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坑深五米和亲

雪鳗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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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_85784萧玉珠黛眉微蹙,脸上的微笑未减,嘴角衔着惯有的和蔼,轻轻地弯身将刚刚不听话的白猫抱起,戴满首饰的素手安慰地抚摸着。

    白猫慵懒地蹭了蹭主人的袖口,肥硕的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眼睛微眯,竟然打起盹儿来。

    旁边的太监总管刘胜上前一步,对着跪倒在地上的宫女厉声道。“大胆贱婢,惊扰了皇后娘娘,罪不可恕!来人啊,将其杖责五十发配军/营。”

    听到责罚后,宫女哭得更加厉害,一个劲儿地对着萧玉珠磕头,偌大的大殿中,只余磕头声回荡,震人心弦,毛骨悚然。

    花如墨屏住了呼吸,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惊骇,才勉强维持淡然的神情,没有露出任何因为惊恐的丑态。

    她虽穿越过来有六年之久,然一直生活在冷宫的梅园中,对于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封建压迫制度,还从未亲眼见过。

    今日一见,不免心中有所忐忑,却也有着一丝惊悸。

    浓密的睫毛微颤,平淡无波的眼眸泛起荧光。随后,她咬了咬唇,似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刚欲开口向皇后求情,却听得皇后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

    “发配军/营?这责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太重了。”萧玉珠淡笑着,轻抚头上的金钗,举止说不出的优雅与华贵。“不如就将她双手砍去,赶出皇宫吧。”

    刘胜陪着笑脸,对着萧玉珠行礼,动作愈加恭敬。“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上苍必然庇佑我王朝。”

    说完,便抬手示意两边的侍卫,宫女哭喊着被拖走。在场的人表情皆是淡淡的,仿若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唯有花如墨的一张脸变得苍白如纸,袖中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掌心溢出丝丝的冷汗,粘糊糊得很不舒服。

    素闻萧皇后阴狠毒辣,手段残忍,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后宫三千佳丽中坐稳这皇后宝座数十年,今日一见,倒是比传闻中更狠上三分啊。

    她还未从惊恐缓过来,便听得萧玉珠幽幽道。“现在的女子啊,都太随性,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犯了错就该罚。如墨,你觉得呢。”

    花如墨微微一愣,僵硬的脸上扯起一个牵强的微笑,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娘娘说的是,如墨谨遵教导。”

    萧玉珠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震惊、惊恐、害怕到最后得顺从,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如墨,知道本宫为何下旨让你远嫁北国吗?”

    花如墨装似茫然地抬眸,一双干净澄澈的墨眸透着懵懂的柔光,声音唯唯诺诺。“还请娘娘明示。”

    萧玉珠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得风华绝代。“想当初本宫和梅妃妹妹感情很好,情同姐妹。可惜后宫如战场,是本宫没有保护好妹妹,害得妹妹落得个容貌尽毁的下场,作为姐姐,这一直是本宫内心的结。”

    说着,她敛起视线,秀眉紧蹙,轻抚眼角,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身旁的刘胜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递给萧玉珠一放上好丝绸手帕,语气悲伤道。“皇后娘娘,您别再自责了,身体要紧。”

    萧玉珠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神色悲悯,她强忍住想要夺目而出的眼泪,冲刘胜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花如墨黛眉微蹙,水眸撩起一层水雾,她反握住萧玉珠的手,声音哽咽道。“是如墨福薄,没有办法给母妃带来福气。皇后娘娘能记着母妃与如墨,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她虽不知母妃毁容的原因,细想肯定与皇后脱不了干系,皇后如今这样说,无疑是想拉近她们的关系,让她为她所用。

    “如墨,你真是善解人意。”萧玉珠轻抚去眼角的泪珠,不得不说,这个年龄的她,泪眼婆娑,依旧一派绝代佳人的风范。“本宫想了很久,这次北国求和,理应长公主花想容远嫁,可是这是一次能让你和梅妃妹妹脱离苦海的机会,你若是作为和亲公主,那么梅妃妹妹就能恢复正位,日后可享尽荣华富贵。本宫想着,这个机会不如给你,算作是本宫对你和妹妹的补偿。”

    花如墨垂眸,萧玉珠的一席话说得感情真挚,天衣无缝,若是没有先前她那一手杀鸡儆猴的戏码,她倒是会真的相信她所说的。

    只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让她怎么相信她的话。

    随后,萧玉珠就真的当自己是她母妃的好姐妹了,和花如墨说些有的没的,而花如墨没心思听她说这些,她在担心着静白还有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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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如钩,月色如华,透过淡薄的窗纸,散落了一地光洁的寂寥,窗外树影重重叠叠,冷风起树叶沙沙作响,为这漆黑的夜添了一抹孤寂。

    花如墨坐在红木雕刻而成的圆桌前已经很久了,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想起了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花姑娘的身子骨儿弱,一病不起,那时正是母妃一直陪她身边,至今她都觉得每一夜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温暖掌心。

    她又想起初见静白时的情景,小小的人儿瞪着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她,随后跪下行礼,“奴婢名唤静白,愿为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

    还有那夜的夏子夜眉宇间透着英气,气宇轩昂地站在她的面前。“在下名曰夏子夜,敢问姑娘芳名?”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自天边传来。

    笛声涓涓如细水长流般舒畅,闻者令人如沐春风,像是一幅幅山水图展现眼前,令人仿若身临其境,置身于世外桃源,心胸中的苦与闷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逆风而立的自由与果敢。

    花如墨苦笑着起身,慢慢地走到窗边靠着墙壁坐下,静静地听着熟悉的旋律。

    她识得这首曲子,正是母妃所奏,小的时候经常吹给她听。她曾问过母妃这曲子的名字,母妃只是神色凛然地摇着头,“这曲子没有名字。”

    高山流水间,举世无双;繁华落尽后,苍凉炎态。

    母妃这是在告诉她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吗?

    可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北国去,哪里有她能安身的地方啊。

    罢了,罢了,她只是一枚棋子,如果这能换来南国的和平,倒也成全她的违心‘大义’了。

    夜,深了;风,停了。唯有笛声悠悠,奏了整整一夜,而她坐在窗边听了整整一夜。

    明日过后,便是海角天涯,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

    南国,公元三百三十五年二月六日。

    已是清晨,天色昏黑,有些沉闷。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英缤纷,像极了佳人清冷的心情,冰天雪地,寒冷至极。

    然而,寒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止阳城百姓看热闹的心情,皇族间的恩恩怨怨,红墙内的事事非非都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今儿可是傲月公主远嫁北国的大喜日子,傲月公主为了整个南国的安危去北国和亲,这可是南国百姓心中的英雄。

    天刚蒙蒙亮,整个阳城大街小巷便挤满了人,百姓倾巢出动,热闹非凡。

    铛铛裆,三声钟响,吉时已到,和亲队伍自皇宫出发。

    走在队伍前面的正是南国最年轻的镇远将军夏子夜以及夏家军三十人,随后便是驮着公主的紫金马车,车高三米有余,上好绸缎帷幕,里面一层水晶珠帘摇曳,泛着迷人的光泽,再往里是象牙砌成的白床,床上坐着傲月公主花如墨。

    今天的她一身大红嫁衣,披霞戴冠,纤弱的身体隐于衣内,她正襟危坐,尽显皇族高贵之气,一方红色的丝巾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幽的墨色眼眸。

    她望着路两边欢呼雀跃的百姓,怎么也不笑不出来,眼神清冷如月,带着一抹决绝。

    今天下五分,当属北国、南国与王朝三国综合实力最强,剩下的越国与西夏虽富不如他国,然,却拥有着不可小觑的常胜战骑与雄厚的军事力量。现,看起来风平浪静,只是暴风雨的先兆,五国统一势在必行。

    五国冲突最大的当属北国与南国,因国界相邻,硝烟常起。任何形式的联谊、和亲和出国访问都只是暂缓战争的手段而已。他们没有开打只是没到时机,若是时机已到,哪怕就是割地求和也阻止不了狼子野心。这么浅显的道理,连她一个常年不出闺房的弱女子都懂得,这些百姓是否太过于迷信他们的国君了。

    她只是国家纷争的牺牲品,不是英雄,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透过层层的珠帘,视线内映着马上熟悉的身影。花如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皇后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红墙内的事瞒不过她的眼。封夏子夜为镇国将军是假,让他护送她去北国和亲才是真,这一步棋走得惊险,却也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自此,她是北国的和亲王妃,他是南国的镇国将军,二人再无瓜葛。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打湿了红纱。

    离人泪,泪成行,流进了山高水长,却流不尽地老天荒。

    花如墨叹了口气,拭去眼角的泪,弯了弯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静白静静地跪坐在距离花如墨最近的地方,清眸看向这身不由己的女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嘴角,琉璃般水眸泪点盈盈,溢满担忧与心疼。

    世人皆羡慕皇族的显赫身份,却不知那红墙内的身不由己。

    下集预告:为何俊朗飘逸的少年会觉得心绪不宁。

    阳光古道上出现的店小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