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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这句有失偏颇的话用在潘金莲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梵羽没有回家,倒是便宜了西门庆,这对奸夫****狼狈为奸,日日笙歌,夜夜缠绵,行不尽的云雨之事,做不完的颠鸾倒凤,别提有多快活了。
但武大郎一日不死,终究是两人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当潘金莲发觉自己的银元宝莫名其妙不见之后,对他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必欲先除之而后快。
“金莲儿,是不是方才没有把你喂饱,故意拿话来消遣我?那个窝囊废,我就借他十斤贼胆,把银子扔到跟前,他敢偷么?”西门庆如饿虎扑食般,将那羊脂白玉似的柔软存在压在身下,牟足了力气准备再蹂躏一番。
潘金莲乖巧的“嘤咛”一声,伏在他孔武有力的胸前,嗲声道:“奴家原也不信他有这个贼胆,但大官人的荷包莫名其妙的被偷了,我这绣花枕下面的银元宝又不翼而飞……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听潘金莲这么一说,西门庆停止了动作,思忖道:“我听说那个夯货最近把徐老四的面馆租了下来,并且交了一年的租金,那个地段起码得十几两银子吧,他哪来那么多钱?”
潘金莲附和道:“这正是奴家疑心的地方,那个窝囊废平日里挣多少钱我一清二楚,他连一文钱都不敢私藏,怎地凭空冒出来那么多,难不成他会生钱?”
西门庆正埋头把玩着潘金莲胸前那对光滑傲人的存在,听了顿时淫笑连连,道:“生钱?他可没有娘子胯下的桃花源……”
潘金莲娇嗔似的白了他一眼,撒娇道:“他在这阳谷县无亲无故,关系要好的也都是些穷光蛋,借钱是没有着落的。奴家思来想去,咱们丢的银子八成是被他偷去了!”
西门庆已被撩得欲火焚身,胡乱应付道:“管他呢,明天找人把那厮抓到县衙敲打敲打,一问便知。这个窝囊废,命倒是挺硬,吃了那么多砒霜都不死,看来我有必要亲自动手了。”
说着大逞雄风,欺身而进,潘金莲顿时发出欢悦的惊呼声,娇喘兮兮道:“官人慢点……奴家承受不住啦!”
西门庆低声嘶吼,旋即提臀发力,伴随着他疾风骤雨般的冲击,那粗喘的呻吟声仿佛有着勾魂夺魄的魔力,映得这满室的月色无比旖旎,春香四溢。
…………
梵羽对于自己的偷技有着绝对的自信,连号称“天罗地网防盗系统”的美国SKM实验室都难不住他,如果在盗取西门庆钱包这件事上栽跟头的话,“玉面神偷”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这次差役找上门,他有心理准备,毕竟一个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的小****忽然发达起来,各种挥金似土,又是租店铺,又是买器具,其巨额的财产来源本身就值得怀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刚巧有本地大财主失窃,成为怀疑的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梵羽早有准备,此次来衙门无非是走走过场而已,顺便提醒一下西门大官人,赶紧来杀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梵羽到县衙之后并没有过大堂,而是被差役直接带到了班房。
班房是官衙差役们值班休息的地方,也可以作为官府临时关押疑犯的所在。当然,官府衙役的巧设名目,故意勒索等大都发生在这里,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破财消灾吧,正所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大郎,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班房里,西门庆大马金刀的坐着,浑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梵羽没有理会,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只见在班房上首坐着一个师爷模样的男子,那人三四十岁,身材瘦弱,戴着西瓜帽,顶着白鼻子,翘着八字胡,眼珠子滴溜溜转,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
从武大郎的记忆中得知,此人名叫常再兴,曾经师从岑夫子,如今在阳谷县做幕僚,协助县令处理县内事务。
梵羽没有想到傍上岑夫子这棵大树后,居然能与常再兴扯上关系,有了“师出同门”这层模糊的裙带关系,总比陌生人要亲近一些,于是他赶紧卖了个乖,俯首作揖道:“学生武大郎,拜见常师爷!”
常再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梵羽,微微颔首道:“听说你入了县学,可有此事?”
梵羽道:“承蒙夫子不弃,收学生为徒。学生无以为报,定当努力向学,以报夫子知遇之恩。”
西门庆听得糊里糊涂的,待确认他入了县学之后,不禁大吃一惊,武大郎何时与岑夫子扯上了关系?
“留着此人迟早是个祸害,眼下趁他根基不稳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他归西……”
西门庆暗自忖度着,他虽然不惧岑夫子,但也不愿意与他发生冲突,那种沽名钓誉的老古董,向来食古不化,自己何必去招惹他弄得一身骚呢。
常再兴对岑夫子收的这个徒弟很不以为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老师相人的眼光向来独到,我这个学生是望尘莫及啊!不过,你我虽师出同门,但这里是衙门,公私分明,你若无罪,我会还你清白,你若有罪……我丑话说在前头,鉴于咱们这层关系,必然是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常再兴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与武大郎“师出同门”这层渊源挑破,是怕事后遗人口舌,反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与其掖着捂着,倒不如大大方方把话说开,这样岑夫子的面上也说得过去。
梵羽正色道:“学生不才,但绝不会做违法乱纪之事,请常师爷明鉴。”
常再兴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且问你,近来西门大官人失窃白银一十三两,可是你所为?”
梵羽矢口否认:“不是。”
常再兴又道:“既然不是你所为,那可是西门大官人不小心遗落了钱袋,刚巧被你捡到?”
西门庆不悦的冷哼一声,常再兴把“失窃”定性为“遗落”,分明是在为武大郎开脱,不禁令他大为光火。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梵羽便令他转怒为喜,只听那二愣子想也不想便否认道:“不是。”
常再兴愕然无语,暗道:“天作孽犹可留,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姑念同门之谊,不惜冒着得罪西门庆的风险帮武大郎开脱,只要他咬死了钱袋是在路边捡来的,这种无头案又没有人证物证,纵然西门庆以势压人,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西门庆哂笑道:“既然不是你偷的,你哪来那么多钱租下徐老四的店铺?”
梵羽斜睨着西门庆,针锋相对道:“我哪儿来的钱,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西门庆被他那挑衅的眼神彻底激怒了,这个如蝼蚁般的腌臜泼才,居然敢公然顶撞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暴怒而起,抬脚就欲向梵羽踹去,这时耳畔响起常再兴的声音:“西门大官人,这里是衙门,不是在贵府。”
西门庆气得咬牙切齿,怒道:“常再兴,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的话,咱们县太爷跟前说理去!”
常再兴顿时面色难堪起来,西门庆乃本地豪绅,财大势大,即便是县太爷也要让他几分,自己犯不着为了个傻子把此人得罪了,于是急忙赔笑道:“大官人且息怒,此事鄙人定当秉公办理,还大官人一个公道。”
说着把脸一横,沉声道:“武大郎,你的银子究竟从何而来?不老实交代的话,水火棍的滋味可不好受!”
梵羽心思如电,看来自己一不小心把这个常师爷也得罪了,只得说道:“常师爷问起,学生不敢隐瞒,银子是借来的。”
常再兴追问道:“向何人所借,可有人证?”
梵羽道:“郝记典当行的郝掌柜可以作证。”
郝记典当行是阳谷县最大的当铺,掌柜名叫郝大富,此人经商是出了名的奸诈,低押高卖,无利不图,再加上为人尖酸吝啬,一毛不拔,被人戏称为“郝公鸡”。
西门庆听了,冷笑道:“郝公鸡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典当这么多银子!”
常再兴挥手打发衙役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传郝大富过来问话!”
两个衙役苦巴着脸,很不情愿的出了班房,与郝公鸡打交道,看来是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约莫一盏茶工夫,衙役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驼背男子,那人蓄着齐整的小胡子,胖得像个肉墩似的,身上的赘肉三步一耸五步一晃,十分带喜感,这就是被称为“铁公鸡”的郝大富了。
“草民郝大富拜见常师爷,西门大官人。”
郝大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俨然跑堂店小二的形象,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被人骂为奸商一点都不冤。
西门庆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郝大富,这段时间你是否借给武大郎十几两碎银子?”
郝大富那双如黄豆般大小的眼睛贼溜溜一转,脑袋甩得拨浪鼓似的:“草民不曾借过他十几两碎银子。”
西门庆听了喜不自胜,正欲治梵羽罪时,却见郝大富伸出四根手指头,精明异常道:“草民足足借给了他四十两银子,一分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