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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觉夏坐到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脑袋里还萦绕着黎晓他们的求饶,心里只感觉空虚。
他闭上眼睛,就是黎知音哭着说好疼的样子。
他握紧手机:“她会活下来吗?”
大家拧眉看向他。
颜觉夏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自责得喘不上气:“她要是活不下来怎么办?”
萧厉神色淡定:“你们得相信萧承,萧承是世界上最强的义体外科医生,只要是黎知音还有一口气,萧承就是把她改成机器人也能把她救回来。”
大家脸色稍霁,也有了些许安慰。
是啊,萧承的医术可不是吃素的。
颜觉夏心急如焚,打开人性值App,看着里面黎知音的证件照:“我竟然没有她的照片,我连想她都没地方想。”
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玄熙看不下去:“要不我帮你们搜一搜黎知音的视频吧?起码帮你们缓解一下心情。”
大家立刻来了精神,期待看向他。
他眼睛泛起蓝光,通过义体链接操控家里的全息电脑:“我以黎知音的证件照模拟出她每个年龄段的长相,再根据她的长相进行大面积搜索,就可以查到她的所有视频资料。”
“当然,前提是有人录制有关于她的视频再保存到云端。”
黎知音就算从小生活在贫民窟里,也应该会有视频的。
果不其然,查到了十多条视频。
玄熙泛起兴味:“果然有她过去的视频,先从年幼时开始看起吧。”
颜觉夏眼前一亮,期待地盯着玄熙的手机。
第一个视频是贫民窟的幼儿园。
映入眼帘的,是个小孩子戴着纸质生日帽,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庆生日。
老师开心地把蛋糕切开:“让我们的小寿星给大家分蛋糕吧!”
戴着生日帽的小孩子急切地晃了晃老师的胳膊:“老师,蛋糕我不给黎知音吃,她又脏又臭,我妈妈也不要我把蛋糕给她吃!”
老师笑容一僵,看向黎知音。
小小的黎知音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衣服,本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蛋糕,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眉眼笼上难过,闷闷低下头。
老师尴尬笑起来:“没事没事,老师的给知音吃,老师也吃不完。”
“不要了老师。”小知音低下头,手扣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角:“我不爱吃蛋糕。”
玄熙:“……”
颜觉夏:“……”
迟野:“……”
墨斯年:“……”
萧玦:“……”
萧厉:“……”
玄熙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呃,换下一个吧。”
他切换下一个视频。
开头就是女人尖锐的声音强势刺穿他们的耳膜——
“哪有你这样的父母啊!你看看你把孩子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拍摄者一边愤怒地说着,一边将镜头挪到黎知音脸上。
她看起来不过四岁左右,顶着枯草一样的头发,哭得眼睛红肿,穿着脏兮兮的背心,身上全都是青紫,局促不安地站在镜头里。
仔细看,还能看到她在发抖。
她求助的目光紧紧盯着拍摄者,伸出手抓住女人的衣角:“阿姨,要不你把我领回家吧,我很听话的,我可以帮你干活,我可以当你的女儿。”
一只手突然出现将她拽走:“你个贱丫头,随便认个毛的妈,你看我回家怎么打你!”
小知音隐忍的情绪瞬间崩溃,更用力地抓拍摄者的衣角,哭喊着求她:“阿姨,我不想回家,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颜觉夏夺过玄熙的手机丢到墙上:“靠!!!”
玄熙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玄熙:“啊?啊??啊???”
颜觉夏情绪激动地跑到急诊室门口,像个无处发泄的变态:“知音!”
迟野上前把他拽到一边:“你喊什么?!”
颜觉夏喘不上气,泪眼婆娑:“我难受,我守在手术室门口难受,看视频更难受!她喜欢吃甜的却撒谎说不喜欢,她被打得那么痛苦也没有人救她,我心疼她,我看不下去那些视频了!!”
他挣开迟野的束缚:“我就不信你看这视频不难受!”
迟野脸一沉:“我是难受,可我们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情绪化,不能看到她哭你就跟着哭,你这样你还怎么保护她?!”
颜觉夏怔忪,逐渐恢复冷静。
手术室的灯在这一刻熄灭。
俩人期待看向门口。
萧承穿着手术服走出来,一脸嫌弃地摘掉了口罩:“颜觉夏你喊什么?我还以为你要一头撞死在手术室门口呢!”
颜觉夏:“……”
迟野急切:“她怎么样?”
大家也迅速围了上来,满眼期待。
萧承神色凝重:“没事了,我给她换了防弹腹部义体,不仅仅活下来了,还比以前更能打了,而且也醒了,现在在里面等着出来呢。”
迟野松了口气:“那就好,她的手术费我会给的。”
萧承斜他一眼:“用得着你给钱吗?本来我也要给黎知音做手术,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不是改造她,而是救她。”
他有些烦躁:“现在弊端就是黎知音内脏受损严重,我给她换了人工内脏,现在她身体里有三个部位是义体了,本来就是个低人性值的人,身体一旦开始机械化,人性值就会长得很慢,甚至可能不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一怔,眉眼迅速笼上一层愁容。
那岂不是很难刷人性值了?
墨斯年捏了捏眉心:“没事,活着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萧承颔首:“嗯,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她在手术过程中有好几次危险,要不是在医院救治及时,说不定现在就死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
黎知音被护士推了出来。
她麻药的劲儿还没过,脑袋很昏沉,被光源刺得睁不开眼睛。
眯个眼的功夫,她病床旁边就探出一个又一个的脑袋。
颜觉夏闯入她的视线:“知音,你感觉怎么样?”
黎知音很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头发:“你头上怎么全都是血?”
颜觉夏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像是邀功一样跟她道:“这是黎晓的血,我帮你报仇了,他现在只能用义体四肢了,我们没有让他们好过。”
黎知音讶异。
他们竟然真的帮她报仇了?
颜觉夏看她虚弱,难过地拨弄她鬓边湿润的头发:“你过去受太多的委屈,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不明所以,望向另一边。
迟野推着病床,安静地看着她。
他很沉默,一言不发,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再看向墨斯年。
墨斯年紧紧挨着迟野,注意到她看过来,有些苦涩地冲她勾了勾嘴角。
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心里倒是感觉暖暖的,想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反应都记住。
这时,一个护士长急切地跑到萧承身边:“萧医生,秦家人想指定让您给一位患者做手术安装义体。”
萧承本来准备去换衣服了,闻言看向护士:“秦家人?患者是叫黎玲吗?”
护士长点头:“对,就是那个拳击冠军,她两个手臂义体全都断了,她家人已经紧急送来了新义体,希望您亲自给她做手术。”
萧承:“让她滚。”
护士长:“?”
萧承眼露杀意:“我不会给黎玲修复任何义体,让他们爱找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