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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_85784北国,天佑三十五年二月二十五日,北国寒王影逸寒迎娶南国傲月公主。
北国位于南国的北方,时值初春,天还是很冷的。皇城的主街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可没过膝盖,给百姓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然而,这并不影响百姓们看热闹的心情。
影逸寒,北国七皇子,如今的寒王爷,一直是一个犹如传说般的存在。五岁开始习武,七岁便已练成皇族剑术,十岁习得兵法运用自若,十一岁因机缘巧合拜入世外高人门下习得武艺,十三岁可带兵打仗,被称为常胜将军,十五岁率一万精兵镇守边关,一守便是三年,这三年里未失半分城池,相反还把西夏与越国的联军赶回了西夏境内,将北国的领土又往西边扩展了一分。
在北国百姓心中,纵使是残废了的寒王爷依旧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他的婚礼怎能不凑热闹。
相比于百姓们的心情澎湃,热闹非凡,寒王爷的婚礼倒是显得太过简单冷淡了。迎亲队伍只有二十几人,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震天响的锣鼓鞭炮,没有大红锦缎铺地。就连最终达到王府门口时也只有王府管家一人出来迎接,寒王爷自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这也使得百姓们对于王爷的病情有了不同版本的传言。
婚礼虽然简单冷清,但是礼仪却是繁琐麻烦的。
花如墨不记得自己走了多少路,拜了多少礼,磕了多少头,耳边是百姓们欢快的讨论声,她的心却如六月飞雪般的漠然。
不过,繁重的礼仪倒是让她没什么时间去想早晨发生的事情。
进了王府之后,花如墨被告知,寒王爷病得太重没法拜堂。也好,省了她的事了。只是一旦安静下来,她的心又开始忍不住地抽搐。
——浮梁一梦生,谁是百年人。这一别,恐是再也无法相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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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月然幽梦,一轮上弦月斜挂在墨色的夜空中。不知几何,天空飘起了纯色的白雪。被雪花覆盖的寒王府显得格外洁净,也格外的冷凝。
王府偏北方向,一处笼于纷飞白雪中的屋顶已然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银色的雪花随风飘扬,透过贴着大红喜字的窗扉慢慢散落,冷风吹动着檀木案上的金盘龙喜烛鲜红似血,顺着外壁流下的蜡油,像是红烛的眼泪,凝固而又朦胧。
屋外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夜慢慢地静了下来。
花如墨在心中叹了口气,许是太过沉于悲伤倒也心思平稳了下来,没有了初来时的不甘与凄苦,倒是有些听天由命的堕落之感。
不理会身边喜娘的阻止,她轻轻地取下盖头,开始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房屋四周都结着红色的绸带,红木建造的桌台上摆着白玉酒壶与两只酒杯,旁边陈着盛满水果的白玉盘子,在一片嫣红喜庆的红色下,显得孤寂而又单薄。
花如墨静静地望着屋内的摆设,又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婚床。床板面积很大,足够躺下四人,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被子,上好绸缎制成,被规规矩矩地放于一侧,床头前两个鸳鸯枕并排放着,摸上去很光滑的床单上摆着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红枣与桂圆,一对正在戏水的鸳鸯活灵活现,无不宣示着喜庆的气氛。
“奴婢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愿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车轮的‘轱辘’声,接着听到静白与丫鬟们欢快的道喜声。
“王妃,王爷来了,快把盖头盖上。”静白见花如墨呆坐在床边,毫无反应,连忙拿起喜帕盖在她的头上,跟着喜娘退在一旁。
满眼的红色似火一般,灼伤了她细腻的心,亦将她的思绪自远处拉回。纤纤素手此时缠满绷带,掌心的伤口深可见骨,微微一动,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然,她顾不上疼痛,连忙用手背拭去眼角未干的泪痕,双手重叠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她的夫君的到来。
耳边响起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狰狞刺耳,接着是丫鬟们纷纷行礼的声音。
影逸寒目光阴戾地盯着坐在床前的娇小身影,一身大红喜袍加身,丝毫掩饰不住身材的单薄,金色滚边刺绣袖口露出白皙如玉的半指,修长纤细,指甲平剪,指型秀气
他冷然一笑,缓缓转动轮椅向床边而来,一身暴戾的气息袭来,莫名的压迫感使得原本敞亮的空间骤然变小。
大手一挥,拂过喜娘递来的喜秤,喜帕在他掌间滑落,动作粗鲁无比。
“都滚出去!”
低沉的声音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吓得喜娘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她连忙躬身退出。静白担忧地看了一眼花如墨,却无奈只得跟着众人一同退下。
瞬间,房间内只剩下花如墨与影逸寒二人,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屋子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苦却不难闻。
一室的旖旎红色,赫然映入眼帘,喜红色的红烛跳动着的火焰,映照出少女清艳逼人的小脸,浓密如羽翼般的睫毛轻垂,投下一道细长的剪影,遮住了原本清幽的眸子。
花如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低着头,视线内却被木质的轮椅占满,然后是一双黑色滚金边长靴,再往上是红色的刺绣镶金长袍加身,勾勒出修长清瘦的身形,腰间系着一条暗色玉带,别着一枚青色玉佩,上面斑驳着飞龙伏凤的腾络。
这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为何皇后不舍得让长公主嫁到北国来了,原来是嫌弃这个王爷是个残废啊。
影逸寒冰眸微眯,细细打量着床边的女子,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被简单地束于脑后,头顶凤霞冠,金色流苏随着她的低首摇曳,跳动的烛光映在她精致的脸上,斑驳着灵动的珠影。
突然,小巧的下巴被捏起,花如墨被迫仰起头,一双烟月弯眉微蹙,如被黛笔轻轻描过,像是阳春三月里最柔最美的一片柳叶,流转的眼眸略显慌乱,澄澈清幽,静若寒潭,晶莹深邃,精致的玲珑鼻微挺,花瓣般薄唇紧抿,鲜艳欲滴的唇线拉长,如熟透的樱桃一般,泛着诱人的光泽。
影逸寒微微晃神,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王妃长相竟是这般出众。
花如墨细细的弯眉微颦,待看到眼前人那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不是因为他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而是因为他俊美绝伦的长相。
一身暗红色刺绣镶金喜袍加身,勾勒出修长清收的身影,腰间一条暗色玉带,一枚青色玉佩挂上,上面斑驳着龙飞凤舞的腾络,彰显着他的显赫地位与不凡的品位。
一头柔顺的黑发被高高地束起,发带上镶着一枚红色汉玉,长眉微挑飞入两鬓,桀骜不羁,冷眸微眯,透着令人生畏的光,深邃而冰冷,如雪山万古不化的冰川,高挺的鼻梁,清冷而淡漠,薄唇如刀面似锋,俊美邪魅得宛如神祗,虽五官完美而精致,中性而柔和,却不会给人阴柔的感觉,相反得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压迫感。
由此可见,在残疾之前,他是何等的威风凛凛,指点江山,翻手覆云。
花如墨还在想着,却觉下巴一疼,微一愣神便听到戏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嫌弃本王是个残废?”
微微抬眸,与他对视,一双水眸紊乱,似一汪被打破了的秋水,剪剪清眸,荡漾起圈圈的涟漪。
这个男人令她感到害怕。
微微蜷曲的小手,轻轻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柔声回道。“臣妾没有这样想。”
手下的力道加重,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眸中泛起片片的晶莹,似有流光滑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影逸寒冷笑一声,身体前倾,逼近那抹纤弱的身影。
花如墨疼得脸色发白,眼角溢出泪花,她用力咬唇,将呻/吟声咽下,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再强壮的身体,再倾世的容颜,终有老去的一天,能留下来的都是看不见的东西。君若为龙,又何必在乎于凡夫所言?”
影逸寒微微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竟能说出这般惊人的话来。蚕眉轻轻地蹙起,黑如点漆的冷眸中似暗潮一般涌动,似冰霜初融,眸光越发深邃,一种叫做悲凉厌世的情绪自他周身散开。
自五年前他被算计,险些丢了性命,从天之骄子一落千丈,沦落为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这五年来,他的势力一步一步地被架空,身边的心腹一个又一个地离开,看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身体与心理的伤痛越重,他的人就变得越发冷漠。
今日初见,她的一席话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果然不愧是皇兄喜欢的人,这个世界上不乏有姿色的女人,却是少像她这种大智若愚的人。
心,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刚一开始只是隐隐的,慢慢刺痛加强,疼得他额角溢出冷汗。他不可思议地凝着眼前的女子,精致的小脸泛着病态的白皙,黛眉轻蹙,灵动的眸子水汪汪的,透着惊悸与戒备,眼眸却十分澄澈,映着他冷峻的面容。
有力的大手自下巴滑落,捏紧她纤细的脖颈,稍一用力,手下的女子脸色瞬间涨红,纤纤素手握紧他的手腕,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浓密的睫毛微阖,泛着晶莹的泪花,一不留神,泪珠滚下,落在他的手背,灼伤了他心底的柔软。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冰雕的冷颜溢出寒气,杀气自他身上溢出,顺着上好丝绸光洁的表面,侵入皮肤,寒冷刺骨。
“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的眼泪,否则本王会将你这双漂亮的眼睛挖出来!”说完,他的大手一扬,手下的女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入床褥之中,瘦弱的脊背狠狠撞上床板,疼得她眼前一阵晕阙。
影逸寒眸光一转,望向门口,伸手打了个响指,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冷声道。“本王下半身残疾,无法行夫妻之礼,只好找人代劳了。”
花如墨自床褥中艰难地爬起,黑发如瀑布般散落,滑上她的削肩,喜袍微乱,却不显狼狈。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变得苍白,黛眉微蹙,水眸微敛,精致无暇,撩起青烟,柔光中透着柔弱与无助。一不小心,掌心撑住床板,扯动了伤口,疼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门扉被大力推开,进来五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他们对着影逸寒齐刷刷地行礼,声音洪亮。“属下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花如墨一张清秀的小脸微扬,眼神透着不解望向影逸寒。而后者仍是面如刀削,眉如冷锋。
影逸寒看着花如墨眼中的疑惑,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身躯,因为背部疼痛,她不得不侧身而坐,自他的视线看过去,可将她姣好的身材尽收眼底。冷眸溢出浓浓的不屑,漂亮的女人只会让人玩物丧志。
他冷笑一记,沉声道。“好好伺候王妃。”
“属下领命!”五人动作空前的一致,对着影逸寒行完礼后,又对着花如墨拱手道。“王妃,得罪了。”
花如墨微蹙眉,清冽的眸子透着惊慌,小腿噗唋噗唋地向后,直至背部紧贴墙壁,刺骨的寒冷自背部传来,恐惧瞬间将她淹没。“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她急急地喊了一声,小腿脚踝处被一只粗鲁的手攒紧,身体被拉向前,身上的衣服在挣扎中被撕成了碎片,双手被擒住高高地举过头顶,掌心处溢出丝丝血迹。
她慌乱地看向影逸寒,见到他冷冷勾起的嘴角时,一颗淡漠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是他的王妃啊,他对这桩婚事不满尽可以休了她,何必这般侮辱她。
影逸寒冷如刀锋般的视线凝着她,把她的惊慌、她的恐惧、她的挣扎、她的绝望一一看在眼里。尽管心底恐惧到极点,也只慌慌地喊过一声后再无声音,面上表情也只是微微浮动,并未显出任何的扭曲丑态。
看着她这副柔弱中透着坚强的模样,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耳边挥之不去女子轻柔的话语。好一句‘君若为龙,又何必在乎于凡夫所言’,这个女人竟让他有些心动了。
意识到他们想要做什么时,花如墨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被糟蹋事儿小,若是有人借题发挥说她不贞,岂不是要连累到护送她的夏家军?
罢了,她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现在只想对这具身体的主人说声对不起,没能替她好好活着。
她狠下心,用力咬下舌尖,浓稠的血腥味儿蔓延,鲜血自唇角慢慢流出,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本就昏沉的大脑。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身形修长挺拔,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人。
下集预告:怒发冲冠为红颜,破窗而入的人又是谁……
轮椅王爷(喂!)的抖s与抖m之旅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