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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愚人节快乐——今天一百更——呃,玩笑开太大太明显了哈哈~昨晚喝的不少,现在头脑还昏昏沉沉的,这一章先写了发上来再说吧,话说今天下午要回家,笔记本不会带了,家里台式电脑用不惯,所以更新不会太给力,回学校来再说吧,反正也就明后两天吧,大家见谅!~)
袁府,四世三公之家自有其底蕴,这底蕴不是体现在其规模有多么的宏大、装饰有多么的豪华,实际上对于这些世家来说,那些门面功夫虽然也会有,却从来不是关注的重点,世家最要紧的地方,还是他们一代代传承下去如无意外将永不断绝的家学渊源。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之人那么多,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家族,但为什么世家却只有那么一些,自然是有其特殊之处,不是什么大家族势力都可以称之为世家的,这家学渊源、或者说类似于族训一般一直流传下来的专属于本家的东西,才是关键。
而袁家能够连续四代有人做到三公之位——实际上如果包括后来的袁绍的话应该算是“五代”,自然有其特别的家学渊源。
当然很多东西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所以即便是在这种大家族里面,出现与之相悖的后人也是正常,不过所幸这一代有了袁绍这一个出类拔萃,也算不枉了。
今夜的洛阳不知为什么入睡得特别早,也似乎睡得特别沉,而袁府此时亦是如此。
整个府邸被笼罩在了一片安静沉凝的气氛里,这份静与周围又有所不同,好像多了些刻意和做作,就好像是被人下了手脚一般。
而此时在袁府的大堂内,却并不静,这不静来自于那已经慌乱了心情的徘徊脚步,这里灯火通明,而一个灯下的影子却在不断缩短又变长、变长又缩短,只因为本人在这过程中就在那灯前不断来回晃荡,影子便也跟着变化。
这人八尺身高,身材健壮模样俊俏,腰间一佩剑,镶有银鱼宝石,分外光彩夺目,然而这人脸上带着的表情却夹杂着愤恨、不甘、犹豫与担忧紧张等多重复杂的神色。
这偌大的大堂里,自然不止他一个人,就在前方一处炕席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老人,或者本不算老,只是显出老态更加明显、如同行将就木。
“本初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再走也于事无补啊!”老人这样对年轻者说着,视线却望着自己眼前的地上,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东西,而实际上那上面也确实有,一条黑点、看得仔细些就是一队蚂蚁,排着整齐的队伍,虽然“人数”众多、步伐也十分急快却丝毫不乱。
年轻人正是袁绍,听到老人所言,他一下子顿住脚步,然后回头看着老人道:“叔父,若我当时在畔,隗伯他何至于此?”
听着袁绍话语间的自责,前司空袁逢眉目一挑,哂然一笑道:“就是你在那儿,你能够挡得住那吕奉先?卢子干昔年曾为北中郎将,奉命北伐讨伐黄巾,其虽为文士,但手底击剑功夫不见得比你差,却也被他轻易挡开,你若在场,也不过坐于末尾,连卢子干就靠近大兄身旁都援救不及,你能够做什么?”
袁绍想辩解什么,但终究对方所说有理有据都是事实,只是眼角那抹恨色更浓,“董贼、吕贼,我袁绍与他们势不两立!”
袁逢摆摆手,“时间到了,你也该上路了,叔父送送你……”
“叔父,绍欲等隗伯消息……”
袁逢却已经站起来甩甩衣袖,哼道:“他若知你是如此优柔寡断、事临不决之人,想必会很失望。”
袁绍一滞,视线望了望内堂方向,良久叹口气,颓然道:“叔父教训的是,绍这就去打点行装!”
“蠢货!”哪知袁逢又是一声怒斥,“时间紧迫,这等时刻,有什么行装比得过你逃过性命鱼龙入海来得重要?”
袁绍被百般教训,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一向对伯叔两位长辈崇敬有加,而且今日也是他一时间被各种情绪充斥心胸头脑也有些乱麻,才如此理不清轻重礼节,这时候被叔父袁逢一下点醒,郑重拜了一礼,然后转身抬脚就要走出大堂,往外走去。
袁逢则是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人都是默默无语,穿过蜿蜒迤逦的廊道,一直到了袁府后门处。
这里现在是一片宁静,有着夜的祥和与特别的诡异阴森,周围没有半个人影,而袁绍在门边停下来,回首望着袁逢。
“这是绍的佩剑……”袁绍说着,将那柄剑递到了袁逢的手中,“叔父,今日绍在那董贼宴会上便是佩戴此剑出席,只需将此剑放在那伪装的尸体边,相信无人能够察觉异常!”
“本初,出洛阳、回渤海,以冀州为基,然后务必蛰伏,等到时机一到就反攻洛阳,还我清明之日!”袁逢对袁绍的看重毫无疑问,甚至超过了对他的亲子袁术,这其中固然有袁绍本身能力出众,要胜于袁术,但自然也有一些私密的其他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这一次帮助袁绍出逃,他是以巨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赔上了大半个袁府。
当然虽然不看好袁术,但毕竟是自己亲子,也会关心和担忧,只是袁术早在袁绍之前就已经见机离开,这虽然曾经一度让袁逢不满,但趋利避害本是本能,甚至也算一件本事,现在想来反而有些赞赏。
可惜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没有办法再见他最后一面了!袁逢脑海晃过这样的念头,旋即便坚定念头,这种时候可不能够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袁绍对袁逢的嘱咐自然都是点头回应,此时剑袁逢脸色变化,多少猜到了应该是因为袁术的关系,他并非无情之人,想到叔父对自己以及袁家所做,可他自己的结局,却实在很难说,心中也不免有些发酸。
行大事者,自不该扭扭捏捏,袁绍也只是片刻收拾心情,看着袁逢沉声道:“叔父,来日绍若能得还洛阳,必定重修祖祠、大振袁家门楣,定不叫列祖列宗失望!”说着,他竟然就这么跪在地上,然后朝着袁逢、又朝着袁府叩了几个头,才在袁逢搀扶下起身。
对袁绍如此表现,袁逢报以欣慰点头,实际上如今董卓势大,虽然天下崩坏不是一天两天,这董卓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谁也不能够保证何时就是一个好时机,袁逢也并不会奢望一蹴而就,只要保得袁氏血脉、袁家重振希望,哪怕再花几代才得以重焕荣光,也是值得的。
袁逢又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本初,时日不早,快些上路……”
“叔父保重……”一匹马就被置于这庭院后门外大树下,袁绍拉着缰绳牵过骏马,然后跨上马背,回首向袁逢一拱手。
“本初亦保重!”袁逢说完这句话,一抽袁绍胯下马马臀,那马吃痛之下一甩臀,险些撞上他,然后便纵越离去,眼见得那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袁逢便转过身来,面对着面前的袁府,这个曾经在洛阳荣极一时的府宅,这个曾经在大**光一时的家族所在,而今却……
“曾经大汉威四海,宇内共推主一人,泱泱邦朝,而今安在,而今安在?”
说完这句话,袁逢惨然一笑,笑中又带着意外地欣慰和解脱,然后迈步走进了袁府大门,跨入进去,大门缓缓合上——
昭宁元年九月,一把火,烧了洛阳城内四世三公袁氏老宅,一场火,红了洛阳城东南、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