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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要犯黄添,犯下重罪逃亡途中导致二十位倚刀人丧命,我去,这人也太厉害了吧,就连倚刀人都奈何不得,而且是整整二十个。”
“据说倚刀人平均都是一流高手,这个黄添闻所未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据说是荒州人,三年前被召入盛京,看他这画像不像什么恶人,看着儒雅多了几分。”
“人不可貌相。”
……
周遭群众对此众说纷纭,多数是感到震惊,毕竟无名小卒闻所未闻,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这样的反差会给其蒙上一层神秘感,那就更加加深了大家对这种人的避而远之。
黄添只觉得大难临头,额头背心早已湿透,当他去环顾四周群众的表情时,自己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不时就会被制服。
他推开人群就离开了,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看上去平常,但是举止僵硬,那些人也只是不善的瞥了眼黄添离去的方向,根本就没认出来,也只是注意到了他的不自然。
待走进一个巷子里黄添才停下,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现在自己身份特殊,但自己也有使命未完成,即便是被追杀他也没有懈怠,那不是几任,那是大任天下大任。
即便自己再怎么慌张都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写着责任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黄添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能够隐忍多年布局除掉程呵呵就能看出。
当务之急,只想着要如何回到荒州,街上人来人往,黄添对这里是陌生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了解,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去饭馆驿馆这种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
这条巷子里堆满了杂物,随便翻找就找到一顶帽子,他如今也是被通缉不能太过招摇,虽然只是稍微遮掩,但也能让心里好受些。
……
与此同时,盛京城内一处狭暗的巷子里,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在此,似乎是在等待,被黑袍遮住的五官以及四肢,整个人看起来神秘无比。
就在这时,一抹人影如同闪现般出现在其身后,那是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人,他单膝跪在黑袍人身后,旋即拱手无比恭敬:“大人,通缉已颁布,相信不时皇上也会看到,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那个无名小卒不必理会,他也掀不起风浪,把收尾工作做好,别让那些狗嗅到味道了。”一道中性十足的声音从黑袍人处传来,分不清男女性别,不过语气却是阴冷。
锦衣人会意后便消失不见,不动声色的出现和离开,这个人的轻功实属顶尖。
剩下那黑袍人,褪下衣帽,露出真面目来,却只是一副面具,一副京剧里旦角的脸谱,颇具女性风范,不多时,便进入街道融入人群,不知所踪。
黄添回到驿站里,打听消息,“掌柜的,打听点消息,最近有没有什么商队往西边去的。”
掌柜的督了眼黄添,顿了顿才道:“去问他吧,盛京来的商队,往西去。”说罢,他指向驿馆角落里的一个大胡子。
这家驿馆内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只有那大胡子是独自一人,黄添观察了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走到大胡子面前,没有言语就坐了下来。
那大胡子看上去有点不爽,本来端起杯子的手又放了下去,“怎么?找茬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回过头看着黄添,眼神不善,似乎整个驿馆都在关注他二人的一举一动。
黄添尴尬的笑了笑,便知道这里的全部人都是一伙的,“只是听说你们要往西边,我想和你们一路,有个照应,价钱好商量。”
“是吗?”大胡子端起杯子,旋即扭过头看向掌柜的,只见其点了点头,大胡子才说道:“一百两。”
“可以,但必须把我送到目的地。”黄添很爽快的答应了,可大胡子却是笑了起来,“老兄,你是不是没搞清状况,我们是捎带着你,不是护送你。”
“也行,但是钱必须等到了再给。”
“明天早上,自己跟着来,没人会等你。”
这算是谈成了,黄添也不想过多交谈,言多必失。
翌日清晨,商队已经准备完毕,随着大胡子的一声令下,启程了,黄添很早就带着马等待了,跟随商队一同出发。
商队是走的商道,比官道快捷许多,但是危险也更危险了,从关西往西走便是靖江,一路西去到荒州也需要小半年。
这一商队规模并不大,拉东西的也就五六辆马车,黄添在队伍的最后方,时常能看到龙头的那辆马车,与其他都不同,怎么看都不像公家的人,更像是官家用的 。
黄添如此想的,便策马赶上前去,到一个运车的伙计旁,“伙计,你们这商队到底运的是什么?”
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黄添,而是加快了脚步。
“是我疏忽了。”黄添再次跟了上去,从身上掏出一些闲钱碎银,全都递向了运车的伙计,果不其然,收了钱后那人终于是愿意开口了:“我们商队是运布去下滇,跟那个大胡子不同,他们是官家的,护送一个看起来身份挺尊贵的人,似乎是要去西蜀。”
“伙计,那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是个小孩。”
黄添点了点头,安下心来,如果是孩子的话,那就不存在是来抓自己的人,起码在离开商队之前都还算安全。
“这么说,前面的那些人跟你们没关系。”黄添再次问道。
那人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旋即加快脚步,打消了心中顾虑,黄添也能安心上路。
……
盛京城内东宫。
乃各皇子容身之地,而水庆宫为七皇子寝宫,其中有一亩田地种有韭菜,旁边就是一条小溪,院子宽大假山不少植被众多,整座宫殿清新淡雅。
殿内下人无数,分布在各个地方。
寝宫内,一位青年身着华贵,想来也就是当今七皇子——李乘运,他正殿内读书,而一旁还有一位苍髯老人,正执笔书写。
“舅舅,父皇密会黄添,又为何派出锦衣人追杀,而且发布通缉。”李乘运声音温和,他看向苍髯老人,不耻下问。
“你想不出来?”苍髯老人目不转睛。
李乘运躬身作揖,恭敬道:“还请舅舅教我。”
苍髯老人抚了抚自己的灰白短髯,“来,我先问你,京帝为何要把黄添留在盛京整整三年。”
李乘运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旋即说道:“因为这黄添是个荒州人,祖上还是先帝亲封的侯位世袭罔替,父皇想让大家觉得他很重视荒州。”
“不错。”
苍髯老人款款站起,闲庭信步走向院子里看鱼,李乘运也紧跟了上去,看着这潭水里平静无比,也不见几条鱼。
苍髯老人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只听“噗”地一声,潭水里的鱼全都被惊了出来,“你看这鱼全都躲水里,你不拿石头砸一下它怎么会出来。”
李乘运看着潭水里的鱼儿,恍然大悟,“舅舅你的意思是,黄添就是石头?”
“密会黄添是为了坐实京帝看重荒州,叫人追杀是为了给这个丢出去的石头添点重量,通缉也是借倚刀人之手看看众王的意思,捉拿是倚刀人的意思,京帝从始到终都没有站出来要抓黄添,京帝就想看看有多少人不听话。”苍髯老人微微一笑。
李乘运则是眉头紧皱,“可就算众王不出手,那民间也会有人动手,父皇到底想不想留黄添?”
“黄添能活着回到荒州就说明他是个可用之才,若是回不去那就无用了。”苍髯老人拍了拍李乘运的肩膀,旋即就离开了。
李乘运看着老人离去背影,深深作揖,“舅舅赐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