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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有一名产婆笑嘻嘻过来报喜:“恭喜大老爷、老太太,母子平安。哥儿生下来就是个有福气的,不比别人家刚生下孩子,皱巴巴的。啧啧,他那长得叫一个水灵,眉眼像极了老爷,俊俏极了,将来必是个有出息的,风流倜傥的人物!”
贾母眯眯的点头,赏了银子,当即就要去瞧。
产婆忙拦住:“还得稍等会儿,待那边拾掇干净了的。”
贾母又笑,点头称好,转头意欲劝大儿子贾赦不要急。可这功夫,竟然不见人了。贾母四下寻找,也就抓了贾赦的一个影子。怎知这厮不听话,眨眼的功夫,他人就闪进产房去了。
贾母又喜又气:“瞧他心急的,这女人的产房若收拾不干净,小心染上晦气。”
“呸呸呸,必然大喜,大喜……”产婆见风使舵,嘴甜道。
贾母愣了愣,笑了:“是,大喜大喜。”
贾赦进屋的时候,邢氏刚巧已经擦洗完毕。孩子也已经洗的白白净净的,用朱红锦缎的小薄被儿包裹好,外头还裹了一层细貂绒,就怕小家伙着凉。
婆子丫鬟们拿着各式样的工具出去,打头的端着盆,盆里染着淡红色的血水。那丫鬟一见贾赦来,忙忌讳的躲开,让路。贾赦还是瞧着了盆里的东西,料知那都是邢氏身上流出来的血,心里越加担心难受了,迈着大步往里屋进。
屋里已熏了香,榻上新挂的帐幔半放下的,依稀可见榻上有人在动。娇红和小红俩丫鬟见是赦老爷来了,会意的低头,悄悄地退下,关上了门。
贾赦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为何莫名的紧张起来,俩手互相搓了搓,终于决定迈大步直奔床前。
邢氏正半弓着身子,低头一心一意的瞧着自己刚生下的儿子,忽听有动静,再抬首,就见贾赦那张脸,吓了一跳。
贾赦忙赔笑着凑上前来,搂住了邢氏,意味深长的叹一句“辛苦了”。
邢氏笑了笑,拿起帕子给贾赦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流的比我都多。”
“那可不是,我在外面等得心惊胆战的,比你都急,真恨不得替你受这罪。”贾赦接了帕子,自己擦干头上的冷汗,目光便直勾勾的落在了邢氏身边的小家伙身上。
不足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五官俱全,白白净净的,确如那产婆所说,长得清俊秀气。
贾赦稀罕的抱起儿子,小心的伸手指碰了碰他软嫩的脸蛋,这轻轻的一下,那孩子就醒了,漆黑漆黑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贾赦,像是会说话一样。
“刚才哭得厉害,自己睡着了。”邢氏纠正了贾赦抱孩子的姿势,俏皮的弯嘴笑道。
贾赦感激的瞧媳妇儿一眼,张开手臂,越加小心的捧着怀里娇柔的小人儿。
“老太太来了!”外头丫鬟一声喊之后,就开了门,便见贾母带着众人热热闹闹的进来。东府的尤氏等也都来了,挨个过来凑热闹,一观大房新生嫡子的风采。
尤氏免不得夸赞一通,直道这孩子长得好,将来必是有福气。贾母也欢喜,果然如媒婆所言,这孩子长得俊秀惹人爱,而且像极了她大儿子贾赦。
贾母思及自己先前干了那样对不起邢氏的事儿,自是心中有愧,借着给孙子见面礼的机会,聊表了心意。贾母早在等候邢氏生产的时候,吩咐鸳鸯准备了一份重礼送来。
众人见这三箱子宝贝,心中暗暗咋舌,莫不是老太太把她一半的嫁妆都分了出来?惊叹之余,大家也都明白老太太是万分重视大房这儿子的,单瞧这丰厚的赏礼就比当初宝玉多两三倍不止。以后这府里头,到底是“三爷”重要,还是“二爷”重要,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了。若是说这些下人们对宝玉是一百个心的精心伺候,对这位刚降生的三爷,那必定是要二百个心伺候的。
长辈们瞧完了,才轮到迎春、邢岫烟、探春等这些小辈来瞧。几个姑娘围成一圈,睁大眼惊奇的瞧着俊俏的小家伙,欢喜的了不得。
邢岫烟一眼就有了眼缘,平日素来严谨低调的她,也禁不住开口赞美:“模样清秀,一脸英气,像极了姑父,它日必然是一位风华少年郎。姑母,您发现没,弟弟这双眼特别的明亮,就像黑夜里天上的星辰一般。”
迎春附和点头:“我说瞧他与别个不同,对了,就是这一双漆黑亮晶晶的眼睛。一瞧他,我都舍不挪开眼了。”
邢氏笑:“瞧这帮丫头,进屋前也不知道吃了几罐子的蜜。我的儿子,自是喜欢你们这般夸,话都说道我心坎里了,甜的没边了。”
众人闻言,纷纷笑起来,气氛轻松和乐。
贾母见也差不多了,就打发了其余人散了。尤氏等笑着点头,识趣儿道:“才生产完,累着呢,我们改日再来讨嫌。”
贾母多留了一会儿,又问了问邢氏身体如何,方去。
邢氏眼看着她到了门口,微微勾起嘴角,跟贾赦道:“咱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吧,也不能占着二弟夫妇的屋子。”
“哼!”贾母突然住了脚,转身又回来了,拉着邢氏道,“你且安心的在这住着,你坐月子,哪里能受凉乱折腾。今日的事儿本就是你弟妹的错,她腾给你一个屋子算得了什么,我叫她连院子都让给你!”
贾母说罢,便转身份吩咐身边婆子,催促二儿子一家搬走。大儿子一家就住在荣禧堂了,至于二房,自然就搬到大房空下来的院儿去。
贾母一走,邢氏抬眼看贾赦。
贾赦勾唇轻笑,将孩子送给奶娘去照看。他抱住媳妇儿,哄道:“早该这样,咱们是大房,咱们才是荣国府的继承人。”
邢氏垂目笑了笑:“夫君睿智,我也是这个意思。”邢氏顿了顿,又道,“孩子的名字,还要劳烦夫君呢。”
贾赦笑道:“原先想了好多个,总有不满意的地方。才刚你内侄女那话,倒是提点了我。你觉得‘璨’如何?我第一眼瞧咱儿子的时候,就被他那双璨璨之眸给吸引住了。常言道,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而他的双眸又璨璨犹如北斗之星。唯有这‘璨’字取其双义,美玉,明亮,再合适不过了。”
“好字,就听老爷的。”邢氏很满意这个名字,笑了笑,这就吩咐下去,转头叫人知会贾母一声。
……
冰冷的西厢房内,王夫人被一阵鞭炮的轰鸣声弄醒。她头痛欲裂,摸了摸肿起的后脑,觉得喘不过气来。
王夫人勉强睁开眼,观察这周围的环境,闻到一股发霉的潮味儿。她立时皱眉坐了起来,拨掉身上压着的沉重的棉被。王夫人环顾四周,这才想起这屋子是她院里空置已久的西厢房。
“人都死哪去了!”王夫人捂着头,高声喊道。
正在外头收拾东西的金钏听见动静,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跑进屋。王夫人被金钏扶下床,要喝茶。
金钏看眼桌上的那杯凉茶,支支吾吾道:“太太,才刚忙着搬家,也不知道您要醒了,忘了给您煮茶了,奴婢该死。”
“搬家?”王夫人蹙眉,疑惑的看着金钏。
金钏点点头,为难的看着王夫人:“是啊,大太太大喜,生了个哥儿,此刻正在正房歇着呢。老太太说了,大太太坐月子不宜挪动,便叫二房与大房暂且互换地方。”金钏口上说暂且互换,其实瞧这搬家折腾的架势,谁不知道这一搬就再也换不回来了。
若说以前二房失去了管家权,是不得势了。如今荣禧堂易主,可真叫彻底失宠了。
王夫人闻此言,浑浑噩噩,脑子如砸了千金大石一般沉重了。她无法接受现实的晃了晃身子,似乎真的要晕了。
金钏这回有了经验,忙扶住了王夫人。
王夫人蹙眉,硬瞪大眼睛挺了过来,她转头问金钏:“老爷呢?”
金钏叹气:“二老爷还没回呢。”
王夫人皱眉,彻底失望了。她转即想到自己晕之时,儿子宝玉多余的那一拉,更加气闷。“宝玉又哪去了?”
“二爷才刚随着老太太一遭儿瞧了璨哥儿之后,便跟着老太太一起回去了。”金钏道。
“璨哥儿?”王夫人低声重复。
“是了。大老爷才给起的名字,老太太喜欢的不得了,谁听了谁都说这名教得好。”金钏回道。
王夫人懊恼的瞪一眼金钏,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再好能好过她的宝玉?瞧瞧其它孩子叫什么琏、琮、璨的,哪有他二儿子宝玉名字来得特别?她生产的时候可是天降祥瑞,那孩子可是衔玉而生的宝贝,谁都能比得过天命?
“太太,您既然既然醒了,”金钏动了动眼珠子,磕磕巴巴的回道,“咱们是不是也该动身去新住处了?”
新住处?王夫人冷笑一声,听这三字儿还真觉得讽刺。什么新住处,她分明是被老太太打入冷宫了。
王夫人一时间无法接受,默了会儿,吩咐金钏去给自己煮茶,歇一会儿再说。
金钏抿起嘴,如今厨房都是大太太那边的人了,她去弄茶还得要求一求。却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金钏一咬牙,转身去厨房讨茶来。那些人的态度倒叫金钏意外了,丝毫没有怠慢她的意思,还特意煮了二太太爱喝的品种给她。
金钏心中微动,倒是有些羡慕起这些在大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了。不过羡慕有什么用,人各有命,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金钏微微在心中怨了怨自己命苦,还是老老实实的端茶去伺候王夫人。
王夫人喝了茶,觉得味道不错,还要再添一杯。
金钏为难道:“太太,咱们的东西多数都搬过去了,您这会子上轿,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过去了。奴婢那时再给您煮茶喝?”
王夫人听此言,气得站起身,问金钏这茶从何来。金钏老实的讲明,王夫人二话不说挥臂打了金钏一巴掌。“谁叫你拿她们的东西来孝敬我!”
金钏觉得委屈,捂着脸跪地垂泪。
王夫人又撒了一顿火气,在金钏的前胸踢了两脚,这才解气,喊人扶她上轿走了。至于金钏如何,管都不管。
王善保家的带人来拾掇厢房,瞧见躺地上吐血的金钏,吓了一跳,忙叫人扶起她请了大夫来。那大夫诊断出他血瘀,又听说金钏胸口痛,也不好上手检查,只得麻烦王善保家的察看。王善保家的解开金钏的衣衫,却见她胸口红紫了一大片,着实吓人。王善保家的照着大夫的吩咐给金钏涂了药,回头就去找大太太回报此事。
可巧迎春也在,邢氏转头问她:“若是你,想怎么处置?”
“可怜见的,母亲不如讨她过来。”迎春道。
“你觉得我直接叫人去讨,你二婶子会同意么?”邢氏问。
迎春愣,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
邢氏笑了笑:“你自己去想,若能讨她过来,将来她就是你的陪嫁丫鬟。你救了她的命,以后她还敢不孝敬你?”
迎春恍然大悟,感激的对邢氏笑,活泼的起身,挽住邢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等着瞧,我这就去想办法,绝不会叫母亲失望的。”
邢氏点点头:“尚可以给你拖两日,再久了可就不行了。”
迎春点点头,扬眉道:“不用拖,女儿明儿个就能解决这事儿。”说罢,迎春自信地告退了。
次日,贾母也不知怎么晓得金钏的事儿,招来王夫人大骂一通。金钏自然留在了贾母那里。隔天,迎春就想法子讨了过来,留金钏在自己身边养伤。
邢氏见识了迎春的麻利,倒也有些放心了。她笑着跟贾赦道:“我看亲事定在今秋就不错。”
贾赦点头:“回头我再见着仇都尉,叫他好生请人测算一下日子,咱们也就定准了。对了,我听说这丫头从二房弄来个丫鬟,可是真的?”
邢氏点头:“二丫头瞧着金钏可怜见的,自己想法子弄来的。得亏她聪明,晓得搬出鸳鸯,请她在老太太耳根子念叨了几句。她的话,有时候比咱们这些子女好用的多。”
贾赦点头:“她倒是个忠孝明大义的丫鬟,以后善待她一些便是。”
“对了,还有一事,这几日宝玉在家闹着无趣。老太太叫了她娘家的一个姑娘来,名唤史湘云的,估摸会在府上住一段日子。”邢氏告知道。
贾赦乐呵的抱着儿子,听着邢氏说这人不算太重要,也不甚关心,敷衍的点点头,只一心闷头逗弄他白胖的儿子。
邢氏推算了一下日子,估摸这几日林如海和黛玉也快到京城,遂问贾赦可否给他们父女找到合适的落脚处。
贾赦点头:“倒是有合适的地方,还得拾掇拾掇。我估摸他带着黛玉来,老太太必会留他们父女几日。”
邢氏点头,喝了补汤,便觉得乏,倒在榻上眯着不再多言了。
贾赦哄睡了璨哥儿,见媳妇躺着,就把璨哥儿小心的放在中间,他也躺下了。一家三口睡了个幸福的午觉。
史湘云来的时候,贾母有几分高兴,招呼丫头们都去她哪里聚一聚。
迎春如今住的地方与贾母近了,走动也方便。她如今除了备嫁绣一绣嫁衣外,管家的那一套基本都学会了。她也没什么大事儿可做,姊妹们邀请她去,她也勤快的参与。
宝玉感觉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整日开开心心的,喜不自胜。
贾母本是有意把璨哥儿接到身边来养的,不过瞧着邢氏和贾赦那意思似乎不大愿意。贾母心里有点不高兴,觉得大儿子儿媳不擎着她的好,索性就一门心思的转回来,继续宠着宝玉。
这几日贾母过得乐呵,邢氏因坐月子也没给她碍眼,贾母整日沉浸在子孙绕膝的幸福生活中。闲着无聊时,贾母终于在宝玉的提醒下,想起了王夫人。于是这一日,贾母带着宝玉等亲自去瞧王夫人。
王夫人因邢氏生产以及殴打金钏的事,接连受到打击和贾母的谩骂,早颓靡不堪,没精打采的卧病在床。加之身边人近来因金钏挨打的事儿,皆对她寒了心,阳奉阴违,根本没有真心去精心照料她。至于贾政,每日也便按例过来瞧瞧她,象征性的问候几句就走了,王夫人从不曾从他的眼里看到过真正的关心和着急。王夫人病的一日比一日厉害,心如死灰,面容枯槁。
王夫人只觉得自己就差一口气就死了的时候,贾母突然带人亲自上门了。王夫人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激动,一时间泪水决堤,奔涌而出。
贾母见王氏这么惨,心里早原谅她以前的过错。堂堂王家千金,可是素来好强响快的人,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儿竟哭了出来,怎叫她能忍心?相较于邢氏的雷厉风行,贾母反倒更喜欢王氏这样稍显柔弱可怜的。至少她同王氏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算是真正的荣府‘老祖宗’,被追着捧着,说一不二。而那个邢氏,虽然表面迎合敷衍她,背地里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见和想法。邢氏事儿虽然做的对,但太过强硬了,贾母很不喜欢。
贾母这么想,觉得王夫人这个媳妇还算是可以的,除了偶尔有糊涂的时候。此时此刻她见王夫人这般憔悴不堪,心中着实不忍,垂下泪来,拉着王氏的手一再嘱咐她好生养病。贾母回头又送来许多名贵的草药补药,托老太妃从宫里请来了一名御医来给王夫人调理身子。
王夫人感动不已,而房里的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有了贾母的关注之后,这些人都麻利的精心照看王夫人。双管齐下,王夫人的病倒也渐渐有了好转。
万物复苏,枯草萌芽。
这一日清晨,贾赦用了早饭后,心里盘算着邢氏出月子的日子,不就是明天?贾赦喜不自胜,正要和邢氏商量夫妻生活问题,忽听有人说宫里来人了,请他去前头一趟。
贾赦与邢氏互看一眼。
邢氏笑:“宫里来的消息还能是什么,我这就去吩咐人预备香案,你去接旨吧。”
那边,贾赦也被叫了去。
邢氏这边早有贾母过来催,她索性就去贾母那里等着。
贾母有几分紧张,正握着王夫人的手,一见邢氏来,忙问她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邢氏看眼胸有成竹地王夫人,笑道:“我也不知道呢,可我猜既是宫里来的消息,八成是大姑娘的喜讯。”
贾母眼前一亮,她倒忘了大孙女的事儿了。贾母转即欢喜的牵住王夫人的手。
王夫人防备的瞧一眼邢氏,本来这事儿她半点风声都没透出去,她怎么这么厉害的就知道了?王夫人心里微微有些不悦,本来这事儿是打算给贾母和众人来个冲击,来一个大惊喜的。邢氏这提前给撂了话儿,叫众人心里有底了,惊喜效果必然不好了。
王夫人口上笑着应承说不可能,心里却把邢氏骂了个遍。
不一会儿,贾赦与贾政兄弟一起过来,将贾元春被册封贤德妃的事情告知了众人。
众人大喜,却也是因为之前心里有底的关系,只是高兴,没有太多惊喜兴奋。
贾母乐呵道:“这等大喜之事,必要大摆筵席,邀请亲朋好友庆祝。这事儿你好好张罗,切不好怠慢了。”
邢氏犹豫了下,为难的看着贾母:“母亲,咱们只叫些亲近的亲戚聚一聚就好。娘娘刚被封了贤德妃,风头正盛,正所谓树大招风,容易招人记恨。我们这些娘家人若再张狂,只会更惹人恨。咱们不如低调收敛些,娘娘在宫里也好做。”
王夫人不满地看向邢氏,她二房好容易落到一件值得骄傲地事儿,她竟然叫大家不宣扬。这女人用心何其狠毒!
贾赦点头:“母亲,您儿媳妇说的对极了,如今朝堂上已是两家之言,咱们谁都不好得罪,这时候张狂显摆,无疑是自寻死路。”
“呸!咱家刚碰见大喜事儿,你说什么死讨晦气!”贾母瞪贾赦,接着不满的看邢氏。她的主意被堵了回来,心里肯定不舒坦。偏这俩人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二房的情绪不好不好顾及。贾母正犹豫间,忽听说宫里又来人了。
众人闻言,心皆悬了起来,担心的望向贾政夫妇。难不成真如大老爷所言,风头闹大了,刚册封就被贬了?
作者有话要说:菊花残,满地伤,写上一章,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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