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午时三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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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始至终,戴羽都没有否认自己是双性恋,既然有过那样的经历,否认无用,她只是给一些承诺,虽然承诺这种东西在当今这个时代越来越靠不住,但既然提及,就是有过思虑,对未来有过设想。

    一场谈话结束,三人都松一口气,两人关系没有被刘妈强行阻止,反而得到交往的许可,而戴羽从进门到现在的诸种表现,在刘妈看来,也算顺眼,今日之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但戴羽和刘妈都清楚,还有刘爸,还有今后真正在一起时要面对的一切,一对男女组建家庭就很不易了,何况两个女孩?而且,刘妈也只是同意她们交往——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就是了。

    谈话结束,戴羽笑着对刘妈说::“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刘妈怔:“不再坐一坐?要不不要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

    刘悦然此时从卧室出来,也是留戴羽:“对呀阿羽,今晚不要走了。”

    不过戴羽还是摇头:“回去还有事忙,以后会常来的,谢谢阿姨的晚饭,很好吃。”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不想和刘悦然太过沉溺,而让刘妈反感。

    刘妈闻言一笑:“那让悦然送你。”

    这次戴羽没有拒绝,那边刘悦然脸上还有些遗憾,不能和大神同床共枕什么的,戴羽跟刘妈道了别,和刘悦然一起下楼。

    两人并肩走在楼道里,刘悦然遇见熟悉的邻居,会腼腆的打个招呼,戴羽则保持轻淡的笑容,不让人觉得冷漠。

    出了楼,戴羽一伸右手,把刘悦然的左手牵上,后者似乎早有准备,没有戴手套,戴羽:“别遗憾了,来日方长。”

    刘悦然:“嗯。”

    戴羽把刘悦然的手握紧了,“交往的话,可以做很多事情,明天开始,我要享受作为恋人的福利了。”

    刘悦然撇嘴质疑:“明天开始……不是现在?”

    “哈?”

    刘悦然没有重复,戴羽也没有问,刘悦然有些失落,想到戴羽这就要离开,等下彼此又要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走出小区,去公交站台要路过一个公园,两人有意无意走进公园,步入一片暗处。

    戴羽轻拽刘悦然的手,两人先后停下来,刘悦然心跳加速,黑暗中看着戴羽模糊的轮廓,戴羽小心凑过来,把她抱住。

    刘悦然:“……”大神主动起来没有任何征兆。

    “悦然。”

    “哈?”

    “可以亲亲么?”

    “哈???”

    戴羽没再征求许可,就吻上了刘悦然的薄唇,后者感觉一股清凉和滑嫩,然后有些暖。

    仿佛不再是寒夜,公园也不是现在这般漆黑和萧条,春天似乎来了,携着入骨的暖意,刘悦然心情如回归的候鸟,对那点暖,迫切又着迷。

    她紧紧抓着戴羽的后背,仅仅一个拥抱,却像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戴羽离开刘悦然的嘴唇,近在咫尺的看着刘悦然的脸,说:“你抓疼我了。”

    刘悦然吓一大跳,连忙松了松那只手,却依然放在戴羽背上,不肯离开。

    戴羽并不是真的疼,她将脑袋放在刘悦然肩上,左脸贴到对方的右脸,轻声说:“我们真的算恋人了?”

    刘悦然点头,却说:“其实很早就是。”

    戴羽:“刘悦然,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哈?不是已经是了么?”刘悦然傻。

    戴羽摇头,“这次是我主动,你愿意么?”

    刘悦然点头:“我愿意。”

    戴羽放开刘悦然,黑暗中冲对方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后退两步,稳了稳心神,说:“好了悦然,现在快回去。”

    刘悦然有些失落:“我送你到站台。”

    戴羽伸手一刮对方的鼻尖,“不要,阿姨在家会担心的,乖,回去吧!”

    刘悦然只得听从,拉了拉戴羽的胳膊,说:“回去路上小心。”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努力感觉身后的动静,走出去十多步,转回身,看到戴羽似乎站在那里目送自己离开,还挥了挥手。

    想到戴羽等下要一个人回去,回一个人的家,一个人睡一张床,做梦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刘悦然心里就很难受,不想大神孤零零站在那里看自己离开,于是加快脚步,几乎是跑出公园,拐弯,停下来斜着身,偷偷看戴羽走。

    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见,对着那处漆黑盯了会儿,刘悦然转身回去。

    明天见,大神。

    第二天准时上班,工作如常,上午下班,原本要直奔戴羽住处,却在公司楼下见到对方。

    戴羽:“今天中午,我们吃火锅?”

    刘悦然愣:“不回去么?”

    戴羽拉过刘悦然的手:“不回去了,附近有家虾客行,我们去那里好了。”

    刘悦然点头。

    刘悦然知道戴羽的意思,外面吃一顿,省了来回奔波和做饭的辛苦,但对她而言,中午能做饭给戴羽吃,更多却是一种幸福。

    不过能和戴羽一起吃火锅,也是蛮开心的。

    谁知两人来到虾客行,却意外遇见闻雅,一个人坐在靠窗位置,转头看窗外。

    刘悦然:“……”不知该过去打个招呼,还是装没看见。

    哪知闻雅看过来,冲刘悦然道:“也来吃火锅?要不,一起?”

    刘悦然啊了一声,征求戴羽意见,戴羽点头同意,两人走过去坐闻雅对面。

    原本点的小份小龙虾改成中份。

    这是戴羽和闻雅第一次见面,刘悦然为她们介绍:“闻姐,我们boss;阿羽,我……最好的朋友。”当然不能说是恋人,刘悦然和闻雅只是上下级关系,傻了才什么都透露。

    闻雅点头,多看戴羽两眼,说:“冒昧的说一句,我好像见过你。”

    戴羽略微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昨天,我有去过你们公司楼下。”

    闻雅却是摇头:“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是有些想不起。”

    刘悦然:“……”大神又被认出来了?这这这,果然是家喻户晓的前奏吧……

    戴羽也不深究,反而说:“悦然刚到你们公司,不足之处还请你教教她。”

    闻雅点头:“会的。”

    两人虽然客气话语却透露着一份疏远,大概她们自己都不觉得,虽然这很正常,但其实戴羽和闻雅已经认识很久,在二次元而已。

    外人在场,刘悦然戴羽自然没有多亲密,但偶尔,刘悦然会给戴羽夹块虾,戴羽则一块黄瓜回报,然后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闻雅是陷进过百合恋的人,即使她们没有过分的动作,也被她看出两人的关系,她有些惊讶,倒不是诧异这种关系,而是被她们那种默契所触动。

    这种默契,她曾经和一个人也是有过,只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对方了,很久很久。

    见闻雅神情忽然有些失落,刘悦然戴羽没有再互相夹菜,反而找话题和闻雅聊了起来。

    刘悦然:“闻姐,王阿姨是不是很少来公司的?”

    闻雅点头,语气有些随意:“眼不见为净,也就很少来。”

    “啊?”刘悦然不解。

    闻雅喝了口橙汁,“盼着我出嫁呗,我却不听话,各种抗拒,老妈就不管了,不过我们碰上还是会吵架。”

    刘悦然更好奇了,不过理智告诉她,千万别问下去,对方可是boss,不是天涯情感天地版818的楼主。

    “我喜欢一个女的。”没等刘悦然问,闻雅就开始自曝,一定是橙汁掺了酒精。

    刘悦然和戴羽:“……”好直接。

    其实闻雅只是因为发现同类,才说这个:“不过她大概不会出现了,逃得远远的,恨不得让我不再记起。”

    刘悦然自然以为闻雅的旧情人是石榴,便问:“那天她不是有给你写信……”

    闻雅自嘲一笑:“不过是吓唬孩子一样吓我,她不会出现了。”

    戴羽:“你可以去找她。”

    闻雅摇头:“没用,她多半是在某个穷乡僻壤安度余生,偶尔想想我这个蠢货。”

    刘悦然:蠢货什么的……我什么都没听到,求不要杀人灭口。

    戴羽却是抓住另一个要点:“余生?”

    闻雅点头,“嗯,不治之症。”

    戴羽没有追问,闻雅也没再说,刘悦然心里想到,那个叫石榴的,得了重症的那个姑娘,应该真的不会再出现。

    一顿饭快吃完,闻雅忽然端起杯子,晃了晃里面橙汁,冲刘悦然戴羽微笑:“你们比我们情况要好太多,如果下定了决心,请狠心些,勇敢走下去,因为爱啊,说不定哪天就不能厮守了……来,碰个杯,祝你们幸福长久。”

    感觉像诅咒,不过刘悦然戴羽还是端杯,和对面碰在一起,说:“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