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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明珠的事情之后,老夫人的身体便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起来,瑜卿经常去看望她时,闻见的都是浓浓的药味,瑜卿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吓走了李明珠,或许还能保持老夫人在这京中最后的一点念想。
瑜卿这般想着,就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老夫人的房里,南容清来过许多次,见她始终守在老夫人的床边,说话时也没有往日里的风采,整个人郁郁寡欢,削瘦了一大圈。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几天后,南容清再次出现在东陵府,身后跟着一位鹤发老人,这白发老人是天启国有名的神医,能治好许多寻常大夫治不好之症。
“这京城中所有的名医都寻遍了,都说老夫人年岁已到,这个人真的可以吗?”
蒋氏在瑜卿的身侧,而瑜卿只顾着看着屋内的老夫人,此刻她正由着这位神医搭脉。
“总要试一试的”她希望这神医能治好祖母的病症。
南容清小心轻轻的握起她的手,只感觉刺骨的冰凉,在这夏日中,他觉得他的卿卿好像要变成一缕水汽般消失。
瑜卿抬头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回握着他的手,这样的坚实的支撑,让她心里稍微踏实些。
神医出来后,神情却和以往那些大夫很是不同,简单详细的解释了当前老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忧心过度,本身年岁较高,体内痰湿淤积,所以才每况日下。
命人按照方子抓了药,几天喝下去,老夫人的气色就好了许多,能和瑜卿说上好半天的话,瑜卿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逐渐的老夫人的身体逐渐好转,一天晚饭间,老爷子东陵均和老夫人说有些事情要交代。
东凌天和蒋氏紧张的看着两位老人,瑜卿同样认真地看着。
“我们年纪大了,江南是我们一直生活的地方,来京城这些个月,我和你母亲都觉得很不适应,便想着这几日回江南老宅去”东陵均对着瑜卿父亲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母亲,可是儿媳哪里惹了您生气,或者没能照顾好你,若是有,你便直接告诉儿媳,儿媳定会改”
蒋氏有些急了,从她嫁入东陵府以来,和老夫人的关系好似亲母女一般,即便她对东陵家无所出,甚至不曾为东陵家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子,可老夫人从未给她一点脸色看过。
“儿媳妇,你做的都很好,咱们娘俩相处大半辈子,没人能比你还让我满意了”
“那为什么要回江南呢?”蒋氏的眼睛红了,她舍不得两个老人独自回江南的老宅,那老宅虽好,可荒废了个把月了。
“我身体不好,在这京中人来人往的,早就不适应了,倒是很想念江南的宅子,想咱们老宅门前那片湖”
老夫人说着握住了蒋氏的手,继续道“回去后自然有下人服侍,你也可得些日子清闲,从嫁进东陵家起,你便照顾着这个家,母亲心里明白,你辛苦了”
这番话说的蒋氏哭出了声,东凌天也跟着握住老夫人的手。
“祖母,除了回江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瑜卿凑到老夫人的身边问,若是回江南,那里的环境自然可以让祖父母很舒适,只是两人年岁太高,既不适合长途跋涉,也不适合离子女太远的地方。
“祖母,你看,让父亲寻一处环境的好的别院如何?安静没人打扰,离我们近,我们也可以多去看望你,还安静宜居适合你们养身体”
老爷子和老夫人的神情都有些松动,瑜卿继续说道“您先住些日子,若是不好,再回江南,如何?”
东凌天和蒋氏跟着附和着,见子女如此,老爷子和老夫人也点头答应。
瑜卿知道,祖母是介怀之前李明珠的事,这个京城对她来说,早就没了刚开始吸引力。
南容清听说要选别院的事情后,便积极的留意所有符合瑜卿要求的院子。
千挑万选后定下了三个环境优雅,大小适宜的院子。
南容清带着瑜卿提前去看房子,路上瑜卿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睡着,隐约间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他知道她最近这些日子难过,老夫人生病她内疚,现在她有亲自奔波选房子。
这些事倘若能代替,他便替她受了,可偏偏都只压在她一人身上,让他心里也跟着受折磨。
瑜卿很喜欢第二家,距离城中远近得当,院里收拾的也很干净,坐北朝南,阳光充足。
约定好东陵天和房子主人见面的日子后,两人便乘车回城中。
许是之前睡了会,也许是房子很合心意,瑜卿回去的路上,话多了许多。
“三公主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她看见窗外疾驰而过的马车,无意的问。
“再过七天,到时我们都要被宣进宫”南容清的语气里都是不情愿。
“三公主人好相处吗?”
“离她远些,若是她招惹你,你就告诉我”
他不想瑜卿因为自己的缘故,应对那些人。
“好”
她乖巧的答应,她极少这般听话,南容清拥她入怀,下颚在她的额前摩挲着。
瑜卿经历过祖母病重后就便得很小女子,好像逐渐得把自己变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成了她身后的支撑之一。
三天后,老爷子和老夫人迁居别院。
是夜,瑜卿坐在自家的床头,旁边坐着的是南容清。
春柳正在门外酣睡着,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可春柳后来总说,她的睡眠是越来越好了。
“卿卿”
他总是喜欢这般唤她,即便没什么事要说,他也会这样叫她。
“嗯?”
她知道如此,也句句不漏的回应着。
“卿卿,我们老了也像你祖父母一般,找个安静的小院,好不好?”
“好”
“就我们两人,过这辈子,下辈子”
“就我们两个啊?”
瑜卿望着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就我们俩”
他给他肯定的答案,又强调说“这辈子,下辈子”
瑜卿不乐意的蹙眉道“就我们两个人,能有什么意思啊?”
“怎么会没意思呢,我会陪着你的”
显然南容清没理解瑜卿话中的意思,窗外把守着的侍卫却明白了,心中暗香:这个傻王爷啊,怎么就没明白郡主的意思呢。
瑜卿脸色很不好,冷冷得说“太晚了,你快着回去吧”
南容清不明所以,方才还情深蜜意的,怎么即刻就变了脸。
从窗户出去后,他还依依不舍的回头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的瑜卿。
怎么觉得她好像生气了?
侍卫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看着自家王爷烦恼,便说“王爷”
南容清回头看着他。
“方才郡主的意思是,她想给你生孩子”
南容清本来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瞬间飞扬起来,原来是这样,瑜卿原来是想给自己生孩子。
“赏”他有些得意的说道。
他的脚步轻巧起来,侍卫跟在他身后汗颜,那么聪敏的王爷,现在怎么变得迟钝了呢。
南容清此刻满脑子想得都是:卿卿要给自己生孩子。
他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浑身燥热,心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