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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嬅手下的人做事飞快,赵一泰领命后立刻就去办,春蝉则稍稍看了一眼嬿婉,有些疑惑田姥姥是谁。
琅嬅看见了春蝉的表情,眉目柔和喊了她一声,春蝉立刻站定,恭恭敬敬对着皇后低着头,听候命令。
“春蝉,你先回王府吧,你们两个都是大丫鬟,府里走了人也不合适,嬿心在本宫这儿,本宫还有事情吩咐。”
春蝉点点头,她和嬿婉之间不会因为这种主子更看重谁而争吵;只要她俩其中有一个富贵起来,另一个也能跟着沾光。
因此,谁富贵都无所谓,怕就怕谁也富贵不了。
琅嬅看着春蝉行礼,福了福后退后三步,极其有规矩又稳妥,眉目里也都是放心;而嬿婉站在下面,有些不知所措。
绿筠看见嬿婉有点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是和气,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琅嬅的袖子道:
“皇后娘娘还是快和嬿心吩咐吧,看给这小丫头吓得,还以为长春宫要吃了她呢。”
“你如今也是越发会贪嘴胡说了。”
琅嬅忍俊,却没急着吩咐,让嬿婉先候在旁边,随后稍稍侧了侧身子,面对着绿筠。
“本宫要说的是伊拉里格格的事情,伊拉里氏嫁给永璜,虽说曦月已经去了,但到底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
这话说的也在理,永璜到底是慧贤皇贵妃身边的孩子,二人情同亲生母子,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母亲去了多少会影响孩子。
然而永璜是爱新觉罗家的长子,现在是皇后眼里头个关注的孩子,还不至于沦落到三不管的地带。
由此,伊拉里的出身是有些低了。
绿筠脸上有些许尴尬,她家苏佳氏寂寂无名,还是自己入宫后,家里人也能沾沾光,但在官场上也没个一官半职。
琅嬅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绿筠别多想,她眉目温和,说话间也是温厚的语气。
“绿筠,你现在是皇上的纯妃,是皇家妃嫔,身份贵重,不要因为本宫一句话妄自菲薄,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是皇妃。”
话毕,琅嬅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她的手放在桌上,轻轻叩着桌面若有所思。
“因此,本宫想着,把伊拉里格格收为你的义妹,抬一抬伊拉里氏的出身,这样也算亲上加亲,也能让永璜婚事更好看些。”
绿筠点点头,眉宇间也都是无奈;皇家最重要的就是颜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最偏疼的,就是永琏和璟瑟。
璟瑟早晚要出嫁,因此大多数高门第的,都盯着永琏;至于剩下的孩子,年纪太小,也看不出未来怎么样。
要是有一个嫁的皇子不争气,像先帝在时的八王九王一样,那真是一家子倒了血霉了。
“要是皇上能直接赐婚多好,指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儿嫁给永璜,咱们也不用费尽心思盘算了,要说喜事,还真是愁人。”
绿筠轻轻叹气,但默契地和琅嬅一起,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
大家不是傻子,皇帝赐婚当然无人敢抗旨;可皇帝自己不愿意赐婚,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孩子不受宠,或者说,皇帝对永璜不是太重视。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五个手指都有长短,何况皇家的孩子注定一碗水端不平;琅嬅不想让气氛太沉寂,到底是笑了笑继续道:
“其实本宫并不在意出身,福晋是什么出身都好,只要两个孩子能举案齐眉,和和气气过一辈子就好。”
“只不过世人大多用出身评判他人,本宫这么做,也是让两个孩子少些议论。可如今,永璜好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免得福晋过门,才学还比不上福晋。”
琅嬅一边说,一边慢慢站起来;素练想上去扶一把,琅嬅却摇摇头,眉眼弯弯看着一旁的嬿婉。
嬿婉立刻会意,琅嬅说这些,也是想让自己回去说给永璜听,让他放宽心,宫里的娘娘们都会照拂他,也让他安心读书。
她快步上去,用的是宫里的规矩,稳稳扶着琅嬅,搀扶着她从主位上下来;绿筠顺势起身,站在琅嬅身边。
“你去看看愉嫔那边,她是头次怀胎,本宫总担心得慌,有什么事你就差人来告诉本宫。”
琅嬅轻轻握住绿筠的手,又轻轻拍了拍,眉目里也都是放心;绿筠得了指示,点点头朝着琅嬅行礼。
“臣妾明白了,但,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大热天的,您可得注意身子。”
夏日里怀胎最是难受,又热又吃不下东西,行走坐卧都难受的很,甚至有孕妇在夏日里怀胎,活活瘦了一大圈的,直接瘦脱相的也大有人在。
“本宫这会儿去养心殿,和皇上说一声,让伊拉里格格做你的义妹,再看看皇上能不能晋一晋你的位分。”
绿筠愣了愣,她性子温厚,顿时就要给琅嬅行礼,一旁的素练赶紧把人扶起来。
琅嬅眼里都是无奈,她拍了拍绿筠的手,只说了句不必多礼,便温和笑着,朝着养心殿方向而去。
嬿婉一直跟在身边,稳稳搀扶着琅嬅坐上轿辇,和莲心一起,跟着轿辇一起走。
皇后的轿辇十分稳当,上头遮盖了七月的烈日,宫人们也挑着凉爽的宫道,一路上都静悄悄的。
“嬿心。”
走到半路,琅嬅突然唤了一声嬿婉,嬿婉抬头,看着皇后,眼神乖觉又恭敬,十分有礼数。
琅嬅端详了一会儿,嬿婉如今十六,想来也快十七了,正是好年纪,且嬿婉做事麻利,规矩礼数都十分周全。
这样的孩子,如果在宫里活活熬到二十五岁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且永璜府里没有主母,给婢女的婚事也不好安排。
若是等伊拉里格格嫁进来再做打算,兴许嬿婉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岂不是耽误她一生。
嬿婉被皇后端详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和心虚,忍不住稍稍低了低头,正想问一句,琅嬅终于开口。
“若是本宫把你赐给永璜做侍妾,日后再把你抬为侧福晋,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