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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以后有人问起我第一次对抗三尾的印象,那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在经历过成千上百次的战斗之后,曾经以为永远无法忘记的紧张兴奋不知什么时候就忘记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徒然的零星片段。
有人跟我说当你对任何一场战斗都能心如止水时,说明你已经足够强,强到不畏惧任何人,强盗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杀任何想杀的人。然而当多年以后我真的成为这样的人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对战斗的渴望,再也无法从战斗中找出少年时曾体会到的快感。
那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愉悦,是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刺激,一边是生,一边是死,只要行错一步就死无葬身,然而就是这种危险的刺激才让我为之深深着迷。
在我看来,战斗就像是一场豪赌,双方赌上一切战斗,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要想赢就要不择手段,正面战斗也好,用阴险的手段也罢,只要能活下来就是强者,而强者向来都有书写历史的自由。
我和羽衣朝子的豪赌成功了,我们成为胜利者,因此后人传唱着我们的传奇。
罕见的暴雨,狰狞的野兽还有狡猾的敌人,在似乎永无止境的黑夜中,我保护着身边的队友施展忍术不被打扰,同时还要对抗三尾的进攻。羽衣朝子摊开自己的底牌,用从朝雾抢来的秘术对抗朝雾忍者,企图把三尾的控制权抢过来,而秘术的施法过程不能被打断,我负责保护她的安全。队友都失散在黑暗里,我分出一个□□护卫在羽衣朝子身边,自己则跳下三尾的身体火力全开和它周旋。
自从我亮出写轮眼之后,三尾的仇恨就全在我身上,不知道这家伙和这双眼到底有怎样的恩怨情仇,但是我知道在羽衣朝子成功控制它之前,它会和我不死不休。
除了要和三尾周旋,朝雾仁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伺机偷袭,这家伙比他弟弟烦人多了,至少我遇见朝雾吾人两次他都是正面硬肛,从来不暗地里阴人。
叹了口气,倒翻着躲开三尾尾巴的拍击,我哀叹着耿直属性敌人的日益稀少,自己身上的雪球却是越来越大。
三尾尾巴停了下来,它宛如老人脸的面部张开嘴,一道耀眼的光线汇聚在嘴里,那是浑厚的查克拉被拼命压缩挤压着空气所形成的耀眼亮光,隔着几十米都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写轮眼的视线中无数查克拉细线从三尾全身上下集中到它的嘴部,像是发着荧光的叶脉最后汇聚于颈部,一颗耀眼巨大的光球缓缓成形。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这么夸张吧。”
含在三尾口中,蓄势待发的查克拉球的体积不说移平山脉,但要把我一个人包裹进去还是轻轻松松的。刚才试着移动了位置没想到三尾的头部还挺灵活的,跟着转了一下,总之保证能击中我,早知道就不从他身体上下来,他总不能跟我同归于尽吧……应该。
静静等待查克拉球完全形成,当它被吐出来的时候三尾就无法控制它的方向了,就是现在!
瞬间结印,无数个我从原地炸开,向四面八方逃去,三尾怒吼一声,几条尾巴狂怒着挥舞。
一些□□瞬间湮灭在查克拉球里,一些则是躲闪不及被尾巴击中,纷纷化成白烟消散,瞬间砰砰砰声连成一片。然而就是在这些成片消失的□□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也破碎了。
——是守护着羽衣朝子的那个!
连落地的时间都没有,我直接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用断婆娑在旁边的树干上插了一下借力调整方向,冲进不远处一棵树的茂密树冠中。
视线里,朝雾仁正站在羽衣朝子面前,他的手高高举起,一把苦无向羽衣朝子的头顶扎去!
来不及掏手里剑了!
我直接把断婆娑丢出去,眼见着苦无在被断婆娑打开的前一秒就会扎进队友的头颅里,下一刻就要见到羽衣朝子倒在我面前。握着苦无的朝雾仁盯着我,嘴角已缓缓扬起,我心跳乱了半拍,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
忽然,一声惊天怒吼在头顶炸开,呼呼风声紧接着而至,狂风不仅吹飞了树叶和稍细的树枝,连我猝不及防之下也被吹了出去。
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眼睛,感觉到细小的碎枝从裸|露的手臂皮肤上不断划过,划出细小的隐隐发疼的伤口。天旋地转之下完全是凭着本能稳住身体重心,直到脚踝一凉,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踩进水里,已经安全落在了地上。
放下手抬眼望去,周围的几棵树全被吹翻了,它们还沾着泥土的根须暴露在空气中,断婆娑扎在不远处的水里微微晃动,一圈圈的涟漪随之扩散开,再往四周打量朝雾仁已不见踪影。
而身后这个充满威胁的,让我背上寒毛都竖起来的气息是……
抬起头,一双散发着不详红光的巨大兽眼正俯视着我。
三尾张嘴咆哮一声,腥风从背后把我的头发吹得向前乱舞——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嘴就贴在我背后!
只消稍微向前探,不,只要它伸出舌头一卷,我就要沦为食物了。这样近的距离连躲开都来不及,我捉摸着在被它吞进嘴咽下去之前,自己还来不来得及放个火遁。
“喂,还愣在那儿干什么?”熟悉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似乎隔了一段距离。
身后的三尾像是附和着这句话,又嚎叫了一声,震得我耳膜发疼。
松了口气,迈步向前带起哗哗水声,把断婆娑用力从土里拔了出来,同时一个人落在我面前。
羽衣朝子从三尾头上跳了下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绿眼很神奇地在黑夜中都能闪闪发亮,连同她的银发,银发上的水珠和水珠下的笑容:“我成功了。”
“我成功控制了三尾。”见我没说话,羽衣朝子兴冲冲地又重复了一遍。
“嗯,你看到朝雾仁了吗?”我还惦记着那个喜欢玩阴的家伙,握着断婆娑四处张望。这种忍者向来是我最烦的那种类型,总是喜欢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一见情况不对又立刻撤退,跟打不死的毒蛇一样,趁你不备就咬你一口要你的命。
“逃走了吧,毕竟他的族人和我抢夺三尾控制权失败,这种秘术一旦失败可是会死亡的。”羽衣朝子脸上的笑容变了意味,她摸了摸她身旁的三尾。
刚才还狂躁无比,尾巴乱甩的尾兽此刻安静极了,温顺如一条宠物任由羽衣朝子将手放在它一米多长的牙齿上。
这种美女与野兽和平相处的场景看得我有些眼馋,结果我刚抬起手,三尾就朝我低吼了一声,原本放下的几条尾巴重新扬起,如同被刺激的野兽。
羽衣朝子望着我发笑:“你还是放弃碰它吧,不知道为什么三尾很忌惮讨厌你。”
“讨厌倒是看出来,忌惮我?”我干笑几声,耳朵捕捉到几丝不寻常的声音。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几道声影瞬间远去消失在远处浓重的黑暗里。
这时候没及小腿的水流也缓缓退下了,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有威胁的气息,我收起断婆娑。
敌人撤退了,在三尾被羽衣朝子控制之后。估计是看己方的最大杀器被我们掌握,放弃了这次偷袭。
他们的偷袭其实很成功了,宇智波和羽衣的营地被彻底摧毁,死伤惨重。伴随着充满查克拉的水流退下,夜空也慢慢恢复了晴朗,甚至出现了明月。
借着月光,我环顾四周,潮水退下后留下满地狼藉。大部分帐篷都被三尾用庞大的身躯压垮,剩下的要么被水流冲垮要么被忍术席卷,只留下几根支撑的木头突兀地翘在泥土里,一些尸体就躺在营地残留的废墟里——银发的羽衣和黑发的宇智波。
我咬了咬牙,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聚集在自己身侧的族人。
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踌躇满志的一行人,现在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还都负了伤。再看羽衣朝子那边,比我们还要凄惨,就剩下她和另外一个快要死掉的羽衣忍者。
倒是漩涡樱和她的族人们躲得快,没怎么伤亡,眼下正在烂泥里翻看一个个尸体,抱着微末的希望,希望这些人还活着……
我太狂傲了……如果能早点和羽衣朝子摊牌,早点解决这次脆弱联盟中的隐患,如果能加强营地里的巡逻,是不是族人就能少死一点……
原本还思考着怎么攻下朝雾岛屿,现在看能守住火之国这片防线就不错了。
“……抱歉。”羽衣朝子走到我面前,低下了头,长久以来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气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她身后,三尾正挪动着笨重的身体,缓缓向海里爬去,躺在地上的那个羽衣忍者已经停止了呼吸。
至此,羽衣朝子收获了控制三尾的秘术,却失去这次同行而来的所有族人。
我不知道她是否觉得值得,我只知道,我心中的悔恨愤怒绝望自责这些种种一切交织在一起,快要爆发出来。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告诉自己,羽衣和宇智波的联盟还不能破。
深吸一口气,我试图冷静下来,握成拳的双手却仍然在微微颤抖。
羽衣朝子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样反复几次后才低声道:“我已经通知族里,援军正在赶来。”
我还是没有说话。
漩涡樱看出这边气氛不对,连忙走过来想要打破窒息的气氛:“现在怎么办?”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我再次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宇智波也会派来增援,同时我建议向委托人说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意见。”
“我也同意。”
原本的委托人并非火之国大名,而是大名身边的贵族,没想到在我们把营地遭受朝雾偷袭的消息传递过去后,竟然直接接到了火之国大名的指示。随着火之国大名信使一起到来的还有战争开始的消息——为了利益和领土,火之国正式向水之国和风之国宣战。火之国大名在信中要求宇智波与羽衣一起驻守沿海的这片国界线,而涡之国也作为火之国的盟友一起对抗水之国的敌人。
两天后,来自羽衣和宇智波的增援陆续抵达新建的营地,同时带队抵达的族人还带给我另一条消息:风火两国边境由千手一族镇守,之前对抗千手的那条任务迫于大名的压力中断了,宇智波辉他们已经撤回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