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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轩和苏半雪一起回了家里,虽然说大夫已经给苏半雪看过了,说是外伤,敷几天药就没事儿了,连疤也不会留,可他瞧着苏半雪那半边红肿了的脸,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了,
苏半雪要去端水洗脸,程明轩不让,把她按在床上坐着,然后去打了热水来,用冷毛巾给她擦脸,这受了伤的地方用热的擦,就会更加疼,这样清理受伤的地方就不会疼了,
程明轩把毛巾给拧干净,然后一手环着她,把她护在自己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受伤似得,另一只手则轻轻给她擦,一面给她擦还一面说道,“疼就说。”
苏半雪感受着他的关心,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程明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笑了,可明明方才才闹事了的,并且她还被打了的,而打的还挺重,至少他认为这样挺重,要知道从小到大,她的一根手指头若是受伤了,他都心疼到不行了,更别说让她受这样的罪了,只是她却一直在笑了,不对,刚才那会儿哭,这会儿就一直在笑,
“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啊?”
苏半雪嘴角还挂着笑意,这会儿听到程明轩问的话,就想说是想他了,她想说就说了,“你回来,我就高兴了,你不在,我想你。”
说着她脸就红了,原本两人就挨着极近了,此刻她脸没地方躲,就躲到他怀里。
程明轩闻言愣了愣,心里软了下去,把躲在他怀中的人儿给抱紧了,她想他,他也是想她的,长这么大两人就没分开过,这一分开就是数月,那分开的日子。一天就好似一年一班难熬,不过,亦是有这份想念,才让他越加发奋了去争取好的成绩,
“我也想你。”
程明轩说着,想着她脸还受伤了,就着这姿势抱着她,伸手从一旁的凳子上拿过药膏,给她涂在脸上了,
“半雪。嫁给我吧。我们成亲吧?”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把这件事给办了。可他记着苏半雪之前给他说过,要等到十五岁,虽说已经定亲了,而且说了回来就把亲事给办了。可他还是想问问她,尊重她的意见。
苏半雪闻言,沉吟了半晌,答应道,“好。”此时此刻,她不想去考虑以后的事情,只想珍惜此刻,且,经过这段日子两人分开。她发现,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他亦是不能没有自己,那么两人成亲与否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好好的在一起就够了。那么现在成亲也没什么了,可最重要的一点,那边是,她想嫁给他。
程明轩做好了苏半雪不答应的准备,亦做好了她答应的准备,可亲耳听到她说好这个字,心里已然激动了起来,他想把她抱的更紧,可又怕抱疼了他,于是只能搂着她然后绷紧了自己的身子,
他嘴角亦是挂起了大大的笑容,亦再忍不住那已经忍了许久,一直压着的情绪了,嘴唇在她的额上,眉,眼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半雪,半雪要嫁给我了!”
苏半雪亦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感受着他的雀跃,心里也因他高兴而高兴,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男子气息并不浓厚,却与儿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同,那稚嫩的亲吻已经留在了记忆了,成为了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程明轩瞧着自己怀中,被自己亲吻到脸色绯红的半雪,心中涌动,温软的身子似乎要融化了他的心,身体已经起了反应,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翘了起来。
程明轩不舍的把嘴巴移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手却更紧的抱着她,“半雪,我会对你好的,比以前对你更好,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
苏半雪闻言,心底刚刚随着他收敛了的情绪而平静了的静湖,再一次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她心噗噗跳着,跟随着他的心跳一起,
“世界上最好的,我已经得到了,就是你。”
没有什么比程明轩更好了,苏半雪此时此刻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他了,她身死两次,却在这一世拥有了程明轩。
程明轩身子颤了颤,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句话就好似阳光一般直直的射入了他的心底,让他整个人就好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一般,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心底里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他想要占有她,虽说他此时此刻心里是剧烈的愉悦,可这样不够,半雪的话,就好似给他一直克制着的感情开了闸,
他抱着苏半雪的手,已经在她的背上靡擦了起来,但很快他的动作又定住了,他皱着眉头,极力忍住了。
苏半雪感受到程明轩的异样,却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她虽说活了三世,也许感情上还算是沉稳,可对这种男女之事可以说是一张白纸了,要知道她前两世未嫁人就死了,这一世若不是身边有程明轩一直陪伴成长,怕是连这谈情说爱也不会了,因为和程明轩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所以面对程明轩热烈却长久的爱意,她接受一点也不吃力,反而就好似两人天生是一对的一般,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所以这时候她以为他是有什么事了,
“怎么了?”见他久久不说话,只抱着自己僵在那里,也不动,亦不松手便问道。
程明轩的冲动这会儿已经被自己压了下去,虽说他也是未经人事的小伙子,可男人对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就在刚才他已经在脑子里想要她了,而且他虽然是没有和大哥大嫂和娘亲住在一起,可每天去私塾,其他人家的孩子,有比他年长的,那些年长的在一起就是说女人了,先生不在,他们无聊的时候就会说,怎么样怎么样,私塾里又都是男子,便也没什么顾忌。所以他是懂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成亲,他怕把半雪吓着了,这会儿半雪已经答应了嫁给他了,回去给娘说一说,尽快成亲,到那时候他在堂堂正正的要了她,那样才是对半雪最好的,他的半雪是最好的,他不允许任何事情玷污了他。即便他自己也不行。
“半雪。这次我回来,会待半年了,明年就会去参加殿试了,我和你二哥都通过会试了。”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这次出去考科举,有举荐,再加之两个都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虽说没有到学富五车的地步,可考试也还顺利了,尤其是苏二,这次是一举通过会试,得到了殿试的名额,而他虽然不是直接通过。可也是以其他学子里最优秀的成绩通过了会试,明年就要去参加殿试,他已经报了文举子和武举子双向科举,
他们这时代考科举,乡试会试殿试都分的极为清楚。但考文举的同时,若是有才能的亦可以考武举子了,可因为学文就不学武,学武就不学文,或者要么都学,有一样总会学不好,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文武双举的人,程明轩原本是在这两样之间犹豫的,后来一直决定不了是考哪个,心就便往更大的方向去想了,他要考双举。
苏半雪听说连连说起了考试的事情,思绪就被他带着走了,等她从他怀里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神一片清明了,
“嗯。”她一面听,一面轻声应着,末了才笑了笑,“你早上回来都还没休息,别累着了,早些歇息。”
程明轩却是瞧着她笑了笑,想说不累,可见她眼底已经带着些倦色了,便点了点头,想来她今天也是累了的,早上那事情闹的那么大,她还受了伤,自然是累的。
这才起了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半雪很早就起来了,程明轩比她起的更早,确切的说听到她屋子里的动静,他就赶紧起来了,因为记着她的伤,亦因为想着这婚礼要如何办,所以激动的有些睡不着了,可也是因为累极了,所以还是浅浅的睡了会儿,要知道他是连夜赶回来的,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了,虽说这次考试牛村除了他和苏二哥通过了会试,可那一点也不影响众人回家的心情,元在外的少年,想着回家,那都是归心似箭。
程明轩起来就拿了药膏,端了温热的水敲开了苏半雪屋子的门,这会儿苏半雪已经穿好衣裳起来了,
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水,拿着的药,就知道他是来给自己涂药的,顿时心间暖意流淌,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分开之后再重逢,她就越发珍惜这样的时候,任由他给自己擦脸然后涂药了。
就在这时候,忽的门外有人敲门了,
“半雪,半雪,在家吗?”
程明轩听见那声音就皱起了眉头,“阴魂不散!”他说着话,已经给苏半雪涂完了药,这时候也没心情想别的了,转身他就去开门,
“楚云昭,你一大早的来的可够勤快的!”
那楚云昭却不理会他了,直接从他身侧挤了进来,“半雪,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他一脸的关切,走进了屋子,见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几步就跨到苏半雪的面前了,苏半雪这会儿脸上虽然红肿消下去了,那药也有些作用,让疼痛减轻了些,可那脸上的乌青仍旧让人看着就心疼了,
楚云昭见着苏半雪脸上的伤,牙齿就咬紧了,“谁干的?”他低吼了一句,然后就伸手摸了上去。
苏半雪看着他伸手过来,赶忙退了一步,“我没事。”莫说以前她都随时注意着和他保持距离了,如今已经和程明轩定亲了,就更加不能跟他有什么接触了。
楚云昭看着她那抗拒的动作,心里似被什么东西揪着的疼,他眉头皱的越发紧,“你们村子里到底是为什么打架,又是谁打伤了你?”
楚云昭昨天是直接回去了沈府,今天一大早那柳地主就跑到他家里去告诉他,苏半雪给人打了,昨天那郎中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柳地主,因为刚刚在处理了一天牛村村民的伤势,那柳地主问他一句去了哪儿出诊。他就回了一句去了牛村,他们全村人都打起来了,是原本是医那苏半雪的姑娘,结果被她请去了给牛村的人看伤了。
柳地主一听,就想着要去给楚云昭说一下的,结果见到天色已经晚了,怕吵着楚云昭休息,就打算天亮了才去,却又怕给楚云昭说晚了会怪罪,于是就半夜跑去沈府门口守着。天刚亮就敲了他家的门。然后告诉楚云昭。
楚云昭这才来了这边看苏半雪了。
楚云昭说完话。程明轩就已经进来了,然后走到苏半雪身边,跟她并肩站在一起了。
苏半雪闻见楚云昭的问话,就回道。“我也没弄清楚为什么打架了,昨天出门的时候看见他们都围在仓库门口,就想来瞧瞧,却刚过来他们就打起来了,我爹大哥,二狗子叔叔他们头都给打破…”
“岂有此理,竟敢这样闹事了,我去找陆地主来解决这事儿。”楚云昭说道。
苏半雪听他这样说,顿了顿。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这事情怕是还没有闹到要请大地主的份儿上,再说了,她是尽可能的不想欠楚云昭的人情的,
“不用。这事儿虽然我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多半就是为了仓库的事情了,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是啊,这事儿我们自己解决就行。”程明轩亦是说道。
苏半雪见楚云昭脸上挂上了失落,心里软了软,想着不要告诉他,她与程明轩要成亲的事情了,却是觉得此刻就该说清楚了,
“云昭,我和明轩要成亲了。”她迟疑了一刻,终究是说出了口。
这句话就好似一把刀一般,割上了他的心尖尖,从心尖一直割到底,让他疼的彻骨,他瞧着两个人半晌,终究是没有能说出一句恭喜,就转身离开了。
程明轩倒是没有想到苏半雪就这样告诉他了,虽说看到楚云昭这样失落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有和以往一样知道他在意苏半雪而不爽的不舒服,亦有为这个亦是陪伴他长大的好兄弟,也许算不上号兄弟,却绝对是有兄弟情谊的两人,所以看到楚云昭这样离开,也觉得不舒服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半雪是他的,谁也不能和他抢。
苏半雪却是说了以后就懊悔为何单独找个机会和他说,这样子在程明轩面前对他说,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双倍的,可她既然决定要说了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了,而这件事终究是要说清楚的。
因为一早上楚云昭的事情,苏半雪和程明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去刘村长家里也晚了些。
不过,因为昨天大家伙儿都受伤,所以人也都没到齐,是陆陆续续的去刘村长家里的。
苏半雪两个去的时候,还有一大半的人没来,苏家人已经在那边了,苏大头上包了白白的绷带,苏钱来的手掌也包了起来。
他们这边的人,就是二狗子和苏大伤的最重,不过若是和对方那些人比起来,就算轻的了,那些人今天基本上都是吊着膀子还包着头,有几个甚至一时半会儿下不了g,因为伤到的是腿了。
两方人因为昨天的事情都还没消气,亦好似结了天大的仇怨,怒气冲冲的瞧着对方众人一言不发,不说话那是怕一说话又给吵起来,最后甚至又打起来,可人都这样了,再动手那就是要命了,何况程明轩也来了,那边的人就不敢说话了,再说就又要挨揍了,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程明轩眼里似乎是要杀了他们的神情了,再看看他旁边的苏半雪,不过是脸上乌青了,昨天参与打架的人里面伤的最轻的就是苏半雪了,可那程明轩却因为这点伤就把他们的人打成了这样,要知道这程明轩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一小子,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吓人,所以了,他们此刻越发记恨上了苏半雪,要不是这丫头,他们怎么会被揍的那么惨?
刘村长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发话了,“昨天,都打够么?大家觉得好玩吗?”他说着嘲弄的看了一眼昨天挑衅的那些村民手上的伤。
那眼神,就好似在对他们说,活该。自作自受一般,那些村民本身就心里憋着气了,此刻被刘村长这话一激,就越加沉不住气了,
“刘村长,我们昨天可不是在玩,要不是他苏家占的地方太多,我们吃饱了撑着去闹事?大家伙儿家里都是穷苦,我们都是为了生活才这般,你这话说出来可真让人受不了。”
刘村长闻言气的瞪眼。要知道他身上也挂了彩。且他是村长。这些人根本眼里没他就算了,如今还对他动手,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啊,再者。他一向自认还算公正,却在他这里出了这档子事,他心里就更是不舒服了,
“你们要生活,人家家里就不要生活了吗?且不说当初村子里要修建这仓库的时候就说好了,一家出一点修出来,如今不过是苏家日子过的好了些,你们就要他们加钱,这是没有道理的。若是你们要这样算,那你们都得加钱,这仓库十几年前修好的时候一家一块地,可如今你们看看,是多少了?你们如今家里的地或多或少都比十几年前要多吧?你们做什么不加?”
刘村长气的连连说了一大通。把对方那些人说的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因为他说的话是再理的,当初修这仓库的时候,每家是都出了钱,可如今有些人家嫁了女儿,得了聘金,家里有钱了,就买了地,或多或少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可仓库还是原来的,他们那些人却没有给钱,如今不知道是日子过舒坦了,这人就有力气没地儿撒了,看着人家过好就不舒服了,就想起了歪心思了。
“那仓库,我们不要了。”
这时候,苏半雪忽的说话了,她此刻听刘村长和那些个村民一言一语中知道了这事情的大概,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就好解决了,人不稀罕给他仓库用,那她还不稀罕要了。
苏家人一听苏半雪说的话,脸色都变了,不光是他们,二狗子几个也都脸色有些变,若是不要那他们昨天打的那么火热是为什么啊?如今可不是要不要这仓库的事情了,而是这口气咽不下了。
可下一刻,苏半雪说的话,就让他们安心了,“你们既然那么不想让我们用仓库,那我们不用就好了,我们退出,你们把我们那份修仓库的钱给拿出来就可以了。”
其实,昨天经过这事儿一闹,那仓库的事情就在这边的人心里给膈应住了,想着以后要和那些人一起继续用仓库他们就不舒服,原本他们还打算若是这事儿解决的好,那么就将就一下用算了,可此刻苏半雪这样一说,他们就不愿意用那仓库了,
“对,谁他娘的稀罕用那破仓库,退钱!我们就搬出仓库,否则这事儿就没什么好说的!”
见其他人都符合着,那挑衅的一方脸色就变了,苏半雪瞧着就笑了笑,继续说道,“昨天请大夫花的钱是我给垫付的,你们今天把那仓库的费用一起算清了赔给我就是了。”
原本刚才苏半雪说的第一句话后面,二狗子那边就也跟着嚷嚷了起来,他们心里就已然怒了,这本来他们就是觉着仓库的事情不公平了,要清算,可他们倒好,还找起他们的麻烦,要他们给钱了?
“昨天我们的人本来就是被你们的人给打伤的,我们没找你们要钱就算是不错了,你们还想从我们这里拿钱?做梦吧你们!”那边的人就立马不干了。
苏半雪闻言,冷冷的瞧向了他们,“你们敢打不敢认么?昨天那事情若不是是你们挑起了,大家会打起来吗?大家都受了伤,事情是你们起的头,如果说,你们要我们赔付你们的医疗费用,那你们是不是也该赔付我们呢?”
她虽然是在问话,可语气却没有一丝丝的让人回答的意思,她依旧是冷冷瞧着那些村民,继续说道,
“这仓库的事情,且不说是怎么样,你们打人就是不对的,而大家伙儿都受了伤,这谁打了谁也说不清楚。”她的意思很明白,反正大家都动了手,所以没有谁有理由让别人赔偿什么,且这事儿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办法抵赖,
“所以。这钱我是不会给你们承担的,这仓库你们让我们退出,就得把那钱也给我们算清楚了,我们按照现在修仓库的价钱,把我们家的份子以及各位叔叔的份子钱都给算出来。”
那些村民听到苏半雪前面说的那些话,因为是心虚的,所以也就听着了,即便不舒服想反驳,可对上程明轩那要杀人的眼神也就咽下去了,因为若是真要闹起来。归根究底这事情是他们挑起了。所以了。他们不能把事情往大了闹,只能耗着不让他们用仓库,要用就得给钱,
可此刻听见苏半雪说。不仅仅要让他们出医疗的费用还要出修仓库的钱,当年那仓库修起来根本就没花多少钱,而且请的就是自己村子里的木匠,连工带料加人工一起都没花多少钱,可要是按照现在的价格算的话,那颗不少,修这样一个大仓库,即便再不值钱,也是要个一二两银子的。这一二两银子不多,紧着裤腰带,省些铜板出来凑一凑也能诶齐了,可那医疗费就不便宜了,就是昨天那样的镇上的小大夫。看一个病,号脉加开药,就得不少钱了,他们哪里给起,即便给的起又怎么甘心给啊?
“别开玩笑了,我们哪里有钱给?”那边又有人嚷嚷了起来。
苏半雪闻言,嘴角勾了勾,冷冷的笑道,“行啊,给不起就把你们丰收的粮食匀一些给我把钱给凑齐了,再都给我搬出仓库,这仓库我要了,就当是你们欠我的钱,抵给我的!”
昨天那些人回去后没有来闹事,一是怕程明轩,二是看着那大夫免费来诊治他们,听大夫说是苏半雪给了钱才免费,他们就心里舒坦了一些,却没想到这妮子竟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他们瞬间就觉着自己被坑了,那仓库要给了她,那他们这些人用什么?还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送给他们,做梦吧!
“别开玩笑了,仓库我们不会让,你们也必须得赔钱!”
苏半雪其实根本没有设计他们的仓库,因为昨天她压根就没机会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说要设计,也是想让先用钱给垫上,是怕那些人伤重了,若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可这不代表她是白给的,而且此刻再知道了这仓库的事情以后,才想到这一茬的,
听到他们说的话,苏半雪脸色就阴沉了下去,这些人真是不通情理,挑衅在先,打人再后,平时里,他们在背后说她坏话,她不是不知道,此刻事情闹成这样,她也很清楚这里面的缘由,事实上在没有问清楚之前,她也估摸出了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才闹起来的,
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样贪心了,想着昨天二狗子叔他们被打,此刻又瞧着他们身上的伤,而自己也与他们说不通,她就愤怒不已,
“不给是吧?钱不陪是吧?那咱们官府见吧!”
见官府?
众人闻言愣了愣,说他们见识短吧,其实知道的挺多,这外边儿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都是清楚的,
安县前些日子一品香闹成了那样,那吴县令虽说秉公办理了,可谁也看的出来,是给苏半雪面子了,谁进了牢房不吃板子?谁进了衙门,审完了就给放出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程明轩家里的情况,所以自然而然想到楚云昭身上了,那沈家三公子的面子就让吴县令给苏半雪法外开恩,他们哪里敢去官府?这件事虽然他们闹的这样大了,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了,其实这事儿闹成这样,他们占的理少,而且细细算来,根本就没有理,就和刘村长以及苏半雪刚才说的话里那样,如今这仓库,若是要加钱,其实每家都应该再出一些的,没有道理让苏家一家出了,
因而,碍于大家都不敢上衙门,所以苏半雪这话说出来,终究是把那群村民的嘴巴给堵上了。
这时候,那边有人胆子小的,又有些伶俐的,见大家伙儿都不吱声了,就开始打起了和事老,
“官府就不用去了吧,本来就是村子里的事,没有必要闹到官府去,可半雪啊,你说要我们拿那么多钱出来我们也拿不出来,要我们退出仓库也不可能,若是没有仓库。你让我们在哪里存粮食啊?”
苏半雪此刻是一点情面也不会再给这些人了,枉费了她前两世没有当过农民时,都还觉着农民憨厚,单纯朴实,她如今这一世可算见识到了,这农民里面,也不尽然都是老实人,也还是有勾心斗角的存在,虽说比不得大户人家家里,若是斗败了。污了名声就等同于没有命了。可这些农民也不见的会简单了。昨天若不是程明轩回来,他们这边人少,怕是要被他们打的出人命,命没了要什么都没用了。虽说苏家和她如今没有关系了,可那也是他的爹和大哥,再说了,他们也是为了她的地,而且那二狗子叔叔他们,也是无辜的为她受了伤,这无论是哪一点,都注定了今天她会把说的这些条件给坚持到底了,
“那钱。是你们该配给我的,至于你们没有仓库存粮食,关我什么事?你们昨天闹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家若是没有仓库。粮食又该往哪里存呢?”
“半雪,你小时候那样乖巧懂事,怎的如今变得这样冷血无情了?”那边的人见着了苏半雪眼底里的愤恨和坚持,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死不休的局了,要么闹到官府去,要么他们给钱,给去官府他们不愿意,给钱他们不甘心,所以本着看苏半雪不顺眼。
“呵呵。”苏半雪呵呵笑了笑,“我乖巧懂事与否那是我的事,和你们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么?我无情冷血,亦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不要岔开话题,跟我扯这些,赶紧赔钱,要么就去官府,否则这仓库你们也休想用了,明天我就上官府去告你们,占用了我的银钱。”
她说着,就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昨天虽然也生气,气你们打伤了我爹爹和几个叔叔,还有我大哥,可还是念着同村的情意给你们请来了大夫,还先垫上了钱,可不代表我把这些钱给你们了,我相信吴大人那要是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这番话说的既讲了情面亦将了仁义,这事情是他们闹起来的,可苏半雪最后还给大家把大夫请来了,还好心的给他们垫付了银子,可他们不但不领情,还要占他们的银钱,更要把他们赶出仓库,
这原本以为仓库的纠纷引起的打架,一下子就变成了占银不还,聚众欺人,虽说这些每一件分开都是小事了,可加在一起就是大事儿了,再加之有吴县令还会格外关照那苏半雪,他们就打起了退堂鼓,
“哼,钱,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是没有的,仓库我们就不要了,那粮食一家分一点给你们,凑出一旦粮食好了!”虽说是妥协了一些,可也不想照着苏半雪说的办,钱是不会给的,那仓库和粮食就当抵了这些钱了,之后他们在另外凑一些银钱,然后再修一个仓库就好了。
可是,他们是这样想的,但苏半雪却是不愿意给他们机会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若是不按照我说的那些赔偿,那你们就等着官府的人来好了!”
苏半雪说着就看向了刘村长和苏家人,“二狗子叔,爹,大哥,我们回去,明天我们去告官!”
苏半雪已经懒得和他们讲了,这件事很明了,事情是他们不对,而她原先是本着先救人垫付了银子,根本就没有要逼迫他们,后来他们对仓库的事情太过分,所以才威逼他们了,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诚心要解决的意思了,
人不欺负她,她就不欺负人,人待她好,她就待人好,所以,她此刻不是吓唬人,是真的要去告他们,
因而苏半雪说完就率先转身要走。
那后边那村民胆子小一些的,不愿意把事情闹到官府就在后面喊了,“我赔钱,我赔钱了!”
苏半雪身形一顿,回转半个身子,“还有谁?”她其实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官府去的,为了这么个事情闹到官府不值得,可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只要能够和村里这些人撇清关系她就觉得够了,所以,她就想趁着这机会把这仓库的事情彻底给解决了,否则即便这次解决了,以后还会闹事,索性他们就搬出仓库,自己另行建一个仓库就好了。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着,那边有好几个村民就立即喊道,“我也配吧,别告我!”
可是,有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有些人就是不甘心,到苏半雪离开了,还有约莫一半的人不愿意赔钱。
今天这事情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所以,苏半雪说是明天才去告官,可因为不想把事情耽搁太久,不说夜长梦多,就说她心里有事搁着,那日子也过的不舒服,就下午就去见了吴县令。
苏半雪把找大夫的证据和状纸都给呈了上去,昨天她去找那大夫给人瞧病的时候,签了字据的,那银子是她垫付的,并且要求那大夫去给人看病的时候,让人家也签了另一章接受治疗的字据,
所以,这有了证据,这仓库的事情,虽说是两方的人说的都不一样,可事情也还是清楚的。
吴县令当即就把陆地主找来,连人都不抓就给下了判决,那边聚众闹事的那群村民,家里今年的地税要比别人多交一倍,那多出的一倍就要做赔偿赔付给苏半雪家里,
那些人当然就不干了,就去衙门理论,那吴县令就说他们聚众闹事要被关押,是苏半雪没有告他们伤人才没有抓他们,若是他们非要闹,那就统统抓到牢里,直接判刑,无需让原告上告,他们就不敢闹了,
当他们提及不愿意交地税赔偿,那吴县令,就把苏半雪给他们垫付银子看大夫的证据给拿了出来,那村里人当场就气的心里滴血了,搞了半天人家已经有证据了,怪不得这么有底气说要来告官,原本他们是准备抵赖掉那赔偿的银子,这会儿也抵赖不掉了。
因而这件事最后就这样解决了,村里的村民立即就变成三极化,一方是挑衅方,一方是苏半雪他们那边,另一方则是自家有仓库的那些人家,这些人家家里基本上都是不参与他们的事情了,保持了中立的情形。
那边挑衅的村民们,和苏半雪这边的人就默默的不说话了,那银子他们是不赔了,只能等来年收成了,把那钱交给上面吧,要他们直接给苏半雪那些人钱,他们是绝对不干的,好似过了陆地主一到手,他们才心里觉着舒坦一些似得。
只要钱到位,管事谁给的,苏半雪都是无所谓的,反正那钱一分钱都不能少的给她,她就争了口气了。
没有仓库,钱暂时没有到位,那苏半雪这几家,就各自把粮食卖了,然后就凑了钱另行修了一个大仓库。
今天就是仓库修建的尾声了,二狗子叔,程明轩和苏半雪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