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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就像人一样,不只是有一面,有时为了某种特殊的原因,不得不撒谎,因为,真实的东西往往意味着……伤害。‘。
翁岳天充满了期盼的眼神里透出明显的紧张,他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他害怕听到令人无法接受的消息。
小元宝两只白嫩的小手包着翁岳天枯瘦的手,笑嘻嘻地说:“妈咪没事,可是妈咪生下妹妹之后因为太累,所以睡着了,医生说,可能要明天才能醒……陶勋叔叔已经拿了妹妹的脐带血回来检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对对对,少爷,您就放心吧,那个华……华樱不敢来捣乱的,少奶奶她很好。”亚森在一边附和着,强装着笑容,内心却是在滴血。
翁岳天见小元宝和亚森都这么说,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并非是他太笨,只是,人都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在潜意识里,眼前,一个是长期跟随他左右的亲如兄弟的亚森,一个是他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当然是颇具信任感的,何况,华樱会不会出现在医院,那只是翁岳天的猜测,如今听到文菁平安无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一时间也忽略了某些细微末节。他不为只。
虽然他很想立刻就见到文菁,很想让陶勋将她从四医院接过来这边的医院,可是也考虑到她产后太过虚弱,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急切,等明天她醒来之后再做打算吧。
“儿子,你快回家去吧,明天还要上学,现在已经很晚了。”翁岳天不忘提醒小元宝,眼里满是慈爱,伸出手抚摸着小元宝的脸蛋,这可爱的小人儿,一直都想要个妹妹,现在可算是如愿了。
小元宝乖巧地点点头,垫起脚在翁岳天脸上亲了一口,软糯的声音说:“爹地晚安,我明天放学后再来看爹地。”
“嗯,真乖!”翁岳天心里一热,来自亲人的温暖,始终是最窝心的。
亚森抱起小元宝,像逃命一样地赶紧溜了……再不走就要露陷儿,眼泪都快控制不住了!
走到楼下,小元宝伏在亚森肩头,先前那股高兴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浓浓的悲伤,滚烫的泪水顺着亚森的脖子流进去,刺痛了这个男人的心。
“亚森叔叔……我是不是很不乖?我骗了爹地……”
亚森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比被人捅了一刀还难受,孩子才这么小,却要背负起沉重的心理负担,对他来说太艰难了。
“小少爷,你没有错,你很乖……这件事暂时瞒着,是为了让你爹地能够安心地做手术,只要他能活下去了,咱们这个家才能完整……少爷在我心目中是盖世无双的英雄,就算华樱是7311组织的人,少爷也一定会有办法将你妈咪救回来。”亚森的声音比小元宝还哽咽得厉害,自责伴随着心痛,几度令他喘不过气。
自责的不止是亚森一个,乾廷这一晚是不打算睡觉的了,发疯一样四处寻找文菁的踪迹。华樱的存在,之前他并不知晓,但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堂而皇之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进产房,劫走了文菁。乾廷恨自己大意,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文菁一天不回来,乾廷的噩梦就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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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勋第一时间对脐带血进行了检测,得到的结果,使得陶勋激动万分……文菁和新生的宝宝确实是翁岳天的福星,脐带血与他的骨髓相匹配,准备一下就能为他做手术!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当有不幸的事情发生时,往往会伴随着另外的希望和契机,陶勋也跟亚森一样的想法,都觉得翁岳天只要能康复,对于找回文菁将起到决定xing的作用。
陶勋今晚没有离开医院,以最快的速度从脐带血里提取出造血干细胞并开始培养,全力准备着手术的事。
寻找文菁的下落,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某些人身上。警方,军方,黑帮,三方联手,海陆空全方位进行严密搜查,堵截,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就会扣留下来。由于这件事是牵涉到太阳国的秘密组织,因此大家都没有伸张,行动中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要找的是7311组织的人,只以为是一个涉黑的亡命之徒抓走了前任首长的孙媳妇,现任“启汉”集团的总裁。这就已经足够惊天动地了。翁家的背景那么敏感,加上“启汉”又是一间颇具名气的大公司,文菁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压不住的。
翁岳天不知道这些,他此刻正被人推进手术室里。这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时刻,从他得知自己患上白血病的时候开始,他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活下去,能恢复健康的身体,能像从前那样强壮。在他最绝望的日子里,他真的以为自己只能等死了,甚至想要在文菁以及他的家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面对死亡的来临。是文菁的不离不弃才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热情,激起了他求生的意志,假设他被心爱的女人抛弃,被家人抛弃,那么,他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患病的日子,每天都在痛苦和不安中渡过,眼看着爱人,孩子,家人,为他担惊受怕,为他提心吊胆,他感到格外难过和愧疚,更加想要好起来,想要变回那个“战神”翁岳天!
他不能倒下去,他不会允许自己倒下去,因为他有爱他的妻子,他有可爱的宝宝,他有关心他的家人和朋友。从地下河历险归来,重纳文菁入怀那时起,他才恍然大悟,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可能真的做到只为自己而活,除了自己,他还要为文菁而活,为小元宝而活,为他年迈的爷爷而活,为他肝胆相照的兄弟而活!
在煎熬中度日,他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他和文菁的第二个孩子,等到了脐带血里的造血干细胞。
陶勋提出今天就手术,翁岳天没有反对,他也希望早一点手术,想着等文菁从医院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顺利地从手术室出来,他希望看见的是她的笑容而不是她的眼泪和愁容。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情,越早动手术越多一分生存的希望,哪怕是一天半天都是至关重要的。
这一大早亚森就来医院了,他告诉翁岳天,文菁还没有醒来,陶勋也在旁边配合着,催促翁岳天不要再耽搁,医生护士都等在手术室里等着他。
这都是陶勋事先跟亚森商量好的说辞,如果等到下午才手术,只怕翁岳天见不到文菁就会打电话过去,没人接电话,他当然会知道出事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即刻手术。
他们不仅瞒着文菁的事,翁震住院的事也一并瞒着,好在翁震病情不严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翁岳天在进手术室后,心情异常平静,或许是身体太虚弱,想激动都没有力气。
想着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可以重新活过一次,心里越发地想念文菁和孩子,同时也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和豪情……可以再活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家人为他担心,为他受罪,他会用自己余生里的每一天来守护着。
翁岳天开始手术了,他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夜的搜素,文菁和华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寻,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根据当时在产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回忆起事情经过,她们说自己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人打晕的,也就是说,劫走文菁的人将她们击晕的速度是超乎想象的快,只要慢半拍就会从她们嘴里发出叫声,惊动外边的人,能在几秒钟的时间就打晕三个人,并且下手的力道和角度刚刚好,她们没生命危险却又暂时失去意识。如果不是长期的训练,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力。
她们也说了,劫走文菁的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仍然能看出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他的发型,身高,体型,与华樱是一致的。
警方,军方,黑帮,三方联手布下的天罗地网,要想从中逃脱,该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做到?华樱的智慧究竟有多高?7311是一个让人谈虎色变的组织,魏婕只不过是被这个组织操控的人,但在太阳国接受了四年的特训之后,她就从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变成了杀手,间谍。那么华樱在那个组织里又是怎样的地位?很明显的,华樱的头脑以及心智,比魏婕高出太多,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产房并且将文菁带走,这份胆量,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职业杀手都不一定敢这么做。另外,华樱的体重,目测是不超过一百二十斤,一米八的个头,这体重是偏瘦了,但他可以背着文菁那接近一百五十斤的身体从产房的窗户顺着绳子下去,并快速跑出后门,可想而知,华樱的力气有多大。
大家猜测,华樱也许已经不在本市了,但他是怎样从天罗地网中逃出去的?
就在翁岳天的手术成功,从手术室里出来那一刻,仿佛是冥冥中有感应,在远离这个城市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文菁也从昏迷中醒来……她还只是刚有意识,在睁开眼睛之前就感觉到一阵极不舒服的摇晃,就像是乘船时一样……
文菁感到脑子里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费劲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片蓝天白云……文菁的意识还处在混沌之中,呆滞了好半晌才渐渐恢复了神志,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比普通住房要矮一些,她睡在一个木箱子上,身下垫着一张被子,身上还盖着棉被,而她的手上正插着输液的针头,瓶子就挂在床边的钉子上……
文菁惊悚了,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眼前的环境显然不是医院里该有的,一些零星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她在努力回想着……
好嗡眩作。她生下了宝宝,医生抱到她跟前,她看见了是一个女婴……有六斤重,护士抱着宝宝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人……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可是这个人却将产房里的另外三个人打晕了,然后……然后是什么?文菁怎么都想不起来,因为那时她已经昏过去了。
本能的恐惧,让文菁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输液瓶……这里边是什么药物?谁给她输液的?
文菁惊慌失措地将针头拔出/来,挣扎着从箱子上起身,站到地板上,不管这是哪里,她都要立刻出去!
一道清瘦的白色身影闪了进来,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
“姐姐,你怎么下来了?快躺下!”华樱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焦急,一下子蹿到文菁身边,将她虚弱的身子按在箱子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出去!”文菁歇斯底里地喊叫,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却还是挣不开华樱的双手,被他按在箱子上动惮不得。
华樱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白皙无暇的面容上露出悲伤的神情:“姐姐,你不要激动,你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这输液瓶里装的是对产妇有益的药物,你怎么能拔针头呢。”
“你别假惺惺!华樱,你为什么要什么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文菁带着哭腔的嘶吼声,充满了愤怒,她不是傻子,眼前的种种都在说明,她被华樱带离了医院,离开了丈夫和孩子,她被华樱抓走了!
华樱的身子微微一晃,感觉自己胸口处被重重的捶了一下,痛苦之色更甚,深邃的黑眸里却是满满的坚定:“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姐姐在一起……我是时候离开中国了,但是我不想以后都看不到姐姐,所以我就……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别生气……”华樱这中ing的声音清润悦耳,如黄莺出谷似的好听,偏偏他还这么低声下气地在哀求着,越发显得脆弱和无助,如果不是因为文菁被他劫走,也许她会产生怜悯之心,但现在,文菁只有满腔的怨怒!
华樱的话,把文菁气得眼冒金星,勉强提着一口气,愤愤地说道:“你……你离开中国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想看到我,所以就要把我抓走,你……你是强盗,土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讨厌你,憎恨你!”
文菁的情绪十分激动,之前对华樱的好印象全都荡然无存了,在吼出这番话之后,这小房间里气氛僵硬到了极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爆炸一样,一时间静得出奇,只剩下文菁粗重的呼吸声。
华樱怔怔地望着她,似乎是不敢相信会从文菁嘴里听到“憎恨”二字,但是文菁那凌厉而怨怒的眼神,分明是在提醒着他,没错,文菁就是这么说的!
华樱那张纯美得如同精灵般的脸,苍白得吓人,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狭长的眼眶泫然欲泣,泛着隐约的晶莹,流泻出一片令人动容的悲伤和失落。华樱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放开文菁,神情木然地走向那道矮小的门。
“你站住!”文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木箱子窜下来,冲上去一把拽住华樱:“放我出去!我要见我老公,我要见孩子!”
华樱皱着眉头,委屈的眼神瞥了文菁一眼,像是小孩子赌气似的说:“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想离开你……姐姐你还是别费心了。我们现在是在海上,马上就要到钓yu岛了,登岛之后,我们会乘专机到达目的地。”
华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门从外边被锁上,文菁整个人呆若木鸡,脑子里一阵阵的轰鸣……华樱刚才说什么岛?是钓yu岛?是那个让我国和太阳国差一点开火的钓yu岛?。
文菁的心在下沉,不死心地奔向窗户,伸长了脖子往外一看……入眼的是一片茫茫大海,海上有些小小的渔船……
真的是在海上!华樱没有危言耸听。可是,如果真是那个钓yu岛,太阳国的人不是在岛上吗,他们是世界上最卑鄙的强盗,他们怎么会让我国的人登上去?那不会造成人员伤亡吗?
文菁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瞬间想到一种可能……除非,华樱本来就是太阳国的人,所以他才可以堂而皇之地登上钓yu岛!
文菁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软,跌坐在木箱子上,浑身都在颤抖,巨大的恐惧感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占据了她的意识……气急攻心的文菁,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产后虚弱的她,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船头立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雪白衣袖没有扣上,轻柔的垂着,一阵海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衫,他好像感觉不到冷,清雅飘逸的背影如梦如幻,他眼底似有高山冰雪,那般高洁神圣而不可侵犯。这是欺骗世人的一副好皮囊吗?但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又是那么沉静清澈,一旦望进去便让人难以自拔。
华樱站在船头好半晌了,他眼睛红红的,不知是被海风吹的还是他哭过。他身后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穿着打扮跟普通渔民一样,可是仔细看就会发觉,他的肌肉特别发达,深蓝色的长袖被他粗壮的胳膊撑得紧紧的。他的目光没有直视着华樱,而是略微垂眸,神色格外恭敬,就好像他眼前的不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而是一座巍峨的雪峰。
华樱的目光一直望向远方,是什么让这如花的美少年眼里充满忧伤?原因很简单,是文菁。
华樱被文菁那一句“憎恨你”伤到了,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当文菁知道自己被他带走之后,她会发火,会很激动,生气,可华樱没想到文菁会憎恨他。一想到那三个字,华樱心如刀绞,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心痛的滋味。在他心里,文菁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就像他早逝的母亲一样。他庆幸自己亲眼见到了文菁,并且与她有了接触,正是因为那样,他才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认定了文菁是好女人,他将她当作是亲人,想要看到她,想要自己的视线里时刻都有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带在身边。他自信能带给她富足的生活,他可以满足她一切物质上的要求,一定不会比翁岳天所能给予的少。华樱是这么认为的。
华樱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注定了他不会明白,他这种情况叫做“一厢情愿”,更不会知道他的想法和做法是自私的,他就是凭着一股简单而固执的念头,做出了让人无法想象得到的事,而原因是能把人气得吐血的……就因为他想要抓住那温暖,如此不可思议的理由。
华樱所在的渔船,和这海上的大多数渔船是一模一样,连生产厂家都是相同的,但是由于他特殊的身份,这艘渔船就变得不普通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蓝色的汪/洋,美丽,深邃而神秘,这一片靠近钓yu岛的海域上密密麻麻遍布着两百多艘渔船,华樱的这艘就是其中之一。当然了,并非我们的渔民有什么问题,这艘船,是华樱身后那个壮汉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他也是7311的人,潜伏在华已经数年了。他和华樱只需要伪造好相关证件,就能瞒天过海,混在大批渔船中一起出海,目的不是像其他渔民那样捕鱼,而是想要借此船驶向钓yu岛。
最近正是刚结束了休渔期,渔民们集体出动,热情高涨,干劲十足,他们靠海吃海,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渔民捕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人们眼中看来是十分平常的了,谁能想到其中一艘船会有异常呢。
华樱超乎寻常的头脑,想法往往是常人难以揣测的,他利用了这种看似平常的事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文菁藏匿在渔船上,事实证明,这办法确实匪夷所思,使得他能在天罗地网中安然身退。
当天色渐晚,渔民们劳累之后都有了喜人的收获,大家都在休息了,暂时没人注意到有一艘船悄悄离开了大部队,前进的方向竟然是钓yu岛!
医院无菌病房。:
翁岳天现在比手术之前所受到的保护还要更为严密,刚做完干细胞移植手术,必须要杜绝感染的可能,所以他只能待在无菌病房里,前来看他的人都必须穿着无菌服才能进去。
刚做完移植手术的他还是十分虚弱的,需要在这无菌病房里观察着,一般情况是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出来,但也要视个人情况而定,有的人恢复良好的话,只要半个月就行。
梁宇琛进来的时候,穿着无菌服,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梁宇琛眼里有血丝,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不用说,一定又是熬夜了。
“翁少,恭喜你手术成功,文菁为你生了个小公主,她们真是你的福星。”
翁岳天苍白如纸的面容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在提及文菁和孩子时,眸光会变得格外柔软:“你说得对,她和孩子是我的福星……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福星现在怎么样了?宇琛,我不想听到敷衍的话。”
翁岳天意有所指,他犀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梁宇琛,让人避无可避。
梁宇琛有种感觉,要不是翁岳天现在太过虚弱,一定会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
“咳咳……”梁宇琛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颈脖,眼神变得焦虑,沉声说:“哥们儿,不是我们故意要瞒你的,实在是不得已,我们不想影响你的手术,所以才……”
梁宇琛将文菁被华樱劫走的事讲了出来,现在翁岳天做完手术了,没必要再继续瞒着。
翁岳天的手抖得厉害,胸膛急剧起伏着,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惨白的脸色一变再变……原来他的直觉是那么准,华樱的确不是普通人,其危险程度超乎想象,胆子更是大得离谱。
“翁少,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我早一点查到华樱的可疑之处,如果我早一点到医院,文菁也许就不会出事了……兄弟……我对不起你!”梁宇琛的语气万分沉痛,内心的自责始终挥之不去,他觉得愧对自己的好兄弟,这种滋味太难受了。看岳术天。
翁岳天缓缓摇头,褐色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水雾,钢牙紧咬,心痛得难以呼吸。
“这不怪你……是我……都是我!要不是这个病,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文菁,我曾经说过,假如她怀第二胎,我会在产房里陪伴着她,会拍下她生孩子的过程……可是我……我的身体不生气,患上了白血病!如果我在产房里,就算拼上性命都不会让华樱带走文菁的!我不是个好丈夫,我也不是好爸爸,宝宝……我的小公主,一出生就跟母亲分开了,这都怨我!”
“翁少,你不能激动啊,算我求你了,你别激动行吗?你今天才做完手术,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梁宇琛终于还是忍不住声音哽咽,一向硬朗刚毅的汉子,此刻也禁不住湿了眼眶。
梁宇琛心乱如麻,比千钧巨石压着还要重,他又何尝不是痛恨命运的不公呢,翁岳天和文菁情深似海,可偏偏聚少离多,历经重重艰险,眼看着苦尽甘来了,却杀出个华樱!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华樱究竟是怎么盯上文菁的……
“警方已经在全力搜查文菁的下落,乾帮也全部都出动了,还有军方……三方联手布下了天罗地网,华樱想要带着文菁逃匿,没那么容易……另外,文菁的朋友,于晓冉,她说华樱不会伤害文菁。我也相信这一点,于晓冉是心理医生嘛,她说的话还是有点根据的……所以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文菁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梁宇琛试图安抚一下翁岳天,但他也知道,无论什么样安慰的语言都没有用,除非文菁能平安回来。
翁岳天脑子里轰轰作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裂了,闭上双眼,浑身都在发抖,在他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拼命压制情绪,梁宇琛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从极端悲恸的情绪中抽离出一丝冷静。
过了好半晌,翁岳天粗重的喘气声稍微平缓一点了,蓦地,他睁开了眼睛,这一霎,犹如万点星芒在闪耀,梁宇琛很熟悉他这种眼神,以前那个翁岳天又回来了!
“海陆空,军警和黑帮,如此声势浩大的搜查都没有她的消息,只能说明,华樱很可能已经带着她离开了中国,回到了太阳国。”翁岳天的声音轻颤着,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因为他意识到,华樱是个强大的对手,假如他现在乱了阵脚,就会处于弱势,他还谈什么与华樱对抗?
如果说华樱在这个世界上有与之相抗衡的敌人,那一定就是眼前这个躺在无菌病房里的“战神”翁岳天。这不是一场肉搏较量,这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不是武力,是头脑,是智慧,是坚韧的毅力和斗志。而这些,在华樱与翁岳天之间,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梁宇琛仿佛看见了黎明的曙光,欣慰地说:“翁少,太好了,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你简直就是天神降世,华樱得意不了多久的!”
“我不能不冷静,就算我现在急得发疯都没有用,文菁被华樱带走已经是事实,我的恐惧和慌乱,对于找回文菁是没有半点益处的。”
“m的,真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华樱那小子,到底是藏到哪里去了,居然找不到人!翁少,你打算怎么做?”梁宇琛心里憋得慌,忍不住爆粗口了。
翁岳天沉吟片刻,脸色凝重地说:“军警和黑帮都在合力寻找文菁的下落,你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么庞大的力量,如果都还是找不到文菁,那我们就只能等了。关于7311,我们只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存在,但是他们的基地在哪里,没人知道。”
梁宇琛愠怒地咒骂一声道:“就是这点最让人窝火了,那个7311,是太阳国有史以来最神秘的组织,知道他们基地在哪里的,除非是内部成员,要么就是被他们抓去做非法实验的人……那些人都没能活着出来!”
翁岳天的心又狠狠抽搐了几下,眼底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于晓冉的分析其实是有道理的,华樱的行为,现在仔细想来,有迹可循。亚森曾说,他叫文菁姐姐,从他对文菁的态度来看,确实不像是会伤害她的样子。华樱的言行十分怪异,他有时候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是他却又劫走了文菁,他有纯真的一面,也有极度邪恶的一面……我现在只希望他不是人格分裂,我宁愿如于晓冉所说,华樱是对文菁有特殊的感情……如果是这样,文菁起码不会受到伤害。”
梁宇琛不由得一脸黑线:“你的意思是说华樱看上文菁了?这可真是邪门儿了,华樱才十八岁,文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他是哪根筋不对啊……总得有个理由吧,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文宅,都是魏婕生前留下的祸害。”
翁岳天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睿智的色彩,拧眉道:“也许华樱根本就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那是什么原因呢?草锑剑已经交给国家了,太阳国那边肯定早就收到消息,华樱不可能是为草锑剑才把文菁抓走的。”
“华樱会来中国,一定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我想,魏婕应该知道。文宅之所以会落在华樱手里,或许就是他想要接近文菁的一种手段。”翁岳天说到这里,脑子里忽然间灵光一闪!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记得魏婕临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吗?她说要小心她的组……当时我们无法理解她说的是什么,现在想起来,我猜,很可能她没有说完,后边应该还有一个字,要么就是让我们小心她的组织,要么就是……组长!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文菁就被盯上了!”翁岳天这话一出,病房里顿时陷入可怕的沉寂。
梁宇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部都僵硬了,假设魏婕当时真是想说“组长”,那么华樱的身份……
此时此刻,远在“钓yu岛”的临近海域,一艘渔船在靠近,船上飘扬的红旗被换成了太阳国的国旗,一个身穿蓝色衣服做渔民打扮的壮汉,正在用红色油漆往船身上刷,涂出一个古怪的图案,这是7311的机密图形,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
如此一来,渔船上的人得以顺利登岛,一踏上这岛屿,立刻就能看见不远处开辟出来的跑道上停着直升机,看来华樱就是要乘坐这直升机返回太阳国。
但是7311是一个极度严密的组织,光凭一个图案是不会得到认可的。
前来迎接的是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路的姿势如出一辙,就连表情和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
其中有两个男人手里拿着仪器,恭敬地端到华樱面前。
“请。”
华樱明白,这是必须的程序。
华樱将手按在仪器上,这是在验指纹。光是这样也不够,另外一部仪器是验眼球的。
仪器上显示出“吻合”的字样,华樱的身份得到完全证实。三个黑衣男人的神色从恭敬变成敬畏了,立即弯下腰,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异口同声地喊道:“组长!”
静谧的空气里传出一声声婉转动听的旋律,是某人的cd里,翻唱的一首经典英文歌斯卡布罗集市。!仙乐般的歌声钻进耳朵里,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你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忘记世俗的烦恼,忘记那些爱恨情仇,忘记生活的无奈,忘记黑暗和腐朽……如梦如幻的歌声,能让你脑子里勾勒出幻想中的城堡,那里是心的净土。
这是一间素净典雅的卧室,家具全是红木雕花。那张宽大的床更是具有浓厚的中国古典的韵味,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精美图案。床上睡着一个女人,秀气的五官小巧柔美,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犹如盛开的墨莲,衬托着她苍白的脸蛋,越发显得脆弱,她紧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额头浸透出细密的汗珠……知道她从昏迷中醒来,枕头已经湿了大片,不知是泪还是汗……
混沌的意识渐渐回笼,她挣扎着起身,往门口走去,可是那道门显然是从外边上锁的,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只有音响里流淌出来的音乐……
文菁呆滞了好半晌才能勉强移动脚步,其实这歌声已经足够有说服力了,可她还是不死心地将桌子上那cd的壳子拿起来看……
没有错,这就是她以前录制的那张专辑。音乐声戛然而止,cd被取出来,上边一行清晰的文字赫然映入眼帘……
文菁瞬间石化了,整个人仿佛被冻住,颤抖的身子靠在床边,借此来支撑着不至于倒下去。她惨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难以消化这事实……这是巧合吗?没几个人知道这cd的原唱就是她,华樱难道早就知道了?
她能想起自己是被华樱从医院带走的,记得他说要把她带上钓yu岛……她昏迷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看见这cd,猛地感到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在流窜,毛骨悚然。
文菁急促地呼吸着,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在身体里汇聚,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
文菁发疯似地冲到门口,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拍打着,撕喊:“华樱!你出来!华樱!混蛋,你滚出来!”
“华樱!放我出去!”
“华樱,你别以为不吱声就行了,我知道你听得见的,你滚出来啊!”
“……”
文菁的情绪特别激动,愤怒和恐惧堆积在心里,好像随时都会爆裂一样!她这副虚弱的身子哪里能支撑得住,不一会儿就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没人搭理文菁,门外边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
文菁一眼瞥见那窗户,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
窗外一片晴空,万里无云,院子里,入眼的尽是漫天花海。粉红的,鲜红的花瓣连在一起就像是空中漂浮的云朵,与澄蓝的天空交相辉映,分外美丽。院子极具中国古典风格,花树成林,其间伴有溪水飞瀑,雅意深致。
如此人间美景,文菁却无心欣赏,她的视线落在树下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身上,恨不得能用目光戳几个洞出来!
层层叠叠的红云之间,一身雪白的华樱静立着,深邃的墨眸里映着花影,如一面明亮的镜子,又似结冰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他周围一片花海萦绕着,微风吹来,林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形成一种奇妙而动听的音律,配合着他高洁清雅的外形,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醉人的景致,在文菁的一声尖叫之后被破坏了……
“华樱!”文菁愤愤地吼叫,顾不得那么许多,抬腿就想往窗台上爬。
“啊”文菁惨叫一声,缩在窗边动惮不得。
她产后才两天的时间,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刚才那动作简直是要她的命,痛得她冷汗涔涔,整个人缩成一团,咬着牙,不停地战栗。
撕裂的痛,如同被钝器割着,豆大的汗珠从毛孔里冒出来,文菁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姐姐!”华樱的身影一闪而现,他不是从门口进来的,是从窗户外边跳进来的。
华樱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这一百几十斤的躯体,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格外轻盈。
文菁两只手撑在他胸口,企图推开他,可是她此刻正被剧痛折磨着,使不出一丝力气,好死不死的,手触到的身体部位居然是华樱胸前的……
华樱那白嫩的脸颊发烫,蓦地浮现出一丝红晕,眼底却是露出惊慌,像是触电一样弹开了:“姐姐,你的手摸到我的胸,感觉好奇怪,我全身都发麻,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说什么?我摸你?我……我怎么摸了,我……”文菁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她的脸也红了,是气的!
华樱很无辜地扁着嘴,小声嘟哝:“明明就是有摸啊,就是刚才你两只手都……都摸了。”
华樱这欲说还休的神情,羞涩中带着丝丝窃喜,活像是被人吃了豆腐的小媳妇一般。
文菁可就被气得眼冒金星,原来他指的是那个,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推开他而已!天啊,这人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吗?
“你……你……你……”文菁一时气急攻心,指着华樱说不出话来。
华樱轻咬着他粉红的唇,清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满满都是心疼和关切:“姐姐,我给倒水喝。”
华樱不等文菁发话,走到门前,叩了三下。
说也奇怪,这门突然就开了,进来一位穿着太阳国传统服饰的年轻女子,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华樱,恭敬地弯下身子,然后踩着小碎步出去了。
“咳咳……我不喝……咳咳……拿开!我不要喝!”文菁倔强地别过头去,尽管她是口渴得要命,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她
华樱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她的身子扶起来,那只手还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姐姐,这是温热的水,放心喝吧,我不会害你的。”华樱说着,不顾文菁的挣扎,将水喂进她的喉咙……
“咳咳……咳咳……”文菁被迫喝下水,一半却都流到了她身上和床上。
“姐姐你乖一点,不要乱动,你的伤口还没好。”华樱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轻柔得像羽毛。
可是无论他怎样温柔如水,也换不回文菁对他最初的印象了,在她心里,那个花样少年已经死了!
文菁怒视着他,伸手揪着他的衣服:“华樱,我不会乖乖地任你摆布,你快放了我!”
华樱脸色一僵,纯美的面容流露出明显的失落和痛苦,摇摇头说:“姐姐,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中国了,我不会让姐姐离开我的,你别再说了。”
离开中国?文菁惊悚了,怎么这不是在钓yu岛上吗?
“这是哪里?你到底是谁!”文菁眼里的惊恐,深深地刺痛了华樱的心。
让出听一。华樱站起身,把杯子放下,他脸上没有异常的波澜,眸光清澈,淡淡地说:“姐姐,我是太阳国7311组织的组长,这里是我在太阳国的家。”
华樱说得云淡风轻,神色如常,语气平缓,可听在文菁耳朵里,却是炸开了漫天惊雷!
7311的组长?那不就是魏婕的顶头上司吗?一个十八岁的组长!这里是太阳国,这里居然是太阳国!
文菁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信息,记得翁岳天曾经提过关于魏婕身后的7311组织,就是在世人记忆里留下恐怖印记的那个组织。文菁看过电视剧,但因为她胆子小,没几集就不敢再看了。虽然说很多电视剧是会具有夸张和杜撰的成份,可7311组织的邪恶程度,远不是电视剧和文献资料能表达完全的。
文菁惊骇到了极点,的呼吸越来越紧,看向华樱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慌,在她眼里,他不是翩翩美少年,而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落在这个组织的组长手里,她逃生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你……你想干什么……你怎么会有我的cd?”文菁嘶哑的声音抖得厉害,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肝胆欲裂。
“我在网上听过你的歌,当时觉得很好听,就派人买回了cd,从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听着你的cd入睡。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我了,我经常会做噩梦,可是自从有了你的cd之后,我就不会被噩梦困扰,我睡得很舒服……姐姐,你知道吗?我为了找出这张cd的原唱,等了一年的时间,就在你们挖开坟墓下去寻宝的那一天,远藤用手机发消息给我,我才知道,原唱原竟然是文启华的私生女。我好想姐姐可以在我面前唱歌给我听,所以我去中国找你了。我住进文宅,就是想等姐姐出现……”华樱的眼神满溢着向往,动人心魄的微笑挂在嘴角,美得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变得越发专注而认真:“姐姐比歌声还要美,我最喜欢看你怀孕大肚子的模样,圆圆滚滚的腰和肚子,像不倒翁那么可爱……你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一个不让我讨厌的女人,你那天送我回家,你那么亲切温柔地对我说,打人是不对的,虽然我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不是正确,但是我好想能一直都跟姐姐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永远都不分开……这种字眼从华樱嘴里说出来,文菁只觉得荒诞,不真实。‘。这是恋人之间最常听到的话,可华樱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男生,在她眼里只是个孩子而已,他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说,华樱对她有那种想法吗?文菁想到了曾经魏婕带她出去吃饭唱k,那次她故意唱得很难听,就是不想让魏婕知道她的真实水平。现在回想起来,难道那时魏婕就是奉命追查那张cd的原唱,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华樱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文菁又气又急,忿忿地说:“你什么意思?你搞清楚,我是两个孩子的妈,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爱上你的!你如果一定要囚禁我,不如杀了我算了!”
文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异常激动,坚定,她要让华樱清醒,别再自我陶醉了,但是,为什么她心底闪过一丝隐约的疼痛……不是因为她对华樱动心了,而是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和痛苦,让她无端端地感到不舒服。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她不会忘记自己面对的是7311的组长,是一个恶魔,是将她和丈夫孩子拆散的罪魁祸首!
华樱静静地看着她,他清瘦的身子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整个人好像被闷捶打了一样,脚下一个踉跄,手扶住桌子,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悲伤之气,软弱无力地喃喃自语:“杀了你?我怎么舍得……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像妈妈爱我那样呢……妈妈说,我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既然是这样……那姐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难道妈妈会骗我吗?不会的……妈妈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华樱再一次被文菁的态度打击到了,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他出去的时候也再没有跟文菁说话。
这情形很像在渔船上的时候,华樱伤心了,从船舱里出去。说他健忘吗,这次过了一天,他还是那么紧张文菁,对她悉心照料,现在又怀着受伤的心情离开,不知道下一次他会隔多久才跟文菁说话。
文菁感觉自己要疯了,华樱真是7311的组长吗?为什么言行举止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对了,他一定是装出来的,还想用纯真的一面来欺骗她吗?还想装作不谙世事,人畜无害?文菁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被华樱迷惑了,他根本就不是善类,他是邪恶的化身,是最可怕的魔鬼!
文菁瘫软在床上,身体虽然还在痛,但她的心却一刻都不安宁,寻思着自己要怎么才能逃出这里。就算是7311,她也不会放弃逃生的念头,不会任人宰割!她想念翁岳天,想念孩子,想念朋友,想念翁家,想念她的家乡,想念那些平时不曾留意的生活中的人和事物,她想回去!
文菁不知道的是,华樱将她带离医院后,在渔船上,为她输液的药物是对孕妇有益的,有利于子宫收缩和消炎,否则她现在的情况会更糟。
文菁痛恨自己现在这么虚弱,连爬个窗户都爬不出去……可转念一想,就算爬出了窗户又怎样,华樱是7311的组长,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逃脱,只怕这屋子周围会有不少人在监视,保护着华樱,那些人都是听命于华樱的,不可能让她溜出去。
文菁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可怜她的小宝宝,刚生下来就不见了妈咪,现在只能喝牛奶吧?身为一个母亲,但却不能亲自喂宝宝吃奶/水,这种痛苦的心境,狠狠地刺着她的心……宝宝,宝宝……我可怜的小公主……
在遥远的地方,某个美丽的城市里,翁家别墅,今天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小奶娃从医院婴儿房里出来了,今天早上喂了一些奶粉,但她很快就饿了,此刻正躺在婴儿床上使劲地哭闹着,蹬着小腿儿,舞着小手,嘹亮的哭声惊动了袁嫂,也惊动了翁震。
袁嫂紧张地跑进来,翁震随后就跟进去,将小奶娃抱在怀里,心疼地哄着。
“小宝贝儿,不哭不哭……哦哦哦……乖啊,不哭……”翁震哄孩子的时候竟然也会显得有几分可爱,但是他也不是能手,急得团团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袁嫂比较有经验,用手指轻轻碰碰小奶娃的嘴角,见她果然是急着凑过来想含着手指,袁嫂明白了,小奶娃是饿了。
“老爷子,我现在去冲奶粉。”袁嫂急急忙忙下楼去了。
翁震抱着小奶娃慢慢走下楼,正好看见小元宝放学回来。
“妹妹!”小元宝跑过来围着翁震转,两只眼睛发亮。
小元宝粉嘟嘟的脸蛋上露出很期盼的表情:“太爷爷,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翁震才刚从医院出来,气色不大好,但人还是十分和蔼的,不像以前那么冷硬,这都是文菁和小元宝的功劳。
“来,你坐下,我把你妹妹放到你腿上。”
“嗯嗯。”小元宝一个劲地点头,乖乖在沙发上坐下。
翁震将小奶娃放到小元宝身上,然后教他该怎么抱。他还小,让他站着抱起一个六斤的小奶娃,翁震不放心,不过这样坐着抱就不用担心了。
翁震很宝贝这小奶娃,坐在旁边也没少盯着。
说也奇怪,小奶娃被自己的哥哥抱着,哭声竟然小了许多,睁着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小嘴儿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连哭泣都忘记了。
“妹妹,我是你哥哥,知道吗?哎呀,妹妹,你怎么吃手指呢,不卫生!”小元宝将奶娃的手指从嘴里解放出来。
小奶娃这下可不乐意了,皱起了眉头,嘴巴一张,眼看着就要开始哭,袁嫂及时将奶瓶递过来,塞进小奶娃嘴里含着,她立刻就消停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含着奶嘴咕噜咕噜地吸,看样子很是享受。
“袁嫂,我抱着妹妹,你喂她。”小元宝舍不得放开妹妹,他第一次看见新生婴儿吃奶,那可爱的模样简直萌呆了。
袁嫂莞尔一笑:“好,小少爷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喂小姐的,以后你想喂小姐的时候也像我这样。”
小元宝很认真地点头,果然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袁嫂的动作。袁嫂也是感觉出了小元宝对妹妹的喜爱,心里颇为感慨,这一对兄妹,如今妈咪和爹地都不在身边,小元宝能多多给予妹妹一些关爱,那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
别说是小元宝了,就连翁震都在偷瞄着袁嫂的动作。老首长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军队,他的几个孩子在出生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没能在身边,至于替孩子喂奶,他经验不如袁嫂那么纯熟,当然要趁现在偷师一下。
新生婴儿的食量很小,没多会儿就将喝完了,肚子不饿了,她就不哭,乖乖地在小元宝怀里,时不时东张西望的。
“妹妹真乖!”小元宝奖励似的在小奶娃脸上“吧唧”一口,她也很配合地发出咿咿呀呀含糊的声音。
“妹妹,你是在笑吗?”小元宝盯着怀里的奶娃,见她咧着嘴,很像在笑。
袁嫂很耐心地为小元宝解释:“小少爷,小姐是在笑,只不过因为新生婴儿的肺活量很小,有的笑起来不会有明显的声音,小姐这样的发声加上她的表情,就是在笑。”
“哦……妹妹在笑,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有点不对劲呢……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里,有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在工地上,嘴里滴下口水,有人踩到口水了,他就笑……笑得好奸诈,怎么越看就越觉得妹妹的笑容有点,那个……”小元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腿上有一股热气在袭来……
“哎呀,尿不湿漏出来了!”袁嫂惊呼一声,急忙将小奶娃抱起来,但是已经晚了,小元宝裤子上被华丽丽地染湿。
“咯咯咯咯……咯咯……”小奶娃这才笑出了声,果真是奸诈的笑啊!
小元宝撅着嘴,很憋屈地望着翁震,可怜巴巴地说:“太爷爷,妹妹一出生就这么狡猾,以后她长大了我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被她欺负?”
孩子天真的童言,稚嫩而带着特有的宠溺,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妹妹的爱,打从妹妹在妈咪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了。
翁震一怔,随即仰头大笑:“哈哈……有趣,有趣……”
“嘻嘻……我上楼换裤子咯!”小元宝也笑了,虽然很浅,但却无比珍贵。孩种嘴字。
这难得的笑声,是这连续几天以来,翁家里出现的一抹光亮,文菁出事几天了,翁震和小元宝就没笑过,今天到是被小奶娃给逗笑了。
只是,躺在无菌病房里的,小奶娃的爹地却还沉浸在痛苦中,他真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就完全康复,他做梦都会看见文菁在哭泣,在呼唤他的名字,等着他去拯救她!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她的消息,翁岳天的心越来越冷,他不得不倾向于一个令人心碎的局面……文菁很可能被华樱带回太阳国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有把握找到7311的基地吗?有把握找到华樱的住处吗?这希望太过渺茫,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绝不会放弃!文菁,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妈咪,别的男人休想霸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