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刀冢

宿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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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酩酊大醉双眼都几乎没有焦距的陆霄自己都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找到了视线上石匾的落点,只感觉耳边隐隐一声传唤,自己的精神便兀自集中在了石匾之上。

    当精神集中到石匾之上时,陆霄感觉整个人因为醉酒的晕眩已不是那么强了,虽然还有些头疼,但视线上的景象好歹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里是——”稍一凝神,陆霄便立刻发现了自己所处之地的古怪,他记得自己方才还好端端地站在老杜的跟前,怎么转眼间又来到这了?

    莫非又是一处异度空间?

    陆霄仔细地环顾着四周,老杜他们的身影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坟冢,阴气缭绕,看着颇为糁人。

    顶着心中的阴寒之意,陆霄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去,他相信,以老杜和老者的身份是绝对不会加害于自己的,既然选择让自己去观览必定有其深意。

    临近后越发清晰的坟冢林立的景象让陆霄酒劲尽去,无边的坟冢在两排看似无边的天然石栏下显得极为密布,远远望去,甚至无法触及坟冢的尽头。

    如果说这里是一处陵园的话,那其范围得有多么辽阔,存在的时间更是得有多久远。如此巨大且密集的坟冢聚集地,让陆霄连揣测其年月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心中有些好奇,莫非老杜和那老者正是这座陵园的看守人?

    深吸了一口气,陆霄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座坟冢边上。

    “独臂刀王,游走在南刀域的游侠,一生嫉恶如仇。年轻时游历魂兽森林被魔炎虎撕去一臂,幸得一贵人相助方才逃离虎口,为报救命之恩,他随投奔那位贵人名下,甘心做一名仆从。后来贵人家族遭难,他舍身救主,以一人之力拦下近十名刀王的攻击,为其主子嗣留得一线生机。一战之后,仅留一臂一刀,为后世传下独臂刀王之威名。于神源纪一百二十五年收入刀冢。”陆霄轻声念完碑上镌刻的墓志铭,心中为独臂刀王不忘恩德舍生护主的侠义之道而感到深深的肃然与敬佩,能够在生死面前坚守自己心中的道义,这份*守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前辈如此大义,当得我陆霄的一拜。”陆霄郑重地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位独臂刀王的敬意。

    稍作停顿后,陆霄转身向着下一块墓碑走去。

    “长青刀王,为人淡然,不逐名利......”

    “破浪刀王,生卒年不详,以一门破浪刀法名震南域.......”

    “狠人刀王......”

    “大力刀王......”

    ......陆霄从底下一路往上,只要驻足过的墓碑尽皆留下了一道躬身的身影,并不是刻意而为之,而是确实每块墓碑上所镌刻的墓志铭都记述了那位刀者一生的英勇事迹,或悲或喜,却都令人心生敬佩,陆霄之所以鞠躬,却也是发自内心所致,没有丝毫做作。

    一路走上来,陆霄发现,墓碑越往上,墓的主人生前的修为便越高,从最底下的刀王再到刀皇,刀尊,再到如今的刀圣,每一尊的来历和修为都大的惊人。而墓碑上所记录的他们的生前事迹,大都符合侠义之道,所行的莫不是令人心生钦佩之举,想来能被收录到刀冢之中,与他们的行事作为必有莫大的干系。

    辗转了近百座坟冢,陆霄对于陵园内的排列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上下以修为做区分,而左右则源自各自出生或者扬名的区域,诸如他眼前的这座刀圣之墓,就是当年名震中域的一名侠义刀圣。东南西北中,刀域五域,每一域都收拢了不少刀中义士,刀域历经了一段亘古的岁月,而这座庞大到人目所不能及的陵园则是承载这段悠久历史的史诗传记。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座坟冢上所记录的时限都极其古老,从神源纪后十数年一直推移,距今最近的也是在千年以前。

    “难不成,近千年来刀域再也没有出过一位有资格被陵园收入的刀客?”这一想法一经生出,便被陆霄狠狠掐灭,这世上人渣是多,但也不乏忠义志士,若说千百年来没出过一位,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兴许是出了些变故也说不定。

    陆霄朝着身前的刀圣之墓深深一拜,继续向上走去,却因为思绪的流转没有发现就在他方才一拜过后一团闪着微弱光亮宛如萤火的光源附在了他的身上。一路行走过来,他的身上足足积攒了数十道萤火光源,它们或大或小,都在陆霄不注意的情况下没入到他的身体之中。而陆霄因为心神全在这些坟冢之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自己越发精神的细微改变。

    “我说龙老头,你觉得这小子能收到多少馈赠啊?”老杜饶有兴致地抿了口酒,看着身前站若木偶双目失神的陆霄,对着老者问道。

    “你说呢?以一个黄阶中品的精神体能在里头待上三个时辰,受到的馈赠还会少吗?”老者同样小酌了一口,语气颇为平淡。

    “嘿嘿,话说你这家伙平时抠的要死,怎么这回这么大方了,你不是说神源快要耗尽了吗?这时开放岂不是加快了它的衰竭?”老杜打趣似地怒了努嘴,对于老者能让陆霄观摩石匾的举动感到很是不解。

    “那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别忘了他可是你的宝贝徒弟,这次的事就当是你欠我一个人情,两瓶西凤酒,少一丁点都免谈。”

    “嘿嘿,好说好说。”

    “正如你之前所说,离开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若不是这小子突然出现,没准将一直沉寂下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既然没得选,我宁可赌一把,也看这小子的造化了。”老者捋了捋身上有些破旧的长袍,目光却是掠向空中屹立的石匾,神情中有着一丝决然。

    老杜闻言,玩味的面色中也随即多出一分凝重,转动着碗里的酒水,瞳孔中的光泽随着酒水的晃动而阵阵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