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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玉清茫然,“什么任务?”
陆清瞳见她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顿时也有些不解,不断地穿梭于各个世界,就如同她一样,只是,玉清却没有任务,莫非玉清并不是快穿者?
“那……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接近你?”
玉清摇头,蓦地盯着她,“奇怪的人不是你么?像太阳一样周身散发着一圈光。”
“自然是除了我。”
玉清想了想,突然一脚踢了踢在地上躺尸的某鬼魂,“喏,还有这个。这个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家伙,哦,不对,现在你也能看见了。”
鬼魂玉清幽幽转醒,脸颊还带着浅浅的红色,她拽住玉清的腿,羞赧道,“驸……驸马呢?刚才他可有看到我?”
玉清:……
陆清瞳:……?
待发现周围并无金重安,鬼魂玉清慢慢恢复了平时的颜色,绕着陆清瞳转了三转,“你是何人?为何刚才瞧着你和驸马很是亲密的样子?”
陆清瞳看了一眼玉清,发现她也正好奇地看着自己,顾而道,“以某种角度来说,我此时的身份大概是你将来的身份。”
玉清面色凝重,但瞧着鬼魂玉清还一副琢磨的模样,庆幸之余又为她有些心疼。她不明白鬼魂玉清为何会对金重安如此不同。这些年相处下来,鬼魂玉清仿佛是一个形影不离的妹妹,若是她为此所伤,她也有些烦恼。唉!这都些什么破事!
金重安明明都有夫人了,为何还会答应迎娶公主?!
“他娶时并不在京城,等回京时才得知老将军应下了亲事。”陆清瞳解释。
其实她的内心也是极为矛盾的。当初恢复记忆,得知师傅所为不过是为了让她完成任务,而非真正地关心她,心中的恼怒让她下定决心来故意破坏他的任务。可几天过去,她也慢慢平静下来,有时候想,那样做到底值不值得。砚重待她好得没话说,可她在面对着他的神情目光时,隐隐有些不自在。砚重的情意就像荆棘,她靠的越近越觉得愧疚难受。如今玉清来了,一个真正地喜欢他的人……
“不可能!驸马怎么可能娶除我以外的女人?!当初他可是答应我娶我的,你莫要仗着是这老家伙的朋友你信口开河。”说到老家伙时,鬼魂玉清指了指一旁站着的玉清。
玉清此时也听出些来,把手搭在鬼魂玉清的肩上,“你们曾经认识?!”
鬼魂玉清正欲斥骂她几句,突然瞥见端着盘红烧鱼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的金重安,刚白回去没多久的身体又红了,羞答答地藏在玉清的身后。
玉清……
陆清瞳却是若有所失,“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又离开了这个世界,穿越到其他地方,她会不会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
玉清苦笑,“我如何知。”
在树下等了好一会儿,砚重不耐地走了过来,“谈什么能谈这么久?你不是说饿了吗?”他把红烧鱼搁石桌上,目光柔和地看着陆清瞳,竟是一眼也没瞧玉清,“来尝尝,我做的。”
“你会做菜?!”
砚重尴尬笑笑,“这是我第一次做,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陆清瞳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回头瞟了一眼玉清,“你要不要也来尝尝?”
玉清刚想答应,话未出口,周身就像被包裹了三尺寒冰,冻得她直哆嗦,瞧他那副威胁的表情,若是她吃了,指不定他怎么收拾她,“不了不了,既然你不知晓,我也在此处呆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回宫了。”
“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了。日后有空,便常来坐坐,对了!”陆清瞳想起了一个人,“或者你去找一个叫作方子的人,许他能给你一个答案。”
玉清感激一笑,“谢谢,玉清就先告辞了。”
没了旁人在,砚重的脸色又好了些,“快尝尝,凉了可不好吃。”
“好。”陆清瞳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陆清瞳:……
砚重:?
“术业有专攻,夫君,国家的安危更需要你,像做菜这些小事你还是交给那些做小事的人吧?”陆清瞳一脸严肃地说道。
砚重不解中也尝了一块,脸色变了又变,重重地搁下筷子,点头应道,“夫人说得很有道理。”
自此,砚重想征服陆清瞳的胃的计划自此搁浅……
***
自那日起,玉清便时不时地将军府,皇后娘娘很是欣慰,这待嫁多年的老姑娘似乎总算可以嫁出去了,那隐隐的自豪感让她几日都睡眠极好。
这日玉清神神秘秘地跑了过来,“告诉你一件好事。”
“好事?”陆清瞳不解,“什么好事?”
“我与将军的婚事怕是要延后。”
“咦?”
虽说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影响,但将军和公主的婚事延后,必然不是小事。
玉清一口饮下一杯花茶,“老皇帝似乎快不行了,就这两天的时间。估摸着我和将军的婚事能延迟至少一年。”
陆清瞳看了一眼在她身旁心不在焉的鬼魂玉清,“她呢?你就不担心她,毕竟是她的父亲。”
“不用担心。”玉清摇头,“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那老皇帝对他的这些子女,一个都不上心,还没他的一个小妃子来得宠爱。在‘玉清’十岁那年,被他的一个妃子陷害推进池子,险些丧命,而老皇帝明明知晓真相,却不责罚那犯错的妃子,反而将‘玉清’责骂了一顿。若没有皇后庇佑,你以为‘玉清’能活到现在?”
陆清瞳沉默,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国君的替换,岂是几句话的轻描淡写,其中牵涉无数人的性命和安危。她如今想通,不再抱有之前那种决绝的态度,但让系统不痛快,还是可以的。国君换了,那谁是新的国君?
这件事并未想多久,三天后,天下人皆知了。新皇疏乐登基,改国号为昌。
砚重一整天都不见踪影,陆清瞳等到日落西山,没瞧着他踏马归来,却见一行列队慢悠悠地走了来。
“我等奉皇上之命,来迎接陆姑娘入宫。”
陆清瞳摇头,“我可以拒绝么?”
“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好吧。”说完,她看了一眼管家,继而上了轿子。
新皇名叫疏乐,她还是知晓的。见见老朋友,也是不错的。
对于疏乐,她的情感是有些复杂的。自从她恢复记忆后,疏乐就是流陵,流陵就是疏乐,她自然是知晓的,特别是他执着地叫她‘小破’,她便明白,拥有那段记忆的人,并不止她一个人。那时候他的心思,如果隔了这么久,可还想开?
***
进了皇宫,她还未见到疏乐,便被一群宫娥拥着梳洗打扮了一番。她一把扯下窗前的轻纱帘子,将自己像粽子一样裹了裹。她们给她穿的衣衫实在是太透了些,即使她曾在现代的世界呆过,也觉得那般穿有些羞于见人。
“猪妖!你裹成这幅蠢样,莫不是想去做什么坏事?”稚嫩的童声随着大门的推开传了过来。
陆清瞳蓦地一喜,但又隐隐地有些忧伤,她一个眨眼就奔了过来,捏捏阿舟的小脸,感概不已,“小家伙,这么久不见,怪想念的。”
“哼!谁要你想念。”阿舟悄悄红了脸颊,可话里依旧冷硬,“猪妖休要害人。”
“阿舟这张小嘴还是这般讨人厌啊。”陆清瞳在笑,一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看他恼羞成怒,却又奈何不了她的模样,着实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好了,你们别闹了。”那人走了进来,似乎连月光也一道进来了。
陆清瞳有些复杂地看着疏乐,他还是那般模样,不过相比于流陵,要张开了许多,也高了很多,若说此时的疏乐是皎月,那流陵便是晨星。
“疏乐,好久不见。”
“恩,好久不见。”他虽是回答她,语气却带着点僵硬。
“疏乐,你可知砚重在何处?”
疏乐并不答她,“这么晚了,你也该是饿了吧。来人,备膳。”
“疏乐!砚重在何处?”
“阿舟这孩子昨日刚醒,还是老爱与你斗嘴,你且莫怪。他其实挺喜欢你的。”
“你到底把砚重这么了?”
疏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灼灼地看她,“你认为呢?你口口声声里都是砚重砚重的!你曾经说过你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逗留,你如今又是如何?”
他在生气,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生硬的口气与她说话,陆清瞳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对不起。”疏乐蓦地柔和了目光,满是歉意地看她,“我不该对你这般凶的。只是,我真的很失望。也很嫉妒。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是我。”
明明那个与她有几世纠葛的人,是他才对。他后悔了,当初他就不该放她走。如今被砚重抢了个空子,想说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要吃些东西?”
陆清瞳摇头,“我累了,想歇会儿。”
“好。”
疏乐牵着阿舟的手走了出去,阿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一句话都不说,只在离开时,不断地回头看她。
等大门合上,她一个人瘫软在地,疏乐太过于执着,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说服他?
相比自己,她其实更担心的是砚重。古来有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疏乐会放过砚重么?如今,他又在何处?她本是因私心留在了他的身边,如今害得他到如此地步,说来全是她的责任。
每天看着太阳朝升夕落,疏乐并未来看她,像是把她遗忘了般,阿舟倒是来得很勤,每次都给她带来些新鲜玩意儿,炫耀似的给她看,然后再拿走了……
如此过了十来天,突然夜里来了一个鬼魂,焦急地在她面前飘来飘去。
“小玉清?”
鬼魂玉清点头,道,“求你快去救救那个老家伙!她快要死了!”
她口中的老家伙,貌似是玉清……
顾不及问清原委,“她在什么地方?”
“云蒸殿。”
“好,你快带路。”
看着鬼魂玉清一溜烟儿地往前飘,陆清瞳也不得耽搁,赶紧追了去,在门口果然遇到了侍卫的阻拦。
“陆姑娘,陛下有旨,您不得离开此处。”
“哦?是吗?”陆清瞳冷笑,这些日子她不过是不知道离开后去哪儿而已,不然这些个兵马,如何能拦住她。
那侍卫没开口,眼前的人像风一般消失了。
“来人!快去找!”弄丢了人,他们还有命在么?
***
云蒸殿里。
疏乐一脸阴霾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周身尽是鞭痕,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他并未有多大感觉,当初只想着把她指给砚重,让他没空去寻找陆清瞳,想不到他竟然比他早了一步。如今,这胆大包天的妹妹,居然敢放走砚重!
“说!他逃去了哪里?”
玉清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我如何知晓。”
“不知?哼!给朕打!”执鞭的侍卫得令,扬起鞭子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突然,手紧紧地被人握住,竟是一分也动弹不得。
“疏乐可否饶她一命?”
陆清瞳抓着侍卫的手,使他的鞭子没法落下,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疏乐的,“我与玉清有几分交情,绝对不能忍受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
“哦?”疏乐并不看她,“你以什么身份来命令一国之君?将军夫人?哦不,如今是罪犯亲属。”
“罪犯?”
“砚重抗旨不遵,还私自逃跑,一个时辰前,朕已经下令追捕。不是逃犯还是什么?”
陆清瞳震惊,“疏乐!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认识的疏乐可从来不会这样。”
“怎样?”疏乐一步步逼近,在她跟前止步,揭下她伪装的面具,俯视她的眉眼,“你当真完完全全地认识我吗?”
“疏乐?”眼前的人,莫名地让她恐惧。
“你认识的疏乐可会这样?”疏乐右手一勾就揽住了她的腰肢,不让她后退,不等她挣扎,垂头就含住了她的嘴唇。
陆清瞳心乱了……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流陵,有师傅,有李啸,有……曾经的疏乐。她有些怕了,似乎对于他的靠近,她害怕之余,竟有些……习惯。是的,习惯,相对于害怕疏乐,她此时更怕了自己。
“他,也曾这样吻你吗?”
脸颊有些湿濡,滚烫。
陆清瞳蓦地惊醒,而疏乐却已经转身离去,远远地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她的心,酸得发疼。如果,她说如果,如果她没有爱上怀殷该多好。可是,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就像是早就注定好了一般,无论中途多么波折,到结局都是一个。她也许会为他徘徊,会为他神伤,但却没法将那份喜欢变成一个爱字。
呵,感情这个东西啊,着实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