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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公子的琴,永远这么令人陶醉。”
待他弹奏完一曲之后,她情不自禁的夸赞道,眼里藏不住的欣赏。
对方微微一笑,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在这世间,也没几人,能如楚兄你这般,单独聆听我凤某的琴音。”
呵呵,也是,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天香楼背后的主人。
“楚兄,最近这京城并不太平,你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沉默片刻后,他那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提醒道。
除了越王被刺杀,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个青楼可是消息聚集的场所,便假装好奇地问“何事?京城蓬勃生机,并无不妥,十分热闹,还新开了几家好馆子。”
只见凤仙公子轻叹了口气,“上头大人物在活动,殃及池鱼,你还是少知道为好。出门在外,小心谨慎。”
“多谢凤兄提醒。”
见对方不欲多说,也不勉强,左右她来此也只是想听曲放松心情而已,并非是要打探什么消息。
关于朝堂之争,她相信越王能有自己的谋划,暂不需要她干涉其中。
只是想到未来的可能的凶险,还是不免有些忧心,毕竟自己已是局中人。
“楚兄还想听什么曲呢?” 似乎看出她有心事,忙转移话题。
这个,还是略微不好意思的。
之前还给银子,现在是白嫖听曲,但既然人家发话了,她也就大方点了:“你看那个《夜雨欢声》、《一梦江南》、《寒冬雪》可会弹?”
这几曲都是这时代非常好听的曲目,就和现代的流行歌曲一般,是基本教坊和青楼都会弹的曲目,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她就是想听这个高手弹出来是怎样的。
就像明星唱歌和普通人唱歌,那效果必定是不同的。
只见凤仙公子微愣了一下,转而难得开怀一笑,“好,就依照楚兄你的意思。\"
当指尖跳动之下的琴音流泻而出,带来空灵的妙音,确实和她此前听过的有很大的差异,真是绝了。
一曲又一曲,今天听的很过瘾。
忽然门外听到了暗号似得敲门声,凤仙公子忽然,暂停了弹奏,道:“何事?进来吧。”
只见往常笑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推门进来,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和她点头致意。
\"公子,丝竹先生要见你,请问您要现在见他吗?”
目光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太放心。
“那个,既然凤兄有事要谈,我这就先告辞,多谢今日凤兄的琴音。”她很是识趣地起身。
“不必了,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有缘,也一起交个朋友,丝竹先生也是一个妙人。”
凤仙公子眼神示意她坐下。
妙人?她十分好奇。
可等老鸨恭敬地将人请进来,她不禁傻眼。
什么情况?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这人居然是她之前在追查的逃走的书生,那个看起来普通却武艺高强的书生。
不过她还是很快在震惊过后隐藏住了情绪,趁此机会了解他。
就冲着他身上隐藏的几十种毒素,还保持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足够她好奇了。
更何况还有“微念”这种和越王身上一样的毒素,她必定是要查清楚的。
在凤仙公子为她介绍对方的时候,以为能得到更有用的线索。
没想到他竟然只说了一句,“这是丝竹先生,擅长作画,如果楚兄也喜爱画,可以多聊聊。”
丝竹先生,这一听就知道并非本名,是哪里人士也未说明。
不知道是不曾在意过,就像不曾问她的身份一样,还是有意要隐瞒。
“以前也挺喜欢作画的,不知道是否可以和丝竹先生讨教一二?”
原主书画一绝,是当之无愧的,她的脑子里储藏着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以兴趣爱好作为媒介,能更快破冰。
“是吾之荣幸,一起互相切磋。正好带了刚作的画,不知楚兄可否指点一下?”
只见对方笑着将手上的东西缓缓展开,真的是一幅画。
她想从画中看出什么暗藏的玄机,比如暗语什么的。
但是很失望,那就是一幅普通的画,什么也看没出来。
唯一不太同的,既不是山水花鸟画,也不是人像美人图,而是佛像图。
这个题材在这个世界是很小众的,一般很少有人在日常生活画这个,一般是去寺庙捐款的时候才会供奉后挂在墙上。
这难道画中暗藏什么隐秘的玄机?
她眉头微皱,百思不得其解。
“楚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对方见她神色如此,以为画有什么问题。
她回过神来,对着画欣赏道,“不错,这佛像立意创新,风格独特,所用的色彩别具一格。”
她认真地观赏了一下画,也并非是场面客套的夸赞,而是出自真心。
当下世面上流传的,都是传统严肃的,而如今眼前的佛像,却是手持着璎珞,衣带附随祥云翻飞飘逸,给人很强烈的动感。
佛像的面容方面,修眉小嘴,凤眼直鼻,看起来十分庄静,就类似于在现代敦煌莫高窟看到的那种壁画,只是色彩没有那么艳丽,用色方面也没如此大胆。
所以,从创新的角度,他真的走在时代的前沿。
但这不都重要的,她还是更关注他个人本身。
“丝竹先生,请问你作这个佛像图,可是有什么心愿要去寺庙祈福?”
她这个问题不算唐突,一般有讲究的富贵的人家去寺庙许愿的时候,会买上那么一幅佛像图一起拿去供奉。
极少有人要自己作画前去的,也许这心更诚?
丝竹先生摇头,“没有,只是单纯喜欢作画而已,没有什么心愿。”
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轻笑道:“就算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不敢劳烦佛祖,向来只求自己。”
呃,难道这人难道是一个无神论者?
“还是丝竹先生通透。那逢年佳节,也不曾去寺庙去为自己和家人祈祷身体康健?”
她继续追问道,问题合乎当下的民俗,不算唐突。
想要进一步了解关于他身体中毒的真相。
丝竹先生似乎想起了遥远的过去,神色忽然暗淡起来,说道“为之不值得,为己没必要。”
从他的眼神中,没有半丝对家人的眷恋,似乎还有不易察觉的冷笑。
难道他所中之毒,是被至亲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