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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淮路过初中部的操场时看见了盛少初的弟弟盛少佐,普通人对alpha总是有一种天生的畏惧,但奇妙的是这兄弟俩都没有。
“我哥呢?”盛少佐走过来隔着铁栏问。十二岁的聪明的跳级生,前两天盛少初还在抱怨这家伙又在申请跳级,他可不想连学校这唯一的净土都被他弟弟踏足了。
虽然舍友的形容带点主观的夸张,但陆明淮确实觉得这个瘦瘦的总板着脸的男孩会让人不自在。
“他在宿舍吗?”他像不太情愿地加了一句,仿佛要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压根就不想开口似的。他的语气让陆明淮有些不爽,但一想还是要对好朋友的弟弟友善一些于是有点尴尬地制止对方:“你最好别去,他已经被警告两次了……”
“我不是去和他打架的,是学校通知了我父母,让我立刻去找他。”盛少佐冷淡地回答。
……
初夏的天气总是温吞吞的闷热,盛少佐走到高中部宿舍楼时已经出了层汗,门卫大爷叫住了他,盛少佐乖巧地问:“叔叔,我来找我哥哥,要登记吗?”
“哎,来写下名字就好了。”
盛少佐看了下登记簿,那上面写着陆明淮和盛少初的姓名和回宿舍时间,他接过笔将姓名写在了哥哥下面一栏。
没开灯的走廊里十分昏暗,盛少佐拿着钥匙确认门牌号,最后找到哥哥的那间开了门。
盛少佐一瞬间以为里面没人,但很快他就注意到有个床铺不同于其他的那样叠得整齐,乱糟糟的被子下露出半个黑色的脑袋。
“哥?”
他得到一声虚浮的呻|吟。盛少佐走过去,随即闻到一股浓郁的有些腥甜的味道。他那个平时不可一世嚣张骄傲的哥哥此刻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发抖,盛少佐想掀开被子,但躲在里面的人偏偏跟他作对。
“哥?”盛少佐又叫了一声,这次他得到了明确的回应。
“滚出去……”盛少初把整个脑袋都藏进被子里闷闷地喊,他的声音听上去难受极了。盛少佐有些不知所措,他希望能看到哥哥的脸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哥哥将被子捂得紧紧的一点都拉不动。
很长一段时间盛少初没有再听见任何动静,他快被浑身说不清的难受酥麻折磨疯了,陆明淮出去没多久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变化,强烈的酸胀和空虚感取代了逐渐淡去的疼痛,他禁不住浑身颤抖,身体不停抽搐着。他缩成一团,但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他吓坏了,只能躲在黑暗中意识不清地瑟瑟发抖。
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向他靠了过来。浓烈的味道中掺进了一些其他的气息,盛少初听见有些快的呼吸声,然后看见那双看了十几年的眼睛。
噢……是他讨厌的弟弟。
下一刻盛少初紧紧抱住了和自己差不多体型的身躯,尖尖的下巴抵得盛少佐肩膀生痛。他们紧紧贴着,盛少佐觉得他的衣服也被弄湿了,但哥哥的腿勒在他腰上,像要死了似的在他身上拼命磨蹭。
盛少佐听见哥哥好像抽抽噎噎地在哭,炙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哥哥太陌生了。他只能这样抱着煎熬中的哥哥,默默给他支持。
氧气加倍消耗殆尽,盛少佐拉开一些缝隙好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妈妈马上就会过来了。”他说着让两人都能安心的话,慢慢开始喜欢这样,哥哥能好好听他说话而不是冷嘲热讽,仿佛他们的兄弟关系一直都亲密无间似的。
“哥哥,你还好吗?”
盛少初正难受,被弟弟一问心中更加不快,既不想搭理他又不愿意将他骂走,只将人搂得更紧,浑身烫得吓人。
盛少佐的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微微活动了下脖子,心想妈妈怎么还不来。
陆明淮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空了,但房间中残留的omega发情的信息素仍然令他头脑晕眩。他坐下来稳了稳心神。
他的好友是个omega,而且还再结合。陆明淮甩了甩脑袋纠结地想,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
盛少初请了一周的假,在那期间,盛少佐提前觉醒成为了一名年幼的alpha。
发情期意味着omega的性成熟,,能产生临时的器官繁衍后代。而结合的本能会在这段时间内达到顶峰。
那真是一段难捱的日子。盛少初一开始还能意识到自己有个脑子,但很快他就恨不得打个电话求陆明淮来帮助自己,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他甚至拼命释放信息素想把附近的alpha引过来,随便怎么都好只要让他好过一点,总之毫无理智可言。
他终于霸占了卧室,却是这种情况下。
盛妈妈坚持不给盛少初打抑制剂,因为据说那对身体没好处。盛少初对此嗤之以鼻,难道让他为了熬过结合期去掉半条命就有益身心健康了?
他把自己封在卧室里,只允许弟弟来看他,因为只有年纪还小的盛少佐和妈妈不会受他的影响,而盛少初拒绝见他冷酷无情的妈妈,这样他才能做些不被人发现的小计划。
午饭前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彻全校后大批的学生鱼贯而出涌向食堂。盛少佐等在校门外的一家商店前,白色的V领衫和藏青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十分显眼。
陆明淮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和一起的同学们说了一声后快步走过来打招呼:“少佐,你哥哥怎么样?放学后我想去你家看看他。”
男孩原本在看那些便离开边回头看陆明淮的学生,闻言立刻看过来开口道:“不行,你会让我哥更难受。”
陆明淮退而求其次:“那他什么时候来上课?”
男孩冷淡的声音带着敌意:“等他好了就来了。”他伸出手道:“我哥让我来找你拿东西的,东西呢?”
陆明淮挑挑眉,递给他一个很小的塑料盒,“告诉少初一次一粒,不能过量。”
盛少佐装进口袋里,抬头看他:“谢谢。”
“不客气。”陆明淮咧了咧嘴,他压根一点都没听出来谢意。
……
盛少佐去卧室送晚饭的时候哥哥正在浴室里,也许他一直都在里面,只有睡觉才出来。桌上留着昨天的饭菜,和前几天一样只动了几筷子,哥哥自从回来后就几乎不吃东西。盛少佐站在磨砂的门前,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断断续续。
“哥?”盛少佐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后又提高了声音,随后里面水流声渐渐变弱,哥哥开了条门缝,他现在看上去比较清醒,*的刘海往下滴着水,湿润的睫毛结成一股一股,脸色苍白又晕红。“拿来了吗?”他问。
“嗯。”盛少佐有些呆呆的,他不是没见过哥哥还不穿衣服,但这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的心脏在一瞬间跳得飞快,他迅速垂下眼盯住白色的瓷砖,甚至只是不小心闯进视野的哥哥泛红的脚趾都让他脸颊发烫。
盛少初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不耐烦地伸出手:“给我啊,楞着干嘛?”
盛少佐把药盒子给他:“陆明淮说一次一粒。”
“嗯。”盛少初终于给了个好脸色,黑白分明的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弟弟:“改天请你吃好吃的。”
随后砰地一声,盛少佐被关在门外。他走回卧室里,那张两人从小睡在一起的床已经被保姆阿姨清理过。他明白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尽管他还不了解哥哥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含义,但妈妈让他搬到了隔壁房间,永久性的,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睡在一起了。盛少佐的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冲动,房间里腥甜的味道又浓郁了起来,那让他好像发烧一样头晕脑热,他跑到外面有些手抖地关上门,长长吁了口气。
盛少佐做作业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哥哥模糊的说话声。他停下笔,慢慢走到墙边,一壁之隔外的哥哥故意压低的嗓音听不清任何内容,但他听见了一个名字,陆明淮。
他哥哥似乎在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随即是开窗的金属碰撞声。盛少佐听了一会儿,但接下来隔壁就归于安静。他疑惑地离开墙面,然后某种预感跃进了脑袋。他快速折回哥哥的房间,随后又冲进卫生间。但哥哥已经不在了,只有窗帘被风吹得飘扬。他走到窗边,下面有茂密的花坛和灌木丛。
他哥哥只带了手机就跳窗逃跑了。
陆明淮。
盛少佐立刻想到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