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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_85784众女子连忙收起恶毒的幸灾乐祸,理理衣衫,整整发髻,扭动着腰肢,对着影逸寒盈盈行礼,哪里还有方才的狠戾模样。
影逸寒冷鸷的视线扫了一眼冬儿双手托着的婴儿衣衫,剑眉不觉皱起,扫过已经换上搔首弄姿、巧笑嫣然的众女,又看了一眼瞬间敛下浅笑的花如墨。
今天的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墨色的青丝束于脑后,额前垂下的几缕青丝衬得面容越发清灵脱俗,左边脸颊的疤痕虽影响美感,但影逸寒还是觉得这样的花如墨也很美,美得不染方尘,美得令人可恨。
花如墨对上那道阴寒的视线,忍不住蹙眉,心下疑惑影逸寒应该早已经卧倒温柔乡,怎么这会儿想起到这里来了。
这种酸溜溜的想法,令她的黛眉拧得更紧,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静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冷漠到冷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上几分戏谑、几分嘲弄、几分残忍。“王妃有孕在身,就免礼吧。”
花如墨屈膝的动作一顿,懒得去猜、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他说免礼,那她便不必行礼,当即坐回原位,瞪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凝着他。
在这种淡然冷清的视线下,影逸寒觉得自己的重锤打在棉花上,幼稚而可笑,这种自导自演的无趣与屈辱令他的大手缓缓攒紧,骨节泛白。随即,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旁边用仰慕眼神看着自己的众女身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冬儿手中托着的衣衫,问道。“绣工不错,谁绣得?”
闻言,林妙师面色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影逸寒盈盈一拜。“王爷过奖,妾身手拙。”
影逸寒嘴角的唇线拉长,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冷峻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冷笑,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漠,拉起林妙师的手,柔柔软软的五指搭在冰冷的掌心,蜷曲的指尖细长好看,无端想起之前攒着女子温热小手的触感,现在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恼怒情绪袭上大脑,影逸寒的大手蓦地攒紧,捏疼了林妙师。
“王爷……”林妙师灵动的眸子露出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紧。
影逸寒回神,皱皱眉头,怎么又想到她了,视线落在林妙师因为害怕微微扭曲的脸上,心中徒生厌恶。“既然知道手拙还做这种东西来送给王妃?”
只听咔嚓一声,手骨断裂的声音,林妙师瞳孔蓦地放大,疼得忍不住尖叫,噗唋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蝶衣等人见状皆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跟着跪下,诚惶诚恐地抬眸看向那个一言便可掌握生死的男人。
花如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宛如宝石般的眸子清洌洌的,看向影逸寒的眼神掩饰不住的不解、迷惘与不屑。
这人真的喜怒无常,方才还好好地夸奖别人做工精巧,这会儿就要折断别人的手指。
林妙师一直在磕头,甜美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沙哑颤抖,蝶衣的水眸微微低垂,眼底划过一道幸灾乐祸,却在抬眸间泪眼婆娑地看向影逸寒,声音温婉好听,“王爷,你就饶了林姐姐这一回吧。”
影逸寒的视线看向蝶衣,冷眸微眯,只是一个眼神吓得蝶衣身体僵硬,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只能瞪大眼睛害怕地望着他。
“来人,把林妙师带下去。”影逸寒睨了一眼愣愣看着自己的花如墨,心底泛起莫名的烦躁,“你们也下去。”
林妙师哭喊着被拖走,哪里还有方才的端庄嚣张模样,蝶衣如获大释率先迈开步子,夕颜紧跟其后却在走出门口的那刻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但见他如刀削般的冷颜凝着寒气,俊美绝伦。
冬儿胆子小早已经瘫软在地,黑色的婴儿衣衫安静地躺在地上,静白替她捡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影逸寒再次开口,“这些也拿去扔了。”
静白微微一愣,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蝶衣她们送来的药材,微微蹙眉虽然不解为何这样做,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敬地端起放于桌上的药材,与冬儿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朝花如墨使眼色,告诫她不要再惹怒影逸寒。
“王妃,真厉害。”关上门扉,冬儿捂住噗唋噗唋直跳的左胸口,由衷地感慨道。
静白看向她,不解地问,“哪里厉害了?”
冬儿把黑色的婴儿衣服胡乱折好,搭在右臂上,“王爷一瞪眼,各房夫人都吓得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唯有王妃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不动半分。”
静白翻了个白眼,细长的弯眉不觉皱起,腹诽道:这算哪门子厉害,分明就是老虎嘴巴上拔毛,跟着花如墨早晚吓出心脏病。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柴房门口,把东西交于男丁,便徐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来王爷是喜欢王妃的。”路过梅花树,冬儿随手拂过梅花,泛着淡粉色的梅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甚是好看。
“何以见得?”虽然静白也觉得影逸寒对花如墨有意,但这有意,她不知影逸寒有意的是花如墨的脸,还是她的脾性。
细想起来,影逸寒对别人皆冷如冰,对花如墨却冷似水,花如墨对别人皆柔似水,对影逸寒却柔如冰,二人的性格在很多地方还是相像的。
在这之前,静白时常在想,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主子清冷高雅的性子,明显夏子夜喜欢的只是淡然如水、长相倾城的花如墨,不知能否接受浑身是刺、伶牙利嘴的花如墨。
花如墨温柔而不温弱,从来都是个坚强的人,但她在夏子夜眼里是个温柔而又柔弱的女子,这不符合她的脾性,二人早晚得有分歧,只是感情这回事向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夏子夜却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眼神。”冬儿虽然胆小怕事,却自小长在宫中,机灵而又灵巧。
静白水灵灵的大眼睛流转,看向冬儿,不解地问道。“什么眼神?”
冬儿捂着嘴巴成小扇状,凑过来小声道。“我觉得王爷看王妃,和看其余夫人的不一样,虽然都是冷冰冰、寒冽冽的,但每回他看向王妃时,眼底总是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静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戳戳冬儿的脑门,“呦,你还懂什么叫说不出的情绪,那你来说说,这说不出的情绪是什么情绪?”
冬儿揉揉脑门,视线一角瞥到厢房门前站着的、气宇轩昂的男子,不厚道地笑了出来。“那种眼神就像是清风侍卫看你的时候一样。”
静白的脸轰得一声炸成了番茄色,恼羞成怒的俊俏模样,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显出几分暧昧,咬咬牙,露出狠然的微笑,扑向冬儿挠她痒痒。
冬儿怕痒,一会儿就开始求饶,静白越发得意,特意露出爷们粗狂的笑。“小妞,来给爷笑一……”
话还没说完,视线内撞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黑色虎皮战靴干净整洁,深灰色锦袍勾勒出男子近似完美的身材,腰间一把佩剑衬得整个人越发俊朗飘逸,再往上是清秀柔和的五官,透着淡漠的冷然,一双清眸微眯,淡浅的眸光底下掩饰不住的笑意。
趁着静白发愣之际,冬儿连忙挣脱魔爪,对着清风盈盈一拜,算是打过招呼,谁知清风紧绷的面容不为所动,眼神直愣愣的,似没有听到她的话。
冬儿也不恼,只是推了一把同样愣住表情的静白,捂唇笑着离去。
纷纷扬扬的梅花瓣落了清秀灵动女子满头,微微荡漾着波光粼粼的清眸溢出一抹叫做紧张的情绪,看在清风眼里映出别样的美。
清风率先回神,右手握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刚想说话,谁知那宛如盛开在池中的百合花一样的女子竟捂着脸跑走了,留下他一人站在门前,蚕眉微蹙不知所措。
厢房内,只剩下花如墨与影逸寒二人,气氛显得尴尬而古怪。
花如墨有点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抬眸,清灵灵的水眸溢着冷光,望进影逸寒眼底说不出的冷漠与疏远,皱皱眉头,冷声说道。“戏已经演完了,王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一句话,宛如冰刀,影逸寒感觉自己这无情的冰刀刺伤。
眼底的寒气越发凛冽,凝着危险的暗光,声音低沉宛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演戏?你觉得本王在演戏?”
花如墨秋水目微潋,看向影逸寒,回道。“难道王爷不是在演戏吗?这样耍着妾身很好玩吗?惩罚了林妙师,让其余妾室们以为王爷很宠妾身,引起她们的妒忌心理,日后更加恨妾身,更加讨厌妾身,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影逸寒冷峻的面容沉了一分,深邃宛如黑宝石般的冷眸愤怒地盯着她,那分压抑着情绪的模样,好像被人狠狠地伤过一般。
“花如墨,看来本王真的是太宠你了!”
花如墨清灵灵的眸光微微一怔,布着疤痕的左边脸与完美无瑕的右边脸形成鲜明的对比,然她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不起波澜,看在影逸寒眼里无端有些刺眼,有些心疼,有些不知所措,莫名地恨起自己在那个上午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
花如墨外柔内刚,逼急了是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影逸寒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那天影逸尘没有及时出现,这个柔柔弱弱,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的女人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冷寒的视线移到她的手指上,入鬓的剑眉再次拧起,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宁肯受刑到手指残废也不愿顺从纪灵的意,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哪怕可能是假的,至少算是个缓兵之计。
花如墨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小手下意识地扶上小腹,冷冰冰的表情终有松动,带上一分警惕,仿若如临大敌,比夜空还要黑上几分的墨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咬咬牙,吐字含冰。“宠?何为宠?王爷觉得掰断别人的手指是宠妾身,这样做只会让妾身觉得更加害怕。”
“害怕?你害怕我?”影逸寒只觉一股无名的、无处宣泄的怒火冲上头顶,不明白自己闲着没事为何要来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地护着小腹,哪怕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想要生下来,这样保护他?
又想起那日毫不犹豫地推开夏子夜,以身挡箭,影逸寒只觉心头一紧,疼得厉害,妒忌、失望、悲伤、无助。
绝美的唇角弯起,扯起一抹冷笑,“本王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花如墨淡然无波的眸子动了动,凝着那样怒气冲冲消失的身影,心底无端升起一丝酸涩,没想到求他的那一天来的这么快。
木质的门扉被大力关上,初冬的寒风灌入无端感觉有些冷。
静白守在门口,直到影逸寒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内,才轻轻推门而进,撩起水晶珠帘,看到的是坐在桌前,表情愣愣的的自家主子,皱皱眉头,走了过来。“王妃,你又把王爷气走了?你真的不怕王爷不带你回府,把你扔在皇宫中?”
花如墨回神,小心地收起外露的情绪,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蝴蝶般的剪影。“他要带谁回府,心中早有决定。”
“可是……”静白着急地一屁股坐下来,却见花如墨已经拿起书卷,翻到之前看过得一页,神色专注认真地读了起来,细长的眉头拧紧,叹了口气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当第一缕晨曦照进暖色的屋子,静白就早早醒了过来,想起昨天傍晚碰到清风时,二人的闲聊。
今天寒王爷就要回府了,已经决定带回的夫人是苏沫与夕颜,花如墨这边还没动静,不觉开始着急起来。静白虽然性子单纯,但并不傻,之前那日与主子在花园戏耍时遇上当朝太子,影逸轩竟然想着把象征至高无上身份的披风送给花如墨,可见对她也是有意思的,这如果要是花如墨不被带回王府,跟着太子殿下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且不说花如墨到底是寒王妃,这个身份不知得吓死多少人,想要改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王爷那么厉害,看得出来对于花如墨够纵容并且占有欲极强,绝对不是肯轻易放手的人。
这时,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静白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拉过挂在床头上的衣服,快速地穿好,朝内室看了一眼,但见安静睡熟在床上的女子,一头墨染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宛如瀑布般搭在白色的床褥上,有着疤痕的左边被压于枕头上,露在外面的右脸,皮肤白嫩,透着粉嫩的红粉,许是很冷的缘故,厚重的被褥盖得严严实实,这副娴静淡雅的清秀模样,落在静白清澈的黑眸中,原本心底泛起的紧张不安、烦躁酸涩,就在女子清浅的呼吸下被吹散,转而消失不见。
静白提着的心缓缓放下了,心中想:罢了,这样操心也没用,花如墨是个顺其自然的性子,就像是坚强的小草,哪怕是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也能过得很好,她要做的便是陪在她的身边,忠心耿耿地伺候变好。
想开了,心情变得愉悦,静白快走几步前来开门,撞入视线的是器宇轩昂的男子模样。
“静白,王妃起了没有?王爷吩咐快些收拾好,一会儿准备回王府了。”清风的脸上仍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这会儿静白却觉得莫名的俊美好看,连同带着冷意的声音也说不出的动听,有魅力。
静白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扉,来到清风面前,抬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凝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意思?王爷是要带王妃回府了是吗?”
清风如枫叶般的薄唇轻抿拉长,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溢出浅浅的笑意,“恩,快一点,王爷不喜等人。”
静白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好的!谢谢你,清风。”
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推门而入。
清风愣愣地站在门口一会儿,回神抿唇往院外的方向走去。
花如墨被静白喊起来,冬日的清晨还是很冷的,凉风一缕一缕地吹进,冻得直打颤。
“王爷今天要回王府了?”花如墨接过静白递来的披风穿好,这才感觉暖和些。
“对!”静白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为花如墨整整衣衫,系好彩云衣带,便推着她来到镜子前,“这身衣服真好看,一会儿你一出场保证把苏沫和夕颜夫人都比下去。”
话说完,就有些后悔,视线落在镜子内女子淡然清雅面容上的疤痕上,不觉皱起眉头,犹犹豫豫问道。“王妃,你为何都不用凌神医留下的祛疤药膏啊,他的医术那么高明,用过后一定会有效果的。”
花如墨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直放在梳妆台上,还没有使用过的药膏,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自己真的很任性,任性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回照镜子的时候,她也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样的伤疤竖在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诡异,然心底却隐隐地不想去改变,觉得如果这样的脸还能被人接受,那么便无憾了吧。
心中明白静白是关心自己,花如墨伸出手去拿药膏,不灵巧的手指抚着骨瓷药瓶上的青花纹路,试了几次都没有拿得起来,只得作罢,回眸对着静白微笑。“你看不是我不想用,而是没法用。”
静白的心揪了起来,皱皱眉头,吸吸鼻子,拿起药膏放进打包好的行李内,“走吧。”
行至门口时,冬儿突然急急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花如墨面前,“王妃,求求你,带上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的。”
花如墨深色的眼眸为怔,没想到平时胆小的冬儿会这样做,抿抿嘴唇道。“冬儿,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花如墨知道自己性子倔,没有办法像其余女子一样对影逸寒趋之若鹜,哪怕他对她有意,单凭其高傲、不可一世的性格,也不可能对一名女子动心动情,所以注定无法得到所谓的‘宠爱’,主子不受宠,丫鬟也会跟着吃苦。
冬儿摇摇头,宛如碧波的眼眸盈盈,看着花如墨的眼神亮晶晶的,“奴婢不怕吃苦,王妃待冬儿如家人,冬儿愿与你同甘共苦。”
花如墨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静白已经把冬儿扶起,小声地开口。“就带上冬儿吧。”
花如墨对她们笑笑,心下却有点犯嘀咕,不知影逸寒看到她往王府内带丫鬟又会说什么。
来到寝殿门口,看到的是影逸寒坐在紫金镶边的马车内,一名长相美艳,口齿伶俐的女子挨着他坐,美眸盈盈,溢着笑意与倾慕,微抬头优美的脖颈线条完美,像是说到什么有趣处,影逸寒向前俯身恰好神色专注地听着,花如墨不禁皱眉感觉有些刺眼,犹豫了一瞬,却是走向后面的马车,在静白的搀扶下,率先坐了上去。
回到王府,花如墨仍旧像之前一样被送回寒轩阁居住,影逸寒也卯足了劲儿决定和她冷战到底。
转眼又是半个月,天气转冷,渐渐地开始下雪。
这一日,原本在厢房安静看书的花如墨听得一个消息。
有着‘玉面书生’之称的南国将军夏子夜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