏广告一样吸引人,几天没见,好像更白了。
乌佑迫不及待甩掉两个男人,乳燕投林一般扎进房间一动不动。
谢观和宗曜都没有跟着来这里,两人之间相互掣肘。
这里的别墅是谢观打造的最为安全的一个大本营,因此就算乌佑不在身边,谢观也没有太深的焦躁。
况且,他每天都能获得乌佑的动态,除了不能贴贴让人难以忍受外,倒是也没有太多的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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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翻墙进来的原因?”少女无语的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宗濯,但是也没嫌弃他,一双纤白柔嫩的手伸出想要将他扶起来。
倒是宗濯脸红红的避开了她的手,身上蹭到的泥土也会染脏少女白嫩的掌心。
潇洒利落的爬起来,宗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开朗健气的样子宛如一条傻狗。
既没有初初见面时桀骜不驯的模样,也没有以后接受公司业务被打磨的冷戾的样子。
若是让那些曾经的朋友看到,恐怕又要大吃一惊。
毕竟之前看到宗濯在商场上横行霸道、冷酷无情的作风时已经吃惊过一次了。
青年人的躯体高大且散发着荷尔蒙,在他身边站着仿若被太阳炙烤,幸好秋天的天气微微泛凉,否则宗濯靠这么近,少女绝对第一个嫌弃的。
乌佑带着他走向主屋,说来也巧,乌佑最近心血来潮想要在墙角边种一些攀藤类植物,虽然奋战几天都没有种完十分之一的围墙,但是依旧每天带着自己的小花锄兢兢业业的来工作,就连谢观的消息都来不及回。
哪知今天就逮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宗濯跟在乌佑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抬起手敲了敲自己耳垂后面的一点微光。
看着前方带路的少女,宗濯眼神贪婪到恨不能将她整个人融进自己的身躯里,小小的一只,走起路来确是娉娉婷婷,袅袅生姿。
收腰的裙子将少女纤细的腰部锢成窄窄一条,两只手就能完全掐住的样子。
将自己收拾干净的宗濯看似没事一般打量着屋内的设计,突然从角落里抠下来一块不明物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