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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出来小王爷的意思,裴烬摸了摸他披散着头发的脑袋。
安抚着他,“白日里有些狠了,今日先吃点清淡的,避免伤身,等明天再给你弄好吃的。”裴烬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着耍脾气的少年。
可是祈诉丝毫不愿意听他鬼扯,一手拍掉他在自己头上作祟的手。
端起那碗粥就往嘴里放。
虽然白粥看着无味,可实际上却是入口醇香,倒是没那么难吃。
可是小王爷今天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哪里是一碗粥就能平复的,心里只觉得委屈。
一委屈鼻子就有些发酸。
他想回家了,想祈璋相了。
祈璋相虽然每天都说看着他就显得很头疼,总是说些要教训他的话。
可是只要是他想要的,祈璋相都会给他弄来。
从小到大没有被任何人偏爱过的祈诉已经贪恋上了那份父爱。
而现在他被抓到不知名的地方来,身为一个大猛男,还被人欺负。
越想祈诉就越委屈。
加上粥虽然被晾了一会,但是猛地入口还是有些烫人。
祈诉眼眶有些湿润,好像有什么东西模糊了眼睛一样。
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委屈的。
一时间没控制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碗里掉。
眼泪和粥混在了一起。
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不想吃了。
裴烬手中还拿着那个软垫,看到祈诉突然掉眼泪,他皱眉。
想着是不是坐在凳子上有些疼,他将软垫放到一边,伸手毫不费力的将祈诉抱起来,自己坐在凳子上,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少年眼眶湿润,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似的自己独自在角落里哭泣。
他擦去祈诉脸上的泪珠,“怎么哭了?可是还痛?”他不说话还好,一说祈诉更觉得自己委屈了。
眼泪掉得更凶。
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唇瓣都被他咬得发白。
裴烬注意到,连忙伸手掐住他的下颌,温声劝着,“乖,别咬自己,哪里不舒服跟本王说,本王找军医来,可好?”
还找军医!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还想着找军医!
祈诉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
裴烬突然间觉得头疼。
他以前是想着将人狠狠地弄哭,但是可不是这种哭。
失去了哄人的耐心,他威胁道:“再哭,本王就把你这张脸给剥下来做成灯笼!”他声音冷冷的,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祈诉眼眶微红,倔强地看了他一眼,看到桌子旁放着的一把佩剑,那是裴烬的。
他二话不说,快速伸手将佩剑抽出,有些重,但是他咬牙将剑抽出来就要往自己脸上抹。
被裴烬迅速的拦了下来。
一脸森然地看着怀里的人,冷冷怒斥,“你疯了吗!”原本只是吓唬人的话,结果却被少年当真,直接当着他面拔剑。
祈诉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冷静。
“你不是要剥我的皮吗?我成全你,不用你动手。”
这是祈诉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嗓子还有些喑哑。
听完他的话,裴烬气笑了,“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我叫你听话点你怎么不听呢?”
“你配吗?”
小王爷冷着一张脸,缓缓吐出三个字。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没什么在乎的人了似的,一直挑战着裴烬的底线。
而裴烬也是罕见地,没有跟他一般计较。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突然觉得,把人做成灯笼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这么气他。
只是做成灯笼的话就看不到少年这么生动的表情了。
所以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他告诉自己,忍耐。
看着桌子上没吃几口的粥,他好声安慰着,“是是是,本王不配,那现在能不能烦请小王爷赏个脸,再吃点东西,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从祈诉被绑来,加上今天白天,都可以说是一天一夜多一点了。
他白天本来是想着祈诉醒来肯定会闹,所以让竹三来给祈诉添了点堵,杀杀对方的锐气。
谁知道,这锐气没杀掉,反而愈加增强。
祈诉不说话,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再喝那碗粥,视线落在另一碗粥上,意思不言而喻。
裴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秒懂。
认命地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碗粥端过来,“吃吧。”总感觉自己拐了一个祖宗。
坐在男人怀里,祈诉抽泣了两下,乖乖地端着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毕竟刚刚被烫到了,他已经有了教训。
见人突然变得乖巧起来。
裴烬感觉自己眉心突突,这变化得也太快了些。
而祈诉,虽然看着是在老实的吃东西,实际上脑海中却是在和240炫耀。
“傻250,怎么样,我刚刚演得好吧。”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求夸赞。
从宿主突然沉默,突然委屈,再到突然掉珍珠。
250表示叹为观止。
虽然已经跟着宿主两个小世界了,知道宿主的演技,但是它还是想说一句。
牛皮克拉斯。
刚开始,它都以为宿主是真的崩溃了,都吓傻了。
结果发现宿主是在演戏……
它由衷地夸赞着,【宿主大大真棒,奥斯卡欠宿主大大一座小金人,俺说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祈诉在心里傲娇地哼哼两声。
他刚刚是在酝酿情绪,加上确实是想回家了,所以演得逼真。
只能说,刚才的那场戏,真假参半吧。
而且他也从刚才的事情中得到一个讯息。
至少现在,这个家伙还是纵容着他自己的。
所以一定得在他还能勉强为所欲为的时候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话说,这是哪呢?
祈诉还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拿到。
他想了想,最后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京城的王爷我好歹都见过一两面,怎么没见过你?”
裴烬淡笑,“裴烬。”
“裴烬?”
“裴烬!”
“西北那个快死了的裴烬!”
祈诉的惊讶溢于言表。
不怪他这么夸张,他是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跟这个人牵扯到一起。
记得当时他爹说这人快死了的时候,他还说,这位西北的王只是在放烟雾弹而已。
结果现在人家的烟雾弹放到了逍遥王府来!
听着怀中人的震惊,裴烬只是意味深长道:“谁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