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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带着史阿两骑南下,一路观光,一路打抱不平,时半月,终于来到京都雒阳。
只见那雒阳城气势滂沱,巍峨耸立,东西延绵十数余里,南北更是望不到尽头!那城墙高达二十余丈,两人站在城下,仰望城头士卒,竟微细不可见,端是高耸入云,不可丈量!
“哇!这京都果然壮观!怕是有天目城三五个那般高吧!京都果然不愧于京都!好!”王越仰头用折扇挡着烈阳,望着那闪着灸热白光的厚重墙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崇敬,一种向往。
这京都,一定很多青年才俊吧,一定很多大官大户吧,倒是有些期待!
王越抿嘴轻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大喝一声,夹着马腹向城里驰去……
“站住!”王越刚行至城门边,却突然从城门旁冲出十名守军,高喝着拦住了王越。
“嘶……”王越心中微惊,赶紧拉住快马,立在十人面前,温和的问道:“诸位守卫大哥,可有何事?”
那十人中当头的黑脸壮汉上前一步,喝道:“我乃东城门守官佰长魏充,奉曹大人之命,登记所有进出城门之人,以卫京都治安。”
“登记?”王越诧异的指着那些进出城门的百姓,不愤的说道:“他们为何不用登记?”
那魏充瞪着大眼喝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我说你们要登记,你们便要登记!下马登记!并缴纳百钱,否则别想要进城!下马来!”
说着,那魏充便使人上前拉扯王越的马匹。
“诶!做甚么!”王越打着马,侧了一步,挥着折扇喝道。
魏充望着王越白嫩的俊脸,又扫了扫明显“女扮男装”的娇俏史阿,不由笑道:“哟,读书郎,还有两下子嘛,居然还能躲开!难怪敢带着名小侍婢便来闯京都!胆色不小啊!哈哈……”
史阿闻言,脸色胀红,不由得争辩说道:“你说谁是小侍婢?你哪只眼睛看我是女人了?我明明是男儿身!”
魏充等人愣了愣,旋又哈哈大笑说道:“男儿身?这小娘皮还真以为能骗得了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是城门官!每天看进出多少人?这还能漏了你?假小子!还死不承认!是不是要我们来验证一下?啊?哈哈……”
那十名守军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轻挑的冲史阿淫/笑着动手动脚!
“放肆!”王越大喝一声,稍运气劲,以扇化剑,分击几人手碗、肩膀,将几人打得哎哎痛呼!
“哎哟!”
“哎哟!”
几人捂着手,抱着肩,痛呼着向后退了两步,怒视着王越,纷纷举起长枪,指着王越喝道:“好大胆子!竟敢攻打官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上!”
说着,十名守军踏步操枪,斜刺向王越腰眼……
“喝!”王越大喝一声,丹田之气运达全身,轻拍马背,一用力,整个人如雄鹰般冲天而起,落下之时,又正好十支长枪交叉而过,分作两边。
“撒手!”王越再喝一声,双脚夹住长枪,再运丹气,全身如上了发条一般,嗖的一声,一个华丽大回旋,将十支长枪全部卷起,噼里嗙啷的全掉在了地上……
“啊!”
“哎呀!”
十人抓拿不住,被自己的长枪扫中胸膛,如被车撞一般,惨叫着向后飞去!
王越腿分两边,“噗”的一声,又坐回到了马背之上,左手轻拍衣摆,右手手腕晃动间,“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了三摇,哈哈大笑道:“就你们这点水平,也敢管小爷之事?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滚吧!哈哈……”
说着,王越大笑三声,招呼着史阿,策马向城里行去……
过往行人见王越以一敌十,赤手空拳,转瞬间便将十名守军给缴了械,甚至自己动都没怎么动,仍是怡然自得的安坐在马上,那风采,那武艺,无不令人心折,见者无不拍手叫好!
王越啪的一声收了折扇,得意的冲行人连连拱手,笑乐呵呵的连声说道:“献丑!献丑!”
那佰长魏充眼见王越得意洋洋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怒声喝道:“好胆!敢打军士!打了人,你便想这么走了么?留下命来吧!”
说着,那魏充从怀中掏出一根长哨,咕咕的一阵狂吹!
王越见状心中微惊,知那魏充是要呼叫援军,赶紧回身策马,大喝一声冲向那魏充,便要抢夺那魏充手中的长哨……
那魏充大惊,心知不敌,已顾不得什么节操了,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如滚葫芦瓢一般,呼噜呼噜的滚向了路边,一阵烟尘飞过,堪堪避过了王越的马蹄,心惊肉跳着,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一边逃着,一边狂笑着喊道:“哈哈……这时候知道怕了?晚了!你死定了!”
“哼!跑得了吗?”王越不屑的轻哼一声,轻夹马腹,向那魏充追去!
那魏充也是狡猾,见王越穷追而来,心下一横,连老脸都不要了,惊叫着尽往百姓人群中逃窜,令王越想抓抓不着,想打又打不中目标!
王越恼怒,正要拿出连弩射杀那魏充,突然从城门里传来一阵骚乱。王越心惊,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军马百余骑,全副武装,踏着整齐的马蹄声,气势汹汹的向城外冲来,转眼间围住了自己与史阿二人,嘎嘎的拉开了短弓,森冷的箭尖闪着寒光,遥对着王越,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王越射成马蜂窝!
王越大惊,回马后退五步,招出巨剑,护着史阿,一脸警惕的盯着那群军士,脑中呼呼的转动着,想要找个法子突围出去……
史阿在后面吓得脸色煞白,紧紧的抠着马鬃,颤声问道:“王大侠……怎……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王越冷哼一声,安慰说道:“怕什么!这是京都!天子脚下!还怕他们,光天化之日下,枉伤人命不成?还有王法没有?”
王越这话,似对史阿说,又似对自己说,企盼着这些军士有所顾忌,不敢胡作非为。
但想像是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那魏充见援军来了,狼狈的跑到一名军官身边,气急败坏的遥指着王越嚷道:“司马大人!那贼人定是那士人贼党,意图扰乱京都!我要他下马登记,他却枉伤我等性命,着实嚣张可恶!”
“哦?士人?”那军官心中微惊,抬头望向王越,见那王越长衣白衫,青簪束发,斯文英俊,手中拿的不是长枪竖戟,却是一柄长剑,不由脸色一沉,心中已将王越定为那士党贼人。
那军官也不问话,一挥手喝道:“抓起来,收入监查寺,若有反抗,当场格杀!”
“是!”军士呼喝声中,从后冲出百余枪兵,围住了王越,喝道:“下马!跟我们走!”
史阿吓得裢子都快尿了,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办……怎么办……”
“不用怕!”王越安慰一声,拍马上前喝问道:“你是这城门司马?”
那军官见王越风度非凡,面对百卒面色不改,心中微惊,暗自想道:此人如此贵气,又颇有胆色,莫不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出游?我需得小心应对,莫要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人,那便要糟了!
想及此,那军官脸色缓了缓,沉声说道:“我便是这东城城守司马官夏侯都,敢问你是谁家公子,出城做甚。”
王越闻言观之,发现这中间好似有什么误会,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故做生气的叱道:“大胆!我出城做甚,岂是你这小小城门官敢管的?是谁给你们这么大权力,居然敢拦我的马?还居然要收我百钱进城费!真是好胆!好胆!”
连着两声好胆,吓得那夏侯都心中一虚,虎着脸回头望着那魏充叱道;“你又收人进城费了?不是说已经取消了么?为何还要收敢?”
那魏充也吓坏了,慌忙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小人收费收习惯了,一时忘记,还望大人开恩。”
夏侯都心知这是下边的人在做怪,自己亦经常得他们上奉,却也不好责怪,便随口骂了两声,转头拱手说道:“公子莫怪,这进出城原先确是要收费100钱的,只是一年前北部尉曹大人新立了规矩,去除了这进城费,下边军士们多有不习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王越见果然唬住了那夏侯都,心下得意,故做大度的说道:“哼!念你们是初次犯我,我便饶过你们!若是下次还敢放肆,定斩不饶!哼!”
说着,王越冲史阿使了个眼色,挺胸抬头,趾高气扬的打马直向众人踱来……
军士们此时已把王越当成是京中某大人的公子哥,心中畏惧,见王越策马冲来,不由自主的侧身让出一条道,放王越、史阿两人进了城。
王越还好,毕竟见过大场面,倒是装得有模有样;但跟在后面的史阿,却是畏手畏脚,神色慌张,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如受了惊的小鸟一般,惊恐莫明。
那夏侯都虽有怀疑,却只当是小丫鬟受不了这么多军士的惊吓,直到两人都走出数十丈,突然加速向城中狂奔,那夏侯都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不好!上当了!那人腰中无玉,顶簪青铜,定不是什么京中公子!我们上当上!快追!”
说着,夏侯都气急败坏的带着众军士进城追去!只是王越二人早已走远,却是再也追不上了,气得夏侯都大发雷霆,将那魏充收的几千大钱全部没收了,这才铁青着脸离开了东城城门。
“呸!晦气!”魏充不满的吐了口唾沫,瞪着狼眼虎视眈眈的盯着过往行人,心中开始划算再找哪个人讹点钱来花花!
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四马马车,披绫带锦,描金镶玉,端是豪华贵气。
车帘微启,现在一张苍白的老脸,那面上细腻无须,丹唇朱红,头戴紫冠龙纹帽,身披青蟒银丝袍,精税的眼神盯着王越远去的身影,尖声笑道:“这少年倒是有些意思,颇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模样。小德子,你去跟上,看看他在何处落脚,盯着点。我对这小少年倒是有些兴趣,嘿嘿嘿……”
“是,常父大人。”马车旁的半大小少年尖着嗓子回应着,转身招呼几名武人,上马向城中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