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被囚王府的暗卫(23)

六月寒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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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羽还不知今夜之举让温少行真的动了杀心,只是再看到又一次被丢回来的尸体后,失去理智的拿起剑,直奔宫门而去。

    一个瘸子而已,有那么难杀吗?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看那瘸子就从未将他这个君放在心上。

    被积压太久的怨气在顷刻间爆发,温子羽怒气冲冲欲往宫门而去,殿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瞧着这幕,不禁连忙高喊:

    “皇上三思啊!”

    而几个胆子大的直接爬跪到了他的面前,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抱住了失去理智的温子羽,试图将人拦住。

    “连你们也要为那个瘸子说话?”

    可此时的温子羽似被气到极致,冷笑一声,将抱住他腿的几个小太监齐齐踢开,挥剑怒斥:

    “朕这宫里倒是养了好些条会咬主子的狗。”

    他恨的便是每次当自己有动那瘸子想法时,便会有人跳出来,好似他的江山还要仰仗着他的鼻息才能守住般。

    温子羽望着跪在地上,拦住他的一众人,再次出声:“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张总管的下场,也想被杖毙?”

    “皇上派出的人都不能耐摄政王如何,若是皇上真出了宫,那摄政王又真的有贼子之心,皇上岂不是危矣。”

    眼见着温子羽还要出去,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拼死劝道:“摄政王终究只是摄政王,皇上的江山终究是皇上的,而不是他的。”

    “若是摄政王真有异心,要谋夺皇上的江山,他早在皇上年幼之际便动手了。”

    “哪怕有先帝临死托孤,他也大可以杀了所有的知情人等,伪造皇命。又或是假意受命,暗自杀了皇上。届时,就算天下人怀疑,谁又敢轻易提出来?”

    “国不可一日而无君。”

    “可这帝位,摄政王终究是没有想过要同皇上争的啊,不然何不将皇上培养成一个不懂朝政的草包,让皇上做他手中的傀儡?”

    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的话从这小太监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着,他像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般,全然没有惧意,只是缓缓说着温子羽不愿承认的真相。

    而他的头更是高高的昂着,眸光坚定,全然没有浑浊感,“皇上,如今摄政王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闲散王爷。”

    “皇上何不放下成见,同摄政王和睦相处?”

    温子羽殿中的宫女、太监听到这番话无不瑟瑟发抖,生怕皇帝会因为这一人之言,而迁怒他们一起受累。

    只是齐齐跪着,不敢发一言。

    而温子羽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竟然还会有比先前的张总管,更爱做旁人狗的奴才。

    他站着的身子微微摇晃着,望着眼前这个刚被调到自己身边不久的小太监,举起剑,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锋利的剑刃紧贴着他的颈脉处,微微用力,不多时,便染红了剑刃。

    温子羽微弯着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跪在地上,脸色不变的小太监,似要看清他的眼底会不会浮现出后悔的情绪,又或许恐惧、害怕,甚至是求饶。

    他边看着,手中的剑也用力的划拉着,原本只是贴着那小太监肌肤的剑,划破了颈肩间处的皮肉。

    然而,温子羽注定要失望了。

    哪怕血已经染湿了那小太监的整个肩头,他也依旧没有求饶,只是极为平静的接受着这位皇帝对他的处决。

    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没有害怕为保一命的求饶,他太过于从容,倒显得温子羽不是一个好君王,而是一个毫无仁爱之心的暴君。

    “倒还真是一条好狗!”温子羽想不通那般道貌岸然的人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护着,不禁起身,将那剑刃又在他的肩头碾压一番,讥讽道:

    “只是不知你那主子会不会知道你这番忠心,救不救得了你的命。”

    话音微落,却见那太监直接忽视了肩上的剑,俯身,重重的磕下一个头。

    眼见他一副甘愿赴死的场景,他不由得想笑,突然站直身子,将那沾满鲜血的剑丢到一旁。

    与地面重度接触的剑体发出清脆一响。

    随即,温子羽大笑起来,甚至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的龙袍,直接就坐在地上,往后倒去。

    “滚,都给朕滚。”

    “尤其是心中还有那瘸子的。”

    “你们不是要效忠他吗?”

    “朕给你们机会,明日,就明日,你们都可以离宫去那瘸子那,不用再留在朕的身边,都去他身边,同他一起陪葬吧。”

    此言一出,整个殿中便真是安静得落针可闻了。

    可不是谁都是那小太监,闻言的众人吓得也立马表态,不禁异口同声的:“奴婢/才誓死效忠皇上。”

    “听不懂吗?滚——”温子羽却没有心情听这些虚伪的话了,他不禁抬手,指了指那门的位置,吼道。

    见此场景,殿中的人不再坚持,一一退了出去。

    “慢,”

    突然温子羽再次出声,而还猫着腰的众人顿时僵住,就在他们以为性命要不保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他给朕送到摄政王府,就说是朕给王叔准备的新婚礼物,想来他定是会欢喜的。”

    此言一出何止是震惊了猫着腰准备退出的众人,就连跪在地上,头还未抬起,已经接受了自己必死局面的小太监。

    刹那间,还懵神的小太监被拖了出去。

    “皇上,奴才不是摄政王的人,而是一心向着……”

    话未说完,将他拖下去的人便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快别说了,能去伺候摄政王也是你的福气。”

    “不然凭着你今日说得这些话,怕是凌迟也不为过了。”

    “你且放心吧,杂家送你去摄政王后,定会同摄政王好好说道你的功绩,他定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这名小太监的去留。

    未经处理的伤口被暴力的抓牢着,鲜血不断往外溢,可押着他走的人似没有发现异样般,毫无波动。

    殿里,泛黄的烛火下,温子羽静静坐起身,抱着那国玺,眸光中的不忿缓缓归为了平静。

    这世间无人懂他这个帝王。

    人人都说他受了那位王叔的恩惠,受了他的栽培,他应该要感谢他,没有抢走本该是他的位置。

    此等言论,何其可笑。

    若不是他瘸了那条腿,他会甘心吗?

    若不是先帝给他下了毒,他会妥协吗?

    外人皆只看到他的忠君,亦知晓他的残暴,却独独不知他的凉薄,对亲情的凉薄,甚至是对他的无视。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的王叔和睦相处吗?

    难道他就铁了心的要去怀疑自己王叔的忠心吗?

    难道他就一定要恩将仇报,杀死辅佐自己长大,教会自己帝王权术的王叔吗?

    这都是他逼的!

    都是他的杰作!

    他将自己逼疯,却稳坐那高台之上,戏谑的瞧着他,告诉世人,是他这个帝王多疑,容不下一个忠君的王爷,哪怕他已经毫无权势,无需忌惮。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温少行,你还真是好手段。

    十年间的操纵,是他此生难以忘怀的痛,他毕生难忘,必然也会同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