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梦

鸭子眷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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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一言躺在酒店的床上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睡着了。

    昨晚一晚没睡,她太累了,这儿睡得也极不安稳,还断断续续做了许多个梦。

    第一个梦里,她和齐中林一起住在哪个不大,但是极其温馨的家里,没有蒋家珍,也没有许明朗。

    梦里的她一点儿也不叛逆,不刻意把自己弄成一个坏孩子形象,她乖巧孝顺,还留着柔顺的长发。

    每天晚上放学回家,她咬着笔头思考作业上的难题,齐中林在一边批改作业。见她咬笔头了,揉一个纸团扔过去,正好砸在她的头上。

    “你打我?”她尖叫起来,又将纸团扔了过去,纸团砸在齐中林的眼镜上,眼镜被打歪,于是她哈哈大笑起来。

    齐中林看着她,无奈地摇头笑笑,问她:“什么题目不懂?拿来我看看。”

    “不用!”她扬起下巴,“我相信以我的智力能解决的。”

    齐中林笑得就更温和了。

    后来她真的解出了题目,得意地将题目拿给齐中林看。齐中林不说话,默默地从一堆试卷里抽出一张来,正好是她的。指着一道极简单的题目,让她自己看。

    她吐吐舌,羞赧得想要将试卷拿走。

    齐中林比她手快,将试卷放在身后,故作一本正经,说:“这次的作文写得特别好,明天我要拿来当例文念的。”

    意思就是不能让她拿走。

    齐一言笑了,为齐中林话里的得意和自豪。

    后来再做的梦就没有这么美好了。

    齐中林还是和蒋家珍再婚了,于是她和许明朗又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名义上的兄妹。

    她还是喜欢上了许明朗,而许明朗呢,也和她在一起了。

    两人在公交上旁若无人的一吻之后,对上了齐中林暗藏怒火的眼睛。

    齐中林的书房里,她和许明朗低着头站在齐中林面前,齐中林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好半天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早恋?”齐中林最后这样问,但大抵还是对她从叛逆女儿变成了乖顺女儿感到高兴,语气并没有很重。

    她听见齐中林的话,悬起来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还大胆地去拉许明朗的手。还没有得到许明朗的回应,就听齐中林大声“咳嗽”一声提醒,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

    “小言,你很喜欢明朗吗?”齐中林问她。

    她想也没想就点头。

    “那明朗呢?”齐中林又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你也很喜欢小言吗?”

    她期待地看过去,笑容依旧挂在了脸上,就等着许明朗当着齐中林的面承认他喜欢她。

    而许明朗许久才开口,他的眉头皱着,似乎很烦乱。

    她被许明朗的神情弄得莫名烦乱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了。她听见他说:“叔叔,我和小言在一块,只是希望在这个家好过一点儿。小言不希望有个后妈,您是知道的......”

    但这件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定定地看着许明朗,想要看出一丝许明朗撒谎的痕迹,然而许明朗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从这个梦里面醒了过来。

    再睡着之后,梦就和现实重合了。

    她和许明朗的事情被蒋家珍知道了,蒋家珍沉着脸偷偷将许明朗叫到房里谈话。

    她听见蒋家珍对许明朗说:“明朗,你和小言在一块,并不会让她喜欢我,只是会让我更加尴尬。”

    许明朗没有答话。

    接着,蒋家珍又说:“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他会安排你转校的事情,你先和你爸爸住。等我能处理好和小言的关系了,再说其他的吧。”

    然后她终于听见许明朗开口,他说:“好。”

    她躲进许明朗的房间里,这房里一切都那么熟悉,她曾借着向他请教难题的名义进来和他耳鬓厮磨。那年国庆长假,她还和他紧紧地拥抱着躺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

    眼泪无法承载记忆,她顷刻间泪流成河。

    许明朗进来看见她,像是怕被人发现,匆匆将门掩上,然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只看着她。

    她亦看过去,和他对视。她想和他说些什么,但因为激动反而抽噎起来,胸脯重重地起伏着。

    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快说,刚才你说的都是假的。”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

    后来许明朗真的去了他的爸爸那里,她一个月没有开口和人说过话。

    英语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的沉默又让老师发飙。

    其实英语老师会的、重的训人的话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而惩罚的方式更是单一——到教室外罚站。

    于是她径自出了教室,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些老师的惩罚套路呢?

    晚上,齐中林将她叫到书房去,似乎是怕刺激她,他的问话特别的字斟句酌。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悲凉。

    “最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齐中林问她。

    她看了齐中林一眼,久久,答非所问:“爸,你和蒋阿姨分开吧,我不想看见她了。”

    “为什么啊?”齐中林很惊讶,“你不是想要一个妈妈的吗?”

    “可我现在不想要了。”

    齐中林沉默了,显然是察觉到女儿不是在说气话。

    两人的谈话至此终止了。

    后来蒋家珍将她拉到门口质问她:“非要我用自己的儿子去讨好你,你才会接纳我吗?”

    她疑惑极了,难道不是蒋家珍不接纳她,让许明朗离开她的吗?

    似乎是听见门口的声响,齐中林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与此同时,蒋家珍突然身体后仰,整个人摔下了楼梯。

    她看见齐中林已经初显老态的身体以极快之势跑到蒋家珍身边,扶起蒋家珍,问:“伤着哪儿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呢?”

    蒋家珍显然是疼极了,眉目都皱到了一块。蒋家珍对齐中林说:“我听到你和小言说的话了,我不知道小言这么不喜欢我......”

    这话的意思的是说,是她推她下楼的咯......

    当齐中林责备的目光投向她时,她的目光如她的心一样冰凉。

    这是齐中林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