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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如今虽是丧家,不宜外出,但与周家的关系向来都亲密,于是也便没有讲究了那么多,听闻沈玉婳死讯之后,周贞娘便带着沈琼和沈琇还有沈玉媚往周家去了。
到了周家,只见沈玉婳的尸身已经装裹好了,袁氏在一旁哭哭啼啼,仿佛伤心至极,而周元泰则是傻傻地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周孝和向周贞娘道:“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意外极了。”
周贞娘捂着脸不敢多看沈玉婳,哭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之前也没听说婳儿有什么事情呢……怎么就突然……”
周孝和道:“谁知道呢?我与你嫂子闻言赶过去的时候,婳儿被解救下来,都已经没气了。”
周贞娘不可置信问道:“可……可为什么要寻短见……?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袁氏抬眼看向了周贞娘,哭道:“这孩子就是太想不开了……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硬是要这样呢?”
周贞娘听得一头雾水,直觉是这里头有内情,于是便给沈玉媚递了眼色,让她去问一问当初沈玉婳身边陪嫁到周家的丫鬟。
趁着周贞娘与袁氏等人说话,沈玉媚借口要方便,便出了小厅。
小厅之外,沈玉婳身边的丫鬟们都跪在那里,见到沈玉媚出来,便有那机灵的悄悄起了身,跟着沈玉媚出去了。
沈玉媚一开始只不动声色,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开了口问道:“我大姐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丫鬟跟了沈玉婳许多年,自然也知道为什么沈玉婳会嫁给周元泰,听沈玉媚这样问,于是哭着说道:“我们姑娘在周家原就过得不好,袁太太平日里都不怎么好脸色对我们姑娘,还一直张罗着给周家大郎娶妾,说是要给周家开枝散叶。我们姑娘原也不觉得有什么,三妻四妾乃是常有之事,只是袁太太说话并不好听,我们姑娘也就一直忍着。”
沈玉媚微微皱了眉头,道:“从前我大姐回去时候,都不曾说过这些。”
丫鬟道:“我们姑娘也不想家里人担心的,周沈两家这样的关系,她说了什么,也是不顶用。”
沈玉媚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想起来沈玉婳当初究竟是怎样情形下嫁给了周元泰,于是叹了一声,道:“大姐也是命苦,谁会想到最后是嫁给周元泰,还落了这么个下场?”
丫鬟道:“我们之前也一直劝着姑娘,说实在不行和离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袁太太这样过分,给家里递个消息,哪怕来个人知道了,也比自己憋着好。可我们姑娘一直说没用了,奴婢不懂这些,却也不敢违逆姑娘的意思。”
沈玉媚道:“她忍了这么久,可最后为什么……”
丫鬟道:“前儿袁太太说已经给姑爷找到了女人,那女人已经怀了身子,准备接进府里来,等生了孩子就直接摆酒做正房太太……”
沈玉媚眉头微微一紧,问道:“那女人现在在哪里呢?”
丫鬟道:“在后头园子里面住着,袁太太也不敢让她出来,说是怕冲撞到了……”
沈玉媚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一会儿就带着我过去看看那女人,还怕冲撞?既然要嫁进来,正经主子没了,她还不过来跪着哭?”
说着,她重新回了小厅,在周贞娘耳边把这事情简单说了。
周贞娘一听,只觉得火冒三丈,她看了袁氏一眼,又看了看周孝和,道:“哥哥,我就算嫁去了沈家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哥哥,可这就是亲哥哥亲嫂子做出来的事情?我们婳儿又不是那容不得三妻四妾的人,若是元泰要娶小,堂堂正正娶进来又有谁会说什么?偏生要玩什么先找个女人怀了孩子这种把戏!还害得我的婳儿冤死!”
这话一出,周孝和和袁氏脸上的神色就十分微妙了,他们是没想到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她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也没有过多防范,只想着沈玉婳死了就死了,当初她闹了那么大的丑事,死了是会追究?而周贞娘本就是周家人,哪里会不向着周家呢?
周孝和道:“这只是意外……妹妹,你别听底下的人胡说……”
周贞娘道:“那就把据说怀了元泰孩子的女人给带来,既然要进周家的门,怎么周家太太死了,她都敢不来跪着哭?”
袁氏道:“哪里有这么个人?妹妹是听岔了吧……”
周贞娘斜睨了袁氏一眼,向沈玉媚沈琼道:“走,我们去看看,周家有没有这么个女人。”
沈玉媚让那丫鬟带路,一行人也不管周家的阻拦,就穿过了园子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外头,站在外面,便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一人道:“听说是姑太太来看死去的女儿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走。”
另一人道:“不是说沈家马上有三年孝?要我说,那大姑娘倒是时间选得好,这会儿死了一了百了,也免得这位姑太太守孝的时候还惦记着呢!”
周贞娘回头看了一眼狼狈跟过的周孝和和袁氏,让沈琼上前去踹开了院子的门,把里面的人给拖了出来。
沈琼应了一声,进去便拽着一个年轻的丫鬟和一个清秀的女人出来了,那清秀女人肚子高高隆起,显然已经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他也没管这两人站稳没有,只往地上一贯,然后便重新站回到周贞娘身后去了。
“这肚子大成这样子,难怪不敢让人看。”沈玉媚道,“名分都未定,就敢大着肚子养着,看来舅妈打的是留子去母的主意嘛!”
那清秀女人一愣,抬眼看向了袁氏,哭道:“太太救我……”
不等袁氏说话,周贞娘便道:“你太太当然会救你了,都让你大着肚子进了家门,哪里会不救你呢?”
周孝和哀求道:“妹妹……看在元泰现在膝下连一个孩儿都没有的份上……”
周贞娘啐了一口,道:“我女儿都没了,我没有让这贱人那命来赔便是仁至义尽,还谈什么孩子不孩子?琼儿,带着她去你妹妹灵前磕头,什么时候你妹妹满意了,什么时候让她停下来。”
这话一出,袁氏便怒了,她上前来拦住了沈琼,道:“姑太太这样做,就太不讲道理了,你凭什么管我们周家的事情?”
周贞娘一把把袁氏扯开,道:“我今儿就不讲道理了,你能奈我何?我女儿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许我来出气吗?!”
周孝和挣扎了一会儿,上前去把袁氏给拉开,道:“妹妹,这件事情是我们亏待了玉婳……看在孩子的份上,也看在元泰是你侄儿的份上……便给大家留个面子吧!”
周贞娘看着周元泰,道:“我便是给周家留着面子,才这样跟你们拉扯,若是不留面子,我便回去让珉哥儿直接告到大理寺去,就说你们谋财害命,沈家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到时候我们去南边守孝,你们便在牢里面蹲着,如何?”
袁氏嗤笑一声,道:“有本事你去,你以为你还是侯爷夫人,有诰命在身?珉哥儿是有爵位,可珉哥儿理你?你们沈家二房还是宰相呢,二房理你这些事情?倒是在做白日梦呢!沈玉婳我原就不想让元泰娶回来,是看在周沈两家的面子在,才勉为其难娶回来了。是她自己想不开,又不是我逼着她去死的!”
沈玉媚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堂上见,今日也不必多说了。”顿了顿,她看向了周贞娘,道,“虽说我们这一房如今困难重重,可沈家从来都是一体,二叔和珉哥儿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贞娘斟酌了片刻,又看了袁氏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于是下定了决心要去找沈珉和沈清来帮一帮忙了。
回到沈家之后,周贞娘先带着沈玉媚去二房找了姚夫人,姚夫人正招呼人把家里的东西分类整理,没想到周贞娘来了,于是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了沈珺,然后便去见了她。
姚夫人看到周贞娘和沈玉媚,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大嫂是有什么事情?这会儿家里面乱糟糟的,我还要去整理东西,好回去吴郡呢!”
周贞娘咬咬牙,把沈玉婳的事情给说了,又道:“这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想请弟妹帮一帮忙。”
姚夫人想了想,虽然觉得沈玉婳这是自作自受,可转念一想若是沈玉媱遇着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会如何,便也有些心软。她道:“玉婳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这事情虽然我心中也十分难过,但若是要报官,还是得与二老爷商量,嫂子便先回去吧!按说,若是珉哥儿出面,倒是比我们老爷出面更好一些。”
周贞娘为难道:“弟妹素来知道珉哥儿与我的关系,就算是大老爷现在开口,珉哥儿也未必会听的……能不能请二叔劝一劝珉哥儿?”
姚夫人听着这话觉得十分好笑,道:“既然这样,我便让我们老爷与珉哥儿说一下吧!”
得了这样的话,周贞娘也十分满意了,于是离开了浮莲园,便回去菖蒲园。
到了晚间时候,沈珉便到菖蒲园来了。他从沈清和姚夫人那里知道了周贞娘的事情,自己又琢磨了一二之后,便想着来菖蒲园和周贞娘做个了断——他原就想着要分家,这时候周贞娘提出这样的要求,便成为了他最好的切入口。
沈珉到了菖蒲园,见到沈淮还有沈琼沈琇沈玉媚还有沈琼之妻张氏都在,于是便道:“今儿正好人也都在,下午时候太太托二叔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姐这样无辜枉死也十分可惜,去官府打官司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人命关天。”
周贞娘喜道:“有珉哥儿这句话便好了。”
沈珉道:“太太且慢,这事情既然我来出面,便还有件事情要说给你们知道。”
周贞娘道:“珉哥儿说便是了。”
沈珉道:“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去吴郡,之前我已经与父亲说过,也与二叔商量过,老太太走了,咱们家也便可以分家了。三房先是要分开,二叔已经把两个庶子分出去单过,三叔如今还在涯洲,三婶也只有一个沈玳,都比我们这一房清楚得多。”
沈淮听着这话看向了沈珉,道:“分家之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就连你也还未成家立业。”
沈珉笑了笑,道:“父亲说的是,我还未成家立业,但大哥已经成家立业了,按道理说就应当分出去单过。我身上有爵位,愿意奉养父亲。”
沈淮慢吞吞道:“那你的四姐和七弟怎么办?”
沈珉道:“那便看父亲怎么选了,若父亲跟着我,四姐和七弟就和太太一起跟着大哥,若父亲不愿跟着我,就让他们跟着父亲。”
周贞娘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道:“珉哥儿,你这么做,却是不讲道理了!”
沈珉道:“宫里面亦是如此,那些太妃们都是跟着自己的儿子过,太太跟着大哥,也是无可厚非的。”
周贞娘听着这话,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只道:“珉哥儿你错了,我是你父亲正经的太太,你也要喊我一声母亲的,你这么做,只会招来骂声!”
沈珉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我分出去单过,如何?”
这话一出,又都安静了下来。若是沈珉出去单过了,那便是带着安乐侯的爵位走了,他们算什么呢?若从沈淮这里算,就是庶民,什么都不是了。
沈淮看了一眼周贞娘,又看了一眼沈珉,垂下了眼睑,道:“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这是娇娇教你的吗?”
沈珉道:“父亲只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如何便足够了。”
沈淮道:“我要想一想。”
沈珉道:“在离开京城之前,父亲务必要告诉我一个答案——太太放心,大姐的事情我明儿就让人去办。”说完,他便转了身离开了菖蒲园。
周贞娘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沈珉的背影,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张氏道:“六叔这么说,倒是不把我们看做一家人了……”
沈琼握了握张氏的手,不以为然,道:“到时候去了吴郡,我们不走,他还能怎样?”
周贞娘则看向了沈淮,试探着问道:“老爷怎么打算的?”
沈淮目光扫过了沈玉媚和沈琇,沉沉一叹,道:“四娘和七郎还小呢……还能如何?这会儿若闹得太僵了,将来若还有所求,该怎么开口呢?”
周贞娘抿了抿嘴唇,已经知道了沈淮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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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婳之事最后是沈珉出面去大理寺告状,罪名是周家谋害沈玉婳,逼她上吊自尽。经过了大理寺一番断案,还果真找出了许多蛛丝马迹——这下子换成是周家不安了,他们求着周贞娘向让她罢手,但她却闭门不见,于是最后是袁氏和周元泰被抓了进去。
经过了一番判案,最后认定虽然沈玉婳是自杀,但袁氏和周元泰在中间有逼迫行为,属于从犯。周家为了袁氏和周元泰的性命,花了许多银子才免去了他们流放的罪名,改为鞭笞。
而这个时候,沈家已经前往了去吴郡的南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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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送走了沈珉之后,一连许多天都有些郁郁不乐,这一番离别虽然三年后必然会再见,可还是让她觉得心中失落。
赵暖来陈王府找她玩乐的时候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故意道:“你是见着我来了,所以才是这幅样子吗?”
沈玉娇恹恹地看了赵暖一眼,道:“我想着珉弟去了吴郡,便十分挂念。”
赵暖道:“三年也没多长,一晃眼就过去了。”
沈玉娇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道:“只盼着三年快些过去了……”
赵暖道:“今日若是有空,我们进宫去看薛姐姐吧!天气这么热,薛姐姐还怀孕,不知道最近过得好不好呀?”
沈玉娇听着这话,也有了几分兴致,道:“那我去换一身衣服,然后我们便一起进宫去。”
赵暖点了点头,看着她转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口中又道:“前儿崔妃还进宫去看了薛姐姐呢,据说崔妃被薛姐姐给赶出来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按说这清河崔氏,这么有名的大家,崔妃还是嫡女,怎么就这么不像话?看起来连小门小户的都不如。”
沈玉娇一边换衣服一边听着赵暖说话,口中应道:“说不定就是众星捧月惯了,所以才这样呢!”
赵暖道:“不过她这一支现在也是惨,据说是从本家被赶出来了,连族谱上面名字都给勾掉了——你知道崔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吗?”
沈玉娇一边往头上插着对簪,一边随口应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赵暖道:“这都是我猜的,说错了不怪我——就我之前那驸马不是在外头找了个女人么,那女人呢就是崔家死了的那个崔橼的人,崔橼这一支也就是崔妃这一支,野心大着呢,想把八哥还有太子哥哥都拉下马,然后拱皇叔上位。”
沈玉娇从屏风后面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发髻上的珠花也换了样子,显得华贵又不张扬,她笑道:“就连你都觉得皇叔有异心……可见这倒不是什么秘密了。”
赵暖道:“但你不觉得皇叔这样张扬之下,反而更加显得很奇怪么?只有傻子才会这么明显地说自己要谋朝篡位吧?”
沈玉娇笑了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与赵暖一起进宫去了。
进宫之后先去重华宫给皇后请安,然后便去了东宫见薛氏。
薛氏正在廊下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院子里面比赛射箭,见沈玉娇和赵暖来了,于是便招手让她们过来陪着坐。
赵暖道:“我是听说昨儿薛姐姐你把崔妃给赶走了,今天特地来看热闹的,薛姐姐快说说,昨儿是个怎么回事?”
薛氏忍不住笑了起来,一面让人奉茶上来,一面道:“她过来说什么子嗣啊侧妃之类的,我听得烦了,就把她赶走了,我还想着呢,她这不知是哪来的习惯,崔家就这个德行?”
赵暖道:“哎呀呀,他们这个崔家,也已经不能算是清河崔氏了,不知道刘太妃现在后悔不后悔。”
薛氏道:“皇叔府上的侧妃也有孕了,我便让她回去好好照顾侧妃,不要再在外面胡言乱语。”
沈玉娇笑道:“这倒是让我想起来那次她见着我的时候,也是说什么子嗣侍妾,说不定他们家里就注重这个。”
薛氏道:“我见过那么多命妇,还就只有她这一个这么没颜色。”
赵暖嬉笑道:“皇叔恐怕已经在家里面吐血吧!这还不如皇叔从前孤家寡人的时候,自个儿出去打理这些人际关系呢!”
薛氏微微一笑,道:“皇叔若是明白人,就知道要把崔妃关在家里,不许她再出来胡言乱语了。”
沈玉娇想了一想,道:“太子哥哥现在也忙碌,薛姐姐你在东宫也要更加小心,现在双身子,要是有那不长眼的人冲撞了,该怎么是好?”
薛氏有些奇怪,问道:“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沈玉娇道:“之前小曦与我说起宫里面事情的时候,我便想让小曦提醒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与薛姐姐你了,只是小曦说大家心中都有数,不需要我多担心……可今天我还是想……就算是我白嘱咐一句,也让我说出来安安心吧!”
薛氏笑着拍了拍沈玉娇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好心,这些事情呀,就像小曦说的那样,宫里面比你想得还防范更多呢!”
赵暖也笑道:“你怎么不和我说,你要是和我说了,我早就会告诉你宫里面是有多少防备了!你以为你府上看着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守卫对吧,可小曦身边的暗卫都要分成两班呢!”
沈玉娇略有些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这话题岔开,三人又说起了京中流行的衣裳服饰头面花样,便渐渐把话题给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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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妃回到齐王府之后,果真是被赵溥命人给关了起来。
赵溥自然是知道她在东宫里面的事情,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以为你们崔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你跑去东宫和太子妃说这些,是不是活腻了?”
崔妃看着赵溥,满心都是不情愿,道:“我说的也是好话,难道不是为了太子着想?”
赵溥简直被气笑了,道:“你以为你是谁,太子需要你为了他着想?你算个什么玩意?你是皇后还是圣上?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崔妃道:“若是能刺激得太子妃出个意外,倒是给殿下你省事了呀!”
这话一出,赵溥几乎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崔妃,道:“你说这样的话,崔家究竟教你什么?清河崔氏号称北方第一豪族,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还是崔家的嫡女?不是假冒的吗?”
崔妃道:“殿下这话说得偏颇了,我这样做,殿下细细想一想,哪里有错?”
赵溥只摆了摆手,道:“你不必多说,你先好好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吧!反省清楚了,再出来。府里的事情我会交给两位侧妃。”
崔妃还想说什么,赵溥却没有再给她机会,而是直接出了房门,让人把她拦在了里面。
出了正院,赵溥想了一想,然后去了沈玉媱的院子里面。
沈玉媱怀孕之后并不经常出来,这会儿看到赵溥来了,倒是有些意外。她请了赵溥坐下喝茶,然后笑道:“殿下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赵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若是我让你做正妃,你觉得如何?”
沈玉媱温和地笑了笑,道:“殿下别开玩笑了,这正妃侧妃的,也不是殿下你随口一说就算的。”
“我倒是觉得你比崔氏要稳妥了。”赵溥这样说道,“你嫁给我之后,仿佛变了很多。”
沈玉媱笑道:“殿下怎么今日总说妾身?可是妾身哪里招惹了殿下还不自知?”
赵溥道:“崔氏病了,府里的事情我属意交给你。”
沈玉媱道:“妾身从前就没管过家,王府这么大,更加是打理不来了,不如就交给刘姐姐,刘姐姐在家里倒是学过的。”
赵溥道:“你与刘氏关系很好?”
沈玉媱笑道:“刘姐姐听说我怀孕,还给我送了不少小孩子的玩意儿。”
赵溥高深莫测地看着沈玉媱,许久没有开口。
沈玉媱又道:“殿下今日来了,不如就在这儿吃了晚饭吧!只不过我现在口味清淡,荤腥的菜少,不知道殿下吃不吃得惯。”
赵溥忽然问道:“你当初要嫁给我的时候,是在想什么呢?”
沈玉媱微微笑道:“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那为什么后来你嫁给我的时候,没有那么欣喜了?”赵溥又问。
沈玉媱抬头看向了她,有些漠然地勾了勾唇角,道:“自然是我发现我吃了亏呀殿下!”她这话说得非常直接,甚至没有太多的掩饰,她不太知道今天赵溥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但直觉让她觉得今天会是一个好的机会,若能把握住,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赵溥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一笑,道:“今日吃什么?来与我说一说吧!”
沈玉媱让管着小厨房的嬷嬷进来,把厨房的菜色说了一遍,然后道:“都是家常小菜,我怀孕之后胃口不太好,吃得清淡。”
赵溥道:“无妨,偶尔吃得清淡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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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溥在沈玉媱这里用了晚膳又过了夜的消息传到崔妃和刘侧妃那儿的时候,两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
崔妃让身边的嬷嬷去给崔家递了信,而刘侧妃则又准备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准备送到沈玉媱那儿去。
刘侧妃身边的丫鬟倒是有些不解,问道:“娘娘这么做,倒是把沈侧妃看得太重了吧?您也是侧妃,她也是侧妃,她也没有比娘娘您更高一等呀!”
刘侧妃只笑了笑,道:“沈侧妃的父亲虽然现在丁忧了,可终究是做过了宰相的人,不可小觑。”
那丫鬟似懂非懂。
刘侧妃又道:“崔妃从前身后有清河崔氏,可现在呢?”
丫鬟有些迷糊了,又不知如何问起。
刘侧妃看了丫鬟一眼,道:“这些你不懂便听着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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