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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临淄城内。
一位黑衣少年和白衣青年走在繁华热闹的古玩集市上。
看得周围摆着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摊位,黑衣少年眼睛发光,在一个个摊位里闪电移动,看得身后腰间挂着长刀的白衣俊美青年满脸愕然与无奈。
“昴主……”
“唔?”少年捡起摊位上的一个陶制古怪面具套住脸,转身望向鹤,清澈眼眸满是疑惑:“怎么了?”
“您……在干嘛呢?”鹤斟酌着话语,缓声问道。
“买东西呀,这可是青州最大的古玩市场,说不定能捡个漏什么的。对了,你的刀体就是我浔州的这种市场里拣到的,哈哈,你也来看看吧,看上喜欢的跟我说。”少年打了个哈哈,就转回身去继续挑选那些古怪玩意了。
鹤神色茫然,愣了半会却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挪动步伐,默默跟在他身后。
过了不多会,少年淘到一枚晶莹的海蓝石头,仿若琥珀般在里面封住了七枚色泽光滑的珠子,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在跟那摊主一番敲诈般的砍价后,少年心满意足地丢下一点钱与脸色发苦的摊主,在指间翻转着海蓝石头,面带微笑地离开了古玩市场。
“小曼珠,我在青州一切安好……”
来到集市门口的一处驿站,少年向渔人要了张信纸,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信。
不一会儿,萧雨终于写完了信,信上的字极丑。
是的,虽然他很认真,但字还是很丑。
将写好的信递给负责收信件的伙计,少年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随后便向驿站外走去,对身后的鹤摆了摆手,淡淡微笑道:“我们走吧。”
“是。”鹤凝视着那被渔人收走的信件,微微怔了怔,随后继续默默跟在那人身后。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四处各种摊贩叫卖声不断。
忽见前方围着许多人,萧雨见着热闹,也凑了过去。
挤过重重人群,只见一名身穿素白衣衫的妙龄女子跪在地面,身前摊着一张白布,上书卖身报仇四个大字,其下还有详情,大概便是她一家被魔物所杀,只有她侥幸逃离,若有人能为其报仇,便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语。
“唉,这世道真是,人说没就没呀,不是死于战乱,就是死于魔物,真是难呀。”一位弓着背的老者轻轻摇头,似是想起什么伤心事,闭眼无奈叹息道。
“这女子也是异想天开,魔物这种东西,能是寻常人可对付的吗?她就是在这里跪上十天半个月,我看也没人敢去。”另一名青年文士冷笑道。
“那倒说不准,你看这女娃水灵的模样,要是俺老李不是有了婆娘和娃,还真想拿起猪肉刀拼拼造化,说不准就成了呢,嘿嘿嘿……”一名屠夫装扮的壮汉憨笑道。
“李屠夫,你这话不怕给你家那母大虫听得了?”旁边一名货郎嗤笑道。
“她听见能咋地……听见就……啊!疼疼疼!”
只见一名体型微胖的中年妇人挤进人群,面无表情地拧着那屠夫的耳朵,就这般向人群外走去。
“哈哈哈……”看着那远去的两人,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经得此番,不知是不是怕被婆娘抓个现行,周围人群也少了些,稀稀拉拉地围不成一圈。
“昴主,我们要去帮她吗?”鹤靠近萧雨身后,低声询问道。
“不急,我觉着还有好戏呢。”萧雨从鹤那宽大帽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好整以暇地边剥边吃,静待事态发展。
正在此时,只见大道上一顶众多家丁护送的轿子忽地停下,从中走出一名神色轻佻的富家公子,摇着扇子向那跪着的妙龄女子走去。
目光的方向完全是色狼的标准,先盯着女子那丰腴美妙的胸器,再看那精致娇艳的脸庞,纤细的腰肢,以及普通白裙也掩不住的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秀腿,富家公子那狭长的眼眸泛出几许淫佚色彩。
走到那女子面前,富家公子大概扫了一下她身前的白布,轻笑问道:“你要卖身?”
女子轻抬晶莹眼眸,低声问道:“公子能帮奴家报仇吗?”
“哈哈,我乃当朝高司徒的公子,只需我让父亲上书一封,便可让陛下发兵攻伐魔物。魔物即便再强也强不过我南唐兵甲。来,你且随我回去,我必定尽我所能,为你报仇!”富家公子伸出手,虽想装作目不斜视,但仍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盯着女子那尚未掩盖完全的乳沟,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
女子轻轻摇头,垂眉低声道:“还请公子先替奴家报仇。只需拿来拿魔物的随身玉牌,奴家便随公子走。”
啃着板栗的萧雨侧头对身后的鹤轻声道:“唉,早知道玉牌能换妹子,我前段时间杀那些魔物得到的就不该都给扔了,至少留个十块八块的,你说是吧。”
闻言,鹤神色微怔,却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纠结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依旧静静站在原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给我上,强行架回府里去!”
听得那女子竟敢拒绝,富家公子气急败坏地收合扇子,指挥身后的家丁上前掳人。
众家丁即刻一拥而上,阴笑着将那女子团团围住,强行掳走之余不忘顺手占点便宜,在那女子腰肢和翘臀上下其手。
周围百姓看得这般场景,也不敢声张,连忙跑开或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买卖。
高家公子看得那女子被家丁掳向轿子,得意地打开扇子,继续往回走去。
这般无亲无故的女子最好对付,强行掳走也不会有人报官,至于其他人,在没有侵犯其他高层的利益情况下,青州之内没有谁敢不卖他高司徒家公子的面子,所以这事他干得极有底气。
萧雨将没吃完的栗子放回鹤的口袋,顺便和他交代了几句,便上前将那几个家丁一手一个扯飞,拉着那衣衫凌乱、满脸泪痕少女的酥软手腕,将其护在身后,缓步向那高家公子走去。
“你是什么人?敢坏本公子的好事!本公子可是当朝高司徒的儿子!”看得那人竟朝自己走来,高家公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如今自己带出来的家丁都如死狗般瘫倒在地,唯一的凭仗只有自己的身份,希望能借此让这突然跑出来的小子有所顾忌,暂时先放过自己,待之后自己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高司徒?很有名吗?”萧雨转头问向身后女子。
“高司徒乃是南唐三公之一,掌管土地、国民之事,除了皇帝陛下、徐丞相、江太尉,便数他家最有权力。”女子抬袖轻擦泪痕,垂眉回答道。
“哦。”萧雨应了一句。
“哈哈……怕了罢,知道怕就快把你身后的小娘子交出来,再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你爷爷我就考虑放过你!”听得那女子说出他的身份,顿觉底气上涌的富家公子挺直腰板,指着萧雨的鼻子发号施令道。
“啪!”萧雨神色平淡地一巴掌扇过去,把那高家公子扇出近三丈远。
“你……你……”
那高家公子艰难挺起头,捂着肿得猪头一样的左脸,边吐出掉的半边牙齿,边用颤抖的手指着萧雨,连说两个你后便一头栽了下去,昏迷得不省人事。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吧。”捡起卖身报仇的白布,萧雨拉着那女子的皓腕,不紧不慢地离开闹市街区。
女子也未抗拒,只是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就这般任萧雨拉着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