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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面面相觑,目前在青松学院担任警备工作的全部都是当地驻扎的星域守备军,日常工作与星曜巡航军完全无关,又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星曜巡航军的少校军官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但既然对方是帝国内倍受尊敬的凛都少校,一时间士兵们也不敢妄下定论,心中都有些半信半疑。不仅是这些士兵,就连梅菲斯特公爵本人也十分意外,在他派遣凛都少校回到珈蓝星域听取众人对于水晶星域事件的意见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他以为初源应该已经未雨绸缪地得到了星曜巡航军的管理权,但那样的话,凛都少校现在应该忙于准备今后可能发生的战争,又怎么会只身一人的出现在这里?
从凛都少校淡然的神情里,梅菲斯特公爵看不出任何东西。士兵们自然不敢贸然把重要的囚犯交出去,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以后,其中一名低阶军官说:“如果陛下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将公爵阁下亲自押送过去,不必麻烦少校阁下多跑一趟的。”
凛都少校笑笑:“也好,陛下正在院长办公室等我们,这就走吧。”
梅菲斯特公爵沉默着,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墙。在高墙的另一侧,初雨正在那里孤立无援地深陷危机之中,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他微微皱着眉,这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凛都少校的声音:“公爵阁下,有什么问题吗?”
梅菲斯特公爵回过头,看见凛都少校宁静如水的眼神。而那眼神之中似乎隐藏着一点东西,梅菲斯特公爵怔了怔,低声说:“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一行人离开广场,穿过教学区域以后前往僻静的行政区域。自从皇帝陛下驾临以后,整个学院的秩序都严格了许多,非上课时间也没有人胆敢在校园里胡乱闲逛,到处都变得死气沉沉。刚才广场上的意外发生以后,散去的围观人群也没有在外面长时间逗留,这时候外面已经很快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行政区域附近几乎一个人也看不见。
士兵们押送着梅菲斯特公爵走进行政大楼,里面空无一人。
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的时候,凛都少校突然站住脚步:“对了,有一件事……”
说着他转过身,轻轻扔出了一个东西。
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士兵们毫无防备之下只看见眼前冒出了浓烈的白烟。梅菲斯特公爵敏捷地屏住呼吸同时蹲了下来,看见那几名士兵在吸入白烟以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
是高效催眠烟雾。
烟雾散去以后,士兵们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凛都少校正捂住自己的口鼻站在不远处。他放下手,对梅菲斯特公爵笑笑:“多谢您的配合。”
梅菲斯特公爵说:“毕竟我也曾经是星曜巡航军的一员,你打出的军队专属暗号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凛都少校淡然地笑着:“能够为您尽一份力,我感到十分高兴。现在去初雨那边还来得及,请您抓紧时间吧。如果思维融合成功的话,一切就都晚了。”
梅菲斯特公爵看着他:“你也知道思维融合的事情?但你为什么要救我?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凛都少校说:“今后我们可能将会站在敌对的立场兵刃相向,所以我想最后帮助你们一次。初源先生已经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了,他……需要我的力量。”
梅菲斯特公爵微微一怔:“看起来,他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帮助他吗?如果离开星耀帝国逃往玫瑰星域的话,你会有更加广阔的舞台,苟延残喘的帝国并不适合你。”
凛都少校笑笑:“我明白的,但是我的想法永远不会改变。是帝国给了我生命,我有着保护它的义务。况且,在星曜巡航军之中还有这么多的士兵对我怀有期待,他们愿意追随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梅菲斯特公爵看着他,良久,低声说:“尤谢科卿,你真是一位正直的军人,整个星曜帝国都应该以拥有你而自豪。”
凛都少校笑笑:“我只是一名脑筋死板的武人而已,远远比不上您的高贵品格。那么,时间不多了,我得去向皇帝陛下请罪,您也赶快走吧。”
梅菲斯特公爵点了点头,俯身从士兵身上翻找出镣铐的电子钥匙。他打开钥匙,又从士兵身上脱下军装换给自己,伪装成一名守备军官。准备完毕之后,凛都少校又默默地将一些粒子能量补充剂交给了梅菲斯特公爵,而后向他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走了。
梅菲斯特公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返身快步离开行政大楼。
凛都少校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他和所有人都已经背道而驰,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梅菲斯特公爵愿意尊重他的选择,而现在,他不能浪费凛都少校为自己尽的这份力,他得尽快去救初雨。
高墙的另一端,星曜圣灵依然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周围的草地都被它坠落时候掀起的气浪掀翻,四处都会一片狼藉。皇帝陛下交待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因此也没有人敢来收拾这片残局,任由这部机甲留在原地。
这时候,天又开始下雨了,*的雨水打在坚硬的机甲外壳上,弹起细碎的雨雾,那情景看起来有些难言的凄凉。而在驾驶舱里,韩初雨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操作台上一动不动。苏佛焦急地漂浮在他身边,跟罗睺和计都一起不断呼唤着他:“初雨先生!”“爸爸!快醒醒!”
机甲遵从主人的意识,没有主人就无法进行自主活动,尤其是不能战斗。况且现在韩初雨的精神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这种神经元方面的伤势已经超过了机甲所能治疗的范围。
罗睺和计都哽咽着问苏佛:“我们该怎么办呢?”
苏佛一脸担忧地说:“精神世界受到干扰的话,可能会陷入一些不好的幻觉里,就像是做恶梦无法醒来的样子。如果公爵阁下在的话,他可以通过结楔空间进入初雨先生的精神世界唤醒他,可是……”
就在这时,他警觉地抬起头,看见四周的光线渐渐昏暗下去。
他的神色变得惊慌起来,很快,整个驾驶舱里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罗睺和计都惊慌地朝着四周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黑暗中传来了初源的声音:“你们想要的人不会来了,但是,我倒是可以陪陪你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又逐渐恢复了光明。但是,这份光明与原本驾驶舱里的暖光不太一样,是一种带着冰冷气息的惨白寒光。
罗睺和计都害怕地抱在一起,在冰冷的寒光之中,他们发现刚才的驾驶舱已经消失不见了。四周一片空旷,他们来到了一个看不见尽头的白色空间里。
远处传来皮鞋的脚步声,西装革履的初源慢慢走来,脸上带着一种冷淡的笑容。看见神情恐惧的那三台机甲,他眯眼笑了起来:“这真有意思,不知不觉间,我都已经做了爷爷了。”
罗睺和计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苏佛拦在韩初雨的面前不让初源靠近,颤声说:“不……不准您再靠近!我们会保护初雨先生的!”
初源站住了脚步,冷笑着说:“就凭你们?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废物媒介,还有两个都没发育的儿童机甲?没有任何战术就稀里糊涂的闯到敌方阵地,落入陷阱以后居然还有勇气大言不惭?”
说着,他走到了苏佛面前,突然毫无征兆的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他。
苏佛发出一声惊叫,被踹倒在一边的,唇角流出了血。
罗睺和计都气愤地跳到初源面前,一个扑上去咬住他的手,另一个咬住他的腿。初源低头看着他们,冷冷一笑,一脚踢开了罗睺,又轻松地甩开了计都。三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们的精神力量都来自于韩初雨,现在韩初雨没有意识,他们这些机甲就无法从他的意识里获得战意,根本无法发挥原本的力量。
初源低头看着他们,冷冷地笑着:“就这点本事吗?你们说到底只是一堆废铁,没有了主人就什么也做不到。为什么我能出现在这里?因为初雨的意识已经被精神干扰波完全破坏了,失去了所有的心理防线,能够被我任意侵入。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我结楔空间,看,就算现在是我的主动结楔,他也已经完全无法抵抗了。”
苏佛咬着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精神干扰波因为对意识神经有太大的损伤,早在初代种大规模叛逃以后就禁止使用了。你身为星曜帝国的君主,居然敢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初源冷笑着:“干扰波的强度和方向都是仔细调整过的,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对普通人的伤害,我觉得自己并不残忍。至于对初雨,他是属于夜鹫的叛党,我作为帝国的君主全力逮捕叛党,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苏佛大声道:“初雨先生难道不是你的血脉吗?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地对待他!你难道就这么的憎恨他吗?!”
初源收起笑容,冷淡地看着苏佛,说:“我自己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多嘴,况且所谓的亲友之情,恋人之情,同伴之情……一切无聊的感情就是引发悲剧的根源。所谓的爱,我早就已经抛弃掉了,我只会去做一切正确的事情,哪怕是要屠杀自己的血亲和同伴。”
说着,他俯身抓住了韩初雨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短时间之内,他是无法恢复自主意识的,现在正是进行思维融合的大好时机。
初源冷冷一笑,指尖轻点在初雨的前额。然而却突然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他弹开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住了韩初雨的全身。初源一怔,转头看见苏佛,罗睺和计都的身上正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罗睺气愤地说:“不准你伤害爸爸!我们机甲和他并不是简单的主从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亲人和朋友!胆敢胆敢伤害爸爸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轻饶!”
初源不屑地笑了一声,说:“历史中确实有机甲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主人的故事,只不过你们别忘了初雨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没有办法再为你们提供能量了。在没有能量源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要战斗,你们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意味着你们正在消耗自己本身的能量,当它们消耗殆尽的时候,也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罗睺和计都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计都依然鼓起勇气说:“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相信他!”
初源大笑着:“哈,这真有意思。失去主人的你们,能够自主战斗的力量有限,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是代替他抵抗我的思维融合而已。既然愿意送死,就试试吧,看究竟是初雨先醒来,还是你们先耗尽能量一命呜呼!”
他再一次轻触初雨的前额,淡淡的黑色雾气从他的指尖溢出,与三台机甲展开的防御力场对抗着。苏佛咬着牙,罗睺和计都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但他们还是尽力与初源对抗着。
抵御思维融合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反击,初源的思维触须会直接攻击机甲的生体系统,让他们产生近似于疼痛的精神反应。苏佛暂且能够抵抗得住,但罗睺和计都还没有完全经过发育阶段,微弱的力量根本不是初源的对手。
以一敌三,初源居然也完全不落下风,指尖的黑雾开始逐渐渗入初雨的前额,开始刺激他神经系统。思维融合的初步过程是麻痹宿主的自我思考能力,让他的意识陷入永恒的睡眠之中无法再苏醒。
在压抑了这些意识以后,思维融合就会开始进一步的意识破坏。假如实现了意识的完全破坏,初雨就会成为一个彻底的傀儡,就像之前的那些士兵一样变成初源的工具。但是因为苏佛他们的抵抗,融合的过程被延缓了很多,初源现在正在竭力麻痹初雨的意识。
这个过程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在精神力量方面他是无穷无尽的,足以等待着苏佛他们的粒子能量耗尽。而唯一能够真正阻碍他的只有初雨本身的意识,但他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主动苏醒过来对抗他了。
想到这里,初源的眼中带着冷淡的笑意。
就这样永远不要醒来吧,他可以给他制造一些美梦,让他深陷其中,永远忘却这一切的现实。
***
韩初雨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温暖的海洋中漂浮,心里有一种难言的舒适感和满足感。这种幸福的感觉让他不想醒来,只想在这无尽的温暖中永远沉睡着,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做……
但是,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脑海中似乎响起了刺耳的闹钟声,韩初雨一惊,猛然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瞬间充盈了他的视野,他倒抽一口冷气眯起眼睛,适应着这些夺目的光线。耳畔传来悦耳的鸟叫声,空气里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似乎已经是早晨了。
他……这是在哪里?
脑袋里有些糊涂,初雨闭着眼睛皱了一会儿眉头,又重新睁开眼睛。视线里能够看见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他似乎是躺在卧室的床上。
身边有人伸手揽住他,细碎的头发落在他的脸颊上痒痒的。韩初雨一怔,转头看见那双翡翠色的眼瞳正迷蒙地望着他,这是……亚颂?!
他和这家伙一起躺在床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亚颂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低头吻着他,口中喃喃自语着:“初雨,早上好。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韩初雨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不应该在早晨的床上和喜欢的人接吻,他应该,应该……应该做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亚颂看他满脸狐疑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又吻他:“怎么了?最近陪你的时间不够多,你生气了?”
韩初雨困惑地揉着自己的前额,轻声说:“不,没有,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亚颂伸手把他拥在自己的怀里:“唔,别这样,一大早就这么可爱,我会忍不住的……”
韩初雨皱眉看他一眼,用膝盖踹了他一下:“快滚,我要起来做饭了,你也该去上班了吧?”
亚颂被踹的滚到一边,故意装作很痛的样子说:“我真是太可怜了,工作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在家里也毫无人权可言。”
韩初雨忍不住就笑了,低头在他脸上吻了吻:“不要埋怨了,等你下次休假的时候,我们就去郊外度假踏青。”
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总觉得亚颂应该还有一个长长的姓氏。但韩初雨怎么都想不起来,以为自己是睡糊涂了,也就没有再多计较。他起身穿衣下床去做饭,这时候罗睺和计都已经醒了,热闹地跑过来抱着他的腰,嘴里喊着:“爸爸,爸爸,我们要吃煎蛋卷!”
……他的孩子也吃煎蛋卷吗?总觉得他们应该吃……想不起来了。
韩初雨皱着眉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勉强笑着对罗睺和计都说:“煎蛋卷马上好,你们去帮爸爸把碗筷摆在桌子上吧。”
这时候,亚颂也把头探进厨房里来说:“我也想吃煎蛋卷,蛋卷要煎成焦黄的。”
韩初雨看看他,又看看忙着摆碗筷的罗睺和计都,忍不住把亚颂喊过来,悄声问他:“那个……那两个孩子,是我生的吗?”
亚颂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是生的,难道是捡来的?”
韩初雨纠结了一会儿,又问:“真的是我生的?不是你生的?”
亚颂亲了亲他:“你睡糊涂了吗?我们的孩子是人工繁殖的,不需要对父母性别作出限制也可以顺利出生。不过,到底我们俩谁是爸爸,谁是妈妈,都吵了好多年也没有定论。难道,今天你突然想通了,愿意做妈妈了?”
韩初雨又踹他一脚:“滚。”
亚颂笑着转身去刷牙,韩初雨看着他背影,突然又开口问:“对了,这种繁殖方法是谁制定的?难道同性别婚恋现在已经很常见了吗?”
亚颂回头奇怪地看着他,点点自己的脑袋说:“初雨,你今天真奇怪。这些事项全部都是皇帝陛下亲自制定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皇帝陛下。
听到这个词语,韩初雨的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连忙追问:“皇帝陛下是谁?他是不是叫做……叫做……”
该死,想不起来了!
有一个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来。韩初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躁,他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该是这样的!
看出韩初雨脸上的焦躁,亚颂靠近他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初雨,你是不是昨天做恶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真对不起,都怪我最近总是忙着协助皇帝陛下推行新的社会福利政策,我保证等到这阵子忙完之后,全家一起去郊外度假。”
韩初雨拽着他的衣袖,焦急地问:“先别谈度假的事情了,你赶快告诉我,皇帝陛下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亚颂一脸担忧又困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说:“皇帝陛下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高级人工智能中枢系统的总称。两千年前我们现有的政治模式就完全改变了,现在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一切都由人工智能进行管理和分配,能够达到最大的公平状态。我是协助人工智能进行管理的工作人员之一,它运行的很顺畅,你不必担心。”
韩初雨轻轻摇着头。
不,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