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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他最后的一句话,很轻,如叹息般微不可闻,他说:原来放手比失去更让人难受。
她一路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城市夜色,依然微醺,头脑却清晰无比。
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向自己告别,对他,就算没了爱,可也终究还有那么多年的情,这种感觉比他曾经撇下她和周疏影一起去了美国更让人觉得心酸。
天边月亮已不再圆,稀稀朗朗几颗星,凌晨的风偏冷,她开着车窗,到后来身体似失去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冷。
到家的时候,电梯门刚打开,就见门口坐了一个人,高大的身躯似有几分委屈地蜷在门口,黑发随意搭在额前,遮住了一部分眼睛。
见到她回来,立刻想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坐太久,腿似乎麻木了,攀着门才顺利站起身来。
“怎么了吗?”一双墨色的眼眸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他熟悉的气息很快将她包围,眼前的人,好看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眼底似有波光流动。
她没有说话,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再也没忍住,眼泪就像终于找到缺口,不住地流下来。
面前的人微微了怔了怔,随即回抱住她,轻抚她的头发与后背,“别难过,都会好起来的。”
她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料,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很快眼泪就已经打湿他胸前的白色衬衫,就似好不容易抵达安全地带,终于可以毫不顾忌地释放情绪。
沈煜衡忽然微微俯□一把搂住她的腿将她抱了起来,她很自然地用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了他肩上。
“先回家。”他的声音在这安静地走廊上,显得出奇的温柔。
他腾出一只手在她包里翻找到钥匙,然后打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他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她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间不肯抬头,还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也不再追问一句,用手小心地轻拍她后背。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最后用手擦去脸上的痕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用还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这里?”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残余的痕迹,柔声道,“我不认为你会乖乖听话,怕你喝了酒,不舒服。”随即语气里又带了一丝责备,“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你看,眼睛都哭肿了。”
她扁了下嘴,“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大王。”
“好的大王,这么晚也累了,去洗洗睡觉吧。”他微微笑着探过来吻了吻她的脸,然后抱着她站起身,一路将她抱去了她房间的卫生间。
他将她放在浴缸上,然后轻轻褪去她的外套,动作轻柔,“先洗个热水澡吧,看你这一身酒味。”
“你嫌弃我。”她撇嘴,然后翻身进了浴缸,然后将双手十分随意地枕在脑后,将一条腿放到另一条腿曲起的膝盖上,浓厚的鼻腔中不由得带了撒娇的意味,“我就不洗,我就要一身酒味。”
他眼神一片深沉无底,唇边泛起宠溺的笑容,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抚了抚,“别闹了,乖。”无奈又温柔的声音,“好了,赶紧洗吧,我先出去了。”
等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苏子墨唇边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笑容。
再难受的心情,面对着他,似乎也能很快平复起来,她回想起之前刚出了电梯,见到他的一瞬间,那种心里一瞬间卸下所有防备,只想紧紧抱住他大哭一场的情景。
在他怀里,毫无顾忌的地宣泄所有的情感,不再掩饰,不再逃避。
有他在身边,渐渐开始感觉到心安。
洗完澡出去,发现他也已经洗漱完毕,穿着舒适的居家棉衣安静地坐在她床上看书。
“怎么沈先生,你现在算是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她抱着臂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
他放下手里的书,一把将她捞至身边,眼底一片澄朗,“我等了你一晚上,难道现在还要赶我走?”
“你身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她注意到他身上的居家服,以及他身上那种清洌的味道较之前更甚,不禁开始怀疑。
他拉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不紧不慢地回到,“昨晚带过来的行李箱我今早没带走。”
然后一把将她带上了床,用被子裹住,“行了,太晚了,赶紧睡吧。”随即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你还不想睡,我倒是可以陪你做些有意义的事。”
最后一句说得极暧昧,她认命地抵在他怀里,“睡吧。”
心里微微叹息道:真是狡猾透顶。
过了许久,她都没有睡着,一想到宁哲航,心里就止不住的伤感。
沈煜衡呼吸均匀,紧紧地贴在她背上,她稍微动了下,圈在她腰上的手就收紧了些,低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睡不着吗?”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快睡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又是因为他吗?”明显有些沉冷的声音,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低低倾诉,“子墨,我吃醋了。”
她翻身抱住他,柔声安慰,“我现在跟你在一起。还不够吗?”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你们有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过去,有无数的回忆可以追寻,我没信心。”低磁的声音带着困倦与委屈,“子墨,我真的没有信心。”
面前这个人,自信骄傲,天之骄子,从初识起就从未见过他这副姿态,苏子墨心里忽软得不可思议,抬头寻着他的唇边吻了吻,再次强调,“我现在,跟你在一起。”
感觉到缠在她腰际的手再次收紧了些,身体更贴近她,呼吸渐渐平稳,她也慢慢闭上眼。
她从来,说不出什么肉麻话,这已经是极限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苏子墨叫住沈煜衡,他在门口正要开门,回头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又有东西忘带了?”
她表情有些不太自在,微微蹙眉说:“是你东西忘带了。”
他沉眉,“行李箱能不能周末过来拿?”随即看了看表,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苏子墨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沈先生,像你这种无赖不想做的事,随时都能找到一千种借口。”然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不是指那个,手伸过来。”
沈煜衡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很听话地将右手神过来,她将手覆了上去,离开时,他手心多了一枚钥匙。
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似有些不敢置信,“子墨,你……”
“哎呀你先收着吧。”她不耐烦地打断他,“不然万一下次我不在家你就不用在门外等了。”
说完故意不去看他表情里的那抹惊喜,打开门先走了出去。
之后过了两天,正吃完中饭,林怀深忽然到她办公室找她,眉目间有几分焦急。
“子墨,你知道哲航又回去美国的事吗?”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知道。”苏子墨不置可否,“他前两天跟我说了。”
“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再走。”林怀深愤愤不平,“好歹让我们去送送他。”
她微微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怕这种分别的场面,何况他也不是不回来了。”
他也叹了口气,“算了,他留在这里估计也会更难受,希望他以后也能放下吧,到时候再回来也行。”
过不久,他们这帮发小的微信群也开始了批斗大会,断断续续也闹穰了一整天,最后都只能无奈。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时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提前告知了她,她甚至没有办法开口挽留,只能在心里祝福他。
她希望他幸福,这一点,无比真切。
国庆长假前两天,沈煜衡来接她去他父母家,他提前已经跟她打过了招呼,结果来接她的时候发现她还是穿着一身运动装,他又将她推回衣帽间,重新给她挑选了一件简洁款的白色连衣裙和一件驼色的经典风衣,都是极简单的款。
她不依,“穿着跟本质有什么关系?你父母又不可能因为我换了件衣服就喜欢我。”随即又辩道:“万一他们就喜欢我这种运动boy呢?”
沈煜衡无奈地将她按到衣帽间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半强迫半哄地褪下她的运动外套,一边沉声道,“他们当然是喜欢一个人的本性,但如果你穿得让他们看得出用心了,必然知道你看重这次见面,自然会对你更有好感。”
她被他逼得蜷在沙发角落里,不服气地说:“无论什么你都有一千种理由。”
随后又觉得憋屈,想捉弄他一下,将他挑选的衣服往地毯上一甩,任性道:“不!我就不!”
他挑挑眉,动作优雅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危险讯息,“这可是你逼我的。”
随即俯身下来,一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只腿压住她企图反抗的双腿,然后用一只手轻易脱去她上身唯一剩下的长衫,瞬间她上身只剩下一件内衣,她大窘,气急败坏地朝他吼,“沈煜衡你这个超级大流氓,你再敢动本大王一下,等下要你好看。”
他低低笑了笑,一双黑夜一般的眼睛淡定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过,在她发怒边缘,又将选好的连衣裙往她身上套,很快就将裙子穿在了她身上。
她恢复了自由立刻跳起来,气极了地指着他,“你居然敢强迫本大王!”随即生气地坐在一边,“我不管,我不去了。”
沈煜衡俯□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轻声在她耳边安抚,“别闹了,我的小魔王,再不出发可就真要迟到了。”
说着双手在背后替她拉上了连衣裙的拉练,顺势安抚般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声音温柔得出奇,“走吧。”
她这才安静下来,嘴里抱怨着,“真是狡猾。”
出门前,他又将外套小心地替她穿上,她表情严谨地对他说,“沈煜衡,你记住,我不是小魔王,我是超级大大大大王。”
他微微一笑,眼神很是柔软,“那出门吧,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还是会有点点下曲折,放心不会太虐。
再次申明,这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