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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杨家灵堂。三个孩子为娘亲守灵。二更过后,也都睡着了。
不知道何时,杨婉突然叫起了武天赐。二人悄悄的走出了灵堂,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杨婉道:“天赐,姐姐问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武天赐道:“被临同镖行害死的。是一个叫张玉的找到的毒王,给了他九阳丹,害死的义母。”杨婉听后,又问道:“那我爹他知道吗?”
武天赐连连摇头道:“义父他,我跟义父讲了。可是义父不相信。”杨婉点点头,又问道:“我哥也知道这件事情吗?”武天赐道:“师兄已经知道是临同镖行做的手脚了!”杨婉听了,想起了自己死于非命的娘亲,又哭了起来。武天赐也跟着低声哭了起来。杨婉便拭去泪水,道:“我们不哭!娘她……我早就听娘她说过,咱们跟他们镖行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可是。想不到,他们居然对咱娘下毒手!天赐,你一定要好好练习武功,到时候为娘报仇!但记住,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现在就怕我怕我哥哥会一时想不开跟他们拼。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哥如果杀了人,那一定会被砍头的。他今天一句话也不说,我真是害怕。”武天赐道:“杨姐,师兄他也是恨他们。”杨婉突然嗔道:“此仇能报固然好。但也不能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我哥的这性格跟我爹太像了。娘她也多次提醒爹。不要冲动,爹还能听她的,可是现在,爹不会听别人的了,若是连哥也不劝他,反而要爹去杀人,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杨婉一边说,一边颤抖,或许娘亲的死可以让她悲痛,但未来的不确定性,却让她更为恐惧。武天赐忙道:“杨姐,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师兄的。”
杨婉点点头,道:“天赐,姐姐还想求你一件事。”武天赐一愣。只听杨婉道:“你教姐姐武功吧。”武天赐道:“杨姐你放心,我跟师兄就能报仇。”杨婉愁容不散,道:“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是想亲自报仇才要学武功的。而是……”杨婉似乎要再说些什么,却打住了,反而转了话题道:“这个镖行会需要我的。”
武天赐看着杨婉这个姐姐许久,几经犹豫,终于是点头答应了。杨婉道:“打打杀杀的功夫我不学,我只想学逃跑的功夫。”武天赐一听,自己正好对轻功内行,心下一喜,便立即答应下来。但是转而又问道:“怎么学这个?”杨婉道:“我怕……”武天赐道:“不怕杨姐,我会保护你。”说毕,便得意忘形的练了起来。杨婉忙道:“小声点。”武天赐朝着杨婉嘻嘻一笑,无比开心。杨婉摇摇头,便带着武天赐又回到了灵堂。路上,武天赐似乎很高兴,一直冲着杨婉笑。杨婉一愣,道:“你笑个什么劲儿?”武天赐道:“杨姐,我,我会一直好好保护你的!”杨婉也是一笑,道:“天赐最乖了!姐姐谢谢你!”
二人回到灵堂,冷月如霜,将二人的身影映在了脚下。此时此刻,这月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照到灵堂内部。灵堂中蜡烛不知道何时已经被风吹灭。杨婉借着照在门口处的月光,环视着勉强能够看得清的灵堂。看到了眼前的棺椁,又低声哭了起来。武天赐见蜡烛灭了,便上前将蜡烛点起。微光照亮了整间灵堂。两人磕了头。却发现原本在旁边睡下的杨业不见了。杨婉心下忐忑。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武天赐忙道:“师兄他晚上经常起夜。杨姐不用担心。”杨婉缓缓点头,却愁眉不退。
夜,如此安静。一丝风也没有。“这么久了,哥他还没回来,会不会真的去找那坏人报仇。”武天赐道:“看来是。不过杨姐你也不用担心,师兄功夫不差,不会出事的。”杨婉却道:“快去找我爹。”边说边跑出了灵堂。武天赐跟了出去。杨婉找遍了整个镖行,却不见一个人。杨婉道:“你快带我去找爹。我爹他们应该在临同镖行。”武天赐也从不敢违逆杨婉的意思,立即带着她出门去找。武天赐领着杨婉往西跑了一阵。方见北面有火光映红了天。武天赐心中大喜。便道:“是那边了。”才往北边火光处奔。但是杨婉毕竟没有武天赐的功夫。此时已经气喘嘘嘘了。武天赐发觉,便不再跑了。而是走了起来。杨婉道:“找机会一定要教姐姐功夫。”武天赐欣然点头。杨婉有道:“你背着我能行吗?”武天赐道:“没问题,没问题。”便背着杨婉跑去了。
至临同镖行。见杨大义正领着众人与临同镖行对峙。临同镖行那边的人显然有些许发黜。毕竟杨大义等各个都看似与之仇深似海。杨婉从武天赐背上下来,便立即拉着武天赐上前。这才发现,前方火光照应下,却见众人竟然身着工服,竟然多数是衙役。个个张起长弓,蓄势待发。杨大义见杨婉与武天赐上前了,大声喝道:“你们退下!”这时杨婉却是跪在杨大义身前恳求道:“爹,我们先回去。”杨大义却将杨婉托下去,道:“杨业,把你妹妹和天赐带回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杨大义话音落下,却无人回应。杨婉也是吃了一惊,杨业没有跟着父亲一起来!杨大义心下正诧异。忽听对面有人喊道:“杨大义,凡事要讲真凭实据。”正是县令王徵。杨大义道:“王大人,此乃张义亲口承认。张义,你敢不敢把刚刚你说的话跟王大人复述一遍?”张义道:“他血口喷人。王大人,我若杀人,岂会承认?五福镖行的弟兄们。你们凭良心说,我说过这话吗?”临同镖行的人也喊道:“我大哥也一言九鼎。”五福镖行也回骂放屁。王徵这道:“大义兄弟,你且带着弟兄们回去,我王某一定给你一个交待。纵使临同镖行真有过错,兄弟们也不该在此群殴斗气。”杨大义道:“杀妻之仇不供戴天。”众人齐声道:“杀嫂之仇不供戴天!杀嫂之仇不供戴天!”声势如虹,随后全员抽出钢刀,气势不减。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眼。王徵退到衙役身后,道:“尔等不可造次。刀剑无眼。别伤了性命。我乃一方父母,安民为本。尔等速速离去。深夜扰民之过我便不再追究。”
杨大义一愣。万万想不到王徵会如此说。眼见着衙役张弓而立,杨大义心下有些发虚。若真打起来,怕是要折损不少弟兄。即便是报了仇,也会被判个聚众殴斗至死之罪,实在得不偿失。但是眼下众人听了王徵的话却越发的激动。已经快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杨婉在身后道:“回去吧,爹。娘要是知道了,会很着急,很伤心。”杨大义看着眼下形势,叹气道:“天赐,你先带着杨婉回去。”武天赐心下犹豫,看看杨婉,低头不语。看只听义父厉声喝道:“拉她回去。”二人一吓,已经被人向后拉。拉出了十几步,突然听对面有人叫:“放箭!”却根本不是王徵下令,几个衙役信以为真,放出了几箭,都射向了杨大义,好在武天赐在身边,竟然将射来的箭都踢开了。王徵大惊失色,虽然没有射到人,但也惊得一身冷汗,狂喊道:“别放箭、别放箭!谁喊的放箭?谁!”
却见衙役身旁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张义的胞弟张玉,此刻正在高声叫:“放箭,放箭啊!王大人,你快下令放箭。我去他家拿住了他儿子,他跑不了。快射死他们,射死他们。”武天赐见这人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就是杨业。脖子上逼着匕首,想已经被制住。但是制住杨业的那人却看不清脸。张玉话音还没落,却听张义大声喝斥到道:“张玉你这是胡说什么!”又听杨大义喝道:“放开我儿子。”张玉道:“你跪下受死我就……”没等说完,却被张义重重打了一记耳光。“你快将杨业放开。”张玉挨了记耳光,显得很莫名,道:“哥,你干嘛?王大人,你快下令放箭啊。哪有那么多废话。我都拿住他儿子了。还怕他跑了?”众衙役听了,很是疑惑的相互看了看,又看看王徵。王徵原本带来弓箭,只是要吓退杨大义,毕竟在他的任内也不希望发生动乱。但张玉如此一叫,到成了官私勾结了。王徵大怒道:“张义,你们这怎么回事。强撸人子,难道是大丈夫所为?”张义忙道:“大人,我弟弟得知杨大义要来杀我们,一时鲁莽,才出此下策,拿杨业为人质。请大人宽佑。”又向张玉使眼神色。张玉心有怨言,却也没在再说什么。示意手下放开杨业。
杨大义见架在杨业脖子上的匕首缓缓放下,心下稍安。但是口中道:“王大人,并非我有意闹……”杨业这时以迅雷之势,抢过身边衙役箭筒中的羽箭。朝着张玉脖子戳去。张玉毫无防备,无丝毫躲闪,脖子瞬时被戳了个窟窿。这一变数谁也没有预料到。临同镖行大惊失色。杨业此时已经红了眼。欲拔出箭头,不料使尽全力竟然拔不出来。原来是张玉自己抓住了箭头部分——居然没有死。想是这箭是从喉咙与血脉之间的缝隙穿过去的。张义大喜。岂料适才制住杨业的那人,举起手中匕首朝着杨业刺来。杨业毫无意识躲避,正要戳中,但张玉此时身子一抖,死死抓着穿破脖子的箭,似要挣脱,用力之下,竟然将箭尾折断,杨业站立不稳,竟然向后退了半步。因为这样倒是避免了直刺过来的匕首刺中要害,只是擦到了侧腹,没有大碍。
杨大义大惊呼出,只知道杨业被刺中,心下大惊。张义则是要救弟弟,立即持刀跟上,朝着杨业砍去,杨业避开了这一刀。张义立即挡在弟弟面前,随即上前扶住弟弟张玉,向后退了回去。
这时杨业竟然是不顾及侧腹疼痛。抬起右臂,回身死死握住那人拿匕首的手腕。不料对手立即丢掉匕首,手腕一抖将杨业弹开,顺势拿住杨业手臂向后扭,杨业吃痛,这时发觉对方另一手掌已经移到了后心,接踵而来的竟然是一股千钧之力。
杨业人高马大的,居然被这一掌轰出去很远。眼见着杨业口喷鲜血的飞射了过来,杨大义扑上前将其接住,抱在了怀里。检查了适才的刀伤,见这一刀也只是刺在了侧腹的边缘,并无大碍。但是这后面中的那一掌着实是令他伤得不轻。致使昏迷不醒!众人心下生恨,却也不敢出手,都知道杨业跟随武风郎习武,功力深厚,但是竟被这人不声不响的一掌打成重伤,可见功力之深。
王徵这时候立即道:“众位别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义兄弟,双方都受伤不轻,如果再打下去,只怕会闹出人命来。我看……”不等王徵说完,赵田道:“王大人,今日我大哥来此也不全是为了报仇,毕竟我大嫂怎么死的还有待商榷,只不过他得知独子杨业被张玉掳走才来要人,如今又重伤于他,此事不能如此作罢。”王徵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张义。张义根本不知道弟弟去掳杨业这件事,但算了算时间,觉得弟弟掳走杨业的时间可能在杨大义出发的时间查不到,但现在这状况抵赖也不成,承认也不行,更何况弟弟重伤,急需救治,只能赔不是道:“我弟弟一时鲁莽,做错了事情,是我们的错,可如今我他已经重伤待死,大侄儿也伤的不轻,今日暂且回去,他日我兄弟二人一定登门谢罪。”
双方这才罢手,张义这时候注意到适才伤杨业那人不是镖行中的兄弟,便问道:“你是谁?”那人道:“张永严。”张义似乎早有预料,示意他跟着自己走。退回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