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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的刺入、抽出,邓五根一阵痉挛过后,便一动不动地躺着。玲儿把他放在胸尖尖上的大手拍开,恶嫌地看了他一眼,坐起身,开始一件一件穿衣服,神色麻木而空洞,跟方才yin叫的浪荡模样大相径庭。而后,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串数字……
“喂,明哥,事情办妥了。”玲儿对电话那端的人说。
“药他都吃了?”
“吃了。”
“你做的很好。”电话那端的人说,“明天天一亮,人们就会发现他已经死了,而死因是意外死亡。哈哈……”
“嗯。明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他死了,把赔款领到手再说。”
“那……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今晚跟一个死人睡在一起?”
“为了钱,只有辛苦你了宝贝儿。”
放下电话,玲儿极不情愿地挪到床边,把手伸到邓五根的鼻子下方,还好,尚有气息。
邓五根,其实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虽然并不风趣幽默,但老实可靠。要不是她已经先*跟了明哥,她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他。
只是眼下看来,明哥也不是太在意她,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跟一个死人在一起。
现在,只有钱!也唯有钱,才是最靠得住的!
既然邓五根明天早上会死于意外,那么,她必须要趁这段时间,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否则明天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走到酒店前台,问前台小姐要了一个麻将馆的地址,便连夜打的赶了过去。麻将馆人多,证人就多!
喵子一路尾随玲儿,见她出了酒店,便反复房间,跳跃到邓五根的身上。
听了刚才的话,它终于搞清楚邓五根的危险来源于哪里了。他被人算计吃了毒药。不过……不就是一条命嘛,它当初得了他的恩,现在是时候报答了。
喵子用爪子去触碰邓五根的左胸膛,“喵喵”叫唤着。
邓五根一直没有睁开眼,喵子将所有的灵力聚在一起,涌入了邓五根的体内。喵子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于空气中。
就在这最后关头,喵子看到玲儿突然开了酒店的门。她眼里闪着泪光,一把扑到邓五根的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为了钱害死你……”泪一滴一滴地落,“可是,明哥他不肯给我解药,我、我……对不起……我只能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亲爱的,你知道吗?”玲儿边哭边喃喃自语,“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嫌我是女娃娃,不给我吃饱饭,不给新衣服我穿。勉强上学上到了初二,爸爸拗不过奶奶的说教,劝我下学,去温州服装厂工作。是明哥……是他帮了我。我就是在那次,我把处zi之身给了他。那一年,我才十四岁。”玲儿的脸愈加苍白,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我知道明哥不止我一个女人,但我是个很保守的人,我把初夜给了他,我这一辈子就是他的人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听他的话,帮他做事。可是……邓五根,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不想害死你……对不起!”
玲儿在邓五根身边哭着、说着,喵子原本厌恶玲儿的心,竟变得柔软起来。它多想也帮帮主人爱着的这个姑娘,可是它已经没有了灵力,唯有一丝残存的灵识,钻入了铃儿手腕上的猫眼石中……
按照之前邓五根的描述,他是在渡假几天后,才想起来喵子,而后回家,这才发现喵子已经死在了井底之中。可他哪里知道,在他最春风得意的那天夜里,自己也曾与死擦肩而过。哦,不,不是擦肩而过,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一回。因为,那药物已经让邓五根死去,是喵子用灵气重新给邓五根一条命。
想必玲儿也想不到是喵子所为,她一定猜是明哥的药物出了问题。如今她已年近知命,却变成风流成性,怕是与那晚的变故脱不了干系。
我在喵子身上探到的画面就这么多,讲完,我低头喝了口可乐,曲三清在一旁叹了口气:“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曲哥哥,就连喵子都知道知恩图报,为什么人心总这么贪婪?”
“或许,这就是灵与人的不同之处吧。灵单纯,纯粹的恶与纯粹的善,人就不同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的笑脸下,隐藏着多大的阴谋诡计?”
“那……”我嘻皮笑脸地靠近他,“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鬼点子那么多,我哪里知道?”
“嘿嘿,曲哥哥,我可晓得你在想什么哦。你一定在想……邓五根和玲儿干那事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对不对?”
曲三清难得地脸一红,喝斥我:“辞世,你的思想越来越邪恶,当心楚先生把你逐出师门。”
我看了看在旁沉默着的师父,抬手挽上他的手臂,得意道:“就算我把天捅了个窟窿,师父也不会不要我!”
师父云淡风轻地抚了抚我的头发,“阿辞,莫要胡闹!”
“嘿嘿,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夕阳入山,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燃起一片烟霞色。我们三人潜伏在古玩城北边一个叫“贝尚湾”的小区外,静候子时到来。——这个小区的门口,有一条商业街,此时店铺大门紧锁,而绿化带又恰好让我们藏身。
还有一刻钟,便该是会会那只猫灵的时候了。
路上已然没了人迹,只有经营到两点才打烊的好大夫药店,仍有两名药剂师在那里,半低着头,打嗜睡。
偶尔一辆出租车驶过,卷起地上的树叶。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我揉揉眼睛,来了精神。马路对面,也就是古玩城的入口,一只大猫钻了出来,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大得出奇,几乎要比平常所见的猫儿大一倍。
黑亮的毛在夜里闪着油光,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只南美洲的小黑豹子。它悠然地踱着步子,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旁苦无人地穿过古玩街。当它经过我们面前的绿化带时,停下来,缓缓转过脑袋,朝我们的方向“喵儿……”地叫了一声。一口白森森的牙在那一刹那展现无遗,黑漆漆的瞳孔聚焦成细线,闪出凛冽的光。
我的心蓦地跳得厉害。不说家猫,即便是野猫,也并无面前这只猫灵这般凶猛的。
这不是一般的猫灵!这绝对不是猫灵。
正在此时,又一只猫从古玩街走了出来,尾随先前那只黑猫。
后头的这只猫是棕黄色的,背部布满了不规则的纯黑斑点。体长约七十厘米,尾巴的长度几乎和身体一样。脑袋圆而耳朵尖,从头部到肩膀的部位,有四条黑褐色的条纹,双眼内侧向后延伸着一条白纹。腹部以及四肢、肚子,则是纯白色,尖尖的耳朵上也有一块白斑很突兀地长着。
这是狸猫的相貌!
它走过我们跟前时,如先前那只黑猫般叫唤了一声。声音尖锐而凄厉。
曲三清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骂道:“个王八小子的,原来是猰貐!”
“啊?”我不由惊呼出声,被师父的大手给捂住了口鼻:“阿辞,别说话。”他给了我一道黄色的符文,又道,“跟上它们。”
这是在阳间才起作用的隐身符。
我接过符文,摆到自己的印堂处,捏紧师父的衣角,堪堪走上大马路,去跟踪那两只猰貐。
猰貐,传说中的怪兽,因喜欢吃人,而被世人斩杀殆尽。
联想到之前遇到的一些神兽,都是上古时期传说中的存在,现在却接二连三地出现在生活中。莫非,真是跟盘古灵墟中的玄帝颛顼有关?颛顼出了灵墟,而致使这前古前神兽入了人间。
现如今,它们都被我们遇上了,真的只是巧合?
它们皆称师父是帝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笑自己笨,师父怎么可能会是帝尊呢?不会的!师父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
月光清淡得如师父的眼睛,俯瞰大地时似乎并无半点情感与留恋,可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人间。
两只猰貐拐了道弯儿,我们三人赶紧跟了上去,但见它们已并肩走进了一个院落之中。似乎早晓得有人跟踪它们,它们回头“喵”地叫了一声。目光冷酷中带着一丝萧杀,神色丰富得足以让我肯定,它们就是有意带我们来此的。
这个院落早已荒废,杂草丛生,也不见墙上有红笔写成的“拆”字,这在上海是极为少见的。
我们把手电打开,漆黑一片的院子里立刻有了如萤火虫般的光点。——那是手电光在碎玻璃片上反射出来的光。仔细查看了一下荒草,并无猰貐的身影,看来它们已经上了楼。
脚刚踏进屋中,师父叫了声“不好”便拉着我往门外跑。
如血的残阳里,一株枯藤抓在老墙上,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师父,这是哪儿?”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夜晚,怎么一进一出,就成了夕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