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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成天派人把沈竹青送了过来。【零↑九△小↓說△網】沈竹青一进门便跪倒地上:“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本官那日说收房,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只有这样才能帮你脱身。”
“都怪竹青不懂事,误解了大人一番好意,还望大人宽恕,受下竹青。”
“你……,不想走?”
“我……?大人,他们要是知道了大人没有收下我,一定会再把我抓回去的。”
“这样……,那……你就暂且留下,等时间长了,他们淡忘了此事,你再走吧!”“谢大人!”
“师爷,你去再要个房间。”
“这……?”上官飞为难地看看苏婉,心说:我们又没有官饷,哪来银子乱开销?
见师爷没有动弹,竹青赶紧说:“不用了大人,奴婢是来伺候大人的,怎好再叫大人破费?我在地上打个地铺就可以了。”
“嗯……,好吧,那就先委屈姑娘了!”苏婉看了一眼上官飞,知道是钱不够用了,只得同意。
“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大人,是竹青的福份。”沈竹青连忙说。
“那就先这样吧。你以后跟着夫人,打点打点家务就行了。”
“是。”
“下去吧。”
杜若秋把竹青领了下去。
苏婉看了看上官飞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去城外转转。”
“好。”
二人来到汝阳城外,沿着护城河绕了一圈。
“难怪年年涝灾,这护城河到处都是缺口,他汝阳王是干什么吃的?”苏婉气愤地说道。
上官飞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撬了撬堤坝上的泥土,然后站起身来说:“这是李道跟皇上要银子的借口。……你看这河堤,就表面这点儿实土,决口处都是生活垃圾。怎么能不倒?这样,他既可以官面堂皇的要到修河堤的费用,又可以要到振灾的银两。……”
“他竟然拿我们百姓的身家性命,跟皇上做买卖?”苏婉吃惊道。
“年年闹灾、年年振灾,听说朝庭一拨就是一万两真金白银……。”
“那银子呢?老百姓怎么一钱银子都没看到?”
“还不是进了李道的腰包!”
“这个老混蛋!他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我们交纳朝贡?逼得许多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苏婉恨得咬牙切齿。
“他真是个畜牲!”上官飞也愤恨地说。
“我就不明白了,这里也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婉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首民谣是怎么唱来着?……看汝阳、恨朝纲……”
“这歌我也会唱。【零↑九△小↓說△網】”苏婉说,
“你也知道这首歌谣?”上官飞问。
“当然。我每天走街串巷,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叫什么:‘看汝阳、恨朝纲,苦朝贡、扣灾粮……’”苏婉边走边诵。
“不好!这汝阳王是想谋反吗?所以才搞得生灵涂碳、民不聊生?让百姓把仇恨记在皇上头上,有朝一日,一呼百应?……好歹毒的一箭双雕!”上官飞猛然悟道。
“可是,他家也在这里啊?”苏婉还是不能明白。
“你没看到汝阳城墙石砖所砌,固若金汤。洪水怎会损他分毫?”
“那怎么办?赶快告诉皇上吗?”苏婉急道。
“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敢去见皇上?”上官飞提醒她说。
“那总比他蒙在鼓里强吧?”
“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拿证据,要不然皇上也不会相信啊?”
“噢。”苏婉耷下脑袋,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捂着伤口坐了下来。(原来是她急着出来查证,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跟着上官飞出来转悠这大半天,终于支撑不住了。)
“都怪我太大意了!忘了你重伤在身。……”上官飞十分自责。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苏婉安慰他说。
“铁打的汉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吃不消,更何况你?怎么会没事?”上官飞心焦地说。
“没事的!我现在可不就是男人?你不用担心,歇一会儿就好了。“
“你……,你呀!……”上官飞怜惜地埋怨她一句。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咱们走吧。”苏婉怕他担心,稍作休息就站起来说。
“你……真的不要紧吗?”上官飞担心地问。
“没事!走吧!上官兄。”苏婉笑道。
“真拿你没办法!……也好,赶紧回去歇着”上官飞无可奈何地看看她,忽然又说,“……哦,差点忘了!金创膏用完了,还要去药店再买点金创膏。”
“你还盼着我多受点伤啊?”苏婉开玩笑说。
“胡说什么呢?我这叫有备无患。’
“什么叫有备无患?”
“就是平时多作准备,需要的时候就不用犯愁了。”
“哦……。”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觉来到城内。就见大街上行人乱窜,慌里慌张。
“出什么事了?”苏婉拦下一人问。
“你没看见各家医馆、药店门口来了许多官兵?进去买药的人被抓了不少呢!你们也别瞎看了,赶紧还回家去吧!”
那人边说边跑了。
“你别管了,赶紧走!”上官飞上前拽着她就走。
“冲我来的吗?那我怎么能走呢?我不能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她甩开上官飞,直接走到官差面前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我等奉王爷令,抓刺客!”
“这么多人都是刺客吗?”
“那也得审了才知道。”那官差看了看苏婉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妨碍我等办差?”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钦差大人,皇上钦点的巡案!”上官飞也只得过来帮忙。
“原来是巡案大人,小人失敬了。”那官差赶忙施礼,又跑进店中叫来熊豹。
“巡案大人也是来抓刺客的吗?”熊豹一见她就说。
“是啊。本官来此数日,也没建竖立功,这些人就交给本官审理吧?”苏婉端出官威说。
“王爷差令,怎么能假手于人?恕在下难以从命。”没想到被熊豹一口回绝。
“那本官亲自去跟王爷说明。”
“这个……?”
熊豹正在犯难,李成天带着罗、童二人走了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小王爷,刘巡案要小人把这些个疑犯交给他审理……”
“哦?”李成天怀疑地看了看苏婉。
“小王爷来得正好,下官正要去找您呢!……”苏婉赶忙施礼道,“臣下来汝阳也有数日,从未给王爷分忧出力,今日只是想为他老人家尽点职责。”
“是嘛?既然刘大人乐于效劳,王爷何不就交与他办理?”罗一刀朝李成天使了个眼色说。
“那就有劳刘大人了。”李成天对着苏婉诡异地笑笑,“今日刘大人就在此处审理,也好让本王和汝阳百姓也开开眼界。……刘大人,请吧!”
“大人,杀鸡嫣用宰牛刀?这种小事,何劳大人亲自过问?您且坐在一旁鉴听,待属下一一查明。”上官飞怕苏婉拖久了,露出破绽,忙请命道。
“师爷,你能问得清楚吗?”李成天看着苏婉问上官飞。
“若有半点偏差,但凭小王爷责罚。”上官飞坚定地说。
“我相信师爷。”苏婉也感体力不支,忙帮腔说。
“如此,那师爷你就问问看吧。”
李成天只好说。
“来人,给王爷和刘大人看坐。”童成令道,他又看着上官飞冷冷说道:“上官师爷,请吧!”
上官飞来到被抓的人们面前:“说说生你们是怎么受的伤?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我家大人和小王爷不会冤枉好人的。”
“是。我先说,……小人是此地的屠夫昨晚剔骨,不小心伤到了手腕。……”
“小人伐木,一刀砍滑砍伤了大腿。……”
“你呢?”
“草民上山采药,一脚踩空,跌落山崖,摔伤了。……”
“小王爷,您看这一个个,哪里像是刺客?”苏婉见机忙说。
“大人,脱罪之词岂可轻信?”王彪赶紧说。
“王将军,你说刺伤了刺客,但不知伤了他哪里?”上官飞又问王彪。
“天太黑,又离得远,没有看清。”
“那又是何物所伤?”
“随身宝剑。”
“哦……”上官飞点点头,走到受伤者近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伤势,然后指着采药人说道,“此人跌落山崖,浑身是伤,不是连皮带肉,就是圆头大孔。此乃为刮伤或者擦伤,均为钝物所至;或山石或木荆,与利器毫不相干。怎是刺客?……”他又走到伐木者跟前说:“这位伐木,一刀砍滑,自上而下劈了左腿。而王将军追杀刺客,远远抛剑,应该是平射,伤口自然是由外向内、伤裂相当。大家请看,此人外伤处裂口最大,自上而下渐小,当然也不是刺客。”上官飞说着又举起屠夫的手:“大家看仔细,此人左腕受的是刀伤,刀锋虽利,却不如剑锋细,伤口裂缝一定比剑伤裂口大……”上官飞又向着王彪说:“可否请将军将剑借我一用?”
王彪没有多说,纳闷地解下宝剑递于他,冷眼旁观。
上官飞本想去到王府,既能保证苏婉她们的安全,又能近身查找凶手和王府恶行。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苏婉屡次不听劝告,几番只身犯险,不由他不另作打算。现如今,苏婉重伤在身,自备的金创药已经用完,王府的人又看查得如此紧?若不想想办法,是很难拿到金创膏。于是他把心一横,接过王彪的宝剑就在自己的手心一划。
“上官!……”苏婉惊得站了起来。
“师爷,你这是为何?”李成天也惊道。
“大人,小王爷,一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撩起衣角拭去手心的血渍,然后扬起自己的手说,“大家仔细看,哪个裂口大?”
“屠夫的是大许多。”众人纷纷说。
“所以他也不是刺客。”
“师爷,快看看我的?”
“你也不是。”
“我呢?”
“更不是。”……
“上官,你这是干什么?”看到上官飞手心不断在流血,苏婉慌忙跑了过来。又对店家说:“快拿金创膏来!”药店老板赶忙拿来药膏,给他抹上,包扎好了之后,又送了他一瓶。
“既然都不是刺客,小王爷是不是该放人了?”苏婉看着李成天说。
李成天本来想借此敲打敲打他,好让苏婉露出点儿痕迹,没想到反而被她将了一军?只好恼闷地说:“放人!”
“你等还不快向小王爷谢恩?”
上官飞忙对着伤者们说。
“谢小王爷还我等清白。”
“看看你们都抓了些什么人?……哼!”李成天白了王彪他们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你们几个继续追查刺客,其他人跟我回去。”罗一刀、童成也领着一班人走了。王彪、熊豹带着另一帮人也往别处搜查去了。
上官飞又要了几瓶金创膏,然后催着苏婉回去。“咱们也快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
“嗯。”苏婉应了声,边走边折服地笑道:“上官,你今天太棒子!把小王爷一伙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哪里?那是有理走遍天下,身正不怕影斜。……小王爷再霸道,也不敢公然耍横,引起公愤。”
“哦……,那是不是有理了见了谁都不用怕了?”苏婉又傻傻地问。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王爷现在只手遮天,不是谁都能讲得通道理的。”出于安全,上官飞还是警醒她说。
“这个狗贼!终有一天,我要将他和那些个为虎作猖的狗腿子们杀了,为相公和我爹,还有那些汝阳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苏婉义愤填膛。
李成天一伙人回到王府,王彪急忙禀告:“王爷,这个刘正文果然不好对付。就他手下那个师爷,居然也能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小王爷逼不得已,才把人都放了。”
“你是说……他也去药店买药?”司马徒问。
“那倒没有,像是路过。”
“那他可真爱管闲事,还真把自己当顆葱了?”司马徒嘲冷地说道。
“先生不可小看了他们,就他那个师爷,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经风的样子,可耍起狠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为了证明那些人无辜,居然还割伤了自己的手?”李成天到现在心里还怕怕的。
“哦?那他买药了吗?”
“哪儿还用买药?当场店主就送了药。”
“什么?你们哪……”李道一听气道,“你们一个个都太大意了!这分明是他们使的苦肉计。成天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哦……,我明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买药了!”李成天恍然大悟道。“这个上官飞还真是精明……!”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盯着他吗?”熊豹问。
“不用。……竹青姑娘送过去了吗?”李道看着李成天问。
“回父王,已经送过去了。”
“多给她点儿好处,让她给我好生盯住,有她在姓刘的身边,他刘正文再大本事,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