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是狼

懒喵爱睡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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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公路两旁已经出现了茫茫的戈壁。在这干旱的沙土地上稀稀疏疏长着一些杂草。这里没有刚才沙丘的俊美,但却更显苍凉与孤寂。远处有一列徒步的队伍,风卷着黄沙漫天飞舞,但却不影响人们想去走一走的心情,去感受一下这浩瀚苍茫的神秘之地。

    看着看着,安昱潼就睡着了,也许是下午在沙丘上的反复攀爬让他有些乏了,在梦中一轮红日正坠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火红的云彩映透了半边天,离落日越远的地方,颜色越浅、越冷:红色、橙色、黄色、淡紫色,最终与那悄然暗去的蓝色衔接,天空呈现完美的渐变画卷。安昱潼不禁感叹:太美了!

    身体猛然一个前倾,车子停住了,安昱潼也从睡梦中惊醒。洛西不停地调试着车子,看样子是出现了故障。

    “糟了,在洛西面前睡着了,我一个大男人让个女孩子开车也就罢了,自己还睡觉,脸都不要了。”

    “恐怕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洛西无奈的说道。

    “唉!就在这里?”安昱潼惊叹,他环看了四周,发现车子依然还在戈壁公路上。

    “蓄电池还有电,燃油也足够,但就是发动不着了。”

    安昱潼不死心,虽然在中国还没有驾照,但是帮洛西检查下车子倒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前前后后查看了好久,依然没有找到问题所在。

    “刚才我给租车公司打了电话,明天一早他们会派人过来,因为这里离最近的租车点也有两百公里,来回4个小时都要半夜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将就了。”洛西向安昱潼解释着。

    “明白了洛西前辈,我没问题的。那...一会儿洛西前辈就在后排睡吧,我在副驾驶,没问题的。”为了以免洛西会为他着想,安昱潼优先将后排的位置让给了洛西。

    “你想什么呢,在这大漠戈壁上跑怎能不做些准备呢!”洛西笑着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有两个简易帐篷,还有睡袋等野营用具。

    安昱潼顿时很佩服洛西,没想到洛西会想的那么周全,连车子可能会抛锚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真是人美又细心的姑娘。

    他们二人把车子从公路边推到了戈壁上,在离车不远处找了一块地开始搭帐篷。两顶帐篷搭起已经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此时天色才逐渐暗了下来。

    太阳虽没有白天的明艳耀眼,但却更加温柔亲人。云霞追逐着落日换上艳红的衣裙。夕阳一点一点的坠下,连这苍茫戈壁都被它的余晖染红了。安昱潼拿起手机拍下这黑暗来临前的绝美时刻,要是车子没有出故障,恐怕这么美的日落就要错过了。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这里昼夜温差很大,太阳落山后似乎没有留下半点温暖。

    “要是听洛西的带上件厚衣服就好了。”安昱潼有些后悔没有按洛西说的做。

    不经意间他低下头发现在距离自己一米多的地面上有一朵小花,他走近了一些,惊奇的发现竟是和白天在沙丘上看到的那朵花一样。那由五片紫色花瓣组成的花朵,不会错,就是白天那种小花。

    这种小花果然是生命力顽强,要不然怎么会在沙漠和戈壁上长出来。

    “洛西前辈!快出来看呀!”安昱潼朝着洛西的帐篷大叫道,他想让洛西也看到奇迹。

    低下头再看时,却发现小花又不见了,他到处找也没找到,此时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洛西从帐篷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东西。“昱潼这个送给你。”洛西将一套包装的很好的衣服递给他。

    “咦,这是...”安昱潼疑惑的看着那件衣服。

    “这是在机场买的。你是我们公司的新员工,又是我的助理,你来第一天是要送你入职礼物的,这是公司的传统。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就在机场挑了件衣服,我想应该适合你。”

    “洛西前辈,真是太感谢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此时的安昱潼有一种中奖的感觉。

    “这有什么,你正好试试看。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了?”

    “啊...没事,没事,是我弄错了。”安昱潼慌忙解释,他觉得现在跟洛西说花的事可能会被对方嘲笑的。

    洛西送给安昱潼的衣服是一件厚的外套,这让安昱潼欣喜又有点惊讶:“怎么机场的商店这么超前吗!这才7月份都开始卖深秋的衣服了!不过今天晚上这温度穿着倒是很合适。洛西前辈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夜幕降临,白天害羞躲起来的星星,这时候都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安昱潼晚饭吃的是洛西送来的面包、火腿等食物。晚饭结束后昱潼从帐篷走了出来,此时的温度明显更低了,他也穿上了洛西送的那件外套。“露营这种事也不错,难得可以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看看星星。”

    夜深了,空旷无垠的戈壁确实是寂静的可怕,但抬眼望去,那片近在咫尺的星空也确实美的令人感动。巨大的苍穹就像是头顶的一块巨幕,上演着星空的玄幻奇景。星罗棋布,这里没有城市霓虹灯的干扰,没有灰霾的污染,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璀璨。

    安昱潼手拄着地,看的很惬意,洛西缓缓走来坐在他的边上。

    “很美,对吧!”洛西轻声说道。

    “嗯。”安昱潼回应着。

    “曾经在一个寒冷的夜里,我不小心划破了夜空,数不尽的星星坠落下来,那闪烁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可是有一股力量好像贯穿了我的全身,好强大!”洛西眼望着星空开始说些安昱潼听不懂的话。

    安昱潼静静的听着,明明知道洛西在胡言乱语,却不愿打断她,因为洛西此时的样子特别认真。

    “这股力量真的很强大,以至于我无法控制住它。在我快要失控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洛西停顿了下来。

    “洛西前辈...”安昱潼见洛西不再说了,便轻声叫了洛西。

    洛西收回遥看星空的目光,转过头来朝安昱潼莞尔一笑:“是在梦里!然后有人把我摇醒了。我一看到星星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梦。”

    “谢谢你听我胡言乱语!晚安,好梦!”洛西站起身朝着帐篷走去。

    “晚安!”安昱潼回应着。

    洛西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昱潼!”洛西转过身有点突然的叫着安昱潼。

    “嗯!”一听洛西叫自己,安昱潼紧张的好像是学生时老师把他叫起一样。

    “今晚的星星很亮,但也不是什么都能看的清楚对吧!夜很深了,你要早点休息,人和动物一样都是精力有限的。”洛西说完转身离开了。

    安昱潼听了洛西的话愣了好一会,随后脸颊蓦的热了起来,他难掩兴奋的躺在地上,羞嗲嗲的说:“这是在关心我吗?你怎么这么可爱...”

    洛西的帐篷很快没了光亮,安昱潼朝着帐篷暗暗说了句:“晚安,洛西!”

    安昱潼回到帐篷准备睡觉已经是快要凌晨两点了,白天玩的很累,但是到了晚上又看星星入了神,这会儿是彻底乏了。熄灯后,安昱潼钻进了睡袋,隐约中听到营外似乎刮起了风沙,而且好像风并不小,连帐篷都被吹得咔拉咔拉响。

    “刚才外面风平浪静的,这么快却又刮起了风,敦煌的天气还真是多变。”安昱潼叨念着,不过没有几句就睡下了。

    没过多久,帐篷开始一颤一颤的,好像风更大了些。

    “今天天气预报也没报着有大风啊,这风有4、5级了吧,还是起来检查下地钉牢不牢固吧。”安昱潼有些不放心便从睡袋里爬出来,当他拉开帐篷的那一刻,没有感觉出一丝的风,接着两束绿幽幽的光映入眼中。

    “这不是月光,不是荧光...难道是...不会吧...”安昱潼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在他眼里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怎么会这么巧就让他遇上了呢。安昱潼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并没有想要出去,他缓缓的拉上帐篷,手心里却开始冒汗。

    在关闭帐篷的时候,安昱潼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指,察觉出什么的他“嗷”的一声向后坐倒。外面的东西也被吓的从帐篷前窜了过去,而那条晃过去的大尾巴彻底让安昱潼认清了现状,他的确看到了狼。

    清醒的大脑让安昱潼迅速将帐篷门拉了起来。

    “刚才帐篷一颤一颤的并不是风的原因,很可能是狼在刨挖帐篷造成的抖动。从刚才的情况看外面至少有两只狼在附近。洛西呢!她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一想到洛西的安危,安昱潼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安昱潼拿起手机想拨通洛西的电话,可手机无论怎么摁都是黑屏,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刚才一直是电量低的状态,现在应该是没电了。

    “可恶,刚才应该去找洛西借充电宝的。都怪我,早上的时候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刚刚洛西很可能打过电话给我。”安昱潼很懊恼,他后悔早上的时候没有好好准备。

    帐篷外的狼又一次对帐篷发动了攻击。帐篷的材料很滑,它们的爪子在上面发出了“噌噌噌”的声音,甚至还有啃咬的声音。安昱潼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样下去它们很快就会找到突破口的。”

    “砰”的一声响,帐篷一角发生了凹陷,安昱潼也被吓了一跳,狼把充气帐篷一端的支架咬破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它们就会冲进帐篷里把我撕了。”意识到危机的安昱潼准备伺机逃到帐篷外去。他将帐篷拉开一个小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在自己的帐篷正面并没有发现狼的身影,但令他万分惊恐的是有几只狼正在洛西的帐篷外徘徊。

    安昱潼想也没想迅速拉开帐篷冲了出去,出去时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黑盒子。

    在冲出去后安昱潼回头一看:身后竟有六只狼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这些狼并没有扑向他,也许是安昱潼的突然出现让狼有些受惊,它们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最紧张的还是安昱潼,围绕在洛西帐篷周围的狼也盯着他,此时他处于被夹击的状态。

    为了不刺激这些狼,安昱潼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他保持着高度警惕,此时他更想知道在另一个帐篷里的洛西怎么样了。如果洛西现在是平安的,那么他们两个人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摆脱狼群的攻击,毕竟他们还有一辆车在不远处。只要洛西拿着车钥匙冲过去,安昱潼可以在后面一边掩护洛西一边撤退的,这样两个人成功上车的几率应该很大。

    “但是洛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借着月光,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以帐篷的完好形态来看,洛西的帐篷好像并未受到损坏,如果洛西还在里面那她应该是安全的。

    “难道她还在睡觉吗?”想到这里安昱潼心里踏实了些。“不过,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洛西还在睡觉,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叫醒,刚才在她帐篷周围的狼分明是想要找机会进入帐篷,如果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是很有可能被咬破喉咙的。”

    安昱潼在思考的同时狼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在这些灰棕色的狼里面,有一只全身黑色,皮毛体型健硕的狼尝试着向他逼近,它低下腰,呲着牙,缓缓向前挪动着爪子,其他狼也跃跃欲试。它们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发起进攻。

    “该采取行动了!”面对蠢蠢欲动的狼,安昱潼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了。突然他大喊了一声:“洛西,快醒醒,外面有狼!”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把狼吓了一个激灵,但同时也激起它们的烦躁不安,使得它们彻底没了耐心。当狼想要围攻安昱潼的那一刻,他迅速的跑了起来,边跑边喊:“洛西!快醒醒啊!洛西!”

    安昱潼知道一旦被它们其中一只咬住,其他狼便会蜂拥而上,自己马上就会成了它们的点心。为避免身陷囹圄,安昱潼朝着车子跑去,狼在身后紧跟不舍。他一跃跳上了引擎盖,接着爬上了车顶。几只狼全部跟了过来,安昱潼数了下竟然有十只狼,此时洛西的帐篷仍然毫无动静。

    狼围着车子转圈,有的啃咬着轮胎,有的立起身来扒着车身,他们在寻找着突破口。在这个时间安昱潼仍然没有放弃呼喊洛西,可是任他怎么喊,洛西那边依然毫无动静。

    “嗷~”那只全身黑色的狼仰面叫了起来,其他的狼也相继叫了起来,安昱潼听了不禁有些发颤。

    这时他发现有四只狼不再围着他转,而是朝着洛西的帐篷跑了过去,随之焦急的心情涌上了心头:“这些狼真的很狡猾,再这样下去洛西的帐篷也会被攻陷的,而我在车顶上也待不了多久,这些狼一定会想办法跳上来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我把狼群引开,尽可能的离洛西远一点,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存活的希望。”

    果不其然,那只黑色的狼正一次次的尝试着跳上车来。狼很聪明,每一次他都向后退的更远些然后加速向上跳。安昱潼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于是他朝着洛西帐篷的方向大叫一声:“来追我呀!”然后跳下车向着远处跑去。这一吼,成功吸引了那四只狼的注意,也跟着其他狼追了过去。

    安昱潼的运动神经很好,大学时期无论长跑、短跑都名列前茅。运动会上也是,他的成绩总能引起一群女生的尖叫。可这次的对手是狼!在平原上和狼比赛跑,安昱潼做梦都不敢这样,现在的他只能不停的跑,使劲的跑,他不知道会在哪一刻被狼扑倒在地。

    可不知道为什么狼一直未将安昱潼扑倒,这反而让他有点不踏实,按道理说以狼的速度应该分分钟将他赶超,但这些狼好像只是紧紧跟着他,他很想知道狼在后面打的什么主意?可他又不敢回头,他生怕狼就等着这个机会,好一口咬住他的喉咙,彼时血洒满地,狼群兴奋的将他分尸。“不行,我要跑,只要我还活着就要不停的跑。”

    安昱潼记得傍晚曾经看到距离帐篷二三百米远的地方有几个小土堆,那个位置相对高些,如果可以幸运的爬上去,也许能活下来。他朝着目标跑去,忽然脚下一个停顿,安昱潼感觉一只脚的脚后跟被狼咬住,一个踉跄让他在地上滚了两圈,他连滚带爬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跑。

    跑着跑着,安昱潼又感觉出有些不对劲,随即大脑闪现的一物让他惊恐不安,左手一直拿着的那个黑盒子不见了。

    “不是吧,刚才明明一直拿着的!”

    “一定是那时候掉的!”安昱潼回忆起摔倒的那一刻。

    “既然丢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尽力了,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狼吃掉的。”虽然安昱潼这么想着,但此时的他却更加心烦意乱。

    “啊!!!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啊!”安昱潼突然转身,一边大叫着一边折返了回去,连后面的狼都被吓的散开了,他始终无法放弃心中的执念。

    地面很黑,那又是个黑色的石头,安昱潼根本无法辨认,他是靠着感觉确定着掉落的地点,但他又不能降速,所以找到并捡起那个黑盒子是很难的事。

    在快要接近摔跤的地点时,安昱潼快速的用眼睛扫过那片地方,借助月光,他隐约看到了有个很像黑石头的东西,但是第一次他没能捡起,而是跑过了地点,失去了机会。但他立刻又折返回去,在临近点,一个倒地翻滚顺势捡起了石头,但狼再也没有因为错失而放过他。

    狼一个扑跃跳到了安昱潼背上,咬住了他的衣服,安昱潼想要站起身来跑,但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速度,身后挂着狼坠的他难以迈开步伐。接着又有一只狼咬住了他的胳膊,安昱潼用力甩着胳膊,又用另一只手使劲捶打着狼的脑袋,可狼对此却毫无反应,依旧撕扯着他的袖子。

    “刺啦”一声,安昱潼的袖子被扯开了花。看到惨烈的衣袖,他大叫道:“啊!!这是洛西送我的衣服,你们这群畜生!滚开!滚开!”安昱潼狠狠的用拳头捶打着狼,但似乎并不起作用,他只能推着狼的脑袋,用力把它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一只下来又上去两只,直到安昱潼的四肢、后背都挂上了狼,他再也没有力气打狼了,但是脚下却还再继续向前移动着。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有六只狼挂在了安昱潼的身上,身后两只,胳膊、腿各两只,拖得他寸步难行。

    “你们这些家伙...是真重啊...一个个的...倒是下去啊!想这样...坠死我吗!”安昱潼艰难的向前挪动着,嘴里不停埋怨着身上这些狼。每走一步就要喘几口粗气,拖着这么重的狼,安昱潼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向前走,也许是求生的意识在支配着他的身体。这几只狼就这么挂在他身上,他就像是穿了一件巨型皮草在戈壁上行走。剩下的狼也都跟着走,却没有一只咬伤安昱潼。

    不知过了多久,安昱潼终于来到了那个有土堆的地方。而狼似乎是感到累了,松口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突感轻松的安昱潼,一个加速接二连三的攀跳终于是爬上了那个最高的土堆上。狼也跟着上来了,但是土堆面积都过于狭小,每个土堆只能容下一只狼在上面,而且最高的土堆与前面的有三十几公分的距离,这样狼想袭击安昱潼并不容易。如果狼想要扑向安昱潼的话,他就会抡起两只胳膊疯狂的旋转,像风火轮一样,让狼不敢轻易靠近。

    “来呀!你们这群小畜生,再过来呀!”如此卖力的安昱潼就像重获新生一样,但他也在消耗着自己最后的体力。

    僵持了一会儿,狼占不到便宜,就都跳了下去,围绕着那个土堆团团而坐,一个个呲着牙凶狠的朝安昱潼叫着,安昱潼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起初昱潼防备着狼没有放松警惕,但过了一段时间,随着寒冷和疲倦的侵袭,安昱潼已经坚持不住了,他不断打着瞌睡,几次都差点从上面掉下来。而下面的狼倒是一个个精神的很,他们的叫声从没有停止过。

    安昱潼打着瞌睡,但是“唰唰唰”的声音又把他惊醒,他朝下一看,几只狼正在挖那个土堆,它们这是打算把土堆挖断,逼昱潼跳下来。

    精疲力尽的安昱潼打算放弃抵抗了,他真的太累了,用微弱的声音对着狼说:“你们真是一群恶魔,打算把我折磨死是吧!我但凡是有个锤子,一定杀的你们嗷嗷的叫。看你们那模样,一个个白脸、红眼、黑鼻子,比哈士奇丑多了!对对,还有你大黑脸,一会儿咬死我的时候干净利落点,否则死后我一定变成狼把你们都咬死!”

    “洛西,很高兴认识你!再见了!你一定要找到它。”安昱潼把黑盒子放下,准备就这样跳下去,他想也许这样还能砸死几只狼。他看着下面仍旧凶神恶煞,流着口水的狼,又仰头看了一眼星空便闭上了眼睛。

    突然,安昱潼睁开眼睛低下头继续看着那些狼,它们叫的叫,挖土的挖土,跟刚才没什么两样。但安昱潼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他似乎发觉了什么。

    他从土堆四周扣下来一个土块儿,朝着正在叫嚷的狼狠狠的扔了下去,狼被砸了头,仍旧凶恶的叫嚷着,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闪烁。安昱潼又试着扔下去一块,就这样他连扔了四块。最后安昱潼笑了:“洛西,你说得对,星空很亮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看的清楚。为什么明明是夜晚,你们的毛色,眼睛、牙齿、鼻子,我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为什么即使被石块打到,你们也丝毫没有躲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看不出你们有半点疲倦!。”

    “哈哈哈!”昱潼仰面一声大笑,接着跳到了旁边矮的土堆上向下面走去。

    “小畜生们,等着爷!爷这就来!”安昱潼有些兴奋的向下走着,忽然一个不留神踩空了,直接从土堆上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安昱潼发现自己身上映着红色的光,太阳正缓缓升起,那群狼早就没了踪影。

    洛西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双手交叉举过头顶,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洛西前辈...”

    “嗯,早上好,安...咦!!”洛西转过头却被安昱潼的样子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衣服褴褛不堪,一只胳膊袒露在外面,一只袖子几乎被撕碎,而另一只袖子从肘部到肩部有三分之二的面积缺失掉了。

    拳头一样的洞在裤子上足有五六个,一只脚上没了鞋子,袜子也只剩遮盖脚面的部分了。土灰的脸上充满了疲倦,加上双眼迷离,神情恍惚,冒出来的胡渣让这个阳光男孩一夜之变成了沧桑大叔,唯一不变的是他手中的那个黑盒子。

    “昱潼,你这是怎么弄得!”洛西看着安昱潼的惨相发问。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昱潼笑着说,然后就彻底松懈了下来。疲倦不仅贯穿了他的大脑也刺穿了他的皮骨,让他坚持到现在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确认洛西的安全。松懈下来的安昱潼瘫坐在地上,他实在太累了,眼神渐渐开始迷离。

    洛西在帐篷里为安昱潼清理了伤口,也找回了丢失的鞋子。在返程的途中,安昱潼一直在沉睡,从来没有像那样睡的如此香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