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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劫后余生,赶忙躲到一旁,大口喘着粗气显然他被吓坏了,如今令牌不在身上他必须留在这儿,否则就成了无用之物会被斩草除根。
只有拿令牌谈条件,他才有一线生机,他只能等,看最后会是谁赢,而自己只要顺势而为。
这下便成了分和堂和地主双方的对峙。
“你还会用刀呢,老余。”孙亦看到这把仪刀也是喜欢得不得了,都想上手去摸。
“我们一脉有部棍法,其内涵与刀法类似,以后我自然会教你。”老余收刀入鞘行云流水,旋即手搭在刀把上,神采奕奕。
对面的李无岳就不乐意了,“贼人,还我兵器!”说罢,他一个人持着刀就冲了过来。
老余丝毫不在意,还贱兮兮的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我这刀是捡的,不要血口喷人,小心祸从口出。”
“贼人!”李无岳如虎狼似要生吞了老余,他抽刀横斩向老余。
一旁洪烨持着一杆长枪,横在老余面前,一把将李无岳的刀刃拦截,另一边陈冠道一拳就抡了上去,一声闷响过后,李无岳被捶得倒退几步,孙亦也跟了上去补了一脚。
李无岳连连后退干咳,面色难堪,可他依旧不服,还想上前理论,可忽然伸出一只手给他拦了下来,原来是白狼脸悄悄走了上来,通过刚才李无岳与他们的冲突,白狼脸也搞清了些状况。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以一人战七十的那位高手,白狼脸自认为武艺不俗,有些跃跃欲试。
李无岳回过头看向白狼脸,只见白狼脸摇了摇头,眼神冷厉异常,“中间那个交给我,你把旁边几个引开。”
“磨蹭!”
老余冷哼一声拔刀而出,行云流水顿时斩出,白狼脸有条不紊,挥剑挡住斩击,只听铁器碰撞声响起。
旋即,老余左右二人,枪戈齐出,一枪锁喉,铁戈封位,李无岳赶忙拔刀,一刀挥出如同圆月挡下进攻。
洪烨陈冠道的攻击虽被接下,但还是默契地继续进攻,枪戈如同两个活人对着李无岳步步紧逼,三人就这么缠打在一起,兵器碰撞,攻,守皆在。
没了这两人干扰,白狼脸提剑再刺,月光下长剑冰冷,更不止他的心冰冷,老余对这刺击有些意外,倒不是技巧如何,是这把剑可是一把好剑。
老余连斩数刀见招拆招,白狼脸的攻势才慢慢减缓,这也并不是技艺上有所差距,老余甚至并未出招,只是一味的挥砍斩击,白狼脸也是试探,剑招从未使出。
兴许是觉得无趣,老余一步横刀向前,拧转全身借力挥砍,本是上方而来的挥砍却立马变向成了横斩,这一下倒是让白狼脸吃了亏。
他的这把剑是没发回防,只好释放出内力将老余这次横斩缓冲一段时间,有了缓冲时间,白狼脸这才出剑将横斩拦了下来。
“乒乒乒——”
铁器碰撞声不断,老余冷哼一声,挥斩不断,对着白狼脸步步紧逼,白狼脸特意与老余拉开距离,这才防下几刀。
“乒乒乓乓”的碰撞声此起彼伏,老余也是越打越兴奋,从开始普通的斩击,再者附加暗劲,随着暗劲愈来愈强大,老余的刀仅仅砍到白狼脸的剑上就让他手发颤,老余感觉到白狼脸挥剑的变化,这才将暗劲收缩。
白狼脸与老余争斗四十几回合不分上下,这时,白狼脸迅速后跳,长剑周旋,在周身环绕,如同鸳鸯回旋,攻守兼备。
老余见状,横刀向下,眼神渐渐变化。
霸道。
孙亦看到的只有这个,他是无法想象平时吊儿郎当的老余也能有如此霸气威严的眼神,这一刻孙亦竟对老余有些崇拜,但转瞬即逝。
孙亦见后面跟来的二十几人冲上前来,便跟着马怀易一起迎了上去。
二十几个人,其中带头冲锋的是一位三品高手,马怀易冲在前面,立马融入人群,一柄长刀在人群中炸开了花,如入无人之境。
这几十人瞬间便被砍到三人,一时间也都慌了神,只能将马怀易团团围住,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孙亦从一旁杀出,滑铲而进,将一人给拽了出来,那人懵逼不已,看着眼前之人也不会心生同情,持着砍刀就向孙亦挥去。
倏地一声,孙亦悄然躲过,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孙亦拧身侧踢就给他踢倒,接着便是一记重踏,闷声如雷给那人直接就晕了去。
解决完一个孙亦又看向马怀易那面,只见马怀易如同猛虎,陷阵不惧,亦敢操刀杀敌,只不过四面八方皆是兵刃,马怀易操作空间实在有限,孙亦见状不得不提快速度。
只好一手揽住一人又将两人拖出,这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消失的战友也注意到了孙亦,碍于马怀易人群中扰乱,他们也不敢去管孙亦,只有几个看不起孙亦觉得他好欺负的追了过来。
一下子孙亦就变成了一打五,有了上次的经验,孙亦应对起来也是轻松了些,敏捷地躲过了攻击之后,老余的教诲犹在耳边。
可终究孙亦是个小孩子,虽然能够做到反击,但仅仅一次攻击是无法打倒敌人,孙亦想要补刀,但其他人的攻击却接踵而至,根本顾及不暇。
又是好几个回合,孙亦终于找到机会躲过挥砍,旋即使出一招罗汉腾云,右手上挡拂空而过,每当挥砍袭来便会被挑开去,再而反击,这一招把五人打的不知所措,或攻皆无效,或防皆无视。
孙亦把这一招用的很是熟练,双手攻守转换化解攻势,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人便无再战之力。
孙亦趁势出拳,闷声响起便有三人应声倒地,剩下两个人算是认清了孙亦,他们想都没想,扔下刀刃转头就跑。
孙亦也没去追他们,看向马怀易,此时只剩下八人,他们士气大减,被马怀易一个人杀作鸟兽散,孙亦见无事,将目光移至洪烨,陈冠道与李无岳的‘单挑’中。
孙亦想要上前相助,却被马怀易制止了下来,“不要插手,他们可以。”
孙亦点点头,回头看向老余,他还是处于上风,他和白狼脸的差距实在太大,白狼脸整个人都在发抖,只能一味后退和招架,“老余,别玩了,你知道高振在哪儿吗?”
“城门后面,别让他跑了。”老余追上白狼脸陡然挥刀,二人越跑越远,身影如同猫捉老鼠,一个意气风发,一个狼狈不堪。
“马叔,城门后。”
孙亦带着已经解决完事端的马怀易往城门跑去,硕大的铁城门已然生锈,它的后面躲着一个怯头怯脑的人。
“高振!”马怀易与孙亦将城门后仅剩的空间堵死,一把就把高振给提溜了起来,“令牌呢!”
“在我府上,你们绝对不能杀我,不然你们永远拿不到令牌。”高振冷静得很,其实令牌一开始确实带在他身上,在城外等待半个时辰也不是空穴来风。
“走。”
旋即孙亦和马怀易便跟着高振去拿令牌了。
“咻咻!”
长枪穿风而过,铁戈后出拦腰,李无岳步伐诡异,躲过长枪后又腾转凌空,还未落地便一刀斩下,前方洪烨收枪格挡,后方陈冠道伸手抓其腿,硬生生给李无岳拽了回来。
李无岳凌空无法发力,人被摔在地上,洪烨顺势持枪下刺,陈冠道的铁戈也打了下来。
李无岳顿感不妙,只好将刀架在身前,另一只手撑起些许身子,可一刀终究拦不住两人,陈冠道操戈将刀锁死,洪烨趁势而为抽出长枪,势如破竹。
这杆长枪狠狠刺下,只听一声贯穿声,李无岳的手被直接贯穿,血肉模糊,长枪也被卡在手掌之中,如今他已无任何防守之力,铁戈放出其刀,怒劈而下。
李无岳有些绝望,他已经不顾手掌疼痛,用尽全身气力扭动身子避开铁戈,但他的左手掌几乎被一分为二,只剩下一点血肉连接,他的手臂也被染上鲜血。
通过翻滚李无岳借力起身,刚刚站起甚至双脚还有些不稳,两只大脚就破空踢来。
“砰!”
李无岳吃力顿时被踢的倒飞出去,喷出一口瘀血。
洪烨抖了抖手,长枪横立,如释重负,陈冠道亦是如此,将铁戈横立,二人左右立起兵器,威严尽显,甚有霸气之姿。
“都结束了,我也不玩了。”老余见状横刀向白狼脸走去,“在这西部能够练到技艺四境,不得不说你很天赋!”
老余陡然间斩出一刀,倏地一声,顿时感觉风声大作,刀风呼啸,势不可挡,白狼脸惊恐不已,再次持剑环绕周身,如同鸳鸯缠绵,迅速形成一道隐约能看见的屏障,欲要防御。
却只见仪刀未到,刀风先到。
“呼!”
屏障瞬间崩坏,这一刀快而猛烈,白狼脸长剑碎裂,胸口陡然出现一条血痕,鲜血与碎片一同散落,眼神惊恐间便倒地不起。
老余眼神冰冷收刀入鞘,转身就走,洪烨与陈冠道抬着被打倒的李无岳也跟了上来。
分和堂众人离开后,白狼脸默默爬起,回头看了眼离去的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寒气仍在,旋即拾起剑柄,落魄地站了起来,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夜晚过得很快,马怀易也如愿拿到了令牌,一百铁骑认准令牌,老余留在铁骑部队,等待下令进城。
太阳很快升起,耀眼夺目,高高悬挂在天上,从此它将不再‘落下’,百姓日出而作,许多关系好的结伴出城前往绿洲,陆陆续续家中男丁除了加入分和堂的有志之士都去到了绿洲庄稼,黄沙县陷入寂静。
还有大部分人没有田地,依旧被地主占领,每天食不果腹,受到地主打压,这些在城中的百姓被地主用枷锁禁锢,许多人被迫在分和堂成立之后成为仆人,他们都在等待着分和堂,等待着分和堂来救他们。
一晃就到了正午,这个时间段百姓回家吃食,黄沙县便热闹起来。
在牛羊坡上,洪烨和陈冠道各带八十乡勇集结在此,一百六十位乡勇堂众身着布衣在后严阵以待,众人兵器齐全,一队持枪,一队持铁戈,几百号人器宇轩昂,看着天空正挂的太阳,热血燃尽,只为这一时!
马怀易身着轻甲,腰间佩刀,大步流星来到人群之首,孙亦跟在后面,身披轻甲。
马怀易看了眼坡下聚集的百姓,他们退至两边,为分和堂让出一条道路,百姓们的眼神纯朴,都在为分和堂的勇士们祈祷。
“漫天黄沙为你们祝贺!”
“愿沙漠之神保佑你们!”
“凯旋,一定要凯旋!”
……
马怀易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气愤,他回头看向众人,眼中带有血丝,“后悔吗?”
“前去除祸有何后悔!”洪烨双目无比坚定,大喝道。
“怕吗?”
“替百姓申冤有何可怕!”陈冠道跟着大喝。
“你们怕吗!”
分和堂的众人沉默了,说不怕那都是假的,面对生死,谁不是有所顾虑,他们都是回到家乡的有志之士,从前也是在地主手下摸爬滚打过来的,奴性已经根深蒂固,地主们扭曲的脸已经成了阴影,很少人不敢说他们不怕,因为那是谎言。
这时,孙亦看着后面沉默的众人,唏嘘不已,“说得如此多,只不过是去杀鸡宰羊,谁会怕。”
听了孙亦的话,他们被感染了,要知道孙亦只是个孩子,可他却如此坚定,那地主眼里在他们眼中何尝不能是鸡羊,就是杀鸡宰羊,这一次他们要把脊骨挺直了,要把兵刃攥紧了,要把尊严讨回来!
“不怕!”所有人都被孙亦感染,昂首挺胸愤怒大吼,挺直的脊背是他们久久未曾拥有的尊严。
马怀易眼泛泪光,可他还是那么坚定,他再次问道:“你们害怕?你们的声音不够!我在问你们,你们害怕吗!”
面对这样的话,众人刻在骨子里的奴性已经被洗涤,沉睡已久的血性被重新唤醒。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百号人目中只剩烈日,高举兵器,咆哮道:“不怕!!!”
马怀易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来,拔出长刀直指远处如季酒楼,“今日便是你我杀却不公之日!随我一同!进军!翻了这天!!”
“哦!!!”
城外。
“来令了。”
老余扔开纸条,手搭在仪刀之上,一跃便上去鬃马,策马扬鞭,“进城!”
百位骑兵策马躯前,铁蹄声震天,风沙扬洋,城门全封,这一战退者,只有一个下场。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