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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却忽视了谢晗还放在她嘴边的手指。粉红的舌尖轻触到了带着薄茧的手指,两个人都心神一颤。顾昀抿了抿唇,转过头躲避着他的手指,清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谢谢。”感觉很尴尬。
谢晗瞧见她微红的耳尖,眼底含笑,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在纸巾上擦干净。总不好逼得太急。
顾昀见他坦然自若的样子,又为自己的别扭感到不好意思。明明已经和谢晗交往很久了,但顾昀还是不太适应恋人之间的亲密,反观谢晗,却适应良好,她有时会担心谢晗会觉得自己不够热情。
恋爱中的人,总是会胡思乱想,害怕自己在对方心里的样子不够好。
而此时的谢晗,对于女友容易脸红的属性,其实是非常乐见的。顾昀从小就脸皮薄,容易害羞的性格,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仅不讨厌,而且还很喜欢。
少女从脸颊红到脖子的可爱的模样,让他更想抚摸着她光滑白皙的脸蛋,在她紧张地颤动的睫毛上留下他的吻。在那时,她会羞怯地闭上眼睛,这样最好,否则她就会看见他的眼里燃烧着的对她近乎疯狂的渴望占有的欲/望。她会攀着他的脖子,像孩般寻找依靠,毫无防备地让她纤细脆弱的脖子紧·贴着他的手掌。
其实谢晗一直都知道,自己算不上一个好人,他缺少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心,面对别人悲惨的遭遇,他的内心不会有丝毫的波动。但从他十六岁起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不同,她善良敏感富有同情心,会为电影里的情节落泪,也会为陌生人的不幸而难受。
他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只要她希望,他就可以一直是一个温和的绅士。只要她愿意地留在他的身边,愿意对他露出如花般鲜妍的笑靥,愿意拥抱他亲吻他,那么他也同样愿意做一个“好人”,成为她心中理想男友的样子。
餐桌上,低着头的谢晗的眼底一片晦涩,抬起头,与坐在对面的顾昀眼神相撞时,他的目光早已是温柔含情的了。
谢晗和顾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餐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
今天他们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谢晗又帮顾昀做了冰敷,所以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虽然顾昀极力辩解自己受得伤一点都不重,但是在谢晗眼里她就是一个伤患。伤患只需要被照顾,不需要做别的,所以在顾昀想收拾餐具的时候,谢晗阻止了她,自己收起餐具拿到厨房放进洗碗机。
整理好厨房,谢晗洗好手,擦干,又回到餐厅抱起顾昀,向二楼走去。顾昀的手臂环在谢晗的脖子上,嗔怪道:“我又不是残疾了,能自己走!”
谢晗手微微一松,顾昀的整个身子立刻开始往下掉,顾昀吓地尖叫了一声,害怕地搂紧谢晗的脖子。谢晗接住她的身子,凑近窝在自己胸膛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要不要我抱?”
这样顾昀哪儿还能看不出他是故意吓她的,她伸出手捶了捶他,一边口中说道:“你怎么这么讨厌!”明明知道她胆子小还这样吓她。虽是这样说着,但顾昀的手还是紧紧抱着谢晗的脖子。
她那点力气当然伤不到谢晗了,谢晗看她一副害怕掉下去的样子,口中安慰道:“怪我怪我,我保证把公主大人安全送到房间。”
顾昀无奈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心想:“谢晗哥哥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只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
谢晗把顾昀送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说道:“昀昀,你能自己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但鉴于他前科累累劣迹斑斑,顾昀已经不相信他这是单纯地提出一个问题了,顾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帮助,”“当然能了,不用帮忙!”
谢晗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走出她的房间,也回到隔壁自己的卧室洗澡。
顾昀洗完澡,换好家居服,来到二楼客厅的时候,谢晗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顾昀走近,谢晗看到她时,放下报纸站起来扶她坐下,才坐回沙发上。
顾昀无奈地说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刚才走路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我保证,过了明天我的脚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奔奔跳跳都没事。”
谢晗看了眼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不记得上次感冒的事了?”年初的时候,有一次顾昀感冒,嫌药苦不肯吃,坚持认为感冒是会自愈的,结果后来轻微感冒演变成了重感冒,在医院打了三天的吊水。
听他提起这件事,顾昀一下子泄了气,不好反驳,哑口无言。
谢晗摸摸她披在肩上的长发,入手是一片湿凉,口中数落道:“又不把头发吹干,忘记上次是怎么感冒的了?”他拿起准备好的,放在一旁的吹风机,按下开关,调好温度,温热的风
顾昀背对着他露出笑脸,说道:“谢晗哥哥你不是会帮我擦的嘛……”她留着一头长发却懒于打理,每次洗完头都懒得吹干就直接去睡觉了,因为这样好几次一起床就觉得头痛。谢晗知道她这么作死之后,每次都是负责帮她把头发吹干的那一个。
吹风机吹出来的风温度刚刚好,既不会因为太冷而冻到她,也因为不会太热而烫到她。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穿梭在她的秀发之间,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头顶,让顾昀感觉很舒服,她甚至感到了一丝困意。这时谢晗突然地出声驱散了她脑中些微的困意,他问道:“前几天为什么不开心?”
顾昀一愣,回答道:“我没有不开心啊……”只是后来语气越来越弱,她实在没有演戏的天赋,从话语里就能被别人看穿她是在撒谎。
谢晗和她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她虽然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开心,但还是没能骗过谢晗的耳朵。之前不问她,是不想还在学校的她更大的压力,现在回了家,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也能及时地处理,当然不会再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了。
顾昀见已经瞒不住了,就转过身,把自己在网球这门课上的不擅长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同班的女同学对她的嘲笑。
虽然她没说,但谢晗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用自己的长处去嘲笑对方的短处,几乎是人的一种本能。谢晗看见顾昀低着头,显得很失落的样子,安慰道:“我刚学网球的时候表现得也不好,后天,你的脚要是好了,我陪你去网球馆,我教你,好不好?”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第一天学网球就让老师赞不绝口这个事实。
“嗯!”顾昀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